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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回滇地,她能使出的手段再多也有限,然而田储这厮,可还是要得宠好几年呢!
周秦当机立断,马上拿定了主意,她对着田储道:“都尉请下楼吧,这园子花草过多,郡主不小心被蛇咬了,她衣着狼狈,我与丫鬟先替她打点一下,待会人来了,还要麻烦你给他们解释。”
田储愕然。
这个人之前那么聪明,怎么此刻变得如此之蠢?!周秦按下心中的不耐烦,道:“都尉先将楼下之门开了,等他们来了,就同他们说你这是在替郡主守着楼,郡主受了惊吓,我正在上头照顾她,先让人请个大夫,让他帮着瞧瞧郡主有没有中了蛇毒,再请杨大姑娘上来,看看郡主有什么吩咐。”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田储的眼睛,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个护国公府的小姑娘,怎么有这么多的鬼心思。
虽然漏洞颇多,那群人一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自然会怀疑堂堂郡主,为什么身边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周秦又怎么同她遇上的。
难道她是想着,无论如何她自己是摘不清楚了,干脆帮他摘清楚吗?
自己居然有一天被一个小姑娘保护了?
田储被这荒谬之事几乎要逗得笑出声来,他忍着笑深深看了周秦一眼。
周秦提高了音量叫道:“都尉!”
看到对方那一张白皙的小脸都要气出火来,田储微微一笑,把手中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刃递到了周秦面前。
周秦呆了一下。
田储解释道:“她要是敢乱说话,你就捅她一刀,捅死了算我的。”
周秦唬得伸到一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
在一旁正打算要出声威胁的赵环吓得缩成了一团,闭上了嘴巴。
田储把刀塞到周秦手里,几个纵越,便下了一楼。
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怕得罪得彻底一点。
周秦平复了下跳得极快的心,转过头对着赵环道:“佳城郡主想必还不认识我吧,先给您介绍一下的,我姓周,叫周秦,是护国公府上的。我爹爹跟祖父都为大魏战死了,我二叔现如今仍在北地驻守边疆,我虽然从小就玩着刀枪棍棒长大,但是毕竟是个女子,有时候手一抖,不小心把刀鞘碰掉了,伤到了人也是有的。”
“刀剑无眼,可不会认识谁是贱民,谁是郡主,到时候,还请不要太过怪罪我才好。”
“我虽然不姓赵,但是同佳城郡主您一样,家中也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呢,长辈也疼我疼得紧,要是受了欺负,我是一条贱命不要紧,只可惜了郡主的安危。”
被人明目张胆地威胁,长这么大,赵环只遇上过两次,一次是刚刚被田储那个疯子用武力揍,一次是现在被周秦软硬兼施地讽刺,她已经差不多气晕了,真恨不得狠狠地掐自己一把,看看如今是不是在做梦。
“周秦!你不要太嚣张了!”她咬着牙骂道。
“佳城郡主。”周秦轻轻地喊她,“您这么不识好歹,我真的很担心呢。”说着,她学着田储的样子,将短刃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她笑着蹲在地上,手腕使力,对着木制的楼板这么一划,刀刃轻松地就埋了进去。
她调整了下手腕的力度,把刀拔了出来,抬头对着赵环一笑。
赵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没有了,眼前这个长得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笑得比十八层地狱的阎罗还可怕。她咽了口口水,闭紧了嘴巴。
周秦拿着刀站到了赵环的躺着的贵妃榻边上,对着海棠道:“给郡主整理一下。”
楼下,担心周秦吃不住赵环威胁的田储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楼上,他耳目极聪,这里隔音又差,上头的一字一句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他发觉自己从前真的是太小看女人了。什么时候开始现在的小姑娘这么……能干了。
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对方以为自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时的脸,瞧来瞧去,那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难道武将之家养出来的,都这么有趣吗?
楼上,海棠得了周秦的吩咐,连忙站了出来。
她只是个丫头,今日这一连串发生的意外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自然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伺候人却是打小做到大的,闭着眼睛都能做好。她先四处寻了一番,找来一套崭新的,想来是杨妙芳留下的衣物,帮着赵环清洗过了,替她换上。
周秦全程站在一边,只顾着低头把玩那把短刃,似乎得了什么新奇的玩具。越是这样,赵环反而越是不敢动,她从前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了今日,才晓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今日受了胯下之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不一会儿,海棠给赵环整理好了,对着周秦道:“姑娘,郡主这里受了伤,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周秦循着海棠的手看过去,这才发现右手手掌处皮开肉绽,刚刚田储居然真的给了她一刀!
第六十四章 善后()
海棠有些担忧地扶着赵环的小腿,道:“郡主身上有些淤青,想来是不小心撞到的。”
什么不小心撞到,分明是被拖上来的时候撞到阶梯而碰伤的!
田储这厮,也不晓得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还要帮他把赵环的伤痕想个办法掩饰掉。
想到这里,周秦倒是对佳城郡主有了几分佩服。
赵环这样的出身,想必从小到大连磕碰都少有,这次见了血不说,还被田储像拖麻袋一样扯了上来,按道理,早该吓傻了才是。
谁知她面对这样的局面,不但不晓得闭上嘴巴,韬光养晦,居然还能有胆量当着田储的面威胁明显是“帮凶”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她蠢呢,还是她蠢呢。
为了避免她再蠢下去,还是让她识趣点比较好。
周秦握着刀,干脆地坐到了榻上。
赵环打了个寒颤,外厉内荏地嚷道:“你想要干什么!?”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与赵珠那种在宫中长大的不同,想来应该比较好拿捏吧。
周秦心里拿定了主意,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慌不忙地问道:“不知道伺候郡主的下人们哪里去了?”
“关你什么事!”赵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郡主今日本是出来玩乐,身旁却一个人都没有,还请自己想个理由才是。”
赵环瞪大了眼睛,“荒谬”两个大字就挂在嘴边,可她看了一眼周秦手上的刀,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她千金之躯,犯不着跟这两个疯子计较。等她脱了身,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有得他们好看!
周秦哪里不晓得赵环心中的想法,剩下的她管不着,只能是先把当下这状况应对过去。
她盯着赵环咬着牙点了头,才接着道:“郡主在园子里赏花,却不小心被蛇咬了,那蛇咬在您手掌边上,恰巧我来园子里换衣裳,将您救了出来。”
“郡主快回想一下,那蛇到底有多大,是什么颜色的?”
赵环直盯着周秦举在自己面前的刀,阁楼中虽然没有开窗,可糊的窗纱又轻又薄,完全不挡采光。那柄早已被证实过多次吹毛立断的短刃就在半空中映着光线,闪烁着刺眼的光。她心里一紧,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叫道:“是黑色的……”
“什么颜色的?”
“黑……黑色的!”
“郡主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黑色的!”赵环喊道。
“有多长?”
赵环面露犹豫,她只见过父亲燕懿王在王府内养着玩的苗族小蛇,那蛇头尖尖的,总是蜷缩成一圈,哪里看得出来有多长。
她咬了咬牙,道:“我看了蛇怕得很,又被咬得疼,没看清……”
周秦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细节解决了,接下来得帮田储想想他独身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周秦正头疼,忽听“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楼下被扔了上来,她定睛一看,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赵环更是一阵尖叫,这时候,赵环也顾不得什么敌我了,抓着周秦背上的衣裳,躲在她身后,哭喊道:“蛇!蛇!!!”
地上的蛇竟然是活的,它通体青翠,大概两尺多长,似乎被砸得有点发晕,过了一会儿才翻了个身,开始“嘶嘶嘶”地吐着信子往这边游行。
赵环叫得更大声了。
周秦又是怕,又是烦,恨不得把吵得要死的赵环给敲昏。她四处逡巡了一眼,打算找点什么东西把这蛇给罩住。
海棠小时候长在乡间,虽然时间隔得久了,到底还有点印子,她抓了榻上的被子,就要去扑那青蛇。
楼上乱做一团,楼下却飞过来一柄小刀,那刀像长了眼睛一样,扎在了青蛇的七寸之处,继而紧紧钉死在楼板上。青蛇尾巴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抱歉,下仆一时失手,吓着几位贵人了。”
一女子边说着话,边从楼梯处上来,她约莫二十多岁,看不出来是否已经成了家,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却有着一股清寒的气质,让人见之忘俗。
跟着她上来的,还有两名侍女,与寻常的婢女打扮不同,她们两都穿了一身方便动作的女子劲装,只是行动之间,都是普通婢女的行事。
其中一名婢女上前行了个礼,蹲下身去,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又给那条蛇补了一下,蛇血顿时流了一地。
哪里冒出来的人?
周秦疑惑地望着她们。
蛇血蜿蜒,配着青蛇那令人发栗的尸体,渗人得很。赵珠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一回上来的三个人,全都是变态。她心里直发抖,躲在周秦身后,现在更是不愿意出来了。
那女子盈盈一拜,道:“小女子姓刘,两位唤我三娘即可,如今奉了都尉之名,来替周姑娘照顾佳城郡主。”
田储哪里找来的人?
难不成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事,是以提起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周秦皱起了眉。
早知道就不出这个头了……
姓刘……三娘子……怎么这名字越听越熟呢?
那刘三娘子又对着赵环道:“好叫郡主知晓,这蛇是青色的,就在此处,还请郡主认准了。”
赵环紧紧抓住周秦的背,连头都不敢伸出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来了这个叫刘三娘子的变态,她现在觉得,周秦这个疯子要靠谱多了。
楼下却是已经喧哗起来,人口口杂,诸人之中,周秦只听出了杨妙芳的声音,想来是看到了田储,令她十分震惊,连音调都变了,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尉为何会在此?”
接着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吵什么吵,郡主被野蛇伤了,如今正在楼上休息,还不快派人去请了医官来!”
又有一个人接着道:“还不快噤声,若是惊扰了郡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环此时多希望楼下有人站出来质疑啊,可惜她往常的名声太差,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发声,反而被那两个侍卫的狐假虎威给唬住了。
第六十五章 针锋()
不久之前。
湖中水屋之内的客人早已到齐,却始终不见佳城郡主。终于有沉不住气的人开始旁敲侧击地问道:“郡主想是有什么事来不了了吧?”
杨妙芳噙着笑容道:“郡主今日到得极早,因有些乏,我挪了个园子给她歇息,说是让我们先乐着,她醒了就过来。”
赵环今日来得这般早,按道理说,杨妙芳该十分荣幸才是。可赵环来得虽早,口气却倨傲得不得了,那目下无人之态,让人实在吃不消。
平日里杨妙芳便是有几分清高自诩,只有别人捧着她,哪里有她捧着别人。只是她与赵环地位差得太远,无论再怎么受气,也只好认了。
佳城郡主一进了清景园,便让仆从将园子给封了,不用杨府派人伺候把守。
不用伺候,自然不用担心再被赵环挑刺,杨妙芳反倒是松了口气。
此时她万万想不到,那清景园中居然有另一处入门之所,而本该去清音阁或是翡翠楼休息的周秦,阴差阳错,竟然也闯进了清景园,恰恰撞入了赵环精心设下的局。
众人听了解释,放下心来各自玩乐。杨妙芳见气氛回暖,连忙把这次宴会的主题给摆了出来,提议大家以荷为题,各自赋诗一首。
何苏玉正等着她这一出呢,待她说完,像是开玩笑般地道:“哎呀,你们这些才女在这里做诗,我这性子却是耐不得,我看外头停了小船,倒是想泛舟游于这碧波之上,有莲叶衬着,今日天气又不热,我们摆个几子在上头弹琴说话,谈笑喝酒,岂不快哉!”
她这话一说,几个宗室贵女都眼睛一亮,纷纷出言附和,人人都有从众心理,又有几个闺秀跟着道:“一并去罢。”
杨妙芳的几名好友在一旁道:“怪麻烦的,咱们今日还是好好做诗吧,等来日荷花开了再去不迟。”
何苏玉又道:“荷花有荷花的看头,荷叶有荷叶的看头,你们做诗,等我们回来,刚好来拜读一下几位大作。”说完又大声问道,“有没有陪我一同去游湖的?”
人数一点,留下来做诗的只剩下六七人,宗室之后都表示想去游湖。杨妙芳面色有些挂不住了,她勉强笑道:“既如此,大家一并去游湖吧,回来再赋诗也不迟。”
何苏玉哪里肯放过她,连道:“可别,大家各自玩乐,有懒动的,偏爱在这里做诗,别拖着出去游湖了,岂不要怪我。”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显然非常认同她的说法。
杨妙芳气得一个倒仰。
大批人马都被拉走去游湖了,剩她们这几个人在这里做诗,又能有什么意思。况且湖面上有人弹琴游玩,对面那些个才子,哪里还有心思做什么诗!
何苏玉把人拆做了这两拨,她作为主人,去陪着游湖,倒显得不够看重屋里这一批人,留在这里做诗,又显得只顾着巴结宗室贵女。
好人都让何苏玉做了!
从前没觉得她人这般不懂事啊,早知道就不请她来了!
杨妙芳心里直骂,面上还得端着笑让丫头婆子去撑船。
何苏玉笑嘻嘻地让丫头抱了屋里的古琴,对着一名闺秀道:“早听闻你的古琴练得极好,都没机会听,今日可不要推辞了。”
那闺秀连连摆手,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的,显然也很乐意献上几曲。
周围的人一听,都乐得附和几句,纷纷夸赞说那闺秀琴艺极好。
杨妙芳气得半死。
一说起琴艺,她称第二,京城闺阁之中就没人敢自认第一。这屋中的古琴是她心爱之物,当年父亲杨夙特去请了义府大师制琴,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得了这两副,一是瑶琴,还有一具,就是这古琴了。
今日将古琴搬来水屋之上,本来是想着在席间自己清弹一曲,当时还犹豫了许久,因此处临水,怕水气上涌,对琴体保养有所影响,现被何苏玉抬去舟中,若是不小心湿了水,或是碰上了,她真是怎么心疼也回转不来了!
只是此时断然不能出口制止,不然就显得她这主人家太小气了。
杨妙芳已然下定决心一同上舟,小心看护自己的爱物,何苏玉却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一般,笑着对着自己那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妹道:“杨二姑娘,你姐姐要在屋里招待宾客,还请你陪我们一道去游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