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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用交趾医者的药见了好,自然也捡了一份同样的方子去给顾莲菡,按道理说对方伤得比自己轻,如今早该痊愈了才对,可这么长时间,竟没有顾莲菡的什么消息。
第二百三十章 道谢()
海棠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是不显,只将顾家的事情讲给周秦听:“顾家表姑娘前几日就好了,说是自家引狼入室,酿成大错,实在是不好意思来见。”
周秦倒是不觉得这是顾莲菡的问题。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又不怎么管事,自然是家里给什么人,就用什么人。指望她去辨别奸人恶人,实在是有些苛责了。
芙蓉这件事,说起来应当是陈夫人同自己各负有一定责任,陈夫人半路买丫头,居然出身都不弄清楚,就敢往家里领。而自己因为觉得顾家只是暂住,对护国公府影响不大,所以对她们一家都没有认真查验,也是活该。
自己犯的错,也只能认了。只希望之后能吃一堑,长一智。
她想了想,毕竟顾莲菡是受自己牵连才被芙蓉所伤,着实有些无辜,便对着海棠道:“早上不是才送过来几盘莺桃?你给顾表姐送一份过去,就说等我好了去探视她。”
海棠还没有做声,站在一旁的芳草见了周秦这样的反应,早忍不住变了脸,道:“姑娘,你惦记着人家,人家未必觉得你好!”
周秦不由得愣住了。
芳草又道:“姑娘在房中养病是不晓得,顾家的那小少爷跑去药方讨要圣人特意赐给您的药丸、药材,因没到手,又回去抱怨,少爷看不过眼,送了些好药过去,他们嘴上谢了,出去还要说护国公府厚此薄彼,一碗水不端平,拿着他们家来挡祸!”
“瞪我干嘛,我又没说谎!”芳草早已憋了一肚子气,见海棠眼神不善,也不像从前一样就这样住了口,反倒继续向着周秦絮叨着顾家的不仗义,“前一阵子姑娘病得那样重,虽然得了交趾的医者,到底没有确定中不中用,自然也不敢去给顾家表姑娘看病,也不晓得小的那个姓顾的打哪里听来了说咱们找来了神医,却不给顾家表姑娘看,只给您看,便在外头到处找那些纨绔子弟抱怨”
她越说越生气,“还说咱们府上给他们找书院,全是因为自知连累了他们家所以不好意思!哪有这种不要脸的!”
听到这里,周秦已经变了脸色。
护国公府看在周严的面上,对顾家一向多有照顾,如果在对方看来府中的照顾竟然是做此解释的话,实在也没有什么交好的必要了。
她不想因为芳草的一席话就判了顾家的罪,转头看了看时辰,派了个小丫头去问赵老夫人的作息,便换了身衣服去了正房。
赵老夫人刚打发完马行的人,本一脸严肃,见了周秦,顿时露出了一个笑,道:“你怎么跑过来了?路上热不热?小心湿了伤口,好不容易才结的痂。”
不过是片刻功夫的路程,哪里就有必要那么谨慎了
周秦略有些无奈,原本赵老夫人养她就养得娇贵,如今受了伤,更是当做三岁孩童一般看护了。
老小老小,赵老夫人这样的年纪,在部分事情上已经开始有几分不讲道理。她先是哄了几句,又许诺以后一定不在大热的天跑出来,这才将将把对方安抚住。
周秦踌躇了片刻,到底还是把话问了出来,“祖母,您有没有听说过外头的什么流言?”
赵老夫人有些莫名,问道:“什么流言?”
周秦把刚刚芳草说的话大致转述了一遍。
赵老夫人面色微沉,转向了一旁的珊瑚,问道:“有这事吗?”
珊瑚有些忐忑,她认了个错,道:“最近只顾着姑娘的伤势,又有许多往来应酬,竟没有太留意外头的传言。”
忙出门去找人打听。
既然已经交代下去,在赵老夫人看来,这就暂时不用管了,她叮嘱了周秦几句,让她好生歇着,这些事情自有人打理,就把孙女打发回房了。
周秦一走,赵老夫人就让人唤来了孟嬷嬷。
孟嬷嬷已经从珊瑚口中知道了这事,她皱着眉头道:“已经着人去打听了,只是那顾承信来往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人,同咱们家没有什么交集,因而一直未收到风声如果此事为真,不晓得陈夫人晓不晓得。”
赵老夫人有些恼火,自顾氏没了,她对顾家其实一直都有几分心结,只是毕竟是媳妇的娘家,该做到的她自认没有半点疏忽,却不曾想这种时候,居然被在后头捅了一刀。
平日里旁人说些闲话倒是无所谓,可若是在京城传扬开来这种论调,实在是太影响护国公府的名声了。
试想一下,护国公周严的妻嫂带着儿女借住在国公府上,结果被疏忽慢待,周严的外甥不堪忍受,说了出去,这才大白于天下——这种不靠谱,却又有名有姓的流言,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闲人们听了,哪里还了得!
赵老夫人这厢在打听顾家在外头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另一边,田储则是把周延之叫到了承恩公府聊起了厢军整治的事情。
一同参与的还有田储的幕僚、知客已经部分已经确定要调去厢军的官吏。
一谈就谈到了大下午,大家各自散去,周延之却被田储给留了下来。
“这个你带回去给宪姑使。”
田储从一旁的小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瓶身只有两指大小,通体翠绿,玉质十分剔透,他随手打开瓶盖,里头装着大半瓶半透明状的膏体。
“这是我从别人手里讨到的药膏,可祛除疤痕。”他将小玉瓶递给了周严,道,“你们家应当也有疮伤药,只是都是给男子用的,估计都是只治伤,不管留疤。宪姑一个女孩子,怕是爱美,见手上留了疤,要不高兴了。”
周延之在田储这里东西拿得多了,早不在意这一件两件的,他觉得两家关系早已到了不亲密无间的程度,也不去追究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花费了多少工夫,自自然然地就接了过来,郑重道过谢,就把东西收入了怀中。
田储又道:“你们家是不是同何嘉府上关系不错?你认不认得他们家行三的那人?”
周延之点头道:“行三的是何亚卿。”
“上回你叔叔给我写信夸他,正巧昨日圣人问我广南的事情,我就把这何亚卿举荐了上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有机会驻守升龙府。”
周延之喜道:“他若是知道,不知要多感谢你!”
田储微微一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乱()
周延之出了承恩公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田储白白做了人情还没人领,便径直去了何府。
何亚卿当日醉酒说了胡话,许多天没有敢出门。好在与座的都是密友,并没有将他的醉语往外传。
而何嘉的妻子刘氏好不容易从女儿莫名早逝的打击中缓过来,就要打起精神千方百计给儿子善后。
何亚卿对周秦怀有好感,何嘉夫妇其实早就心中有数,只是见其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还为此奋发上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何周两家交情深厚,周秦几乎可以说是刘氏看着长大的,无论相貌、出身都无可挑剔。虽然父母双亡,好在由嫡亲的祖母带大,教养方面找不出问题,性格更是讨喜,如果能说给儿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刘氏是个务实的性子,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以何亚卿目前的景况,想要配周秦,其实是逊了不止一分。与其余京城适龄男子比较起来,儿子的长处仅在于双方知根知底,何府家风清白。如果说女儿还在的话,其实也是一项加分。只可惜
刘氏本来打算等朝中的封赏下来了,慢慢跟赵老夫人交底,也让护国公府有时间考察考察儿子。如今被何亚卿闹了这样一出,她只能在仓促间把本该逐步推进的事项给提前了。
她不好贸然开口,便借着探视周秦,去了一趟护国公府,隐晦地把提议说了。
赵老夫人没有同她继续谈论这个事,只提到周秦如今伤病初愈,宁宗大行,实乃多事之秋。
都是聪明人,这话一说,刘氏便大致晓得了护国公府暂时不打算考虑周秦的婚事。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可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对于何府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何亚卿能在年余内做出些成果,想必也能令周家刮目相看,以后真正有机会议亲的话,也多几分成算。
刘氏回府之后,把儿子一通训,让他得了差事之后好生办事,不要再口无遮拦。
何亚卿从母亲口中得知了护国公府的反应,虽然失望,也生出了斗志。他既立志从武,便乘着这个机会留在家中好生研习起了兵法,总结自己在广南战场上的得失。
此刻,正在背诵六韬的他听人来报,说护国公府的周延之来了,立刻把手上的书卷放下,刚准备让书童将桌子收一收,忽然灵机一动,命人取出了早已存起来的自家写就的书稿,选了几份特别得意的放在书桌上。
唯恐被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何亚卿又取了一份文稿,誊抄小半篇,再把笔重新浸饱了墨,才把笔搭在笔托上。又将其余稿子尽皆随意散落,退后两步看了,觉得这桌子上书籍、舆图乱堆,成稿、在稿凌乱,一看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在认真、大量阅读并书写文章的人的桌子。
何亚卿心中满意,就坐在桌边等着。
果然周延之一进门就被这书桌吓了一跳,他打过招呼,面带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桌子怎么像在打仗一样。”
他一眼扫过,见到桌上写到一半的稿子,便道:“是不是扰到你了?”
何亚卿连忙摇头,道:“没事!正巧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讨教讨教。”
他把刚刚精心想了半天的问题抛了出来,又道:“我想你之前在桂州乃是整理广南情报,可能会比较了解。”
周延之经过邕州那几旬征战,早非吴下阿蒙。
他本就是将门出身,对兵法熟读非常。邕州一行,又并不像何亚卿一般是跟着大将出征,所有事宜都有专人打理,而是因故被困在了城外,与田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是一草一木都想着要利用起来,才堪堪撑了下来。
在这样的磨砺下,周延之对行兵的理解,自然不是何亚卿能企及的。何亚卿觉得十分棘手的问题,在他看来虽然不简单,却也不难。
周延之这厢在条分缕析地给何亚卿剖解问题该如何解决,何亚卿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这几个问题自然不是随意拿出来凑数的,他的目的是拿出几个有难度的题目,与周延之一起讨论,讨论的过程中抛出自己的想法,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兵法、战事上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理解。
简而言之,他是想好好表现表现,显示自己已经不是曾经在京城的那一名只知道呼朋唤友,骑马打球的无忧少年了。他一样有理想,有抱负,并且有才能,是可堪托付之人。
然而何亚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在周延之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难度,而自己觉得十分出彩的想法,根本不需要讨论,周延之片刻之间已经能想到。
这便是护国公府在军事上的积淀吗?
真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亚卿脸上不显,心中却已经灌满了苦水。
等周延之说完,他也只得打落门牙往里吞的谢过。
两人互相闲聊片刻,周延之便把这回的来意给说了,他笑道:“我才得了消息,承恩公世子田储向圣人举荐了你去协助驻守广南,可能是邕州,可能是升龙府,特来给你道喜。”
何亚卿一时张大了嘴。
“你也惊了吧!”周延之笑呵呵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既然能提前晓得了,也好生筹划筹划,看是想去邕州,还是想去升龙府,这种可以与枢密院提前运作的事情,不要错过了。”
何亚卿看着周延之的笑脸,一时心乱如麻。
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他算是从广南拿的功勋,对那边自然比旁人熟悉几分,要出头也容易。无论是协驻升龙府还是邕州,这等苦偏之地,朝廷一定会给予职级、官阶上的补偿。
何府也是书香世家,在朝中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等过上三年两载,再调任他地,升上一两级是手到擒来的。
这要比苦哈哈地熬资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可是,他本就是为了能配得上周秦才这样努力,如果去了广南,过上两三年,谁知道京城会是什么光景。
万一在他外任期间,周秦被许给其他人了,又怎生是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搬家()
何亚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此时的他,真真切切陷入两难。
一方面,为了能更有把握向护国公府求亲,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对于文才不显的何亚卿来说,证明的方式唯有从武,靠功勋升职。
另一方面,若是去了广南,护国公府真的会等他回来吗?
京城多少名门子弟、文武才俊,天天被这些人在眼前晃着,万一哪一日赵老夫人真的下手挑了一个怎么办?
何亚卿呆坐着,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半晌才喃喃道:“没想到田世子居然知道我”
而他口中的田世子此刻正在韩家的珍宝阁里。
珍宝阁的大掌柜在前头带路,恭敬地问道:“不晓得世子想要什么物件?还是各样都带一些?”
库房里都是些摆设奇珍,金银珠宝,看上去虽然精致,却没有什么奇特。
田储慢慢地往里面走,看着货架,不过一扫而过而已。
眼看就要走到最里边了,大掌柜见田储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架子上,便指着其中一件,解释道:“这是‘水上浮’,乃是黄蜡所铸,有鸳鸯、龟鱼、猫狗等形制,可放在房里做摆设。”
又说另一件,“此乃‘种生’,白玉所制,把绿豆、小豆、小麦置于其内,以水浸之,生芽数寸,放置桌上,可装点之。”
田储不置可否,点了点架子下的一件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掌柜的笑道:“是‘谷板’,以玉石上覆碎玉,种野草令生苗,再置小茅草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村落之态,只得几分野趣罢了。”
说完,又寻了几件稀奇的,一一介绍了。
田储指着架子选了十多件,又道:“让人送去五钱花圃。”
掌柜的忙应了。
趁着此时得闲,田储出了珍宝阁,立刻又去了护国公府。
周秦刚送走了顾莲菡,坐在榻上出了一回神。
芳草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插嘴道:“姑娘替他们操心作甚,顾家少爷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咱们家对他们还不够好吗?如今自己闯了祸,便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羞!”
周秦叹了口气,道:“不是操心,只是觉得顾家表姐怪可怜的。”
珊瑚前日从外头打听了消息回来,顾家的小少爷顾承信,确实近日常常出去吃酒喝茶,同京城里十八线的官宦子弟勾勾搭搭。
赵老夫人原本的打算是让周延之带着顾家兄弟两人出去寻一处合适的书院,可因出了徽园一事,竟没顾得上,等周秦大好了,兄弟二人便偷偷去寻了周延之,问他能否帮忙与白马书院打声招呼,让两人入内读书。
周延之自然应了,不多时,就带了话回来,说五月下旬入学。
如今离五月下旬还有一段时日,顾家兄弟也就闲了下来,顾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