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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到裴清殊这样重视敬坤,比重视任何一个皇子都要重视敬坤,皇后心里是很高兴的。
可是前些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婉玉身披黄袍,如同当年的襄皇帝一样,站在了皇帝的御座之前。
宋皇后被那个梦给吓醒了。
她去慧曜楼里探望婉玉,却正好见到裴清殊正在和婉玉还有宣仪县主,也就是左三姑娘在一起谈论政事。
他们聊得那样自然,以至于到了让宋皇后心惊的程度。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娴贵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竟会生出婉玉这样的女儿。
在和裴清殊他们议论起天下大事时,年仅十二岁的婉玉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学识之深,眼界之广,丝毫不亚于长华殿里的任何一个皇子,甚至可以说是比她的哥哥们还要优秀。
看得出来,裴清殊非常疼爱婉玉这个女儿。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皇后,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尽管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裴清殊不可能舍敬坤而立婉玉这个女儿,可她还是忍不住来找公孙明,想要从他这里探知一些虚实。
只可惜公孙明的戒心太强,皇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回去之后,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敬坤。没想到本应该最着急的敬坤听说之后,却只是一笑置之。
“舍近求远,舍易取难,这不是父皇会做的事情。皇妹天资聪颖,这是好事,却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母后不必过于担心了。”
“可是当年的天象”
“别说那个天象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就算不是,公孙大人当时不是说了吗?若是妹妹生为女子,则会坤厚载物,贵不可言。生为男子,才有可能继承皇位。”
“那这贵不可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宋皇后忧心忡忡地说道:“难道,真的只是我想多了吗?”
事实证明,敬坤和宋皇后母子俩想得都没有错。
雍定二十年三月,在经过长达三年的战争之后,裴清殊终于歼灭大宛的最后一支势力,正式将大宛纳入大齐的版图。
雍定二十一年新年,当裴清殊看到大臣们进献的天下舆图上大齐的版图之时,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现今的齐国已经在裴清殊的带领之下,从一个日渐式微的国家逐步强盛,最终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强国。
万邦来朝,天下归心。
尽管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尽管已至不惑之年,可当裴清殊看到诸国使臣纷纷朝拜于自己脚下之时,还是不由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不过裴清殊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辛劳了大半辈子,现在也是时候逐渐放慢脚步,让儿女们崭露头角了。
之所以说是儿女,而不单单只是儿子,是因为这些年来,大齐女子的地位正在迅速提升。
裴清殊已经有计划,于雍定二十二年开始开设女子科举,让女子也可以通过考试获取一定的官职。
既然平民百姓家的女儿都可以不靠嫁人、只靠自己的本事去出人头地,那么皇帝的女儿有什么理由不可以呢?
裴清殊觉得以婉玉的天资,只是为她寻一贵族出身的夫婿,然后圈在后宅相夫教子的话,实在是太过可惜。
所以在经过与婉玉本人的探讨和深思熟虑之后,裴清殊决定封婉玉为定国公主,前往大宛,作为裴清殊和大齐的代表管理当地。
公主掌管一方事宜,还是那么大的一片土地,这在大齐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过裴清殊和婉玉父女,还是顶住了这一股巨大的压力,坚持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十年之后,昔日的大宛,如今的西域在婉玉的治理之下,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在变得越来越富足的同时,西域的汉化程度越来越高,却又不失自身的特色。
许多原先一直瞧不起西域的中原人,现在都开始积极地与西域通商,甚至前往西域定居。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裴清殊现在终于可以说上一句,他已经实现了自己“国泰民安”的愿望。
尽管裴清殊的身体还算不错,不过裴清殊还是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做一些准备,好像当年的太上皇一样急流勇退,退位让贤了。
有句古话说得好——“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不然他这皇帝做得太久的话,就算是再孝顺、再懂事的儿子,怕是也会忍不住心急,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吧。
而且裴清殊很早就想过,他这一辈子为国为民,都没有怎么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
既然现在天下已定,四海升平,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子孙后代来完成吧。
余下的半辈子,他要为自己而活。
雍定三十年七月,裴清殊正式昭告天下,册立嫡长子裴敬坤为太子。
皇太子入主东宫之后,裴清殊封内阁首辅大臣、恪靖伯宋池为太子太傅,并让他以资治通鉴为基础,向皇太子讲授为君之道。
雍定三十一年七月,裴清殊顶着炎炎烈日,站在东宫之外,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三十二年前的今日,他在燕京的东宫里,上完了他作为皇太子的最后一堂课。
或许现在是时候,开启一个新的轮回了。
伴随着东宫里隐隐传来的读书声,裴清殊缓缓转过了身。
伺候了裴清殊四十余年的小德子发现,裴清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看到裴清殊笑得如此轻松过。
皇帝奋斗日常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一
转眼之间距离太上皇去世;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雍定十三年岁末;裴清殊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给自己的小妹乐仪寻一个婆家了。
可真正找起来时裴清殊就发现;给自家妹妹找一个可心的驸马;还真是不容易。
他左看右看;差不多把满朝文武和他们的儿子孙子都看出了一个窟窿来;却还是没寻到一个合适的驸马人选。
原因很简单,裴清殊怎么挑怎么不满意。在他看来,谁都配不上自家妹妹。
大齐有一个默认的传统;每三年都会评选一次“京城四公子”与“四大美人”。
出于对皇室的尊重,皇族人员皆不在评选之列。不过裴清殊私心里觉得,自家的妹妹比那些小姑娘都要好看。
既然自己挑不出来;裴清殊便把乐仪找了过来;打算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
提起自己的婚事,乐仪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害羞的模样。
这并不出乎裴清殊的意料。女孩子嘛;提起嫁人的事情;总是要羞上一阵儿的。
可是让裴清殊没想到的是;乐仪忸怩了一小会儿之后;突然开口说道:“皇兄;本来我想等过了年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问我了”
裴清殊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和朕说什么?”
乐仪小声说道:“其实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希望皇兄能够成全。”
裴清殊闻言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你看上谁了?”
乐仪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裴清殊耳边仿佛又听见了轰隆隆的雷声——乐仪竟然看中了傅煦了儿子!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傅煦是他的兄弟;乐仪是他的妹妹,可现在乐仪却想嫁给傅煦的儿子那裴清殊成傅煦的什么了?
“乐仪,朕若是没记错的话,阿煦的长子傅晖,比你还要小上几个月吧”
“是啊。”比起因为辈分问题颇有几分苦恼的裴清殊,乐仪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哪里不对,“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嘛,皇后嫂嫂不是也比皇兄大上一岁多嘛?”
裴清殊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虽说因为“差辈”一事,裴清殊不禁感到有几分尴尬,不过既然乐仪喜欢,裴清殊自然不会拦着。
过年之前,他就找来傅煦,硬着头皮、忍着尴尬,和他提起了这件事情。
傅煦听闻之后也很是震惊,甚至下意识地和裴清殊对视了一会儿,最后两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裴清殊平时很少能看到严肃的傅煦露出笑容,现在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傅煦对乐仪和儿子的婚事是满意的。
不过为了让傅煦放宽心,裴清殊还是开口安抚道:“阿煦你放心,朕知道晖儿读书好,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朕是不会因为他做了驸马,便断送他的仕途的。”
对于这一点,傅煦并不担心:“多谢皇上,臣明白。”
其实从裴清殊对待容漾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裴清殊是一个任人唯贤的皇帝。只要是他看中的人,哪怕是驸马,他也会重用。
裴清殊满意地笑道:“那你回去问问晖儿,看看他对这门婚事有什么看法。也得孩子自己愿意才好。”
傅煦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放心,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臣应了这门婚事,晖儿就一定不会有二话,并且臣能向皇上保证,晖儿一定会好好对待长公主殿下的。”
说一不二,独断专行,这还真是符合傅煦的性格啊。
裴清殊汗颜道:“话虽如此,你还是回去和晖儿商议一下为好。如果他那边没问题的话,再带他一起入宫一趟吧。朕会亲自为他们赐婚。”
傅煦见裴清殊坚持,这才领命而去。
回到府里之后,傅煦立马便将儿子找了过来,将这门婚事说与他听。
傅晖闻言,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好运,能得美名远扬的乐仪长公主青眼。
“儿子自然是愿意的,不过儿子若是迎娶了长公主的话,那这辈分”
傅煦面露一丝尴尬,提醒儿子说:“你可别因为娶了长公主殿下,便从此飘飘然了。皇上就是皇上,你不可随着公主唤他皇兄。所有称呼,同从前一样便是了。”
傅晖恭敬道:“谨遵父亲教诲。”
傅煦看着比自己个子还要高的长子,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因为傅晖的母亲、傅煦的原配夫人容氏曾经犯下滔天大错之故,多多少少连累了傅晖。不然傅晖出身名门,又是一表人才,也不至于十八岁还没有订婚。
不过这下子可好了。没想到傅晖要么不订婚,一旦说起亲事,就是全京城“最好的”。
谁都知道,乐仪长公主是当今皇上唯一的亲妹妹,很得皇上宠爱。不仅如此,她还遗传了林太后的美貌,清丽脱俗,羞花闭月。傅晖如今能娶到她,绝对算是高攀了。
过去因为容氏之故笼罩在傅晖身上的阴影,也终于可以散开了。
想来只要赐婚的旨意一下,傅煦的长女也不会再愁嫁。
因为这几层原因之故,傅家全家人都对这位“下嫁”的乐仪长公主心怀感激。
所以对于两人婚后要搬去长公主府的决定,傅家也没人说一个“不”字,反倒对此乐见其成。
其实许多人不知道的是,除了延续林太后的美貌之外,乐仪还继承了林太后的才华。
虽说自打三年前太上皇去世之后,林太后便封了笔,不过国丧之中的乐仪无事可做,便试着提起了笔,学着林太后当年的样子开始创作,没想到一写就是三年。
婚后她除了自己写之外,也会去华文书社给左三打打下手。
傅晖虽是个传统的文人,不过他对乐仪十分尊重。乐仪在外面“抛头露面”,他也从未表示过半分不满。
裴清殊见两人成婚一年之后还一直非常恩爱和谐的样子,总算是又放下了一桩心事,也算是对得起太上皇的在天之灵,还有远在皇陵的林太后了。
说起林太后,雍定十五年的新年,裴清殊照旧收到了一封林太后写回来的信。
不过这一封信,和以往不太一样。
林太后告诉他说,她已经厌恶了在皇陵里一成不变的生活,想南下去江南游历,顺便会会卢维等老友。
但是太后南下的话,地方官员必定会兴师动众地去接待她,到时候不免劳民伤财。所以林太后特意在乐仪成婚之后请求裴清殊,能够帮助她假死,脱离太后这层身份的束缚。
裴清殊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林太后其人就像是一阵风,本应是世上最为自由的存在。丈夫,子女,宫廷,身份,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束缚住她。
他本应该不假思索地答应她的。
裴清殊会犹豫,大概还是因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舍不得失去林太后这个母亲吧。
林太后“薨逝”之后,裴清殊追封她为孝端文皇后。大齐上下又是经历了为期二十七个月的国丧。
为了避人耳目,前两年裴清殊并没有收到林太后的信。
直到林太后离开皇陵的第三年,裴清殊才收到她署名“恨月”的来信。
信中说她这两年一直在江南一带游历,走过了许多这辈子若是错过就会抱憾终身的风景。
裴清殊往下一翻,厚厚的一叠,全都是林太后的游记。
看到最后,裴清殊看到林太后告诉他说,她已于四个月前在临安与卢维夫妇相聚,并且打算在临安长居一段日子。
如果裴清殊想要找她的话,可以到临安来。
皇帝南巡乃是大事,就如林太后所说,很容易劳民伤财。
而且当时裴清殊正忙着征战大宛,根本没那个心思南下。
所以裴清殊并没有轻易赴约。
直到雍定二十三年,裴清殊才终于抽出时间,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悄悄地下了一次江南。
再次见到林太后时,裴清殊发现她好像有些老了,又好像比以前还要年轻。
说她好像老了,是因为再倾国倾城的美人,终究也抵挡不过岁月的痕迹。林太后那张曾经艳绝群芳的脸上,也终究爬上了皱纹。
说她好像比以前还要年轻,是因为当裴清殊看到她在茶楼里和卢维等人吟诗作对的时候,眼中神采飞扬,仿佛二八少女,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见她过得这样好,裴清殊也不禁替她感到高兴,也庆幸自己当初做对了选择,答应配合林太后离宫,还她自由。
不过据裴清殊所知,林太后终此一生,都没有再写过话本。
她笔下的所有故事,都终结在了雍定九年那个昏暗的冬天。
番外二()
番外二
自打雍定十七年皇长子裴敬坤被封为贤郡王之后;裴清殊的另外几个儿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封了王。
为了避免兄弟之间的矛盾;裴清殊基本上都是按照儿子们的长幼顺序为他们封王的。
雍定二十年四月;在裴清殊灭大宛之后不久;四皇子裴敬翊因在安排粮草一事上表现得十分妥当;被晋封为端郡王。
身为四皇子的养母;宜贵嫔孟氏也母以子贵;并因其入宫多年,资历颇深的缘故,于雍定二十一年正式被晋封为宜妃。
孟宜妃的晋封典礼上;四皇子为其忙前忙后,俨然与其亲子无异。
礼毕之后次日,孟宜妃去探望娴贵妃时;两人不禁提起了这个在朝堂上渐渐崭露头角的四皇子;以及那个几乎已经被宫中大多数人所遗忘的四皇子的生母谢嘉妃。
娴贵妃当年被谢嘉妃下了慢性毒…药之后,卧床调养了几年;用最珍贵的药材续命;靠她自己那一口气撑着;才病歪歪地活到如今。
原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