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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梅诗慌忙上前,低声问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马思琪不说话,半响才低声问道:“之前夫婿说重新找一个疾医过来,你可打发了?”
“嗯。”梅诗忙不迭的点头,“婢子说三娘已经睡下,让他明日再来。”
马思琪闻言放心了些,又闭上眼不说话。
虽然她现在的情况怎么也要有个疾医来看看才是,可是若是真的给对方检查,只怕所有的一切都穿帮了,所以就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个伤她也只能默默的独自舔舐。只是,那些害她至此的人,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三娘。”梅诗等了会儿,不见她开口,又低声说道,“明日便让疾医来看看吧?你放心,都是小产的症状,过了今日,就没人会看出什么来的。”
马思琪点点头,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而在此时,树砚阁里也有一间屋子,同样也有人彻夜不眠。
丑死左右,整个殷家万籁俱寂,只余下巡夜的家僮在各处徘徊着。水奴安安静静的坐在窗下的坐榻上,没有点蜡烛,手托着腮有些入迷的抬头看着无星无月一片灰茫茫的窗外。
而后,一道黑影如暗夜幽灵一般,不声不响的从窗外进来。
“殿下。”
“嗯?”司马君璧似对来人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回过头,淡淡的问道,“如何了?”
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因田低首回道:“回殿下,婢子去时,安疾医已经在收拾行李,说是明日就会离开。”
“难为他了。”司马君璧轻声道,“如此年岁还各种颠簸,终究是我的罪过。”
“殿下……”因田忍不住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每次公主一说起自己的罪过的时候,心里都会对眼前这个实际比自己还小却历经坎坷的公主无比的心疼。
“嗯?”司马君璧抬起头,见她无话,又接着说道,“安疾医是个智慧之人,他知道自己就算留下来,我不怀疑他什么,可是终究他还是面对不了我。”
“殿下……”因田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安疾医后来,求了婢子一件事。”
司马君璧抬头道:“他想要见我?”
“是。”因田并不意外她能猜到。(未完待续)
第二〇二章 欲言()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半响,司马君璧轻轻叹了口气,对因田道,“疾医离开之时,且去送送吧!”
次日,春光明媚,和风习习,处处一片和乐景象。
殷暖用了早膳,正在院子里随意走着,阿元忽然跑进来,左右看了看,见只有水奴跟在身边,才放心的凑到殷暖身边低声说道:
“五郎君,婢子有一件事要禀奏。”
水奴被她的神秘兮兮逗得笑道:“阿元可要我也避开些?”
“不用不用。”阿元忙严肃的道,“水奴阿姊你当然可以听的。”
“怎么了?”殷暖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
“就是……”阿元又左右看了看,才低声对两人道,“那个三妇真的流产了。”
“什么?”殷暖倒是有些心惊,之前见对方的计划进行得这般有条不紊,还以为那个孩子应该是保住了。
只听阿元又道:“是昨晚的事,不过其他人应该不知道,三妇的贴身婢女把其他人都赶走了,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个婢女独自出出进进。”
水奴和殷暖两人听得有些感慨,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因为做了假,所以到真的时候,反倒不敢告诉别人了。
“对了。”阿元又道,“三妇把她自己的疾医也打死了,所以那个时候,连个看病的疾医都没有,这样说来好像也有些可怜之处。”
所谓的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水奴见阿元说得津津有味,笑问道:“这事应该没人知道吧?阿元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阿元吐吐舌头,悄声道:“婢子偷偷去看了。”见两人满脸好笑又无奈的神情看着自己,阿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没办法。因为知道三妇是假怀孕打算害人,而我们又知道她是真怀孕,所以就特别好奇她到底是真小产还是假小产,然后就偷偷去看了。”
谁知就刚好看见了这样一幕,也不枉她在那间屋外的树枝上蹲了大半夜。
她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殷暖听到后来,也熄了说教她的心思。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阿元以后莫做这样的事了。三阿兄院子里的防范不低,切记要小心些。”
“好嘛。”阿元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模样。忽然又想起一事,问水奴道,“对了,因田阿姊呢?”
水奴笑道:“因田怕是对这些消息不感兴趣。阿元你若是去和她说,恐怕还会被说教一番。”
“也是。”想起因田严肃的模样。阿元有些挫败的点着头。
殷暖对水奴和阿元道:“日后更该小心些。”
“嗯?”阿元不解,“小心什么?”
水奴给她解释道:“以前没做什么的时候都能引得她费尽心机想出这样的计策,这次因为此事吃了这样大的亏,依三妇脾性。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呃……”阿元有些无奈,“难道不应该是因为这件事之后,懂得天网恢恢报应不爽。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水奴闻言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髻,“人心难测更比鬼神。哪是这么容易超度的?”
正说着,院门处有婢女来报,说是表郎君王韵书来访。
殷暖命人请进来,又让人准备糕点茶水等待客之物。
王韵书原不是拘束之人,又和殷暖是熟悉的,所以殷暖也只是直接把人迎到凉亭里,虽然不比厅堂正式,但是看着姹紫嫣红,触着习习凉风,确实更有趣许多。
两人随意坐下,有婢女奉上茶,王韵书轻抿一口,忽然对殷暖笑道:“这是水奴娘子煮的茶吧?”
殷暖奇道:“表兄何出此言?”
王韵书笑道:“仆听闻水奴娘子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今觉这茶大不同于往昔在你这里饮的,故而便有此猜想。”
水奴正好端着糕点走过来放下,闻言浅笑道:
“表郎君谬赞,婢子惭愧。”
“那便是真的了?”王韵书喜道,“看来今日不虚此行。”
两人都是喜静之人,除了水奴和书墨便没再留其他人跟在身边伺候。
殷暖对王韵书道:“表兄客气了!对了,昨日之事多谢表兄出言相助,本来应该亲自前往感谢的,后来又想着昨日多有不便。”
毕竟王韵书在审讯堂帮了他,他若是一恢复清白就急急的去找王韵书,只怕会让人误会两人原有预谋,甚至会直接把王韵书归到他一派,从而连累到他。
“五郎说话还是这般客气。”王韵书笑道,“仆就是猜到你在想什么,所以才会在今日巴巴的跑过来。说起来,那时就算我不开口,你也是有法子的吧?”
殷暖坦然的点头,“仆确实知晓其中因果,不过那时若是表兄没开口相助,过程许会曲折许多。”
“能帮到你就好。”王韵书笑了笑,又轻抿一口茶,“说起来,这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水深火热,到真难为你了。”
殷暖笑了笑,而后淡淡的道,“谁说这不是比别人多出来的荣华富贵的代价呢?”
“难为你倒是看得开。”王韵书说道,“只是还需千万小心才是,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这些个高门大家的宅院里大多是些不见光的。”
正说着,忽然阿元走上前来,先是对王韵书和殷暖各行了一礼,而后对水奴道:“水奴阿姊,因田阿姊说找你有事。”
殷暖闻言对水奴道:“因田既然有事,阿姊你且去吧!”
“嗯。”水奴点点头,对殷暖和王韵书道,“婢子告退。”
王韵书微微倾身,极客气的回了一礼,“水奴娘子慢走!”
直到人已经离开,王韵书才回过头,对殷暖道:“五郎一直是如此称呼水奴娘子的?”
殷暖点头,“是。”
王韵书顿了顿,又道:“昨日三郎说的,无辜受到责骂的婢女就是水奴娘子?”
殷暖又点头,“是。”
“想来这样的事应该不止一次吧?”王韵书又问道,神情里不自觉带上几分心疼和怜惜。
作为一个婢女来说,水奴或许真的太过出众一些,就算她可以收敛起浑身气势尽量的低调,可是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质,又怎么能完全敛去?就凭这一点,这个宅院里的人又怎么可能错过?
“表兄?”殷暖顿了顿,放下茶杯有些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〇三章 安见()
“五郎,把水奴给我带走吧!”王韵书抬起头,满脸认真虔诚的看着殷暖,语气里甚至还带了几分祈求,“仆没有身份贵贱的观念,只要认定一个人就绝对一生一世只此一人而已。”
说到这里,王韵书忽然顿了一下,又说道:“五郎,或许你现在还不太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我会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认真的待她、尊重她。”
“不。”殷暖忽然摇摇头,低声说了这样一个字。他想说他懂,可是忽然又愣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但是他知道他懂得那样一种,就和王韵书描述的那种会想要给人承诺的感情。
而且到此时为止,他心里还有些震撼的,或许已经猜到王韵书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想到他真的就这样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
王韵书说出来之后,也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殷暖回答。殷暖现在没有左顾右盼,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所以他知道,殷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半响,两人都觉得像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殷暖才低声开口道:
“表兄,我尊重阿姊的意见,这件事,只和她相关。”
所以不管水奴离开与否,他都无权干涉。
“就是说如果水奴娘子是自愿离开,五郎你不会干涉的是吗?”
“……是。”殷暖严肃的点头,“只要是阿姊的意愿,仆绝对不会干涉分毫。”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在殷府外不远处的一个僻静的巷道里,一个老翁背着一个包袱在焦急的等待着。他的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车夫坐着。
老翁便是殷颂身边的那个姓安的疾医,就在今晨,他向殷颂提出离开的请求,和其他卖身为奴的家僮不一样,他是自由的,所有就算说要离开,殷颂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为殷暖效劳多年。甚至还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银钱做回乡路资。
只见一向淡然冷静的安疾医此时却满脸焦急的看着巷道的另一个方向,只是虽然急切,面上却带了几分期待和喜悦。
不一会儿。终于听见巷道的另一边有马蹄声传来,安疾医心急的往那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只是痴痴的看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片刻之后。马蹄声越来越近,而后只见一匹白色的马跑进他的视线。马上双人一骑。
“吁——”因田停下马,翻身下来之后又伸手把马上的娘子扶下来。
“殿、殿下!”这一次安疾医终于能完整的说完这句话了,看着司马君璧一步一步的来到他身边,颤颤巍巍的跪下行礼道。“奴见过东阳公主殿下,殿下圣安!”
“安疾医不必多礼。”司马君璧上前一步阻止他下跪的动作,笑道。“以前在皇宫时,便已经免了你的礼数。此时怎可出尔反尔?”
“殿、殿下?”安疾医激动的抓住司马君璧的手,老泪纵横的道,“真的是你?真是是东阳公主殿下!”
“是。”司马君璧笑着点点头道,“真的是我,安疾医,这些年辛苦你了。”
安疾医激动得浑身发抖,这些年的担忧一下又冒了出来,一向精神的人此时竟显出几分老态。先前在审讯堂的时候看见水奴他还不敢置信,毕竟已经六七年没见过。他离开皇宫那年公主不过九岁。
然而让他只一眼就认出了司马君璧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公主和当年的面容有几分相像,还有一点就是,本来公主殿下就和当年的皇后有几分相似,此时长大了,竟然宛如皇后再生一般。更何况,公主的身边还有一个因田,因此这一切的巧合,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然后直到此时,公主殿下就站在他面前,并且亲口证实他的所有猜测,安疾医方才敢相信,两年前的那个昭告并非是真的,殿下还平平安安的活在人间。
“天可怜见。”安疾医忽然放开司马君璧的手,猛的一下转身磕在地上,虔诚的道,“感谢上苍垂怜,感谢上苍!”
“安疾医。”司马君璧见他如此,也不禁泪盈于睫,忙又把他扶起来,笑道,“看见你老犹自建康平安,我也放心了,只是才一见面就累你如此奔波,实在过意不去。”
安疾医慌忙道:“公主切莫如此说,当年之事干系重大,只有老奴离开原本才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老奴已经一把年纪,是该回家安度晚年了。只是……”
他仔细打量水奴片刻,满心心疼的道,“公主殿下这些年可是受过伤,身体为何如此虚弱?”
水奴只是无所谓的摇摇头,“不过是早年受过些小伤而已,养一养也就不碍事的。”
安疾医虽然能看出个大概,毕竟没有进一步的检查,也不知水奴身上的伤究竟严重到何等地步。不过此时听水奴提起养病的事,忽然又想起一事道:“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为何会在殷家为婢?这些年可有受了什么委屈,殿下身上的留下来的后遗症状,也是在殷家留下的?”
安疾医说到后来,已经哽咽不成声。在殷家待了这么久,就算身边殷颂的疾医有着一定的地位,他也知道身为家僮是怎样低贱的一个存在,而公主不过为一般婢女,又该经历过一个怎样坎坷的经历?
水奴见他满脸痛心怜惜的模样,又笑了笑,宽慰道:“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殿下。”安疾医道,“你,为何不回宫去?就算天子换了个人,可是殿下的身份名正言顺,断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水奴忽然浅浅笑道,“那里面的人,大概一个也不认识了吧?”
“可是……”安疾医不解,“再如何,也比目前的处境好一些,若是先皇在天有灵,也不忍心看着殿下遭受如此待遇。”
水奴面上的笑容终于有些维持不下去,半响,才又一脸平静的低声道:“许是报应吧!这样的结果,倒还让人安心一些。”
这样一种自我惩罚的经历,至少可以减少她些微的负罪感。(未完待续)
第二〇四章 离别()
“殿下——”安疾医忽然猛的一下跪下,就连一边的因田也默默的跟着跪下,只听安疾医痛哭道,“一切都是天意啊,当年的一切非是殿下所愿,殿下何必自责如此?还请殿下为自己也着想一二。”
司马君璧静静的看着安疾医和因田片刻,才淡然的开口说道:“时辰不早,疾医该启程了!”
“殿下?”因田忽然有些心慌的喊了一声。
司马君璧并不看她,只拿出一个荷囊递给疾医道:
“疾医,此次一别,仆很惭愧无力为你践行。这里面有我的亲笔信,相信以疾医你的能力,要见到王家家主不是难事。若以后有什么困难,便拿着它去找王家家主罢。很抱歉,这是目前儿家唯一能为疾医你做的了。”
“殿下?”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