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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有问题?”屿筝直起身子,惊讶问道。
遥羽却缓缓摇摇头道:“尚不能确定,还请贵人宽限几日……”
见李霍与遥羽神色异常,屿筝自是猜出此事非同寻常,可如今既是除了相信遥羽,也没了别的法子。只得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就宽限李太医几日,只是到时莫要随意寻了借口搪塞本主便是……”
遥羽唇角一动,终是忍下,与李霍一并离开了邀月轩。
“小主可是在怀疑什么?”青兰见众人退去,多年前江素问逝去的雪夜重现脑海,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隐秘仿佛要被揭开。
屿筝却不答她,只转而问道:“二夫人的母家到底是何情形?”
“小主怎得突然问起二夫人来?”青兰有些诧异,可随即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之色:“这事若是说起来,便是拂了老爷的颜面……”青兰颇有些难以启齿:“二夫人她……本是要被卖入官家的舞姬……机缘巧合遇上了老爷,便嫁入白府为妾。可夫人多病,家权旁落,二夫人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小主如今问起二夫人的家世,只怕毫无家世可言……”
屿筝点点头道:“她那般做派,想来也不简单,只是不曾料到是此等出身。可知当年她尚为舞姬时,被卖往何处?”
青兰摇摇头:“这个奴婢便不知了……老爷似是很忌讳此事,不准有人在府里提起,且二夫人气盛,哪有人敢乱嚼舌根?”
青兰应完看向若有所思的屿筝道:“小主突然问起二夫人,难道是怀疑她与宫中有什么关系?”
屿筝胸口隐隐泛起一阵恶心,强压了压后沉声说道:“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而青兰却在听到这话之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一时间,邀月轩中一片静谧。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叫声,随即帘子被打起,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屿筝脚边。
屿筝和青兰被吓了好一跳,定睛一瞧,却是侍奉在宜雨阁的穆心越跟前的雪卉。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回话……”屿筝急忙说道。
谁料雪卉却拽了她的裙角,哀求不已:“良贵人快救救我家小主吧!”
闻听此言,屿筝立刻起身,急声道:“你家小主怎么了?”
雪卉抽泣:“小主在御花园里,被蓉嫔……”
还未等雪卉说完,屿筝已匆匆往殿外行去,青兰芷宛急急小跑着跟了上去。
御花园中,蓉嫔坐在椅上,宫婢撑了伞遮住烈日骄阳。但见蓉嫔执了团扇,悠悠轻摇,斜眼瞥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穆心越道:“即便是皇上的恩宠,那也是良贵人的,与你何干?一个小小的顺常,以为凭着和良贵人的那点交情,竟也敢踩到本嫔头上来了吗?”
穆心越跪在那里,脸上已是红肿一片,却依旧垂着头,恭顺道了一句:“臣妾不敢……”
“还敢顶嘴?!”蓉嫔厉喝一声:“给我重重的打!叫她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穆心越身前的太监已是手起掌落,重重的耳光便甩在了穆心越的脸上。
屿筝只看得血气上涌,厉喝一声:“住手!”便急急走了过去。
那太监一见来者是良贵人,多少有些忌惮,便停了手,站到了一侧。
屿筝上前福礼,强忍着怒气道一声:“臣妾给蓉嫔娘娘请安……”
蓉嫔狠狠瞪视了屿筝一眼,便微微颔首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良贵人……良贵人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本嫔可受不起你这般大礼……”
屿筝起身看向蓉嫔道:“娘娘说笑了……若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自是非娘娘莫属……”
蓉嫔打量着屿筝,见她还是素日里一贯的清雅妆扮,可脸上的笑意却有几分捉摸不透:“几日不见,良贵人这口齿倒是愈发伶俐了。看来太后这玉慈宫果然不同,调教出的良贵人是比先前懂礼数多了……”
屿筝淡淡一笑,似是毫不介意,只问道:“这般暑热的天气,不知心越妹妹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娘娘如此生气?”
说着屿筝淡淡朝着芷宛瞥去一眼,芷宛心领神会地和雪卉一并上前,将穆心越搀扶起身。
“谁准你起身的!”蓉嫔又是一声厉喝。心惊之下,穆心越的膝盖一阵钻心的疼,双腿一软,差点复又跪倒在地。
却见屿筝款款移步,横拦在穆心越身前道:“娘娘何必这般动怒,心越妹妹既是惹得娘娘生气,如此跪着,娘娘瞧着她,岂不愈加气盛?”
蓉嫔挑眉,带了几分怒意:“看来良贵人今日是非要插手此事?”
屿筝缓缓摇头:“娘娘误会臣妾了……若是心越妹妹有错,娘娘训戒,那是她的福气。可是这御花园毕竟太后和皇上常来之地,若是姐姐训戒心越妹妹被瞧见了,且不说占不占理儿,但就是这毒辣的太阳下,未免要说姐姐太不近人情……”
说着屿筝看向穆心越,佯做气怒的说道:“心越妹妹到底做错了何事,还不快向娘娘请罪?”
穆心越抬头,眼中已满是委屈的泪水:“方才臣妾不小心冲撞了蓉嫔娘娘……踩脏了娘娘的绣鞋……”
屿筝心疼地看着穆心越红肿的脸和唇角的血迹,怒火中烧。转而看向蓉嫔时,眸中冷酷的笑意更甚:“是了,必是你不懂事,该被娘娘责罚!不过……”屿筝话锋一转:“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倒让臣妾想起尚在掖庭时,御花园中初得见娘娘真容,便也被赏了一顿耳光。想来,在御花园施责,是娘娘兴致所在啊……”
“你!”蓉嫔气怒起身,撞到了身侧的宫婢,伞骨从她手中滑落,灼热的阳光兜头而下,蓉嫔微眯起眼,指骨咯咯作响:“良贵人!你好大的胆子!”
屿筝浅然带笑:“怎么?娘娘也要一并责罚臣妾吗?”
一侧的青兰见屿筝话头不对,急声在身后低唤:“小主……”
然而屿筝却似充耳不闻,只朗声说道:“责罚臣妾倒也无妨,只是别怪臣妾没有提醒娘娘……日后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这罪责娘娘承担不起……”
风起云涌生死决(二十一)()
蓉嫔见屿筝竟仗着皇上的荣宠,对她出言不逊。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勾起唇角,露出冷然一笑:“承担不起?本嫔今日倒要瞧瞧,有何承担不起!”
说着,蓉嫔重重坐回椅中,面容沉于伞荫之下:“良贵人以下犯上,罚你在此处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思过!”
屿筝盈盈而立,只浅笑着看向蓉嫔道:“臣妾自问并非有意冒犯娘娘,只是好心提醒娘娘。若这也算得上以下犯上,那臣妾无话可说……娘娘若要惩戒臣妾,臣妾甘心领受,可心越妹妹跪了这么久,娘娘打也打了、骂了骂了,没道理两人一并留在这儿惹得娘娘生气……”
蓉嫔见屿筝丝毫无惊,神色中尽显倨傲,本就气怒。不料,这话语一落,穆心越却是挣脱了雪卉的搀扶急急跪倒在地:“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的错,与良贵人无关,娘娘要罚,责罚臣妾便是……”
斜眼瞧着跪在面前的穆心越,蓉嫔掩唇冷嗤:“不愧是良贵人的好姐妹,也不枉良贵人从邀月轩匆匆赶来!既然你们姐妹一心,就一并跪在这里领罚便是!”
屿筝闻听,不免有些气急。她想着法儿的叫心越离开,谁知这孩子竟是这般死心眼,自己又跪在了原地。侧头看向穆心越,不免心焦地低声道:“何苦又自讨苦吃?”
却见穆心越仰起脸,面上已是泪痕斑斑:“是妹妹连累了姐姐,不忍姐姐为我受罚……”
蓉嫔冷着一张脸:“这宫里的事本嫔瞧得多了,今日里姐妹情深,明日却恨不能叫她身首异处,本嫔可没兴致在这瞧着你们搭台子唱戏!”见眼前之人仍未有动,蓉嫔的眉眼中皆是怒意:“怎么?良贵人难道还要等着本嫔差人动手吗?”
说罢,蓉嫔便朝着一侧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但见冲上来两个小太监,便作势按着屿筝的肩试图让她跪下。青兰和芷宛见状,急急上前周护。芷宛毫不客气地打落几个小太监的手,厉声道:“良贵人岂是你们轻易动得的?若是伤到了小主,仔细皇上发落你们!”
良贵人得宠,这些小太监自然也是知道的,被芷宛这么一喝,手上的动作便也缓了下来,如此一来,更是让蓉嫔盛怒不已。她猛然起身重重一脚便踩在了屿筝的小腿上,屿筝吃痛,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便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本嫔还以为是多硬气的骨头,不过如此……”蓉嫔冷笑着看向屿筝。
屿筝并不应话,只觉得腹中隐隐传来坠痛之感,冷汗从她的额上密密渗出。芷宛见状,急声唤道:“小主!你没事吧!”
屿筝依着芷宛,皱眉低声道:“好痛……”
蓉嫔冷嗤一声,复又坐回椅中:“良贵人做出这般模样是叫谁瞧?可惜皇上不在这儿,没人心疼你这可怜模样……”
青兰连忙说道:“蓉嫔娘娘,小主这模样怕是真伤到哪儿了!”
蓉嫔别过头只道:“这套本嫔见得多了,安生跪着领罚吧……有什么差池本嫔担着!”蓉嫔话音刚落,便听得穆心越失声尖叫起来:“筝姐姐……血……”
青兰顺着穆心越的手指看去,但见屿筝身后的裙裾洇出一丝淡淡的血迹来。
“小主!”青兰惊声叫道,随即朝着芷宛急急叫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话语未落,却听得有人朗声道:“皇上驾到……”
蓉嫔还未回过神,便见皇上带着一众随从出现在眼前。方筠跟在他身后匆匆行了过来:“何人这般喧哗?扰了皇上游园的兴致……”
然而一瞧眼前的情形,方筠自是大吃一惊:“这不是良贵人吗?怎么回事?”
“太医!求皇上快传太医……”见到皇上,芷宛像是瞧见了救命稻草,厉声哭叫着:“小主她……”
楚珩沐匆匆上前,但见倒在青兰怀中的屿筝已是脸色蜡黄,瞥见屿筝裙裾洇开的血迹,他心中猛然一惊,上前拨开芷宛,只将屿筝横抱起来,厉喝着:“传太医!快传太医!”便大步离开了御花园。
一众人呼呼啦啦簇拥离去,只留下惊呆在原地的蓉嫔瘫软在椅中。一侧的宫婢胆战心惊地说道:“娘娘……良贵人像是见红了……”
一记闷锤重重击在蓉嫔心上,见红了……不曾听见过良贵人有孕,怎得就……见红了呢……
飞霜殿中,楚珩沐神色凝重的坐在椅中,瞧着简昱为屿筝医治。殿内静默一片,除了太医和司药处宫婢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侯在殿中的人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方筠悄然打量过去,只见皇上面上阴云密布,神色渐有沉重之势。
许久之后,简昱才从龙榻前转过身,长舒一口气,轻声道:“皇上……”
“良贵人怎么样了?”楚珩沐眉头紧皱。
但听得简昱沉声应道:“有皇上庇佑,良贵人这胎暂且算是保住了……只是贵人受了惊吓,不容乐观……”
你说什么?楚珩沐从椅中起身,大吃一惊:“良贵人怎么了?”
“回皇上,良贵人已有三月多的身孕……”简昱沉声应道。
身孕!楚珩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片刻之后,他急急上前握住屿筝的手道:“筝儿,你听到了吗?你怀了朕的孩儿。”
随即他看向简昱,厉声道:“什么叫做暂且保住了?一定要给朕保住了!若是出了什么茬子,朕要你的命!”
简昱闻听,连忙叩首:“皇上饶命。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可良贵人身子本就虚弱,加之重重一摔,已是见了红……”
皇上不做理会,只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要定了这个孩子!”随即他握紧屿筝的手,柔声安慰:“你安心,朕一定会保住我们的孩子……”
简昱见状,不敢耽搁,急急起身去开方子。
就在这当口,芙沅搀扶着皇后匆匆入内,走到皇上身边见了一礼,便柔声道:“良贵人可好?”
楚珩沐没回应皇后,却看着屿筝,语带疼惜:“朕都不知说你什么好,连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
皇后搭着芙沅的手一顿,便瞥向一侧的青兰和芙沅:“是怎么侍候良贵人的,这样大的事竟浑然不觉吗?”
青兰和芷宛双双跪倒在地,齐声道:“奴婢失责,求皇后娘娘责罚……”
屿筝挣扎着说道:皇后娘娘……不怪她们……是臣妾自个儿疏忽了……也不过是近日里宣了太医前来,诊脉之后说臣妾怀了龙嗣,可臣妾怕有失稳妥,才没有声张……可蓉嫔娘娘为难臣妾,臣妾情急之下,只得求情,希望不要伤到腹中孩儿,可是……”
皇后闻听,急忙安慰道:“先别忙着说话了,好生养着才是……可是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见了红呢……”
话语刚落,却听得皇上厉喝一声:“蓉嫔呢?”
谨德上前沉声应道:“奴才这就去传……”
而此时的梓涵殿中,嘉妃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煞白的蓉嫔,厉声斥责:“蓉嫔真是好手段,一脚生生踹出个龙种来!”
蓉嫔双唇颤抖急声道:“嫔妾也不知会是这样。”
嘉妃瞪视了她一眼:“良贵人入宫之后,也算是安分守己,你何时见过她这般张扬跋扈。既是不同以往,想也便该知她是有着倚丈的。你倒好,在御花园罚跪不说,竟还重重踹了一脚。若是良贵人腹中龙嗣有个长短,还不定皇上怎么惩治你!”
蓉嫔越听越是害怕,皇上膝下无出,自是对龙嗣十分紧张,良贵人又得盛宠,若是当真有个闪失……蓉嫔已是不敢再想,只颤声道:“嫔妾如何是好?”
嘉妃冷冷瞥了蓉嫔一眼:“要本宫说,此刻便该脱钗跪于飞霜殿前请罪,莫等着皇上传旨拿了你去!”
蓉嫔闻听,慌不择声的连连点头:“嫔妾多谢娘娘指点!”便急急往飞霜殿去了。
嘉妃看着蓉嫔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句:“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却说谨德走出飞霜殿没多久,便见褪去华服的蓉嫔倚着宫婢的手匆匆行来。
“德公公……”蓉嫔双唇微颤,看向谨德。
谨德迎了上去道:“娘娘紧着点吧……皇上动了大怒,正让奴才传娘娘前去。”
蓉嫔身形微微一晃,靠着宫婢稳了稳,便加快了步伐。
谨德折回飞霜殿,沉声向帝后回禀:“蓉嫔娘娘褪衣脱簪,正跪在殿前请罪呢……”
一听蓉嫔,楚珩沐怒从中来,只厉声喝道:“叫她跪着!”
不料榻上的屿筝却紧紧握了皇上的手泪如雨下:“皇上!蓉嫔娘娘好狠的心!臣妾见她在御花园责罚穆顺常,便上前替穆顺常求情。谁知娘娘非但没有息怒,却一并责打臣妾。臣妾求饶,告诉娘娘臣妾怀有身孕,可娘娘却说有什么差池她一并担着……”
“她担当得起吗!“皇上厉喝一声:”叫蓉嫔进来!”
皇上盛怒,跪在一旁的青兰和芷宛却是面面相觑。御花园中,小主虽与蓉嫔起了争执,却不曾说过怀有身孕的话。小主这般说,未知是早已知晓,亦或是顺水推舟。
只是无论如何,她们要做的,便是顺着小主的意思。
但听得脚步轻响,蓉嫔入殿,便跪倒在皇上身前:“嫔妾前来请罪,请皇上责罚……”
楚珩沐冷哼一声,带了十二分厌恶看向蓉嫔:“朕从不知你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