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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傅先生从小饱读圣贤书,守身如玉二十八年坚持理想的恋爱,应当发乎情,止乎礼,直到某一天,遇到叶小姐,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才知道,前半生所有的修行,都只为与她修一段地老与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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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1)()
如果早点知道,人生还有际遇,与大哥哥重逢,她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努力做一个好姑娘。不似现在……这样好的他,和这般不堪的自己。
鹿州的夜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如那些穿制服的家伙。
叶嘉和朋友们被推搡着,进了警局治安部的时候,脸上神『色』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悲壮。
“又是你们几个!”办公室里,警员段晓军扫了他们一眼,拿着文件袋,挨个拍打叶嘉身边人的脑袋:“这次,又打算待多久呢?三天,五天,还是十年八年?”
唐飞懒懒散散地说道:“您看着判呗,要是瞅着我们不讨厌,长住下来,伺候您都成。”
叶嘉、陶荻、陆景、唐飞,两男两女,都是二十一二岁,一溜过去,长发短发,五颜六『色』,靠墙排排站,俨然已经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仙人跳是吧!年纪不大,花样不少,交代吧,这次又是谁的主谋?”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警员,名叫穆琛。
几位小伙伴同时举起被铐住的手,齐刷刷地指向了墙边的叶嘉。
叶嘉烫着一头狂野不羁的紫『色』头发,眨巴着卷翘的假睫『毛』,瞪着伙伴们,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二十分钟前还在ktv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一个回头,卖队友卖得如此这般干净利落。
她白眼一翻:“靠!”
穆琛无奈地扶额,起身,吩咐身边的警员:“带他们几个去拍照,先关一晚上,明天再说。”
两男两女被带着往羁押室走。走廊里,灯光昏『惑』,叶嘉无趣地走在最后,低着头,踩着前面人的影子。
一步,两步……六步,七步。
这个世界,真无聊。
就在这个念头生起的一瞬间,心脏莫名地胡『乱』撞了撞胸腔,捂着胸口,叶嘉有些诧异。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傅队,来了?”
“嗯。”
大雾弥漫之夜,海面突然升起了一盏灯。
一个低醇的“嗯”字,深深按进了叶嘉的心里,她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到的只是一把黑『色』的雨伞,刷地一下收起来,接着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门缝里,暖黄的微光渐渐合拢。
叶嘉回过头,心底却蓦地空落了,宛如从高空向万丈深渊的抛掷。
羁押室,午夜。
“现在这个时间人少!”叶嘉附在伙伴的耳边,“我开溜了,去请徐老帮忙,捞你们!”
“你逃一个给我看看。”陶荻觑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那些家伙是吃素的?能跑出去就见鬼了。”
“试试呗。”叶嘉冲她神秘一笑,举手,冲门外喊了一嗓子,“报告队长,我来例假了!”
“噗!”门外,段晓军刚喝一口夜宵粥,米粒直接从嘴巴里喷了出来,宛若天女散花。
叶嘉走在前面,段晓军跟在后面,在卫生间门口,她绞着自己的百褶小短裙,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段晓军:“段队!我要姨妈巾。”
“就你事儿多!”
“你去帮我买呗!”叶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眸子里泛着水『色』,“不然人家就完蛋了!”
段晓军是个心软的,终于还是扶了扶额头,拿起了边上的一把伞正要出门,又回头指着叶嘉:“你别给我耍花样儿!”
叶嘉连声保证:“一定乖乖的!”
段晓军白眼一翻,撑开伞跑进了雨夜里。
两分钟后,叶嘉鬼鬼祟祟地从女厕出来,看了看周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警局很安静,夜很深。
办公室里,傅知延坐在办公桌前,明亮的台灯照亮了桌前一角,他修长的手指里捏着一份文件,合身的黑『色』制服,衬衣纽扣一丝不苟地束缚,修饰着他背部流畅的身姿线条,手臂肌肉的弧度恰到好处,精致无瑕。
沉默,成了一盏孤灯。
正前方电脑上,是警局的监控画面,正中大厅的屏幕里,穿短裙的女孩蹑手蹑脚地出现在静止的画面里,前面就是大门,她左右看了看,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似乎心有所感,她抬眸,与他,通过镜头,遥遥对视。
突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冲着监控探头伸出手。
比了一个中指……
傅知延立刻读出了她的嘴型:“拜拜啦!”
淡漠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就在叶嘉前脚踏出大门,奔向自由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一个更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手掌粗粝有茧。
男人的手。
他揪着她的衣领一翻,将她转过身来。
叶嘉手臂一阵吃痛,咔嚓一声,双手被拐在背后,再度铐住。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留余地。
叶嘉抬头,迎上了一双无波无澜的榛『色』眼眸。
那里面,藏着一座孤城。
她听见雨滴翻打在叶脉上的淅淅沥沥,夜风于屋檐下低飞。
一道闪电轰然而下,照亮了他的侧颜,锋锐的棱角宛如白雪皑皑的山脉。
冷,而硬。
心跟着哆嗦了一下。
人一生出现的各种际遇,都有本能的反应。
而这一刻叶嘉意识到,划过心里的闪电,想必就是……
爱情。
傅知延拎着叶嘉,进了办公室。
“边上去。”
他松开了叶嘉的衣领,回头关上了办公室大门,坐到了办公桌前,继续看案卷。
叶嘉被铐着手,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墙边,然后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办公室静寂,只有他翻阅案卷的纸张哗啦声,夹杂着窗外滂沱的雨声。
叶嘉偷偷抬头看他,灯光投映着他完美的侧颜轮廓,温润,柔和。
在未来很长很长的岁月里,叶嘉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只要他沉静如画,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她的心她的眼,永远会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忘记呼吸,忘记血『液』的流动,忘记时光的老去。
致命的吸引和诱『惑』,无可抵挡。
他似乎是有所察,抬眸看向叶嘉,叶嘉连忙垂下眼,心跳漏了半拍。
她乖乖地抱头,蹲在墙根。
傅知延目光瞥到了她的小短裙,里面『露』出一截白白的安全裤,他眉心微蹙,声音像风般无奈:“没让你蹲。”
“哦!”叶嘉听话地点头,站起身来,搁墙边儿罚站。
傅知延指了指前面的一方小木凳:“坐那儿。”
叶嘉踏着小碎步,乖乖地坐在了小木凳子上,木凳摆在傅知延的正对面,她继续偷『摸』看他,越看,脸越烫。
这得有多少年了?
叶嘉掰着手指头算着,那时候,她才十三岁,现在,她二十二岁。
九年了吧。
看来他是完全不记得她哪!也是……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我好看吗?”低醇的喉嗓,尾音轻轻一扬。
叶嘉沉浸于美『色』中,没回过神。
只见傅知延微微抬眸,看向她,与她片刻的对视。
绯红从脸颊拐了个弯儿,绕到耳畔。
她惊慌失措,连连点头,又发现不对劲,他正经严肃,并不是与她开玩笑,叶嘉又慌忙摇头。
点头摇头,晕晕乎乎,她心里头一片慌『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脸别向窗外。
窗外,树影摇曳。
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他继续手头的工作,不再理会她。
“请问这位……队长,我……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叶嘉平日里的一张利嘴,此时此刻竟连话也说不清楚了,磕磕巴巴,战战兢兢。
傅知延目光依旧落在手里的那份案卷上,随声道:“姓傅。”
简短精悍,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唔,傅队好,我叫……”
叶嘉还没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傅知延一声冷冷的调子打断了她:“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闲情与你认识?”
叶嘉闭了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冷漠的话语,冰封的表情,直接掐灭了她心里蹿起来的那点子小火苗。局子不是第一次进,但是这么凶、这么不近人情的队长,还是头一回见。
她更加不敢再多说什么。
倏尔,沉默被打破。
段晓军慌里慌张地推门进来,看到小板凳上被罚坐的叶嘉,才算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更大的紧张漫上心头,看着叶嘉被铐住的手,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傅知延头也没抬,声音很冷:“擅离职守?”
“是我疏忽,这鬼丫头精得很,傅队,添麻烦了。”段晓军对他微微屈了屈身,抱歉。
傅知延扫了叶嘉一眼,没看出来有多鬼灵精怪,倒是感觉……笨笨的,蠢蠢的。
段晓军走过来,一把拎住了叶嘉的衣领,生气地说:“跟我耍花样是吧!”
“没有!”叶嘉作委屈状,瞥见了段晓军手上的一包夜用卫生棉,恰逢傅知延的目光跟着也斜了过来。
好尴尬!
叶嘉老脸一红,段晓军直接将卫生棉扔叶嘉手里:“不是来例假了?去换啊!”
手里紧紧攥着那包卫生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都要哭了。
“现在知道脸红了?”段晓军虽然心软,但是脾气却也暴躁,知道差点让人跑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骗老子去给你买卫生巾,女孩子家家,怎的这般没羞没臊。”
此时此刻,叶嘉恨不能挖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傅知延却淡淡地开口:“她犯的什么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岔开了段晓军的话头,也缓了叶嘉的窘境。
“在酒吧玩仙人跳,后来人家报案,描述外貌特征,连画图都省了,我一听就知道是这几根老油条干的。”段晓军气哼哼地说,“几个『毛』小孩儿,进来好几次了,钱不多,定不了大罪,关几天只能给放了,就是屡教不改。”
随着段晓军的话,傅知延的目光又落到叶嘉身上,这回,目光带了几分乏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正在警队,什么样的无耻之徒,他都已经见惯了……叶嘉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是被他扫了这么一眼,她的心却蓦然失落了。
傅知延不再说话,继续看他手里的案卷,段晓军知情知趣地将叶嘉带了出去,关上大门,狠狠瞪了她一眼:“今天遇到傅队,算你倒霉。”
“段哥,以前怎么没见过咱局里有这么帅的警员啊?”叶嘉被他推搡着走,嬉皮笑脸地跟他打听情况。
“谁跟你哥呀妹的,严肃点!”段晓军呵斥。
“今天落到傅队手里,心服口服。”叶嘉立刻正声正『色』,“不知傅队是何方神圣,竟这般厉害!”
“哼,傅知延可不是普通警员,他是刑侦队长,也是警校犯罪心理学教授,平时很忙,有案子才来。”
陶荻还醒着,见叶嘉回来,连忙坐起身问道:“出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真跑掉了。”
叶嘉坐回床边,愣愣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自顾自地喃喃道:“原来他叫傅知延。”
笑意由浅入了深。
“傻了?”陶荻『摸』了『摸』叶嘉的脑袋,倒吸了一口气,惊呼,“乖乖,别是被上私刑了吧?”
叶嘉扭过头来,望着陶荻,眼眸明亮如星辰:“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七年前,我有一个生死之交。”
“嗯,记得。”陶荻点点头,微微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刚刚遇到他了。”
陶荻一脸的难以置信:“是真的啊?我还以为那是你编的故事呢!”
九年前,璧城。
热气腾腾的大排档。
“璧城的来凤鱼,采用川菜特制的烹饪手法,以麻、辣、鲜、嫩为主要特征,选一条江水养成的肥美草鱼,切块后,用料酒腌制,待锅内油煎熟之后,加入花椒,辣椒末,也别忘了川菜里面最重要的郫县豆瓣,反复翻炒,待到油呈鲜亮『色』泽,再加料酒,下鱼块……”
“行了!我们对这鱼是怎么做出来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叶母打断了叶则夫,夹着一块鲜嫩肥美的鱼肉,放进了小叶嘉的碗里,“你爸走哪都爱犯职业病。”
叶则夫无妨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仔细品尝鲜美的鱼块,享受无穷:“舌尖的酸甜苦辣咸,每一口,都是饱含了庖者的心意。”
叶嘉只顾着专心致志地吐鱼刺,吃得比谁都认真,都专注。
叶则夫看着叶嘉,脸上展『露』了慈祥的笑意:“小馋嘴。”
“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优良基因’。”
叶则夫,名厨,美食家,行万里路,亦尝遍了天下美食,此生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囊括全国各地美食的特『色』餐厅,为人庖厨,其乐无穷,被友人戏称为“馋痴”。
酒足餍饱,回到旅店,夫妻双双回房休息,叶嘉趿着小拖鞋,站在旅店的走廊上,仰着脖子看星星。
璧城很小,临水靠山,夜幕之下,小城灯火阑珊,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
隔壁屋,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警校的生活还习惯?”开口的似一位老者。
“嗯,一切都好。”低醇有力,音『色』能够分辨,年纪不大。
“毕业有什么打算?”
“可能会去援边。”
“援边?为什么。”
“为国尽忠。”
一阵幽凉的风吹过,夜深了,叶嘉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毕,她穿着粉红的小睡裙爬上了床,刚刚闭上眼睛,天旋地转随之而来,一阵剧烈的晃动,房间的家具东倒西歪,水杯、瓷瓶从桌上摔落,哗哗啦啦。
外面传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地震了!”
地震!
叶嘉迅速下床,步履紊『乱』,蒙头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身子踉跄。靠墙的大柜子倒了下来,挡住她的出路,叶嘉迅速退回去。慌『乱』之中,想到安全课老师教的一些地震常识,她转身跑到卫生间,找了一个狭窄的墙角三角区,猫着身子躲了进去。
那一夜,山河崩跌,世界陷入一片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叶嘉醒了过来,眼前漆黑。
无边的恐惧霎时间涌上心头,她竟忘记了哭泣,心急如焚,想要挪动身体……
这里是哪里?爸爸妈妈呢?我还活着吗?
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啊!”第一声哭泣,带着无边无际的战栗,这比幻想着黑夜里床下面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将她拖走,还要恐怖十万倍!
发生了什么?
地震,没错是地震!
我一定是死了!这里是哪里?地狱吗?有鬼吗?
“哇!”歇斯底里的那一声哭号刚发出来,一个温暖粗粝的手掌,骤然间捂住了她的嘴。
“别哭。”声音低醇,轻轻拍打在她的耳畔,“哭声太大的话,可能会有碎石掉落。”
叶嘉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不哭了,我就放开,好吗?”他的声音,很沉稳,也很温柔。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