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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搔了搔脑袋,“嘿”了一声,不好意思:“这个,刚才多谢你,咱家差点被这个死肥佬给逛了!”他说着回头凶狠地瞪了正嗞牙揉腰眼的掌柜一眼,
掌柜一声不敢吭,忙低了头,装死。
“你这个罐子多少银子?咱家陪!”
他搓着双手,从身上摸了银票出来:“这个要多少?呃,你这很值钱么?”
善行看着地上的碎片,忽犹豫了一下,这个他真不懂,只是看方才这小公子的那一番精辟的说词,定是眼界不俗,那么能让他如此在意的罐子应该不便宜!
此时他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望着苏暖,一脸的笑意。
苏暖愕然抬起头,“陪?”她可不敢。方才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大和尚可是像揪只小鸡崽子似地,直接就把人从那么高的柜台里给拎了出来。她可不想变成第二个掌柜。
她拍了拍手,扬起脸来,挤出一丝笑容说:“算了!”
“不行,出家人不打诳语,咱家说赔就得赔!”
善行认真说着,脸上的笑容就像弥乐佛!
“你给我。。。。。。”
苏暖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转了一圈,吞回了喉咙口的“八十”。改口:“五”
“五百?”
善行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银票。
苏暖舌头打结,忙摆手,:“不是,没有那么多,是五十。”
善行吁了一口气,忙双手递过来银票。
苏暖接了,心下开心,学着和尚,向他笨拙地合什,招呼已经愣住的大根,准备走了。
“等一下!”
善行手一伸,拦在她面前,笑嘻嘻地:“小施主,方才多谢你援手,你是个好人,佛祖会保佑你的。”
说着,直接从手上褪下了一串珠子,递了过来:“这是在佛前开过光的,送予施主,愿施主吉祥。”
说着就扔过来,苏暖忙伸手去接,“哎”了一声,眼前一花,却是已经不知去向,眼前哪有人影?
手中珠子入手发沉,乌黑发亮,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直至鼻端一股,一股“辛凉甘甜”的香气传了来,苏暖方才惊觉这竟是沉香珠。
沉香在大秦一向被敬奉神灵,更是个人修行时不可或缺的圣品。传说它是花木界的精华,是天地间之奇物,其香更能通三界,很有灵性。
沉香独特的香味,据说,能安定魂魄,佩戴沉香在身,经过人体体温加热后,香味飘散,可以提神醒脑,有助于稳定心神。
这个她倒是在皇后张嫣那里见过,她就有一串沉香手串,只是颜色没有这么深。听说是大相国寺的方丈给予她的。
这串珠子,也不知怎的,苏暖拿在手,有那么一瞬间,竟感觉神清气爽,心境空明。她望了望和尚消失的地方,后悔方才不该收他的钱,就这串珠子,其价值就不可估,只能说是可遇不可求。。。。。。
她这是遇上贵人了?
她欢喜地套在了手上,拢了袖子,对大根说:“走吧。”一边的掌柜惊魂未消地望着苏暖主仆消失的背影,呻吟着让伙计捡起地上的木雕像。。。。。。
善行回到寺里,习惯性地从后门溜了进去,见无人,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又僵住,笑嘻嘻:“师兄早!”
但见一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一身大红袈裟无风自动的僧人立在墙下。正是怀柔方丈。
真是“一念清净绝千古,十界依正无纤尘,识得此念是何物,世间忽然少一人。”
善行每回见怀柔,都要恍惚一下,无他:与师傅太像了!善行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师傅,最敬重的也是师傅。
可师傅早已坐化,他只剩下师兄。
怀柔目光清明,望着他:“又去喝酒了?一整天见不到人。过来,有事找你。”
他摇头,这个师弟,佛学造诣在自己之上。却是生性懒散,不喜清修。师傅嘱咐自己多看好他。可自师傳去后,他愈加没了拘束,经常溜下山去吃酒吃肉,哪里像个出家人?
他的眼睛瞥过善行的手,正悄悄把酒葫芦往身后挪。
“你的佛珠呢?”
怀柔眼光一闪,不禁问。
那串伽楠珠善行死乞白赖地从他那里赖去了,怎么这才没多久就丢了?
“定魂珠啊?师兄,我今日给了一个有缘人。我见她似乎是神魂不稳,所以就渡她一渡。”
他随口说着,不然师兄必有半日唠叨。那串珠子,他也随身戴了一段时间了,师兄说是千年奇楠,能安神,叫他别弄丢了。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见到那个小女孩,他忽然就有种感觉,她很需要这串珠子,所以一冲动就那么给了她。
果然,师兄摇头,不再与他多说。这个师弟,师傅说他于佛有缘,再深奥的佛法,他都能一点万通,只是这性子么,着实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他说有缘,那他也就不再多说。
怀柔往前行去,善行跟在后边,两人往禅房走去。
苏暖到了家里,一身尘土,她早早洗漱了,靠在窗前休息。
手上的沉香手串传来高远悠扬的香,开始觉得像某种熟悉的味道,但细细一闻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味道,这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到鼻子里。
苏暖眯了眼,不禁把手肘向鼻端靠了靠,一阵一阵的,很是宜人,慢慢地竟睡着了。
小郑氏进来时,就发现苏暖倚在窗前榻上,单手支肘,合着眼,竟睡了过去。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照在窗前少女的月白绣百蝶的衣衫上,罩了一层暖色,长长的睫毛丝丝清楚,每根都似镀了金般。
少女睡得安详、恬静。
如玉般的的脸,高挺的鼻。
小郑氏呆愣愣的,苏暖的鼻子像极了苏成君,高高的,在鼻头那里又肉肉的。看着更添几分俏皮!
她一时,竟看得呆了。
苏成君已逝去十年,这十年,她一直带着苏暖过活,全幅心神都放在了这个小人儿身上,心如止水,只在午夜梦回时分才会想起苏成君,但也只是一个模糊印象,后来,竟只余一个身影。
如今,乍见苏暖,才惊觉竟已是十年了。
窗外有风,她回过神,上前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夹衣,轻轻盖了上去,
“娘!”苏暖迷茫睁眼,见是小郑氏,揉了揉眼睛。
076卖的是瓷器()
第二日,苏暖神清气爽地起来,本想去铺子里去瞧瞧,却被金氏叫去给小姐们量夏衣的尺寸,又挑了衣料,这一耽搁,就是足一个时辰。
苏暖进门的时候,几个工匠已经干上了。
“公子!”
根伯跑了过来:“您瞧,这样做可行?”
苏暖抬脚跨过满地的刨花,站到架子前,看了一会,伸手指着一处:“这里要钉牢一些,再加固。根伯,你与他们说,货货靠墙,务必要加固再加固,这底座也要稳。下面加横条,钉死。这样才不会晃。。。。。。”
她指着货架,发现了不少问题,不由一一指了出来。
这两天,有点忙,得两边跑。小郑氏的意思是铺子开张,不必苏暖插手,还是坚持雇个人看着,苏暖一个大家闺秀怎可抛头露面站柜台?
苏暖知道这点同小郑氏说不通,只能依了她,由她去找人选,再说,当铺那边的活,得继续,这可是一项还算稳定的收入,在铺子稳赚之前,她还得靠这份银子改善她们娘俩的生活。
她双手叉腰,捋高了袖子,近前抓住一边架子的框架大力去摇晃。
一个工匠忙过来阻止:“唉,别晃,看倒下来!”
“是呀,哪能这样摇的?还不散架了?”另几个正做着伙的工匠也附和着说。
大根看了看苏暖,对他们说:“这是我们东家!”
七嘴八舌的几人立时不住声了,眼睁睁看着苏暖摇了不算,又用脚去踹。
架子轻微有点晃。
“不行,这边要与墙壁订在一处,再加固,这下面,对,再加二条横栏。”
郑卓信一脚跨进来时,正巧望见苏暖挥舞着双手,一板一眼地吩咐二个工匠改装。
他哑然失笑,他刚从这里路过,见了铺子门面大开,里面似乎有人,信步过来望一望,没想到一进来子就望到这番景象。
苏暖一身男装打扮,脸上神采飞扬,指挥几个工匠,说得头头是道。
他驻步,听得苏暖说:“图纸上不是画得清楚么?这底下是要加重的,怎么能偷减呢?还有这架子会晃动,上面的东西会掉下来。”
有个工匠不服气,低头嘟囔了一句:“公子说笑了,这个架子,使劲摇总会晃的,再说,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苏暖立时板了脸,瞪圆了眼:“你说对了!就是瓷娃娃。所以,你得钉牢了!掉下来,你赔?”她心内有些生气,这架子本身就是改装,按照古董架子的要求,这个横板要坚固耐用,框架要稳,本来要求是上好的木材,可是她这不是条件有限,只能先拿着旧货架将就。现下,发现了不妥,怎地,还有理了?
几个匠人闭上了嘴,低头闷声,动作加快,开始重新选木条加固。
郑卓信笑笑,忽一眼看到她左手,揉了揉眼睛:
“你这珠子,哪来的?”
郑卓信指着她手上的佛珠,大张着嘴,眼神吃惊。
他可没有看错,这正是师傅常年戴在手上,连睡觉洗澡都不离手的奇楠手串,他眼谗了许久,都未弄到手。
现下,竟然戴在了苏暖的手上。
他眼睛溜圆,一幅见了鬼的样子:这抠门的师傳,竟然舍得?有没有搞错?记得善行上次给了他一件衫子,都敲了他二坛子上好的花雕,五斤牛肉,还有。。。。。
苏暖“啊”了一声,见到是郑卓信,忙招呼:“四哥,怎的过来了?”
一旁大根的早搬了凳子来,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四少爷,请坐。”
郑卓信瞧了眼满地的刨花,碎木头,并不就坐。只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开始端详,见两旁高架林立,甚是坚固,问:“这是要卖瓷器么?”
他心内嘀咕:“这条街上瓷器店已有好几家,这么小的铺子,又在这条不是主街的衔面上,能有什么收益?真是小女孩儿,当是过家家呢?”
他看了看苏暖,不吭声了。
“是呀!”
苏暖转头,笑笑:“我喜欢这个!”
郑卓信抚额。
郑卓信离开后,苏暖一直待到下晌,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又去了铺子,连着盯了三五日,才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了店堂的改装与布置。她坐在焕然一新的店铺里,心下满意,思忖着下一步该去哪里找货。
这厢,郑卓信上山,忍不住问善行那串佛珠的事。善行看了他一眼,照实说了。
郑卓信心下惊疑:“苏暖竟懂古玩?这倒有些稀奇。真的假的?怎么以前不曾听说,姑父苏成君也未听说有此等爱好?可是,善行说得仔细,头头是道,确有其事。”
他又联想到那日苏暖说的准备卖瓷器,“我喜欢这个!”苏暖是如此说的,这道是有点意思!
他摸着下巴,喋喋怪笑了起来。
善行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有种预感,这个小丫头,有点子怪。所以咱家才给了定魂珠。”
他又撮了一块牛肉,塞进了嘴巴里。
他当时一冲动,就把那串定魂珠摞了下来。并不是信口胡说,没来由地觉得她身上有种违和感,说不上来的感觉。
“没想到那是你的表妹?早知道我那珠子就不舍出去了。请她来叫师兄瞧上一瞧,不就成了?要不,下回,你给我要回来?”
见郑卓信一脸惊愕,善行嘴巴一抖,改口:“开玩笑的。佛曰:佛渡有缘人,怪道,我说那么有缘呢?原来你们是亲戚,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对了,她那个罐子我估计她也没有多要我,下回,你替师傅再补齐了她,免得我那珠子倒是成了找补的了。”
郑卓信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就说么,师傅怎就这般大方,原来是欠了人情了。
远远地随风飘来悠扬的钟声,是晚课的钟声。郑卓信自觉地收拾着善行那不时吐出来的鸡骨头,抬眼看看干净得不得了的禅房,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自觉?
当头那座佛像,还是方丈师伯送来的罢?
他抽了抽嘴角:师傳,从来不曾见他念过经,该是另类的出家人吧?只一向严苛的方丈,也拿他无法。
善行已开了窗户,双手作扇:“散散!你师伯要来了!”
两人一通忙乱,乒乒兵乓。
郑卓信忽抬眼见善行桌上一钵一杖,问:“师傅,又要出去?此番要到哪里?”
善行:“三五日后吧!”
郑卓信忙说:“徒弟给你多备几双僧鞋!”
“还有银票!”善行说。
077选礼()
长秋殿,寝殿内。
两个侍女静静立在帘子外。
红木嵌螺钿三屏式榻上,金氏望着郑容:“今年还与往年一样么?”
郑容意兴阑珊:“母亲瞧着办好了!反正大面子上会过就行。长秋殿无论送什么,估计都是不合意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懒得费那心思!看着什么合适,弄来就是!”
金氏只得应了,又略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回府对郑启华那么一说,郑启华也觉得犯难:娘娘这说随意,他们可不能随意。这太后每年的小生辰,各宫这礼都得随。不管太后喜不喜欢,这送礼的至少要表示极大的诚意与敬意才是。这一年一年下来,郑容送去的贺礼,他们哪次不是绞尽了脑汁?
奇巧的,贵重的。。。。。。该想的都想到了,又不能重样!
郑国公脑仁子发紧!
一抬眼,正见到郑卓信进来,笑嘻嘻叫了一声“爹!我明日有空,想去平河庄子放松放松!你叫管家给我备下。。。。。。”
郑国公心内一动,招手:“你过来,我与你说件事!”
郑卓信狐疑地看着一脸笑意的老爹,走了一步,并不十分靠近:“爹,你说!”
郑国公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郑卓信忙推辞:“这事我不行,我哪做得来这种事?”
郑国公料他会如此说,哼了一声:“明日你有空是吧?随我去你外祖家,你二舅三舅他们,还有你七舅公他们听说你此次。。。。。”
郑卓信忙说:“得,不就买东西么?这事有什么发愁的?去外面转一圈,不就有了?”
金氏忙站起来,抬手轻拍了他一记:“你说得倒是轻巧!俗话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咱们不求太后有多眷顾,只求别得罪人才好!容姐儿不容易,这事咱得给她做好了!”
郑卓信头一歪:“不就挑个礼物么?怕什么?这事交给我!”
金氏还待说什么,郑国公头一扬:“行!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妥!”
郑卓信嘴里却是应得爽快,“成,您就看好吧!”
郑卓信说办就办,回房叫了顺子,直接往外边去了。
大太阳顶头照着,郑卓信在街上转悠,这已经是第三家瓷坊了。他已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听了掌柜的,抱了一对粉彩花卉大瓷瓶,往回走。
路过西街的时候,他忽然脚一拐,往店里去了。
苏暖果然在,正在布置店堂,架子巳做好了,窗户也擦干净了,倒也宜人。
见他进来,苏暖叫小芽去倒水。
见顺子捧了一个大匣子,好奇上前,问:“刚买的么?”
郑卓信招手:“你来,你不是要开瓷器铺子?你给掌掌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