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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团,甄月揉了揉疼痛的双肩,嘀咕了一番,也看不见仇晟的模样,朝着大约的方位道:“喂,以你的功夫,突出重围应该不难,为何假意被俘?莫非是想留下救我?”
男孩噗嗤一声,嘲讽道:“你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救?除了拖人后腿还能干些什么?”
“既然如此,你大可逃了,你现在与我关在一个笼子里,神气些什么!这些人早早准备好捕网,想必应该不会取我们的性命。”
仇晟在黑暗处眼光锐利如膺:“你倒是不笨,我留下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也许这是一条生路。”
“生路?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又有什么奇特的想法?”甄月顿时来了兴趣,循声朝他挪近了一些。
仇晟感觉她的靠近,气恼道:“你才小脑袋瓜子!离我远点!跟狗尾巴似的。”
她也不恼,只是在这个漆黑的笼子里,离他近点,似乎会安心一些,虽然依靠一个十三岁小孩是窝囊了些,但谁叫她穿越到一个小丫头身上,此情况还是能被谅解的。
她撑着小脸问道:“这些人是谁?看着不像军队,也不像职业杀手,为什么活捉我们?”
周围陷入一片沉静,不知过了多久,他最终开口道:“这些人是奴贩。”
“什么!奴贩!那就是人贩子!不行,我还有重要地方要去。”她顿时急赤白脸。
仇晟斜眼瞅了她一眼,虽然黑暗遮住了她的模样,但他还是能想象她狗急跳墙的囧相,幽幽道:“这群奴贩应该不是普通奴贩,敢在狄都冒险,挣生死钱。”
“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是普通奴贩,却有意被俘,那你又打的什么算盘。”她急过之后,便慢慢理顺思路,一种不祥在内心深处蔓延。
“狄都沦陷,周城早已混乱,就算离开狄都城,也是寸步难行,而这个尸横遍野的地方却潜伏了奴贩,一定是要做个大买卖,而买家一定非富即贵、位高权重,否者也不值得他们卖命求财。”
她严声道:“你说的生路就是给别人做奴才!我要掌握我自己的命运,我不会为奴的!”
他鄙夷一哼,嘲讽尖锐道:“命运从来都掌握在强者手中,你我有的只是挣扎求生。”再伺机而动,他在心中默默而语。
耳边马车飞速的咕隆声,还有他强势的断言,让她分外排斥,她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女性,在她的世界,命运在己,绝不认命!
马车辘辘,日夜交替,黑色隔帘偶然掀开,也只是给些发馊的窝窝,整整两天后,甄月与仇晟被押进一处青灰墙环护的偏院。
“进去!”粗臂大汉将两个小人儿用力一推,咯吱一声,便重重关上墨红漆门。
第六章 无处可逃()
乍现的光芒瞬间被挡在木门外,空气中还夹着重重尘土气息,她稳住身形寒眼望向禁闭的大门,突然嗡嗡声从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她回身望去,娇小的身子瞬间顿住,封闭的室内寒冷干燥,东西两个角落都堆着枯黄的草席,草席上大约二十个小男孩瑟瑟发抖的紧缩在一起,好像随时一起死掉,随时一起存活,空洞的大眼都写满无助跟迷茫,干裂的双唇陆陆续续发出害怕的抖音。
仇晟早已走到一个角落坐下,双目打量四周,与那些惶恐不安的孩子截然不同,仿佛只是来闲逛一圈,她企图过去安慰那些可怜的孩子,奈何才微微近身,那些孩子如临大敌,缩的更紧,对突然地闯入者警惕更胜。
仇晟挑眉含讽一笑,她见此也不恼,倔强的双眸燃着熊熊烈火,开始谨慎小心的在室内环视,唯一的铁栏窗也修葺的极高,苍白的雪花不时飘进来,洒在她紧皱的双眉上,她刚刚从缝隙中已经观察,四周守卫森严,个个都是稳健的练家子,看来逃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而唯一的铁窗太高,可行性也不高。
那些缩成一团的孩子都满头雾水的睁着水翦双目望着她,不明白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子为何在雪窗下站了这么久。
一声叹息传来,她摇摇头坐回仇晟身边,见他面色淡然,悻悻然道:“你倒是悠闲,你看看那些可怜的孩子,马上面临的将是惨淡人生,你有办法救我们吗?”
他眉眼未动,残忍的声音在冰冻的室内袅绕不散,“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人人命运多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一日后,紧封的大门终于夹着刺骨的寒风慢慢开启,昏暗的室内瞬间变的阔亮,那些昏昏欲睡的孩子瞬间紧绷,睡意全无,闪电般紧靠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一丝安全。
“先生,里面请,这次有几个好货色,必定包先生满意。”谄媚的声音伴着紧促的脚步踏进室内。
领路的男子一身翠绿裘衣,大约四十岁,咧着嘴谄言笑语,满口黄牙与翠绿相呼相应,简直一副毁三观图,谄媚对象正是紧随踏入的两名黑裘男子,浑身凌然,气宇不凡,头上的黑绒帽不时飘下未化的雪花,眉宇间夹着风霜之气,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快马加鞭赶来。
甄月静静打量这两位财主,回头见角落里的仇晟双眸因激动而发着蓝光,全身如同伺机的野兽,好看的嘴角露出嗜血的浅笑,她浑身一颤,不安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仇晟眉眼未动,在她耳廓边一字一顿道:“我最后好言相劝,你最好不要被他们买走!”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她心里的不安瞬间扩大。
“你们这些小家伙,赶紧过来给这几位爷瞧一瞧。”满口黄牙的男子吆喝声瞬间让她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顷刻间,所有孩子被粗臂大汉鞭策着分成三队,孩子们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垂着眉眼不敢抬头打量面前走来的黑裘男子,有些胆小的男孩陆陆续续发出呜咽声。
“哭什么!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这可是让你们一生衣食无忧的好机会,赶紧都给我闭嘴,否者将你们扔出去喂狗!”满口黄牙的男子瞅着眉气恼道,斜眼偷偷观察为首男子的表情。
“元老板,这就是你说的好货!”黑裘男子严声道。
元老板抖着身子,腰又弯了些,边擦汗边道:“滕先生,蜀瀛交战,死于祸乱的孩子不计其数,这些都是不错的苗子……”一道寒光射来,元老板抖擞吞语,将脱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滕简对身后的侍从道:“风影,验货。”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电跃过,锐利刀锋划破寒气,震耳欲聋的剑气抨击声直击耳膜,毫无症状的狠狠撞击颤抖的心房,顷刻间,整个狭小的空间瞬间冲刺着孩子们颤抖的嚎哭声与尖叫声。
一切都在转瞬间,风影以雷霆之势拔剑划过三排男孩的咽喉,刀尖在每个孩子稚嫩的咽喉处留下醒目的血口,面对突如其来的生命威胁,瑟瑟发抖的孩子们捂着血口逃向四面八方,更胆小的孩子早就昏死在地。
唯独场中央的两个单薄身子屹立不倒,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不太光洁的脖子滑下,一个男孩眉眼未皱,只有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颤抖不堪的心,而另一个孩子蓬头垢面,面色苍白,漆黑的瞳孔强压着所有的恐惧。
有没有搞错!不是验货吗?怎么动起家伙了!甄月早已吓的呼吸停顿片刻,全身虚汗连连,大脑处于极度空白,直到四散的尖叫声才让她渐渐回神,太快的剑法,简直不给喘息机,第一反应本想逃,奈何双腿因两天一夜的攀爬还未缓过劲来,眨眼间的功夫,她也平息下来,穿越过来,已经经历了一些生死,现在也不像初醒时的惊慌失措。
她第一感知就是脖子上的伤,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伤口有些深,不致命,她斜眼瞅了瞅身旁的仇晟,却与他如黑石的眼眸不期而遇,只见他无波澜的双眸顷刻染上滔天般的不可置信,大概是没想到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子在生死一线竟然临危不惧。
她无奈笑笑,暗道:“不是不惧,是反映慢了些。”
另一边的元老板已经火冒三丈,眯眼扫视逃窜的孩子,大声道:“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全拖去喂狗!”话音才落,进来四五个大汉手脚迅速的将受惊的孩子全部拖下去,哭喊声瞬间消失,铺天盖地的寒意顷刻笼罩寂静的屋内。
“滕先生,老奴确实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这些兔崽子这般不经用,赶明日,老奴再捞些好货色。”汗如雨下。
“你以为我们主子天天有闲工夫往你这里跑!这几年你们交的货是越来越差,要是坊主怪罪下来,可不是你一个小小散牙居能承担的!”风影收刀道。
嘭!元老板猛地跪下,上好的翠绿袍子沾了满地灰尘,颤抖道:“还望先生网开一面,跟坊主说些好话,我们小小的散牙居哪能经得住那位爷轻轻一跺脚,今年的货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不过这两个小子可是好货。”言毕指了指场中央垂首不动的二人。
第七章 命运齿轮()
滕简跨步而来,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让人整颗心都停在嗓子眼,甄月虽不及先前害怕,但紧张也是难免,毕竟刚刚经过了生死一线。
“临危不惧,有些胆色,风影,收货回去。”滕简看了甄月与仇晟一眼,便回身离去。
风影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锦袋掷给跪地的元老板,声音辽阔道:“若不是这两个小家伙,早将你无用的散牙居给端了,你们两个,跟我走!”
元老板稳稳的接住钱袋子,紧紧拽着,一边擦汗一边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马蹄声响起,他才敢颤抖着身子爬起来,嘭的一声,腿被惊吓的太软,气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来扶一扶我,竟长肉不长脑,白养你们了!”门外的大汉纷纷涌了进来。
甄月与仇晟又被扔进了盖黑布的铁笼,唯一不同的就是马车是上等的黑楠木,雕刻巧夺天工,财阀就是不一样。
漆黑的狭小空间,一双灰白小手轻轻掰弄锁头,叮当一声,锁与铁栏发出清脆的声响,甄月暗吃一惊,啪!利鞭霎时而至,狠狠隔着黑布打在灰白小手上。
“安份点!”严厉的声音透过咕隆声与马蹄声传进铁笼。
唔……甄月捂着肿起来小手立马缩在角落,惊道:“好灵的耳朵,好高的警觉性。”
“你到底是什么人?”仇晟的询问声传来。
甄月微微一愣,不明白一直沉默的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家里有些钱罢了。”
“你一个十岁小孩,身藏半本鲁公秘录,表面看无害、单纯,实则心思缜密,毫无功夫却临危不惧,我一点也看不透你,你丝毫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
啪!清脆的巴掌声重重打在男孩脑袋上,黑暗掩盖了男孩瞪目哆口的模样。
“你到底有完没完,真是够了,你以为这是甄嬛传啊,天天跟我玩心机游戏,我说你一个屁大点的小孩,整天脑袋瓜子里想些什么东西,古代人还真是脑细胞发达。”甄月边翻白眼边吹着疼痛的小手。
即便再冷酷的小孩,被一个小不点给欺负了也难掩怒色,仇晟咬牙道:“你就是个疯子,别以为我不敢掰了你的手!”
“哎呦,我的好哥哥,我们一路扶持才走到现在,若不是你一心为奴,我也不会被殃及,还好意思掰我的手。”
扶持!仇晟直觉整个脑袋都要大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明明一直在拖后腿,何时扶持过!
甄月见他一直沉默,移近道:“喂,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突然沉默的男孩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道:“我知道你想找机会逃跑,但是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我二人命运已经被改写,生死已无望,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能让仇晟说出这样决绝的话,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了。
“他们腰带上系着一块墨黑腰牌,暗纹在光线下呈血红色,世间能佩戴这种腰牌的只有一个地方,麒麟坊!”
“麒麟坊!是什么地方?”她回忆起那个元老板惊恐万分的面色,心中已经慢慢知晓,这个麒麟坊应该势力雄大。
仇晟已经无言以对,叹息一声道:“天下无人不知麒麟坊,我真是服了你,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离我远点!”
又被嫌弃了,她瘪着嘴道:“是,我不如一个三岁小孩。”心里排腹道:“你知道火箭吗?知道地球吗?三岁小孩也知道,你个臭小子一定不知道,还敢瞧不起我。”
仇晟见她态度良好,点头目光如炬,像黑暗里嗜血的猛兽,让她不由自主一阵哆嗦。
“麒麟坊,月琊榜一出,一剑封喉,阎王留命到五更也无用;这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暗杀组织,让人闻风丧胆,却没有一国能敢动分毫,而旗下的集中营就是每年杀手的集训营,两百人中博弈出一人,那是从尸骨中精选出的唯一入选杀手。”
铺天盖地的恐惧仿佛要将她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她仿佛看到生的火光微弱直至灰灭,辘辘的马车声暗示着她无处可逃的命运。
“你要做杀手?”她重重垂下肩膀问道,她无法理解一个十三岁的小孩,面对黑暗的命运淡定从容。
“是。”斩钉截铁。
“这就是你说的生?”
“是,但却不是你的生。”
她闻言猛地一颤,血腥暴力的搏杀才能赢得百分之一的希望,对于一个女扮男装的十岁孩子来说,简直异想天开,即使她死过一次,对生依旧有些渴望,这是上天给的重生,即使劈荆斩刺也要活着。
她慢慢开口道:“我会活着。”
“好,我们一起活着。”
华夏大地在马车滚滚前行中,已经顺着命运的轨道开启了新的篇章,奢靡的蜀国,剽悍的北瀛,混乱的郯国,都无法预料,在这辆马车驶近森严神秘的麒麟坊时,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写,如同一根丝线牵引着华夏的根基,没有人能想到后世一统中南地区的帝王已经开启了复仇的密图,也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娇小的孩童会成为日后名动天下的军械才女。
三月后。
高高的墙沿也遮不住巍峨壮丽的玉龙山,圣洁的雪花在冷冽寒风中也掩盖不了滴落的鲜血,啪!长鞭而至,之前的血肉处又涌出鲜血,口腔里的铁锈味又重了些。
“动作快点!难道你们想跟他们一样!”凶暴的训练官冷冷的指向坑尸。
甄月强忍背部的鞭伤,将打弯的膝盖拼命直起来,否则下一鞭转瞬即至,来到集中营已经三个月,每日长达十八个小时的训练,身子早已残败不堪,刺鼻的血腥味一点也不逊狄都之乱,一个个不堪重负的孩子倒下,顷刻就会被拖到沙窑的尸坑,即使还有一口气,高高在上的麒麟坊也不会给予救治,只要倒下那就是死亡。
又一个因逃走而丧命的孩子从他们面前拖过,留下重重的血迹轨痕,这就是在告诉他们,逃走只有一个结局。
啪!“跟上!”血渍四溅,训练官挥鞭狠狠瞪着最末尾的甄月。
她苍白的嘴角瞬间涌出污血,紧了紧肩上的铁锁跟上训练队伍,她不能再挨鞭子了,否者棉衣内的白带就会被暴露,那她的结局将会比死还要痛苦,她咬牙一步步前行。
队伍中间的仇晟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皱起染血的眉峰继续前行,她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步步赶上。
铛!一声清脆宏亮的钟声划破染血的集中营,所有受训的奴隶纷纷停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