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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的禀报很详细,连两人的对话都分毫不差。他开始还觉得这女人知道试探段贤者还算聪明,可是越到后面越是心烦。
这女人对他就是处处防备,对段贤者就十分信任,是不是不知道她现在的主子是谁?
他不介意施用些手段让她清醒些。
“当然不是,段主簿很本不会撒谎,是人都看得出来。想必这几日臣妾与段主簿的对话也毫无纰漏地传到陛下耳中,臣妾没有说错什么吧?”
保持仰着头的姿势很累,秦歧本就比她高很多,更何况现下秦歧是站着,她是坐着。秦歧手捏着她的下巴很紧,她不得不离开些凳子,才能让自己的下巴不至于脱臼般的疼。
“能说错什么,你们聊的很开心不是?殊儿,不要让孤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你该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些什么。”水殊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知道这女人约『摸』刀架在脖子上,都能冷眼以对,秦歧还是送了手。
“嘶——”即便是很小的落差,可是这几日诗韵和段贤者将她的伤照顾的很好,痛感猝不及防从尾椎袭来,水殊忍不住抽痛出声。
很小的一声呻『吟』,水殊也很快咬住嘴唇将剩下的声音吞了回去,但在这暗室内,依旧清晰可闻。
“殊儿,伤口还疼吗?”水殊的一声呼痛让秦歧的莫名而起的火气又莫名地消散了,连自己都不曾注意,这话充斥着多少担忧。
“陛下不用担心,臣妾的伤不久便能痊愈,不会耽误册封典礼。”方才情急之下不小心咬到舌头,水殊垂下头,尽量忽略舌上的伤说道。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和他服软,若是受了委屈,便会像这般避重就轻,转移到别处去。
看来他是真的乏了,上一次像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是什么时候?记不太清,总之是很久以前的事。
“殊儿你早些休息,好好养病。水姬歇息的房间就在旁边,你转动下东面第二个烛台,门便会打开。”
本想告诉这个女人关于立后的事可能有些变动,但不知为何看到这女人低着头坐在椅子中的样子,这话便如鲠在喉,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夜确实是他有些过分,可让他道歉,是绝不可能的。还是离开吧,现下让她一个人待着,也算是些补偿。
“恭送陛下。”水殊起身随着秦歧走到了门口,秦歧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送了,她也没矫情,留在原地。
“陛下,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因为臣妾与段主簿走的太近,臣妾日后会注意。”水殊抬起头,看着秦歧,“陛下,抱歉。”
秦歧看着水殊毫不躲闪的目光,没再说什么。只是因为这话温柔下来的眼神,让水殊知道,她和秦歧的关系,没有因为今晚的争执回到最初。
第27章()
离开水倾苑时,一阵夜风撩起了秦岐的衣袍。闷热非常,只怕是要落雨。顿了片刻,秦岐还是飞身回了水倾苑,在暗室门前放在柄油纸伞,才默默离开。
有人进入暗室,暗室里的每个房间都会有提示,例如水殊所在的书房,所有灯火会飘忽地朝东面闪动下。
以为秦岐回来还有什么事,水殊起身相迎,可未等走到门口,暗室又合上。
奇怪地走到门口,却只看见一柄水蓝『色』的油纸伞静静靠在墙边。好奇地展开,伞面上的泼墨景致美的惊人,正是水倾苑后院的野湖。
原来那湖还有这么美的一面,原来湖边有这么多吊钟海棠,原来月下的吊钟海棠是这么美。
将撑起的伞放置在桌旁,一抬眼便能看见的地方。这伞她不曾在宫中见过,上面所绘的吊钟海棠着墨多些的地方,还有未干的墨迹,撑着晾凉吧。
水殊知道这也许只是碰巧,但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在这些与利益无关的小事上,人的趋光『性』还是趋使她更愿意去往好的方面想。
世人想起代表道歉的花,大概多半会想到黄玫瑰。殊不知吊钟海棠的花语,也是谢错。
年轻的帝王身旁每个人伺候又是宫人饭后的话题,秦岐自登基后也尽职地履行着帝王应做的俗世,尽管心中厌烦不已。
当然秦岐也不会太委屈自己,每每这种心中烦闷的夜晚,他便会摆驾忘忧宫。
“陛下,沐浴就寝事宜已准备好。”
等秦岐到忘忧宫时,左蓝莜早已准备好一切,静静候在厅内。
“恩,起来吧。今夜风大,多穿些衣裳,先到寝殿候着。”
“诺。”
秦岐跟着掌灯宫女离开,左蓝莜也回到寝殿候着。无须多言,两人相识也有些年头了,彼此都颇为熟悉。
“这茶是?”沐浴后秦岐来到寝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用,但口感出乎意料,清新爽口,入喉带着些许凉气,正适合夏季饮用。
“这是殊儿姐姐派人送来的,说是和段主簿一同研制出来的凉茶,有安眠降燥的功效。”秦岐在坊间长大,不喜宫中的繁文缛节,所以无旁人时下令他们不许多礼。
左蓝莜自是乐得自在,她和秦岐经历相似,也是“流落”坊间,日后才被位高权重的父母找回。或许是相似的经历和『性』情,秦岐是她第一不那么反感的男人,说起话来也随意比起他人,随意许多。
“又是段主簿,我还真是到哪都离不开这人了。”本来这茶让秦岐颇为喜欢,但听到这茶的来源,便不爽立刻将茶杯放下,力道有些大,清凉的茶水溅到手背上,形成小小的淡『色』水珠。
“陛下,段主簿这人是威胁吗?”左蓝莜抽出自己方帕递给秦岐,有些焦急地问。
日日关注水倾苑的大小事务,左蓝莜自然知道段贤者今日和水殊走的颇近,这人要是有危险的话,她要尽快让他再姝儿姐姐面前消失掉。
“哼,医术倒是高明,其余,一无是处。”擦净手背上的水珠,随意丢弃在桌上,倒没有还给左蓝莜的打算。
“那这样他再殊儿姐姐身边不是无碍吗?殊儿姐姐也可以多学些『药』理不是?”左蓝莜疑『惑』了,她就记得段贤者是与这宫中极不相符的人,不为钱不为权,只要不打扰他专研医术,怎样戏弄都不会与人红脸。
“看着心烦。”秦岐答得也干脆,确实出了看不顺眼外,自己也找不到其余厌烦段贤者的理由。
“……”左蓝莜还是第一见到说出如此情绪化言语的秦岐,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只得转移话题,“陛下,听那个老废物说立后之事可能有变故?”
“恩,今日来便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和亲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乌孙国经过周征这一役后,王室已然不复往昔。”这事来到有些突然,他没想到周征会隐瞒的这么周密。
周征一直镇守边关,秦岐也只在登基大典上见过周征一次,是个很会收敛自身戾气的人。但终究不熟,这两年精心部署朝中势力,忙着和周家争权,倒忽略了周家还有个这么善于征伐的么子。
“陛下,要不换我来当饵吧,殊儿姐姐一点武功都不会,也太过心善,只怕和亲部队将至,风雨欲来,殊儿姐姐还要照顾瑶思,分身乏术。”提及此事,左蓝莜便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说出。
一直想找个机会,建议秦岐改变心意。以前没有乌孙公主和亲一事,她都担心,生怕当做诱饵的殊儿姐姐出什么意外。现下乌苏和亲的部队已经出发,不仅要防着周家,还要防着乌孙的人。
“蓝莜,你觉得现下改变计划合适吗?我知道水姬对你有恩,可是大局为重,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既已答应你护水姬安好,便不会食言。”秦岐不自觉加重了语气,不悦地看着焦急地左蓝莜。
最初便商议好,由水姬做幌子,让周家将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做得一切阻止立后的准备都针对水姬。然后在册封临近之际,做戏让水姬落败,这样最终立左蓝莜为后便会轻松很多。
不是没有考虑过左蓝莜对水姬的看重,他也确实承诺过护水姬安好。可寻找至今,他也没有寻得水姬的身影。可现在水倾苑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冒牌货,生死与他无关。
这话他还未和左蓝莜说,不如说在查清水姬到底去向何处之前,他都不会告知左蓝莜。如若左蓝莜知道此事,他,能猜想的下场都是极不好收场的。
相识这么多年,他知道左蓝莜有多冷漠无情,可是唯独对水姬倾注了所有感情,如果可以,他也要给左蓝莜一个交代。
“陛下,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在乎殊儿姐姐。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还答应我,在立后这事结束后,就只让殊儿姐姐守护瑶思,其余事都由我来做。”秦岐卸下虚伪地宽厚笑容后,气势很强。左蓝莜也知道,两人即便相识已久,但也不能触及逆鳞。
设身处地想想便知,如若自己是秦岐,阻挡自己之人,下手绝不会迟疑。可是这些顾虑和殊儿姐姐比,都算不上什么。
无论是现世还是这系统中的世界,真心待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殊儿姐姐一人。她不会原谅任何伤害她的人,即便是太后,终有一日,她必手刃!
“蓝莜你办的到的话,我何必交于水姬?说到底水姬也是皇姐的人,我也希望她护得瑶思一世无忧便足以。”左蓝莜的话让他不禁想起莫家兄妹,他们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唯一残留的人类感情也全部寄与那些人。
世间纷扰无数,唯有那些真心待自己却从不奢求回报的人,无论如何都希望他们一时安康无忧。
至于其余人,手上的鲜血再多又如何,清水浸染,便消失无踪。
“抱歉,说起殊儿姐姐我有些思虑不足。”左蓝莜知道秦岐这话是出自真心,涉及他皇姐的事,他便不愿意沾染任何谎言。秦岐曾说,这也是对皇姐的侮辱。所以她先道了歉,在这点上,她比秦岐幸运太多。
秦岐失去的又何止锦衿公主这一人,还有的,都是『逼』着他不停前进的业障。
“莫怜姑娘有发回什么消息吗?”还是换个话题的好,册封典礼只剩半日,她手下的部署工作也开始着手调整了。
“周征攻入乌孙都城,一日不到,又被乌孙二皇子的援军赶出都城。乌孙王、大皇子、还有留守宫中的重臣全部被周征斩杀,唯独援军一到,打了两个时辰不到,便退出都城。”
这戏演得真好,乌孙好歹也纷扰泷泽百年,周征是多有能耐能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攻入都城,又是如何无能,能在占领乌孙完美的天然防守地势下,灰溜溜地退出都城。
“和亲的条件能利用吗?”乌孙王室换血,朝内朝外必是混『乱』,此时提出和亲,转移民众视线,倒是安抚人心的好办法。
只是又有哪个国家会在有机会反抗的情况下,提出和亲臣服呢?和亲条件那个老东西已经告知了,很诱人,几乎是白送领土。
但也只是诱人而已,能不能真的消化掉,还要看秦岐有没有这个能力。
“不太想现在要啊。”秦岐佯装苦恼地挑了挑眉,左蓝莜笑意渐深,等着秦岐的下文,“乌孙民族多以游牧为生,比起收了这些牧民,将他们赶走,只要不会闹事的土地不是更好?”
不愧是秦岐,自己当初选择帮他而不是周家,看来是无须后悔的。
左蓝莜起身,今夜的谈话到此为止便足够,“陛下还真是不给人家留活路,乌孙在往西可是戈壁沙漠了,怎么让乌孙子民活下去呢?”
虽是同情的语气,可左蓝莜的眼里不见一丝怜悯,反而洋溢着兴奋。
这般说来,她倒是有些期待乌孙的人来了。她必定下足功夫部署这京城守备,来着便是客,更何况远道而来。
“生于乌孙,是运;跟错了主子,是命。”秦岐浅笑,留下一言向床榻走去。
接下来的话,不必明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日后这戏台上的名角们如何『吟』唱演绎了。
左蓝莜合上门扉,惊雷平地起,随之一道闪电从东面天空直接劈向西面。空气燃烧发出的白光,一瞬间让这世界亮如白昼。
第28章()
雨点很快砸向地面,左蓝莜心里早就被拿到惊雷吓得慌『乱』起来。但面『色』如常,脚步都不曾错『乱』一分。
“殊儿姐姐,希望这雷不要扰了你安睡。莜儿一定会更加更加努力,不让你再受欺负了。”
左蓝莜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这般便能像往常一样,抵过自己对闪电雷声的惧怕。
走进旁边的一间房间,这房间除了房门隐藏在墙壁上外,内里的摆设与她的寝宫无异。当然这房间与她的寝宫是相通的,只有秦岐来时,她才会住进这里。
雷声渐响,左蓝莜蜷缩在丝被中,连方才披上的湖蓝『色』袍子都未解下,便这样强迫自己入眠。
每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左蓝莜总能自动想起被同一间房的“小伙伴”关在室外淋雨的感觉,即便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熟练掌握如何隐藏自己的恐惧,可是殊儿姐姐雨夜里为她撑起的伞,却是她雨夜唯一美好的回忆。
雷雨持续了一夜,直到寅时才渐渐停息。左蓝莜左右是一夜无眠,也不想再睡了,便起身去后院练剑。在现代因为仇家不少,左蓝莜散打防身术都学着傍身,所以重生而来时,她便选择学些冷兵器。
不一会儿,秦岐也来到后院之中,见左蓝莜在舞剑,自己也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上前与之相对,倒也是难得的平静。
许是昨夜终于得以在床榻上休息的缘故,水殊在暗室中的水姬的房间醒来时,已经有所察觉,等回到地面上看看日头才知道真的有些迟了。
今日本是打算用过早膳便去看望左蓝莜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昨晚还特地熬夜制作了些对身子有利的补『药』。
哎,望着这日头,只怕是用过午膳才能去了。
回到寝宫,任凭诗韵为自己更衣梳洗。诗韵的手上虽然有练武留在的小茧子,可是纤细的手指灵巧非常。
穿越后因为原本是禁足妃子的身份,水殊一直十分低调,除去瑶思的周岁典礼外,水殊几乎没怎么费心折腾过自己。诗韵好几次想为她梳些宫内流行的发髻,都被她婉拒。
可是被太后这般羞辱后,还有蛰伏的必要吗?即便装的再可怜,那些墙头草也不见得会向你点点头。
望仙九鬟髻衬得水殊的面容愈发精致小巧,镶上柔美兰花的水蓝『色』的步摇斜『插』在髻上,在外衣的选择上,水殊向来不喜像往常妃嫔般穿些艳丽打眼的眼『色』。幸而水姬和她的喜好相差无几,除却礼服,其余曲裾或襦裙皆是素『色』,没有华丽精致的刺绣,可各『色』暗纹花『色』,常常让水殊惊叹。
水殊选择了流云暗纹的白『色』曲裾,配以湖蓝『色』的裙子,金缕玉履,等妆面也打理好,在铜镜中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我家夫人就是好看,那些个夫人、公主怎能比的上?”许是久未帮水殊这般装扮,诗韵将粉盒合上,望着铜镜中的水殊,自己也小小骄傲地笑了。
“好了,少贫嘴。去准备午膳吧,还有记得将我方才告知你的『药』膳按步骤煮好,用过膳后,我们边去看望莜儿。”诗韵直白的话让水殊脸颊上的粉『色』更加生动,也是难得害羞,等到诗韵应下推开房门后才想起这话的不对。
“诗韵,宫女是怎么回事?”
诗韵闻言脚步顿了顿,水殊更加温和地看着诗韵,诗韵只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