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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郡王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本王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了。若是当真触及了本王的底线,大不了本王和你们同归于尽!”
“您的底线,怕是,不在那些图纸上吧?”黑衣人笑着说完这一句之后,也怕当真惹恼了安郡王,便道:“好了、好了,我也不逼您了。这回的情报,很有价值。最近,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安郡王一个字也不多说,直接扬声招来门口的下人:“送客!”
几个时辰之后,京郊马场。
黑衣人如同上回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棵大树的附近,对着躲在树后的一个暗影,用一口流利的匈奴语说道:“告诉右贤王,情况不妙!齐国人的国库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充盈。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攻占整个中原。”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北夏。
一座华美的帐篷之内,一个极其年轻的少年半躺在铺着虎皮的长榻之上,一边饮酒,一边听跪在下首之人汇报他们这段时间所掌握的情报。
听完之后,少年放下酒杯,摇摇头道:“中原人向来诡计多端,光是这几个线人,就给出了不同的答案。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那您打算怎么禀报单于呢?”
“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地禀告父王?”少年坐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本王学了这么久的汉话,也是时候走一趟中原了。”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惠贵人抱着女儿走进琼华宫的时候;宫人们正在给裕妃染指甲。
裕妃手上不方便;见了晴姐儿想抱也没办法抱;只能做出各种各样搞怪的表情来逗晴姐儿开心。小女孩儿被她逗得哈哈直笑。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碳;却是温暖如春。
气氛正一片和谐之时;琼华宫的管事宫女玉宇走了进来;板着脸看了裕妃一眼。
玉宇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裕妃已经懂了。她垂下眼睛,颇有些扫兴地抿着嘴;老老实实地坐好。
等指甲终于干了,裕妃便迫不及待地把软绵绵的小女孩儿抱在怀里。
惠贵人见了便笑道:“娘娘这样喜欢晴姐儿,可真是这孩子的福分。”
裕妃看着怀中一脸懵懂的孩子;笑了笑说:“你生了晴姐儿;也是你的福分。现在皇上膝下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只有晴姐儿一个女孩儿;可不是宝贵着她呢吗?南乔;依本宫看啊;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惠贵人摇摇头道:“现在是稀罕;可是以后呢?等皇上有了别的女儿;他还能想得起我们家晴儿吗?可儿子就不一样了;等他们长大了,那可是能领差事、封爵位的。”
裕妃捂住婉晴柔软的小耳朵,不赞同地说:“别这么说;晴姐儿可是大公主;将来一样尊贵。”
惠贵人却并不这样认为:“可公主再尊贵,那也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等她嫁了人,哪里还顾得上我呀。”惠贵人说着,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后宫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生儿子,偏我不争气”
裕妃听了这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别这么说,起码,你还有晴姐儿,本宫还什么都没有呢。”
惠贵人惋惜地说道:“只可惜晴姐儿是个女孩儿,不顶什么用。不然我就去找皇上说,请皇上把这孩子记在娘娘名下了。”
裕妃闻言,不由十分意外地看向惠贵人:“你舍得?”
“怎么不舍得?就我这出身,若是生了个哥儿,也是拖累了他。还不如记在娘娘名下,就像当年太后娘娘养着咱们皇上一样”
见裕妃不说话,好像是已经动了心,惠贵人连忙说得更加直接了一些:“娘娘您放心,若是妾身生了儿子,只要您愿意,妾身一定让他奉您为母妃。”
裕妃松开抱着婉晴的手,颇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惠贵人母女走后,玉宇见裕妃坐在暖炕上发呆,便上前嘱咐道:“娘娘,惠贵人她这是想靠着您争宠,好生个儿子呢。娘娘可千万别听她的,您还年轻,咱们自己生!”
裕妃咬了咬唇,竟是快要哭出来了:“姑姑你说我,是不是不能生啊?打从我延和二十五年进王府,这都三年多了,我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裕妃的陪嫁丫鬟竹枝听了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岔:“怎么没有呀,您这肚子都从一层变成三层了,您还好意思说。”
“竹枝!人家正难过呢!”裕妃不依地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玉宇含了丝笑道:“竹枝,你少笑话娘娘,以后多注意着些就是了。娘娘,您也放宽了心,别管旁人怎么说。您瞧皇后,当初她压力大的时候,不也是好长时间都怀不上吗?结果心一宽,没特意想着要,反倒自然而然就有了。”
裕妃今天被南乔这么一说,是真有些着急了:“话是这么说的,可就算我努力地不去想这件事了,最后我还是没怀上呀。”
“您现在急也没用,太医不是说了吗,您的身体很好,早晚都会怀上的。”
裕妃小声说道:“那薛太医都那么大岁数了,走一步路颤三下,瞧着就不大靠谱,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裕妃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期待的表情:“听说钟太医很擅长调理这方面的事情”
“娘娘,您是不是急糊涂了?!”玉宇一听说裕妃竟然兴起了这个念头,就立马出声劝阻她说:“钟太医可是娴妃娘娘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帮您?”
“可我听说,当初皇后也请钟太医帮忙看过呀?”
玉宇无情地摆出了现实:“那是皇后娘娘和娴妃关系好,您能一样吗?”
裕妃想了想,道:“听说当年令仪姐姐成婚之后,也是好长时间都没怀上,后来好像是公孙夫人帮她调养好的吧?”
“这”玉宇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公孙夫人现在德高望重,名望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公孙先生。要请她亲自来看诊的话怕是连皇后都不一定有那个面子呢。”
“这怎么办呀?眼看着嘉贵嫔都要生了,我一个潜邸的,总不能输给她吧?”
裕妃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这种焦虑的情绪在晚上裴清殊来琼华宫的时候,裕妃就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
平日里裕妃大多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冷不丁见她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裴清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裕妃的饭量不小,一般晚点用的比裴清殊还要多点儿,今天却是没怎么动筷子。
裴清殊见她这么反常,就拉着裕妃的手,提出一起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散散心。
“朕小的时候,最喜欢在琼华宫的院子里散步了。那个时候朕刚从冷宫里出来,瘦得跟只小猫儿似的,个子还不到令仪姐的腰那么高。要是朕当初没有好好锻炼锻炼的话,现在可就不知能不能见到你了。”
许多人爬上高位之后,都会拼命掩藏自己的出身,可裴清殊从来都不会否认自己是在冷宫里出生、长大的这一事实。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冷宫是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少了那段人生经历,或许就没有如今的裴清殊,他的人生也就不完整了。
裕妃听了,不由握紧了裴清殊的手:“那皇上后来一定吃了好多饭,才会长这么高的。”
裴清殊闻言,不由噗的一笑,含笑揉了揉裕妃的头。
“宝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朕看你好像一晚上都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裕妃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惊慌地说:“您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当然了。”裴清殊说着,伸出食指,在裕妃柔软的小肚子上轻轻一戳,“你这肚子里要是藏了什么,朕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裕妃叹了口气,把白天和南乔的对话简单地向他复述了一遍,最后问道:“皇上,既然您那么厉害,您能不能看看,宝璋的肚子里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娃娃呀?”
裕妃的年纪虽然比嘉贵嫔、魏僖嫔她们这些后入宫的秀女要大上一点,可她长了一张娃娃脸,人又单纯。在裴清殊看来,就像个小妹妹一样。
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温声笑道:“宝璋,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宝宝,又怎么生小宝宝呢?还是再等等吧,等我们宝璋长大了,就会有小娃娃了。”
这种明显是在糊弄小孩儿的说法,让裕妃忍不住不满地撅起了嘴:“可是宝璋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呀!皇上,要不您还是多陪陪我吧。说不定次数多一点,就能怀上了呢?”
裴清殊闻言,不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他见过争宠的,但还没见过争宠争得这么直白的。
但他还是答应了:“好。不过年底事多,朕实在是太忙,没那么多时间往后宫跑。你要是不介意来回折腾的话,朕可以宣你来乾元殿伴驾。”
裕妃的眼睛顿时变得锃亮锃亮的,好像见了猎物的小母狼:“好呀好呀!当然不介意!”
“不过朕有个条件。朕批阅奏折的时候,有政事要处理的时候,你都得乖乖的,不能打扰朕。”
裕妃点头如捣蒜,哪里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虽说裴清殊很少宣皇后、娴妃和裕妃去乾元殿伴驾,而是去她们的寝宫里探望她们,是给了她们的表面的尊荣。
不过事实上,裕妃还是更希望能多一些和裴清殊的相处时间。
毕竟深宫寂寞,如果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膝下又没有子嗣的话,难免会感到一丝无聊。
与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相比,从后宫到乾元殿来回的那点路程就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天气渐凉。转眼之间,冰封大地,雍定元年已经走近了尾声。
这一年里,裴清殊初步完成了税制改革、还裁三军、整顿吏治、改革武举、开办武学、募兵十余万人在他的带领之下,朝廷还兴办慈幼局、安置流民、调查人口、丈量土地等等等等。
虽然忙碌,但却充实,做出了许多实打实的政绩出来。
不过比起当皇子、或是当太子那会儿,裴清殊现在实在是太忙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忙,心还很累。他夜里的睡眠时间本来就短,还经常睡不踏实,梦里都是山河破碎的声音。
裴清殊本来以为等到腊月二十六封御笔的那一天,他就能稍微松口气了。
可等真到了腊月二十六那一天,迎接裴清殊的不是轻松的假期,而是一个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的消息。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雍定元年腊月二十五日晚;北夏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之下突然犯境。
和过去一样;他们不仅掠夺物资;屠杀百姓;还放火烧了好几个村庄。
虽然知道应该只是巧合而已;但裴清殊就是感觉匈奴人是诚心的。他们特意挑在这一天犯境;不让裴清殊有歇口气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出了这种事情,裴清殊这御笔自然是没封成。
闻讯之后,裴清殊在第一时间内召集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对此,裴清殊的大哥毅亲王是最积极的:“皇上,匈奴人的动作向来很快;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才行!臣愿率领五军营将士出征;将他们赶回老家!”
毅亲王打从十几岁起,就和匈奴人交过手了。这些年来;除了太上皇因为受叶氏挑拨;疑心他的那段日子;但凡匈奴犯境;太上皇都会派出这个英勇的长子上阵。
这回得知匈奴犯境之后;裴清殊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毅亲王。
不过毅亲王虽然勇猛;在智谋上却只能说是平平,这也是他屡次抗击匈奴,但没有办法让匈奴人因他而闻风丧胆的原因。
对于匈奴人来说;毅亲王的名头可怕;但顶多让他们因之而逃跑,跑完了还会再回来。而不是说因为大齐有毅亲王在,他们就吓得不敢再犯境了。
话虽如此,在眼前这种情形下,也的确是没有比毅亲王更合适的人了。
根据收集来的情报,裴清殊立即做出反应,封毅亲王为主帅,率领五军营三万人,荣国公世子傅然为副帅,率神枢营两万骑兵扛敌。
毅亲王等人出征之后,朝中对于战事的讨论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紫宸殿里,陈起沉声说道:“近三十年来,匈奴犯境次数,大大小小,已不下于十次。虽说每一回,他们都被我们大齐将士成功击退,可大齐的损失同样惨重。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事关匈奴,裴清殊同样神色沉重:“朕本想着将新兵训练一番之后,等过了年,就增派几万兵马去北方边境戍边。可没想到匈奴竟会在这个时候犯境”
首辅魏青松开口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匈奴人对大齐是越来越了解了。他们知道咱们汉人要过年,所以到了年底,许多人都会放松警惕,准备过年了。可匈奴人却不管你过不过年,要过年了正好,正方便他们抢老百姓置办的年货。”
“幸好这次匈奴犯境的规模不大,估摸着他们现在也是忌惮着朝廷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公孙明掐指算了算,说:“估摸着不出三个月,毅亲王他们就会得胜归来了。”
裴清殊知道,公孙明说出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一是因为对毅亲王他们有信心,二来也是因为,京城距离北夏和北辽都比较近。
这一点,这也是让裴清殊心里感到不安的因素之一。
先不说威胁较小的辽国,在北夏和大齐的京城之间,虽然隔着一条长城,但长城并没有全部包含在大齐的疆域里。也就是说,长城对京城的防御是非常有限的。
前世大齐那么容易就会亡国,太早就被匈奴攻陷了京城,就是原因之一。
裴清殊一早就想过要迁都,不过在他刚刚继位不久的时候,提出这件事来不大合适。现在也不大合适。朝廷和匈奴正在作战的时候,他若提出迁都的话,好像是怕了匈奴人一样。
虽然他的确是忌惮匈奴人的实力,但在这个关头不能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是等毅亲王他们得胜归来之后,再提出迁都一事较为稳妥。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裴清殊现在自己都还没有想好要把都城迁到哪里比较合适,所以他不好贸然在朝中提出来,以免人心惶惶。
在场的几人,都是裴清殊身边的近臣。所以迁都的念头,裴清殊也不瞒着他们,只是让他们先对外保密,自己回去帮着他想想,究竟迁到哪里比较合适。
对于迁都一事,裴清殊身边的几个重臣基本上都是表示赞同的。
只不过对于迁到哪里去,他们都有不同的想法。
魏青松建议迁到洛阳,宋池比较中意长安,陈起是南方人,推荐临安和金陵。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临安、金陵这些南方城市是最安全的。
但迁都不是一件小事,从北方迁去南方,定然耗资巨大,对目前的朝廷来说不大现实。
在这几个古都之中,裴清殊心里是比较喜欢长安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长安有一种比较特别的好感。
不过在和近臣们商议时,傅煦特别直接地指出了迁都长安的问题——长安虽然离北夏和北辽远一些了,但距离吐蕃太近,同样不够安全。
宋池却坚持认为,长安和吐蕃之间隔着甘肃和四川,已经足够保护京都了。而且吐蕃人的军事实力远远落后于大齐,完全不能和北夏、北辽所能造成的威胁相比。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