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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旁边觑觑母后的脸色,欲言又止。
王后察觉到了,半阖着眼皮瞧她,淡声问,“怎么了?”
段菁菁抿抿唇,酒窝闪了闪,厚着脸皮问道,“母后,您告诉儿臣,您是怎么想的”
瞧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王后叹了口气,“一看就叫人吃得死死的,往后成了亲,可怎么好?”
往后成了亲
这叫段菁菁眼睛一亮,顾不得害羞,先兴奋问道,“母后同意了?”
王后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同意什么,你的终身大事,不必问你父王的意见啊?等有空了我同你父王去信,看看他怎么说。”
母后没有直接否定,必然是有戏的,段菁菁高兴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继续厚着脸皮黏缠,抱着母后的胳膊道,“惠贵妃还等着呢,咱们不好叫人家等太久的,您别等有空了,回去就去信,好吗?”
哎,这小女子动了春。心,可真是一刻都留不住。
王后叹了口气,轻点女儿的额头,却终是没说不字。
罢了,她也年轻过,能理解女儿的心情,倒还好,看来这李尚林,倒像那么回事。
眼看着自己的寿诞在即,却冷不防的收到晋封李妙淳的消息,此时的太后甚为诧异。
当着诸位宗亲,太后还强撑着,等这福宁宫里清净下来,老太太的脸色就没法看了。
临近晌午,前来请安的人终于散了,侍茶的春桃送了莲子羹来,瞧见暖榻上的太后脸色阴沉,一股子怒气要发作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出,匆忙搁下碗盏,便匆匆退了出去。
韩嬷嬷心里头暗叹,上前请示道,“娘娘,甜羹做好了,您吃一碗吧。”
太后终于肯出声,却是冷笑一声道,“陛下可真是愈发厉害了,封个贵妃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眼中大约没有哀家这个母后了。”
韩嬷嬷虽是太后的人,却也清楚着呢,皇帝敢同太后打招呼吗,以太后对李妙淳的看法,封妃都是不该的,更何况现在是贵妃。
但心里头就算清楚,也不敢明说,韩嬷嬷试着劝道,“陛下甚是喜爱皇长子,常言道母凭子贵,此次册封,大约念在惠贵妃生养皇长子的功劳。太后这几日宫里热闹,陛下此举,是喜上添喜啊”
“荒唐!”
韩嬷嬷话未说完,只听太后打断道,“哀家做寿就做寿,这个节骨眼儿,叫李妙淳来凑什么热闹!你甭为他们说什么好话,哀家心里清楚,他这是因着那日哀家给他说亲的事,故意跟哀家作对!越知道哀家看不上她,越来抬举她!”
这话里怒气尽显,可实在不妙,从前太后再怎么生气,好歹也不会说皇帝什么,今次可倒好,对皇帝的不满尽显。
幸亏这殿中没有外人,否则若叫外人听了去,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风波来。
哎,太后自己的孩子,别人能说什么呢?韩嬷嬷只好无力劝道,“娘娘可千万别生气,明日可就是您的寿诞了,今次陛下特意下旨大办,宗亲们进京,连番邦都派了使臣来,您可得高兴,否则岂不叫外人看了笑话?”
太后哼道,“哀家的笑话他们还看少了吗?哀家好心好意要给他定下段家那个丫头,结果呢,他丝毫不领情”
总算提起那夜的事了,这才是太后生气的起因。
韩嬷嬷试着劝解,“奴婢也知娘娘是好心,可是您看,这段三公主也说自己另有意中人呢,想来就算陛下愿意,她也未必就愿意啊。”
太后冷笑,“她不愿意?国家大事面前,还有她不愿意的余地?哀家看上她,是她们大理国的福气,否则她还以为我大梁国土上选不出来贤良淑德的贵女来当皇后?”
话说到此,太后又忽然一顿,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赶忙问道,“听说皇帝此次,还一并给她那个死去的爹追封了爵位?”
韩嬷嬷点头,“回娘娘,听闻,陛下的确给惠贵妃的父亲封了怀恩候。”
太后听完后沉吟,“一个死人也能追封,皇帝此次这样大手笔,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话可叫韩嬷嬷不太好接,到底要干什么,只有皇帝自己知道。
抬眼去看太后,却发现太后渐渐皱起眉来,“他一步一步给她抬位份,该不会”
话未说完,却听门外宫人进来通报,“启禀太后,邹淑容求见。”
这个时辰邹淑容来做什么?
太后顿了顿,答道,“传吧。”
宫人应是,躬身去门外传话,须臾,就见邹淑容脸色发白,被两个宫女搀着迈进了殿中。
见她这幅模样,太后不由得很是意外,忙问,“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邹淑容虚弱的给太后行了礼,又虚弱的回话说,“启禀太后,臣妾不争气,不小心染了风寒”话未说完,一阵咳嗽。
贴身宫女香兰忙给主子轻轻拍背顺了顺气,待主子平复下来,又替主子开口回话,“启禀太后娘娘,我们娘娘前日身体不适,请御医诊断后说是受凉,交代要好好修养。”
瞧这副模样,站也站不稳,话都说不完,的确是病得厉害,太后便发话说,“那便回去歇着,还跑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派个人来交代一声就是。”
邹淑容气理顺了一些,忙回答说,“太后看得起臣妾,前几日才叫臣妾帮着料理宫事,现在又病了臣妾觉得对不住太后,特来此请罪。”
太后便明白了,这是跟她撂挑子呢。
这病来得也真是时候!
算了,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白费自己看得起她!
太后登时垮下脸来,凉声道,“既这样,那就好好歇着吧,你到底没福气,哀家另择贤能便是。”
太后脸色不好看,邹淑容却松了口气,忙叫丫鬟撑着躬身谢恩,而后不再碍眼,知趣的退出了殿中。
回到景福宫,香兰担忧的看她,“娘娘,此次差事倒是卸了,但奴婢看着太后很不高兴,往后会不会找您麻烦啊?”
此次可是真的病了,邹淑容又咳了两声,喘着粗气道,“太后最多甩个冷脸,要事得罪了惠妃,哦不,是惠贵妃,那可是没命啊,我宁愿不招太后待见,也还想多活几年!”
主子从小就是胆小怕事的性子,香兰叹了口气,“现在好了,太后免了您的差事,惠贵妃总不会再给您找麻烦了可您这身子总得快些好起来啊!”
邹淑容也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想快点好啊不说了,你快点去端药吧。”
香兰乖乖应是,垂首往小厨房里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原就不痛快着;经历邹淑容这一出;太后的脸色可就更难看了;哼道;“一个一个的;就没有顶用的!”
韩嬷嬷对静瑶没什么意见;心里倒想说;棠梨宫的那位不就很顶用么,又能生皇子又能管事,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呢;只可惜您看不上眼,硬是嫌弃人家的出身啊!
只可惜这话只敢在心里想,太后眼下似乎有些魔怔;硬是纠结出身;看不过皇帝宠李妙淳。
太后钻进了牛角尖,开始事事往坏处想;忽然又道;“听说今儿棠梨宫做东请了段家母女?”
韩嬷嬷垂首道是。
太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昨日晋了位份;今日就做主请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哀家从前倒是小看了她”
话听到此;韩嬷嬷终于忍不住劝道,“娘娘不妨往好处想想;段三公主去年来时就与惠贵妃交好;此时正是梨花盛放的时节,摆一桌赏花宴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后可不会想的这么简单,又联想到皇帝近来的表现,顿觉事情不妙,一拍坐榻,道,“不成,不能叫皇帝如此下去。”
第二日,风和日丽。
无论宇文泓登基前后,过去每年都会尽心为太后庆祝寿诞,但如今次这般声势浩大的庆典,还是头一回。
今次除过各王府女眷,朝中命妇,皇室中的男丁及重要的近臣也需入宫向皇太后贺寿,太常寺与尚膳监特在流云殿备了宴席,以招待今日入宫的宾客。
这般阵仗,可比元正时的朝仪还要浩大,以此可见皇帝对太后的拳拳孝心。
众人都道,太后与皇帝母慈子孝,可真是大梁幸事。
巳初,流云殿外奏起礼乐,前来贺寿的宾客们都身着礼服,恭候皇帝与太后驾临。
然而等了近一刻钟,却仍未见有动静。
这叫众人渐渐生出疑惑,大家都知太后注重面子,怎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身为后妃,今日静瑶也在殿中等着,连彦儿也穿了特制的小礼服在旁候着,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也开始奇怪起来,现在皇室宗亲候在殿中,大臣命妇们亦在殿外候着,连段家母女等番邦宾客都已经来了,太后怎么迟了这么久?
更奇怪的是,皇帝该同太后一同现身的,怎么连他也没来?
皇帝不在,眼下殿中份最高的,除过她就是安王了,眼看着瞻儿彦儿等小皇孙们就要等不住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尤其上年宇文铭叛乱一事叫众人还心有余悸,安王想了想,踱步至她跟前问道,“贵妃娘娘,太后与陛下迟迟不现身,莫不是有什么事?”
静瑶无奈道,“本宫也不知道,但今早陛下离开棠梨宫时还好好的,也一直未听说福宁宫有什么消息”
她边说着,忽然想起了昨夜睡前同宇文泓说的话,心间忽然有些没底,现在这样,莫不是太后因为昨日册封自己的事,在为难皇帝?
她心间忐忑,打眼一瞧,见春旺正候在殿中,忙伸手召他靠进,悄声吩咐说,“去福宁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春旺赶紧应声,出了流云殿,往福宁宫去了。
福宁宫。
宇文泓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母后威胁。
此时流云殿中钟磬洋洋,宾朋贵客文武群臣衣冠济济,都在等候太后与他的现身,他自己也特意穿了衮服,一早来接母后共赴流云殿,却没料到,自己会被关在殿门外,连进都进不去。
初时他很惊讶,立刻皱眉问福宁宫的宫人,“太后是怎么了?”
母后毕竟上了些年纪,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哪知却见福宁宫总管福禄一脸奇怪的神色,支吾了半天,只是道,“启禀陛下,太后安好,只是请您恕罪,奴才等谨遵太后懿旨,不敢忤逆,只能有劳您亲自前去问问了。”
他一怔,这是什么话?
心间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走至门口,试着问道,“母后,吉时已到,儿子邀您共赴流云殿。”
稍等了一会儿,那门里才有回音,太后的声音凉凉的,“陛下眼中既然没有哀家,何必跑这一趟?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耳听这话,宇文泓心间顿时一沉,太后居然在同自己拿乔。
原因他大约能猜到看来阿淳的担忧果然没错,倒是自己太天真,居然会以为太后已经想通了。
他有些恼怒,但也明白,今日是母后生辰,不该置气,何况外头还有一帮人在等。
他顾全大局,试图劝道,“这是什么话,您是儿子的生母,儿子心中怎么会没有您?母后莫要再同朕玩笑了,流云殿众人齐聚,就等着给您贺寿呢,您就快些出来吧!”
太后的声音没打算动摇,依然凉声叹道,“哀家甚觉悲哀,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又有什么值当众人庆贺的?陛下叫他们都散了吧。”
宇文泓此时已经皱起眉头,面色不佳,殿外的宫人眼见,都晓得陛下已经动怒了,也都在心中捏了把汗。
寻常没人胆敢挑战他的耐性,但这里头的人是自己的生母,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太后倒是捏准了。
他只得又试图好言哄道,“母后生养儿子,劳苦功高,又岂会无颜面对祖宗?吉时已到,您快些出来吧,否则再耽搁下去,岂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
说着他加重语气,“若是儿子哪里惹了您生气,等寿宴完毕,一定前来请罪,只是今日特殊,您就不要再同儿子玩笑了,快些开门吧。”
宫中上下苦苦筹备多时,就为着这一天,况且他下令为母后办圣寿节,也是为着哄她开心,他实在想不到,竟会在这样的时刻被逼。
却没料到尽管他好话说尽,那殿中依然只传来太后一声冷笑,“笑话便笑话吧,任凭别人说什么,左右哀家早就沦为笑话了。陛下将哀家的好心视而不见,后宫大事自己随意定夺,根本无需哀家拿什么主意,哀家就算被人笑话,也碍不到陛下什么事。”
呵,这话说的。
这果然是在为说亲与晋封阿淳的事上跟自己过不去。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沉声吩咐里头守门的宫人,“给朕开门!”
短短四个字,将他愤怒尽显,外头侯着的福宁宫总管福禄忍不住一哆嗦,院中其余宫人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门里头有太后坐镇,守门的两个宫女就算想给皇帝开门,也碍于太后,不敢轻举妄动,但心里头确实怕极了的,互相觑了觑,俱都脸色惨白。
眼看着话说完,那门里头仍然没有动静,宇文泓没了耐性,冷声吩咐福鼎,“叫人来,给朕撞门。”
撞门?
这可了不得,殿中宫女们顿时更加慌了,韩嬷嬷也赶紧劝太后,“娘娘,若是陛下今日撞了门,可真成笑话了”
“他敢!”
太后怒喝一声。
不过想来也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又发话道,“罢了,把门打开吧。”
韩嬷嬷赶忙应是,朝守门的宫女使眼色,这两个丫头总算松了口气,把门打开了。
吱呀一声响,厚重的殿门朝里开启,宇文泓沉了口气,大步迈进来,果然瞧见太后正在窗底下的暖榻上坐着。
太后不是别人,他不可能强拉硬拽的将人带去流云殿,也不可能在今日生辰之际跟她吵架。
外头众人正候着,眼看着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血,也绝不可就此轻易散了。
既然太后有心结,不如就同她好好说道一下。
太后脸上结着霜,他的面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讲道理的,迈步走至太后跟前,尽量平心静气道,“儿子知道母后在气什么,但母后不该在今日同朕拿乔,您一向顾全大局,况且今日是您自己的大日子,您就忍心浪费吗?”
太后神色没有缓和,似乎也并不打算说什么,他便又道,“皇后的位置至关重要,母后那日,事先未与朕商议,就在众人面前提出求娶段菁菁为后,可知叫朕多么被动?朕好歹也是当了爹的人,此等大事,难道连知情的权利也没有?”
“至于晋封阿淳,她为朕生下彦儿,甚合朕的心意,母后不是也甚喜爱彦儿吗?阿淳的地位决定彦儿的将来,朕此举两全其美,李家也向来是良民,抬举他们又不触犯国法天条,这也算是给了彦儿一个后盾,这又有何不妥?”
就见太后神色微动,却不肯轻易松口。
为了给彦儿一个支撑而封赏他的外祖家,这倒也说得过去,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主意,恐怕并不只在彦儿身上!
其实太后并没打算一直与皇帝冷战下去下去,今日闹这一出,本来就是为了同他讲条件,是以终于开了口,冷笑道:“陛下此举,果真只是为了彦儿?依哀家看,陛下是为了李妙淳吧,陛下陷进了女人的温柔乡,早已没了主见!”
虽然的确与阿淳有关系,但太后这话说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