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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殊还是很知足的。
时间进入三月之后不久,公孙明便带着新都城的规划图纸,从长安城回来了。
“皇上放心,新的乾元殿,已经按照您的想法建好了。其他的宫室,也正在有条不紊的修缮当中。这是最新的皇城规划图纸,请您过目。”
小德子连忙上前,替裴清殊接了过来。
新都城的城市规划,大致与现在的都城燕京保持了一致,不过各城区的功能更加分明了一些。
北边照旧是皇宫和衙门,东边是皇亲国戚,西边是官员和士绅,南边则是平民和商铺集中地。
商人若是想在偏西或者偏东的位置经商的话,就必须付出比在南城经商更多的一笔钱给朝廷,且要经过更加严格的检验才行。
至于北城,则因靠近皇宫和官衙之故禁止经商。不过,书社、武学等与教育有关的行业除外。
这么一规划之后,长安城的管理就会方便许多。虽然现在要多花费一些功夫,不过一旦这个基调定好了,后人便省却了许多麻烦。
“襄亲王和安郡王,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裴清殊看过图纸之后,非常满意,便含笑与公孙明说起了其他。“朕还打算趁着选秀,给他们选两个新人呢。”
公孙明笑道:“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怎么着也得端午前后了吧。”
“那可真是可惜了,四哥和七哥没福气啊。”裴清殊说着,故意打趣公孙明,“朕记得,阿明府里只有孟氏一个妻子吧?要不要朕指个侧室与你?”
“多谢皇上一片美意,只是臣整日奔波,没个定型,连孟氏一人都还顾不过来,还是先不考虑侧室的问题了。”
“行了,瞧把你吓的。你离京也有几个月了,想来公孙夫人和孟氏定然十分惦念,赶紧回府去吧。”
公孙明稍稍松了口气:“谢皇上恩典。”
公孙明走后,裴清殊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过孟宜嫔了,傍晚便翻了孟宜嫔的牌子。
孟宜嫔刚进宫的时候才十六岁,五年过去,如今也已经二十一了。
裴清殊向来挺喜欢这个快言快语的小姑娘,不过后宫佳丽众多,宜嫔就算貌美性子好,但也并不算突出。加上没有怀上子嗣的缘故,她的位份就一直都没有动过。
不过,宜嫔和孟家的其他人一样,看起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不思进取。晋不晋位没关系,有吃有喝她就满足了。
裴清殊倒是挺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然而今天晚上不知是怎么了,宜嫔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裴清殊见她这副模样,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怡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皇上恕罪。”宜嫔忽然在裴清殊面前跪了下来,“虽说娴贵妃娘娘不让妾身告诉旁人,可妾身实在是忍不住”
“到底是什么事?”听到宜嫔提起钟氏,裴清殊隐约觉着,宜嫔要说的话,应当与钟氏或者二公主婉玉有关。
果然,宜嫔给裴清殊磕了个头之后,便肃声说道:“妾身怀疑,当初娴贵妃娘娘血崩,系大理国公主敏妃所为。”
“此话怎讲?”
在裴清殊看来,敏妃就是个番邦之地出来的小国公主,性格略有几分孤僻,不过并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不然当初敏妃中毒之后,就不会傻乎乎地去指认皇后了。
“是这样的皇上,这几个月来,妾身发现娴贵妃娘娘一直在根据几张敏妃和她的宫人传太医的记录,利用其中的几味药材调制催生的药物。妾身认为,当初很有可能是敏妃调制了药物,掺杂在了娴贵妃的补药之中!”
裴清殊微微皱眉道:“怡然,你这般怀疑敏妃,可是要有证据的。光凭太医院的几页医案,恐怕说明不了什么。”
“皇上,妾身怀疑她是有道理的。您还记得之前,敏妃中毒的时候吗?妾身打听到,给敏妃试菜的宫女,并不是试菜之后立即就死掉了的,而是过了一会儿,她的毒性才发作。可为什么敏妃刚吃了一口,就立马吐了出来呢?那个时候,她的宫女可还没有出现症状啊”
经宜嫔这么一说,裴清殊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当时的确查出有叶氏余孽和匈奴人作乱的痕迹,裴清殊才会笃定是匈奴人为了破坏大齐和大理的邦交,故意给敏妃下毒。
可现在看来,敏妃这个“受害者”恐怕也并不是全然无辜。
“怡然,这些话,娴贵妃为什么会告诉你,而不是直接和朕说呢?”
“因为就像皇上说的,没有足够的证据啊!而且娴贵妃娘娘拿来的那些医案,是钟太医帮她从太医院寻来的。如果用那些医案来质疑敏妃的话,万一敏妃说那些医案是钟太医为了帮助娴贵妃娘娘,故意伪造的又怎么办?”
“既然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你为什么还敢同朕说?”
宜嫔愣了一下,道:“妾身只是见不得恶人逍遥法外罢了而且,妾身相信皇上,一定能明辨是非。就算不能处置了那个敏妃,起码也要叫您心中有数,不要被那个敏妃的外表迷惑了才好。”
裴清殊看着宜嫔,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暖意。这个姑娘,行事不如娴贵妃思虑周全,不过难得的是有一副古道热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经过孟宜嫔提醒之后;裴清殊传来公孙明和赵虎;让他们暗中对敏妃调查一番;并且重新向当初指派给敏妃的那个影卫问话。
赵虎听了;颇有几分为难地说道:“皇上;臣说句实话;这些影卫都是臣训练出来;保护皇上安全的。对于后宫阴私之事,他们可能不够敏感。而且几位娘娘又都是女子,影卫不便近身;所以很多事情,他们也是知之不详。再加上那日大雨,天气异常臣以为;皇上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虎子;以后训练影卫,还是尽量挑些太监吧。”其实以前裴清殊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没心大到可以让别的男人看光自己的女人。所以就算有影卫保护皇后和四妃的安全;实际上还是有很多死角的。
赵虎忙道:“微臣遵旨。”
赵虎领命告退之时;公孙明原本也要跟着告退;结果被裴清殊留了下来:“阿明;你先别走;朕有话要问你。”
待赵虎退出去之后,公孙明方道:“不知皇上把臣留下,所为何事?可是匈奴那边又”
“朕是想问问你;娴贵妃分娩当日;除了遇见皇后之外,你可还有把二公主的命格告知其他人?比如,敏妃?”
公孙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曾。那日天降暴雨,人人闭门不出。若非臣要观测天象,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去观星台。”
“你在观星台上站得高,就没有见到其他的可疑之人?”
公孙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除了皇后他们之外,他好像只看到了
“臣好像还见到了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不过雨太大,臣不能确定。”
“太后?慈安宫太后?这,这不可能”裴清殊气愤地砸了一下御椅的扶手,“怎么偏偏是太后和皇后!”
“臣也是觉着不可能,才没有同您多嘴。而且关于二公主殿下的命格,臣的确只和皇后娘娘说起过。至于那个慈安宫的宫人,臣压根没有和她打过照面。”
裴清殊看着公孙明,这个陪伴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虽说这么做有些艰难,但在仔细考虑过之后,裴清殊还是开口说了公孙明几句:“阿明,虽说朕信任皇后,不过人非圣贤,在那种情况之下,谁都说不好皇后会不会产生私心。你别忘了,皇后再贤德,毕竟还是两个皇子的母亲。你在未经朕允许之前,将婉玉的命格透露给皇后,一旦皇后起了不好的念头,后果你可担待的起?”
公孙明听了,心中一凛,连忙在裴清殊面前跪了下来。
如非必要的话,裴清殊其实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跪在自己面前。不过处在这个位置上,他不得不这样做。
“朕知你与孟氏伉俪情深,孟家现在又和宋家是亲家,你对皇后难免会少几分设防。但你要记得,当年,朕是如何逃脱了叶氏等人一次又一次的阴谋和算计,才能走到今日的。朕最恨的,就是后妃与外戚勾结,对朕的子嗣不利。阿明,朕知你绝无此心,但是,下不为例。”
公孙明赶紧向裴清殊行大礼,长跪不起:“皇上教训的是,是臣糊涂了!”
“朕这几个伴读之中,数你最为机灵。当年朕能突破重围,入主东宫,你功不可没。可是阿明,你终究也是凡人。是人,就一定会有软肋。以前朕不知你的软肋是谁,现在朕知道了。”
其实裴清殊早该想到,公孙明拖到二十多岁都还没有娶亲,一旦决定娶妻,定是挑选了一个极其符合他心意之人。
这样想来,以后凡是涉及到孟家的事,恐怕都不能和公孙明多提了。
公孙明现在也很后悔。他知道,一旦自己对于后妃的立场有所偏颇的话,裴清殊恐怕就不会像之前那么信任他了。
“请皇上放心,日后,臣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光说有什么用呢?这件事情,朕要你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当初宋皇后和裴清殊同时行动,都没能查到真凶,公孙明本以为裴清殊已经放弃了的。
“宜嫔的话提醒了朕。朕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忍着这一口气,稀里糊涂地活着。不然后宫这地方,朕当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既然现在有了敏妃这个线索,那就继续查下去。如果敏妃当真做出此等行径来,那就是她不占理。就算朕处置了她,大理国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既然皇上下定了决心,那臣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不知为什么,在公孙明说完这句话之后,裴清殊和公孙明的心里,忽然都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直觉告诉裴清殊,事情的真相,恐怕非常残忍
最近裴清殊虽对后宫妃嫔有所冷落,但因婉玉受伤之故,在忙完一天的政务之后,裴清殊还是去了襄乐宫探望女儿。
小婉玉倒是个心大的孩子,前几日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会儿便又没心没肺的了。
她逢人便笑,看起来十分招人喜欢,让裴清殊不由想起了当初的乐仪。
裴清殊本以为,生得与林太后有五六成相似的妹妹就已经够美的了,世上不会有比乐仪更加漂亮的女孩儿。可是随着婉玉一天天长大,裴清殊发现,这个遗传了他和钟氏长相优点的孩子,尽管还十分年幼,可美貌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乐仪,看起来就像从天上下凡的小仙童一般,浑身上下竟是没有一丝瑕疵。光是瞧着她那一双眼睛,裴清殊就情不自禁地想笑,恨不得什么都不做,日日呆在她身边陪着她才好。
不过,他始终记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不管心里有多喜欢婉玉,裴清殊都只能在结束了一天的政务之后,才抽空赶来,赶在婉玉临睡前多看她几眼。
娴贵妃见他这样喜欢女儿,不知该是喜还是忧:“皇上不是说过,您小的时候,最受太上皇宠爱的六皇子夭折之后,太上皇便故意在人前冷落了您,以此保护皇上吗?经过这两次的事情之后,臣妾还以为皇上不会再常来探望婉玉了”
裴清殊一边轻轻拍着女儿柔软的小胳膊,一边低声说道:“你和婉玉先后出事,朕若再远离你们母女,岂不是让那幕后凶手称心如意?”
娴贵妃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压下嘴边的话。但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顺着裴清殊的话问了出来:“难道皇上没有听说过后宫的一些流言蜚语吗?他们都说,臣妾血崩和婉玉受伤,都是妙珠为了博取皇上怜爱,一人所为”
裴清殊默了默,抬眸看向娴贵妃:“妙珠,朕同你说实话,朕的确疑心过你。可你知道吗,你并不冤枉。”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惊,一种被冤枉的情绪控制了她,使得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皇上说什么?我还以为不管别人怎么说,起码皇上会信我”
“朕不是说这两件事情都是你做的。朕是说,朕会对你产生一丝怀疑,你并不冤枉。”
娴贵妃跪在地上,微微垂下眼睛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请皇上赐教。”
裴清殊没好气地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初你妹妹想要入宫,你不同朕直言,反而刻意制造机会,让朕单独和她相处,来试探朕的心意。当时朕就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有何心事,大可与朕直说。你当时诚心认错,答应得好好儿的,可是没过多久,你就又骗了朕。”
“皇上这话,是从何说起?”
“远的不说,就说你生玉姐儿当天,你诓骗朕说什么不让朕进产房,是怕朕会沾了晦气。可你这个人,朕再了解不过。你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你不让朕进产房,只是不想让朕看到你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而已吧!”
娴贵妃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辩解之词,可裴清殊说的和她的真实想法一模一样,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继续挨训。
“你说说你,又不是以色侍人,学什么李夫人!”
“啊?”娴贵妃有点意外地抬起头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皇上,我不是吗?”
裴清殊本来越说越生气,可被她这么一逗,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当然,很快他就又板起了脸,轻咳了两声之后,继续数落起钟氏的不是:“还有,你既然疑心敏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朕,还要借着宜嫔的口说?”
娴贵妃做出头疼的模样来:“宜妹妹可真是的,都说了不让她乱讲”
“你还装?宜嫔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你让她知道了,她心里藏得住吗?”
“我”娴贵妃发现自己简直百口莫辩。别看裴清殊平日里待谁都很温和的样子,实际上他心里头什么都清楚。她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他。“我只是不想跟皇上告状罢了。”
“这一点啊,你就不如宝璋。”虽说裕贵妃是因为政治目的才会嫁给裴清殊的,但裕贵妃的性格,裴清殊也确实喜欢,“她在朕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欢谁讨厌谁从不遮掩。”
“皇上真想让妙珠像裕贵妃那样,时时刻刻说真话?”
裴清殊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就见娴贵妃从地上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既然裕妹妹那么好,那您去琼华宫好了。哼。”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娴贵妃走后;裴清殊并没有去追;而是站在襄乐宫的院子里;仰首望向广袤的天宇。
他当然知道;不该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故意说起另一个女人的好。
只是他发觉;很多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其实;从娴妃生产当日,裴清殊就已经发现一些不对劲了,只是他自己不想去承认而已。
等他回过神来;裴清殊就提醒自己,他是皇帝,不能感情用事;不能任由后宫妃嫔在自己心中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或许;错的从来都不是娴贵妃,而是他才对。
是他做了皇帝;不知不觉中;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如果钟氏从几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就当真对裴清殊袒露心扉;事事如实以告的话;那裴清殊又该拿什么来回报她的真心呢?
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有些事情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但不说破就好。
黑夜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