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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差点就要见阎王了。
拍拍胸口,天真的海象员转过头,然后微微一愣,冒着黑烟的枪口几乎就在他鼻子跟前,那冒着硫磺味儿的硝烟之后,凌厉暴怒的琥珀色瞳眸却被承托得异常明亮——
阎王爷他老人家……从未离开。
麦加尔:“…………我可以解释。”
仿佛没有看到对方那副虚伪的、真诚认错死不悔改的欠揍表情,此时此刻,凯撒正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奴隶——
啊,让我们来看看……从怒风号一路过来,除了荡绳没有其他的办法,恩,荡绳,他压着小奴隶学的;腰间的绷带绑得不错,纯熟的上绷带技巧,也是他亲手教的;身上的衣服,早上下面的人洗干净送来时他随手放在沙发上的;裤腰带,毫无疑问,和他身上的那条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多了一个匕首插口,依然是他的;裤子,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裤腿还像个流氓似的挽得一高一低——
凯撒记得非常清楚,这是他上上个月才在巴黎买到的新款马裤,亲手挑的,花费二十九个金币,略喜欢。
“你死定了。”
黑着脸简短地宣布了麦加尔的未来,长手一伸,将海象员腰间纯粹当做装饰的火枪抽出来抓在手中,沉甸甸又异常熟悉的手感让船长大人完全失去了低头看一眼的兴趣也知道它的来历,一边思考着从此要给自己的衣柜、办公桌柜、船长休息室加把锁之外,男人甚至考虑要不要给他的小奴隶干脆套个狗铃铛——
省的一不留神就自己到处乱跑。
“滚回怒风号去,”手中的火枪利落在掌心转了圈,上膛,开火,几乎是一秒内成功放倒黄蜂号的几个炮手,船长大人脸上黑得简直能滴出墨汁,似乎随时酝酿这一场暴风雨,“快滚,”他冷漠地命令,“别在这让老子分心——”
男人的话随着他余光一闪猛地被吞咽进喉咙,瞳孔微缩的第一秒,他利落地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准了麦加尔身后,却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忽然有了瞬间的犹豫——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点儿小小的犹豫,只需要一个干脆利落的补枪就足以弥补一切。
然而对于雷欧萨来说,这一秒,却足够他做很多事!
在雷克随之而来的怒吼中,红发少年从后面猛地扑了上来,他的身形异常灵巧,飞快地闪过几个决斗中的喽啰,金黄色的瞳眸闪过一丝寒光,伸手猛地从后面抱住了麦加尔——
呯!
火枪打中甲板发出的碎裂声,木屑飞溅之间,被击中的甲板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焦黑的窟窿,而那个地方,前一秒就是麦加尔蹲坐的地方!
“啊啊,好险好险,你居然真的给我开枪!”
懒洋洋带着戏谑的少年嗓音在耳边响起。脖间被一双力气大得变态的手臂死死地卡住,强行从甲板上拖拽起来,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的麦加尔感觉到他身后暧昧地贴上来了一具瘦弱的身体,一股陌生却并不难闻的香薰气息笼罩住了他,他挣了挣,却换来了更加用力粗暴的约束!
“不要乱动哦,”一只细嫩苍白的手从身后伸出来,顺着黑发年轻人黑糊糊脏兮兮的脸庞边缘一路向下,“我一点也不想拧断小麦加尔的脖子呢!”雷欧萨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可爱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却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雷、雷欧萨?麦加尔眨眨眼,面对如此简单直白外加略微粗暴的恩将仇报,大脑忽然有些转不过来。
“哪怕还有其他一条路可以选,我都不会选择用小麦加尔来威胁你啊,凯撒。”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少年开始用他的神逻辑推卸责任,“因为从此以后他肯定会生我的气,不跟我玩亲亲了,你说是不是,你一定很生气对吧,麦加尔?”
麦加尔:“…………”
从雷欧萨兴致勃勃plapla得高兴的德行来看,至少说明大狗还没臭脾气到真的转头就走……海象员同志低着头,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抬头看一眼他家老大的锅底脸。
在炮火和厮杀声中,双方高层终于面对面地杠上了——腥风血雨争分夺秒的接舷战里,他们却诡异地玩起了沉默与对峙。
猪队友?呵呵。麦加尔垂着头痛苦得恨不得哼唧俩声,忽然醒悟自己这是在用生命体会了一把做猪队友的快感。
“——低着头干什么,大垃圾。”
咔嗒一声,火枪上膛的声音响起,男人的声音在这种杂乱的环境中显得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通常来说,阎王爷……大概也是这么讲话的?
在雷克的掩护下,男人举着火枪,枪口准确地对准了雷欧萨的眉心,琥珀色的瞳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唇角缺少笑意的勾起成一个冰冷的弧度……至少摸清楚了此人狗脾气的被劫持中的海象员却明明白白,此时的凯撒恐怕已经处于怒火滔天的状态。
凯撒:“现在认错……”
麦加尔:“我错了,我是猪。”
凯撒:“也晚了。”
麦加尔:“……”
一手持枪,另一只手动作缓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草叼上,点燃,整个过程中,男人的精神却高度集中,如鹰隼般锐利凌厉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不远处红发少年那只卡在小奴隶喉咙上的手。
“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我的枪快,死矮子。”半眯着眼,船长大人态度恶劣地说,“他死了,你整条船队统统给他滚下地狱陪葬。”
麦加尔:“………………”
这种本应该让人觉得充满了爱意的豪言壮志为什么这么让人感动不起来?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啊卧槽!船长别冲动!死都死了我才不在乎你拿什么东西给我陪葬——而且哪怕他一只船队也没我值钱啊啊啊是不是是不是?!
“不要这么说嘛,哥~”
酒红色长发的少年拉长了声音一边说着一边讨好地蹭了蹭麦加尔的脸侧,见头顶自家主子握着枪的手因为这个动作抖了抖,麦加尔立刻条件反射状地做出了他能做出的最大幅度反抗——
换来的就是雷欧萨掐在他颈脖间的手指更加使力,那变态的力道几乎就要将他本来就需求不够的空气变得所剩无几……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狼狈地鼻涕眼泪都要从各种地方冒出,那一刻麦加尔终于意识到身后的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情况不对,雷欧萨是真的会杀了他。
“你那副现在才恍然大悟‘他真的不是好人’的表情让我看着想让你干脆就去死好了,大垃圾。”凯撒声音低沉地哼了声,危险地说。
不、不要说出来嘛。身后少年低声愉快的嗤笑让麦加尔有些尴尬。
男人撇了撇嘴,因为唇角叼着一只烟说话时变得有些含糊,视线转移,多看一眼嫌多的厌恶地扫了眼雷欧萨:“说你的条件。”
“我要我的指南针,然后让你的人停手,”雷欧萨说,“我也会让我的人停手——当然,你先停。”
面对少年的狮子大开口,男人眉头动都不动,只从紧抿的唇角蹦出俩个字:“休想。”
雷欧萨:“那小麦加尔死掉也没关系喽?”
凯撒:“…………”
麦加尔:“……别这样啊少年qaq!你这样真的会害我被老大打死。”
雷欧萨:“可是人家真的想要回自己的指南针嘛!”
麦加尔:“不要跟我撒娇了老子改邪归正不吃你这套了!”
雷欧萨:“我才没有在撒娇,是很认真地在跟小麦加尔说话!”
麦加尔:“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撒:“统统都给我闭嘴。”
大人说话算数。
甲板上,小小的谈判区域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大约半分钟后,将烟头从嘴边拿下,扔至脚下踩灭,男人头也不抬,脸上缺少表情地说:“你的人先停手,指南针还给你,给我滚。”
指南针指向地中海人鱼家乡的关键线索,没有它,没有任何人能找到那片海域。没有人鱼的领路,就更加找不到不老泉的所在之地……找不到不老泉,玛格瑞塔背负的诅咒就不能解除……大狗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年,为的他妈的不就是那么一个目的么?
老子一穿越时空的外来客,跟着人家瞎参合什么?
“……那个,老大,”一片沉默之中,令人意外的,打破沉默的居然是一直垂头丧气的海象员同志,他抬起头,忽然有些真诚地说,“指南针,还是不要给……咳……你大爷啊死小孩,刚才要不是老子把你从船舷拎起来,你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知道呀,”少年眨着眼,欢快地说,“你死了我就找很多冰块把你冻起来,等我找到不老泉,你就能活了。”
放、放屁!!!
一想到自己要躺在冰里,浑身死灰长满尸斑,被扔在船舱底下等待一个完全不靠谱的传说来起死回生,麦加尔只求死得干净啊啊啊!
“少废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凯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伸出手掏了掏,居然真的从口袋中掏出那个精致的木盒,随手一扔,指南针划着完美的弧线,准确地落进了雷欧萨的手中。
“是真货,老子没你那么卑鄙,让你们的人先停火,”在雷欧萨手忙角落地接住指南针打开检查真伪时,男人说,“不然你就跟着指南针一起去海底过一辈子好了。”
啪地一声合起指南针,雷欧萨漂亮的小脸上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伸长脖子响亮地在麦加尔脸上啾了声,之后他随手一推,将海象员完整地还给了他的船长。
顺手将黑发年轻人拽过来夹在手臂间,凯撒抓住了手边的荡绳。
“损失维修船只的账单会派人寄给你。”
“咦?!”
少年脸上的笑容一僵。
男人脸上表情不变,雷打不动的淡定:“不然我去问玛格瑞塔要。”
“咦?!不、不可以啦!凯撒好卑鄙!我给!我给就是啦!!!”
冷笑一声,怒风号船长抓紧手边荡绳,夹着他的海象员,华丽退场。
一场海战在眼看着要变得更加大规模的斗争之前,双方和平……呃,勉强算和平分手。
……
半小时后,怒风号重新整顿,扬帆起航。
船长室内。
大副走进船长休息室,东张西望道:“麦加尔呢?”
办公桌后,船长单手支着下颚,兴致缺缺地说:“面壁思过去了。”
雷克:“……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哪?”
有些惊讶地掀了掀眼皮扫了大副一眼,船长大人露出一个‘你是白痴吗’的表示:“你老年痴呆了吗?当然是去找那群臭人鱼的老窝。”
雷克:“……可是指南针已经……”
凯撒:“……”
雷克:“?”
凯撒:“……”
雷克恍然大悟:“啊!”
船长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雷克:“在哪?!备份在哪!”
放松地靠坐在柔软的船长专用的扶手椅上,十字交叉放置在小腹上,男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去隔壁,把那个面壁思过的人的裤子扒了,大概,就能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l=雷欧萨……这大概算是彻底黑了,我都说他是渣攻了,喜欢他的亲们你们的眼泪掉下来了么快来伸小脸给我看看!!!
带着备份地图全身而退,顺便黑了一把雷欧萨的钱,大狗v5。
麦加尔猪队友了一把,会让他好好反省的╮( ̄▽ ̄〃)╭
至于怎么反省么,嘿嘿, 大狗可不是做慈善机构的啦~~~
ps:今天又一不小心废话多,我表示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哮喘老毛病犯了坐立不安,码一章要折腾很久时间,这周就不加更了,下周活蹦乱跳时,该加更还是会乖乖加更的=3=
64第六十三章()
… …
“你居然把那么重要的地图刺在他屁股上——万一被人家看见怎么办!”怒风号大副瞪大了眼瞪向他的老大;三秒之后,在对方波澜不惊的脸上嗅出了一丝不对味儿,红毛大副将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放回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清了清喉咙,违心地说,“不过倒是像是你会干的事。”
船长大人不置可否地哼了声,长腿嚣张地搭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雷克尴尬地笑了笑:“那种地方,除了你大概也没人看到。”
凯撒站起来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那卷花巨大代价从西班牙皇室手中抢过来的航海图,随手一扔将它摆上了桌子,随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只羽毛笔;飞快地在上面某几处做了若干个标记;他低着头似乎就这么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里,声音听上去非常平静地说:“传令下去;先到梅诺卡码头做休整和补给,给船工们一些时间将这次袭击中所有的船只修理翻新……还有,去隔壁,把面壁思过那个人给我叫来。”
雷克:“……”
凯撒挑眉:“怎么?”
雷克:“随便惩罚下就好了,不能抽鞭子,别把地图抽坏了——”
凯撒:“快滚,一……二……”
在“三”字被数出来之前,红毛大副心灵上受伤地转身冲出了船长休息室,天知道其实他应该跟其他伤员一样到船医那儿老老实实的躺着,然而他偏不,他忠心耿耿地跑来船长办公室里对他的老大表达了对未来航程的担忧,然而他的老大却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所有不相信船长任何行为的人,都是白痴。
雷克将船长的命令准确下达给了隔壁船舱里窗边那个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中的小青年,三分钟后,船长室的大门被犹犹豫豫的敲响。
“直接进来,门没锁,”坐在办公桌后,船长大人看着桌子上铺着的航海图,头也不抬地说,“要是有锁也不至于关不住你这个事儿精。”
三秒后,门被期期艾艾地推开一条缝,阳光倾洒到船长休息室柔软的地毯上,门缝后面,出现了一张贾宝玉之郁卒脸。
男人抬起头扫了一眼,又低下头,手中的羽毛笔沾了沾墨……
“摆出那副表情给谁看?”一边说着,一边丝毫不受影响地用墨线将地图上几个标记出来的点连上,在第一条墨线上,他犹豫半晌,最后落笔,随手记上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简单数字,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抬起来,在桌边轻轻地拍了拍,召唤道,“过来,小奴隶。”
麦加尔举着那张贾宝玉之创钜痛深脸,屁颠颠地一路小跑凑到了船长跟前。
……居然给老子摆出这幅蠢脸。凯撒勾起一边唇角,笑得云淡风轻:“你看上去有话要说?”
虽然在某个事儿精看来,这云淡风轻简直就是山雨欲来的架势,赶紧立正站好,麦加尔紧张地盯着大狗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狗脸,发自内心地说:“对不起。”
“……?”凯撒顿了顿,随即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吃不消地挥了挥手嫌恶状,“这个就免了吧。”
麦加尔:“害你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指南针弄没了,如果我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呆在船舱里,或许就不会……”
“但是雷克很可能就会因为没有人及时拉住他,在这场海战中里葬身于黄蜂号的船底。”打断海象员的自我内心剖白,在对方微微错愕的目光下,男人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他转过头,琥珀色的瞳眸盯着那双黑珍珠似黑亮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救了他。”
麦加尔:“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
“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