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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捂着断掌,目眦欲裂的看着虚空道人,惨呼:“爷爷!”
虚空道人却是没有看她,而是转向元瓒,沉声说:“如此,可对的起独孤姑娘了。”
焚翌叹一口气,拣起地上的断掌,温声说:“老先生又何必如此决绝,若是无忧安然回来,让小敏公主低头认个错,小惩大戒便好了。这下子?”他摇了摇头,又说:“以本君的医术,也无法接回去了。小敏公主莫怕,待本君回了无忧城,给你做一个假手,放心,本君的技艺巧夺天工,几可乱真,绝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只是这灵敏度么”
小敏恨恨瞪他一眼:“要你多事!”
焚翌两手一摊。
元瓒:“先找到独孤再说。”
说完便转身去,焚翌也摇了摇头紧跟其后。
小敏看着他孤绝的背影,泪水决了堤,奔涌而下。虚空道人长叹一口气:“小敏,你当知有可为亦有不可为,就算你贵为东海公主,也切不可任性。”
“爷爷!”声音里无尽委屈和不甘。
“是爷爷没有教好你,我当与你同罚。”说着便要去削自己的手掌。小敏扑过去阻止他,伏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小敏。”虚空道人灰白的眼中也流出两行浊泪来,语重心长的说:“爷爷也是不得已为之,以元瓒太子的脾性,还有那个朝颜圣君,若是他们出手,绝不是一只手掌这么简单,你,要理解爷爷。”
“小敏知道。”小敏哭成个泪人,在虚空道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泪水迷濛的眼眸中透着阴狠之光。
海底溶洞中,绝美的鲛人少女走后,独孤雁随后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乏力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每抬一下都似有千斤重,努力几次终于微微的张开些,只模模糊糊看到一线亮光,眼前的世界浑浑沌沌的。
她又闭了闭眼,反复几次都是如此。耳边再次想起叽哇声,原来不知何时那鲛人少女又回来了,一个壶嘴一样的东西递到她的唇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张口接住壶嘴流出来的东西,浓稠的偿不出滋味。她本能的吞咽着,直到腹内不再空空方偏过头去。
很快又陷入昏睡。
就这样醒醒睡睡,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再一次醒来时,感觉轻松了许多,眼睛也能看到东西,只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光线昏暗,四壁只隐隐泛着紫光。她摸索着起身,往发光处爬去,伸手出去,又快速的缩了回来,墙壁冰寒刺骨,怪不得她感觉这样的冷。
耳朵突然动了动,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她循声爬去,慢慢的看到水里竟然蛰伏着一个人,竟然是人!为什么断不是鲛人,因为他穿了衣服,有着修长的双腿。
她欣喜的推了推那人,那人微微的动了动,又伏进水里。
“喂,你醒醒。”她执着的摇晃着那人。那人任她推着,像死了一样没有反应。
“唉!”她颓丧的坐在一边,“好不容易遇到个人,竟然不理我。”
水下又传来声音,她定了定神,不一定会看到一个鲛人少女钻出水面来,手中的夜明珠顿时让满室生辉,她不适的用手挡住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亮光。拿开手,那鲛人少女已到了她面前,神色冷酷的指了指干燥的洞边,这是叫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独孤雁会意的爬了过去,鲛人少女狠狠的瞪她一眼之后,又潜入水底。看来这里是一个牢房,刚刚那少女应是狱差,过来巡视的。
牢房内阴暗湿寒,独孤雁抱紧自己的双臂,开始调息。元气在一点点恢复,身体渐渐感觉不那么冷了。
她在地上摸索一圈,刚刚那位狱差竟然留了鱼干,她拣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空空如也的五脏庙总算有了些微安慰。
她慢慢的又爬向刚刚那人,压低了声音说:“喂,你好,我是独孤雁,请问你是谁?”
那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我是不小心掉进海里,才到这里的,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还是不动不说话。
“泡在水里肯定不舒服吧,我看刚刚那位鲛人姐姐并不在意我们是在岸上还是在水中,不如你上来吧,上面舒服些。”
“你是不是腿脚不便利,要不我帮你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喽。”
她又等了会,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绕过他的腰,刚要收紧双臂将他抱起,突然他背猛地拱起,独孤雁措手不及,被顶倒在地。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捂着烧痛的臀部,那人头一点点抬起,转了过来,一双绿幽幽的眸子正对向她的。
第214章 绿眸人()
独孤雁蓦地心头一寒,说:“你,你,你好!”
那人慢慢的爬过来,一双绿幽幽的眸子却是牢牢的看住她,随着他的靠近,她的心脏越跳越快,几欲跳出胸腔。终于在近前约一尺之处,他停了下来,转了个方向,靠着洞壁缓缓的坐下。眼睛一闭,绿光随之消失。
随着那绿光的消失,独孤雁的心也随之安定。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简直是活见鬼。她后怕着,却是不由自主的注视着他的面孔,只是光线太暗,加上湿发胡乱的披散,根本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男女。
蓦地那双眼又张开来,独孤雁被骇的一跳,本能的缩了缩肩膀。
“可怕吗?”声音嘶哑,显是长久没有说过话了,难得的是竟然是东海官话。
独孤雁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嗬!”那人冷笑一声。“能活着进入碧穷宫的,竟然还怕一双绿眼睛。愚蠢!”
“又不是我要进来的。”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反驳道。
“你是来找天珠的吧。”他冷冷的说。
“你怎么知道?”
“进入碧穷宫,不为天珠,难道为这人不人鱼不鱼的鲛人吗?”
“也不无不可啊,鲛人少女多美啊。”
“嗬!”那人又是一声冷笑,“再美也不过是副臭皮囊。”
“话虽如此,可是世人谁不爱美呢?”
“人们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心心念念,对已经拥有的却是弃之如蔽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
“也有痴情人的吧。”
“嗬,说的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他冷笑着,蓦地转过头来,绿幽幽的眸子逼近,放大在她眼前,蛊惑的说:“想拿到天珠吗?”
独孤雁盯着那眸看了一会,大概是习惯了,竟不再觉得害怕。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正如这人所言,能活着进碧穷宫的都不简单,此人必定身负绝世武功,且水性极佳,还有听他的语气,对天珠也有所图谋。
“想吗?”他又问一声。
“那你想吗?”她不答反问。
“呵呵”他低低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不尽的苍凉与孤寂。“想吗?你问我想吗?想吗?”他竟哭起来。
他又哭又笑,突然又停住,抬头直直的看住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想。”顿了顿又说:“想的发疯!”
“你要天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想,我就想呗。”他幽幽的说一句,软软的靠在洞壁上,便不再言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独孤雁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又睁开眼来说:“天珠就在碧穷宫神殿里,你想要便去拿吧。”
“啊?”
“每日的子时,是神殿守备最弱的时候,你可以趁此机会进去,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你开玩笑吧,在这深海底如何知道时辰。”
绿眸扫她一眼,又看向水中。水底里有一个出口,泛着滢白的光。“洞口全黑之际便是子时。”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想利用拿到天珠,坐收渔翁之利吗?”
“嗬!”他蓦地扑过来,撂起一头乱发,独孤雁被骇了一跳,本能的往后躲去。
“哈哈哈!”他冷冷的笑起来,“这副尊容,就算拿到天珠又能怎么样?也只配活在这暗无天日的海底。”
借着墙壁发出的晦暗紫光,独孤雁定睛望去,只见他的眼睛以下尽是骷髅,嘴巴像一个大大的黑洞直裂到耳根,占据大半张脸,极其恐怖。
“怕吗?”他调笑的问道。
独孤雁胃里一阵翻涌,却是强压住,说:“乌蜍蛊,你是中了乌蜍蛊。”
“有点见识。”他放下头发,退了回去。
“你中了乌蜍蛊?竟然还能活着!”乌蜍蛊初其是改变人的容貌,随着蛊虫的长大最后会将人吃成一具骷髅,可是这人竟然还活着,除了下半张脸,其他部位都还长着皮肉。
“这才是乌蜍蛊最残酷的地方,死不了,活成不,人不人,鬼不鬼,人怕神憎鬼厌。苟延残喘着。”
“是南诏人对你下的蛊?”
“别给我提南诏人!”他凶狠的回道,由此她更加断定是南诏人下的蛊。可见南诏人早先一步已来过碧穷宫。
“真没想到南诏早就开始打天珠的主意了。”
“我说过,别给我提南诏人!”他发起狂来,双掌凝起绿光打向独孤雁。独孤雁闪身避开,只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制伏,大叫道:“好,我不提。”
他一把松开她,她仰倒在地,爬起来说:“你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不逃出去。”
“出去?为什么出去?”
“你只是坏了半张脸,戴上人皮面具就看不出来了,回到上面,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强。”
他摇摇头。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那人害的你这么惨。”
他还是摇头,“报仇?找谁报仇?我只恨我自己有眼无珠。”
他又哭了起来。
“你没有家人吗?我想你的家人肯定很想念你。”
“家人?”他哭的更加哀恸,突然又笑了起来,深情的说:“哥哥,幽茴好想你啊。幽茴对不起你!”
幽茴?独孤雁乍听这个名字,心里打了个突,似在哪里听到过。原来是个女子。幽茴突然又站了起来,怒道:“姜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就这样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深情一会愤怒,疯疯颠颠,神智已不清醒。独孤雁退到角落,生怕一不小心引起她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然,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幽茴还是注意到她的存在了,欺近身来,揪起她的衣襟将她提起来,目眦欲裂,恶狠狠的说:“贱人,贱人,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剁碎你的肉。”
说着,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对准她的脖子咬了上去。独孤雁大急,随手从地上拣起什么塞进她嘴里,只听咔嚓几声,大嘴里的牙槽尽碎。原来是刚刚鲛人狱差留下装生鱼的海贝碗,海贝边缘尖锐,所以卡断了她的牙。
而这一卡,终于让她清醒了不少,她腾地放手,跪坐在地上,呜呜痛哭着。
第215章 东海公主()
“对不起,我刚刚你”独孤雁想解释什么,终是放弃。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她突然软弱的说道。
独孤雁盘腿坐下,“如果你愿意说,我自然是洗耳恭听。”
她幽幽的叹一口气,沉默一会方说:“这个故事大概发生在二十几年前吧,在美丽的东海国,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爱她的双亲,疼她的哥哥,敬她的臣民,她每天都像活在蜜罐中一样,可是在当时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来到东海。”
“他就东海边旭日一样,甫一出现,世界便铺上了浪漫的橘红色彩,公主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再无遗憾了,突然觉得过去的日子是那样的无趣。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一意追随着他,他说要娶她为妻,她便随他远走异乡,他说他的父亲快死,想借她的镇国之宝续命,她便向双亲跪求。他说想一睹天珠的光华,她便上天入海,真的去找传说中的天珠。她真的找到了,可是碧穷宫不许她将天珠带离碧穷宫,她便将他带入海底,也就从这时开始,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到此她突然停驻,绿色的眸子蒙上绝望的灰色,泪水滚滚而落。
“有一天他告诉她,他爱上了碧穷宫宫主碧姬,他要离开她。她苦苦哀求,可是感情岂是求就求得来的。最终她妥协了,决定回到东海。然而鲛人是离不开海的,就算他们相爱,也无法在一起。看着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她的心比他还要痛。有一天她无意闯入碧穷宫神殿,得知天珠可以开启秘术让两个灵魂互换躯体。为了成全他们,她与碧姬互换了身体。他们回到了南诏,而她则留在了海底。对他的思念几乎熬干了她的血,她的妹妹瑶玺看不过去,耗尽灵力劈开了她的鱼尾,从此她可以回到岸上生活,只是每走一步都如行走在刀尖上。而这些她全然不顾,迫不及待的去到他的国家,等待她的,是他的登基大典与册妃礼。他与碧姬终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她垂下眸子,好似害怕那些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扮作一个宫女混到他的身边,亲睹他酒后吐露对她的思念。他说他后悔了,他最爱的一直是她,他的后位也永远为她留着。她感动的无以复加,不顾一切的揭开身份,从此开始三个人的生活。只是她已经不是东海公主了,只能以一个普通妃子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二女共侍一夫,这对一国公主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可是她放不下他,宁愿卑微的留下。”
她苦笑着,“你说她是不是好蠢,好蠢”
独孤雁无言以对,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东海公主不能用蠢来形容,只是被情冲昏了头脑。
她并不需要她的答案,自顾自又说道:“我告诉自己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就算与碧姬共侍一夫又怎样?娥皇女英都能成为一段佳话,我们三个亦可以和乐相融。哈哈哈我真蠢,我怎么这么蠢?!”
她笑出了眼泪,绿眸盈满了泪水,转头望向独孤雁,“碧姬对于我的出现,她表现的那样欢迎,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我教她舞乐女红,诗书礼仪,教她人间女子该会的一切。我一直以为她来自深海,不谙世事,不懂人间纲常,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样一个纤尘不染的鲛人,给了我狠狠一击,摧毁了我的一切。”
这一次她没有笑,眸光绝望,如蒙尘的珍珠。
“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我从未怨恨过她,就算怨,我也只怨那个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就算恨,我也只恨自己执念太深”
她伏在地上呜呜痛哭着,良久抬起头来,说“她说既然我们嫁入了南诏,就该学一些南诏人会的,所以我们开始学习巫蛊术,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第一个施蛊的对象就是我!”
“她说她从来都不欢迎我,若是没有我,姜城就是她一个人的,都是因为我的这个身体,太过美丽才会让他念念不忘,所以她要毁了我。她可真狠心啊,这个身体也是她自己啊,可是说毁就毁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她吗?可是我下不了手,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东海公主幽茴,如果她死了,哥哥会有多难过,他已经失去了爹爹娘亲,他怎么可以再失去最爱的妹妹?”
说到此,她蜷成一团,独孤雁心酸的流下泪来,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瘦可见骨的背脊,“我想你是对的。”
“每日每夜,我在这里,诅咒着他们不得好死,可是我又盼着他们活的越久越好,这样等我出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