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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心里万分别扭的陛下期期艾艾地问出了问题,“你说,朕是不是生病了?上次被人用了药也就罢了,这次朕是不是该找个太医?”
张喜用力合上自己大张着的嘴,陛下以为这是生病了?似乎也对,太后一直在慈安宫不露面,内宫的事被魏公公一力管着,怕是连魏公公也忘了,而陛下自从去岁出了那样的事后,对这档子事就一直排斥,连来教习的宫人都被扔了出去,宫女们更是不敢再有动作。
所以,陛下还是
感觉自己突然和陛下亲近了许多的喜公公磕巴着嘴,把从其他宫女太监处没收来的话本上获取来的知识,磕磕绊绊地告知了陛下,最后总结一句,“陛下这类的,大抵都是梦见了什么,陛下要不想想,昨夜曾梦见过什么?”
昨夜梦见过什么?
明净涵皱了眉去回忆梦境,似乎,好像是回到了白天时推开贤贤房门的那里,但贤贤没有甩他木勺,他就直直地走了过去,搂着腰把贤贤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接着
张喜看着陛下似乎顺着他的方法想到了什么,正要松口气,陛下突然赤红着脸又一脚踹过来,力道大得让他在地上打了三个滚。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信口雌黄,你你这简直就是欺君之罪!”
静好在宫外处理了一堆事务,又亲眼看着人被送出了京都,回宫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她想了下早上急匆匆来找她的张喜,叫了抬轿的人先去长明殿。
出来迎她的张喜满脸都是为难的笑,“魏公公,陛下今日累了,提早就歇息了,要不您也先回去歇息?”
静好看了眼端着一溜冒着热情的膳食站在殿里的小太监,又看下笑得很是勉强的张喜,点了头转身回去。
这还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被明净涵拒之门外。
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昨天被撞见,可她在之后就试探过了,明净涵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而当年知道魏贤和盈儿的牵扯的人,都在前几年就已经被她打发出宫了,不会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所以,如果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陛下这是在和她闹别扭?
她揉了下生疼的太阳穴,闭眼时突然向后侧了一步,吓得跟在身后的几个太监急急伸手扶她,在扶稳后又匆匆松了手。
“公公最近身体愈发不适了,还是请个太医看下吧。”
静好摆手,她的身体情况,之前中心系统就给过警报,多年的刺杀下毒和心力劳损,底子早就掏空了,请了太医也不过就是把事情揭出来,没任何作用。
所以她现在才急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毕竟,当年是她自己亲口答应了某个小豆丁的。
第14章 宦臣弄权(9)()
“陛下,陛下请听老臣一言啊,魏贤此举已是将陛下是为无物,将皇权践踏于地,她令各地为她兴建生祠,大兴土木,至今已累死民工百人,各地民生载道,元洲的百姓都因难受劳役,潜逃至济州了,若陛下再无举措,则民心流逝,社稷难安啊,陛下。”
明净涵看着跪在殿前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吏部尚书,再看一侧同样在抹着眼泪的十二皇叔,皱了眉阴沉下语气,“那诸位觉得该如何行事?”
磨了快大半个月,终于听见陛下改了口风,连陛下那风雨欲来的语气都没有听出来,出头的吏部尚书立刻就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老臣以为,陛下年已十七,当是大婚的时岁了,只要陛下大婚,再从奸臣手里夺回政权,定可还社稷一个清白”
大婚大婚,自从他过了十七的生辰以来,这群大臣拐着弯就把话题朝他的婚事上引,一个个都把目光放在了皇后的宝座上,也不想想,就凭他们家那些庸脂俗粉,他怎么可能点头把人迎到枕边。
“石大人接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要夸石大小姐是多么的贤惠端庄,温柔贤淑,可为母仪天下的典范了?”
从侧殿缓步而入的人迅速打断了吏部尚书接着要说的话,踏上九层阶梯直接站在了龙椅旁边,苍白的脸点缀着鲜红的唇,益发地妖异,看着就像是个苟延残喘的死太监。
“幸好咱家来得及时,打断了石大人的话没让您说出口,否则着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石大人脖子上的东西,恐怕也难保。”
静好勾着唇说了话,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端着的盒子递给吏部尚书,“咱家方才从城外回来,正好碰见石大小姐带着包袱仓皇离去,时间仓促,她也只给了咱家一纸书信,让咱家递交给石大人,并在陛下面前为她求求情,放她和情郎一条生路。”
吏部尚书抖着手看完了书信,又看见四面八方嘲弄的眼神,立刻就要伸了手撕了着唯一的证据,一切不过是那个死太监的一派胡言。
“石大人可别忙着撕,咱家还想问问呢,元洲的刺史是石大人的亲侄子吧,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为何就干出了驱逐平民的勾当,万民书都被呈到了司礼监的案上,石大人想好该如何解释了吗?”
吏部尚书的脸刹那苍白,这件事不过才发生几日,原还想着栽赃到那死太监身上,为何他竟然早一步就知晓了?还连万民书都拿到了?
他咬了咬牙,转头去看那几位也抢着把女儿送进宫来的大人,却都只看见了各色的官帽,连平日里和他交情最好的礼部尚书都只偷偷给了个眼神。
——没看见那个还在上面吗?我等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随着吏部尚书被拉走时的叫骂,各位大臣都低垂着脑袋,在宣布退朝时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那个也不是个会追究的。
本来以为能借着她和陛下愈发疏远的时机横插几刀,但努力了这么久,刀没插上,自己倒是足足吓出了几身的冷汗。
还是明哲保身为佳啊。
明净涵匆匆出了殿门,又紧追了几步,看着前方连脚步都未停一下的人,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句,“魏贤,你给我站住!”
他迈大步子赶到停住脚步的人面前,真站定后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之前在长明殿中打了数次的腹稿都在眼下忘到了脑后。
静好不动声色地推开身侧的人搀着她的手,压下嗓子眼里的痒意,站直了身体,“陛下有事要吩咐奴才吗?无事的话,奴才要回司礼监了。陛下祭天的典礼在即,御驾出宫,有不少的事需要打点。”
“司礼监,打点,”明净涵重复了下她的话,简直想死死揪住身前的人的衣领摇晃,“现在这些事情都要比和我说话重要了对吗?魏贤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奴才之前的确不是这样的。”静好只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迟来的青春期发作了一样,从去年春末起,她过去找时一律摆了架子不见,弄得朝堂之上的人都以为她气数已尽,憋着法子给她添堵,但她时间一长不去找,就又巴巴地凑到了跟前,胡天漫地的一通指责。
过去她也许有精力应对,可现在,她真的是有些应付不来。
“陛下之前不是也不会对奴才避之不见吗?奴才为了不惹陛下心烦,只能识相地避着陛下。”
“我没有不见你!”明净涵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出口后又愈发心虚,“我只是,我只是出了些问题,想要安静地思考一下,真的不是不见你。”
静好闷声咳了下,咽下喉间的腥甜味道,“既然陛下要安静,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她绕过挡在前面的人,加快了的脚步像是在避着什么洪水猛兽。
“魏贤!”身后的人大叫一声,拔高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的音调,“你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说了你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之前一直相信你,但你还是变了,你也和他们一样!”
“陛下。”
静好到底还是转回身去,看着那个站在原地,孤零零地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奴才不可能一直站在原地被陛下依赖,陛下自己已经可以做得很好了,何况,”她突然笑了下,轻柔得像是快要被吹尽的春风。
“奴才早就说过了,陛下不应该完全相信我。”
“陛下不应该完全相信我。”
耳边的话一直在回旋,明净涵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来,叫殿外候着的宫人进来服侍更衣。
正收拾好让人传膳,当头就看见张喜顶着太过谄媚的笑脸躬身进来,手里还端了薄薄玉胚的巴掌大小的碗,大着胆子就放到了他跟前,“魏公公今日大早就亲自为陛下备了道桃花羹,说是昨日大意,在陛下面前说错了话。”
明净涵哼一声,正要伸手去端那碗,身侧的小太监眼疾手快地端了过去,眼瞧着就要往嘴里送。
自从陛下接二连三地被在膳食里下毒之后,呈到长明殿来的入口之物,除了呈上前会有人试过膳,在陛下眼前时也必得是有人试毒,且用的都是同一碗里的膳食,免得毒被下在了食具中。
小太监正要去舀勺子,手里的碗就被人劈手夺了回去,陛下护着碗怒瞪着他,一侧的喜公公也是不虞。
“瞧你那没眼力劲的,这碗羹是魏公公亲自下了厨送来的,有谁下得了毒,哪轮得到你来伸手!”
明净涵又瞪了眼不住磕头求饶的小太监,示意张喜把人带下去后,自己端了碗一口口吃得干干净净。
算上最开始的那顿素鸡,贤贤才给他做的东西,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次为了道歉能亲自下厨,诚意算是到了。
那他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早朝时分,一干大臣在殿前等了三刻,穿着深青色大监袍服的魏公公才从殿内缓步而来,清白的脸色上看不见一丝踪迹。
“陛下突染重病,卧床不起,今日不朝。太医说了要陛下静养,后日的祭天,将由咱家代陛下出行,诸位大臣回去准备一下吧。”
静好说完,也不等那些个大臣说些别有所指的话,径直回了长明殿,在殿中被个仓皇躲闪的宫女撞了满怀,带着素纹白瓷就碎在脚边。
她挥手让不知所措的宫女出去,独自走到龙床前,正对上了床上的人尖刀子一样的视线,偏偏在刀子后又藏了丝丝的渴盼,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珍而重之地抱着自己最后的几滴水。
“魏贤,告诉我,在那碗羹里下毒的人不是你。”
静好在床沿坐下,在当年的小豆丁渐渐成长为少年后,第一次主动握了他的手,不同于她如今怎样捂也捂不暖的冰凉,指尖感受到的温度就像是眼前的人蓬勃的生命,一簇正在燃起,也难以熄灭的火苗。
她朝床上的人笑了下,握紧手里反常的没有挣扎的手,“是我在羹里下了东西,但那不是毒,最多让陛下在床上躺几天,于身体是无碍的。”
“这又有什么区别。”明净涵用力挣了下手,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她的手掌,嘴角也带出了嘲讽的笑,“你是为了后日的祭天?你想代替我去?”
他的语气已是笃定。
“陛下都已经猜到了,那奴才也就无需多说。”静好站起身,看了下床上咬牙切齿,连脸都开始涨红的少年,突然就弯腰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细软得和当年别无二致。
“奴才早就让陛下不要相信我,可陛下偏偏不听。”
就这样轻易依赖又善于感恩,真怕之后再来个对他好点的,抬抬手就又把人骗走。
越看就越有些舍不得,静好直起身,抬脚往外走。
她的动作干脆而决绝,看着莫名就让人觉得眼前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魏贤!”床上的人又憋着劲大喊了她的名字,“你现在转身走回来,把我的毒解了,祭天大典我照样可以让你去,”少年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贤贤,你是在生气我最近对你不好对不对?我之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以后我都给你撑腰,再也不给你脸色看了。”
“贤贤,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可以像他听皇祖母的话一样听你的话,你回来好吗?”
静好深吸口气,挡住眼底漫上来的泪意,连堵在嘴边的,更加决绝的“不好”都说不出口。
她怕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哭腔,也怕一开口就改了答案。
只能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15章 宦臣弄权(完)()
明净涵在床上躺了三天,从一开始的伤心失望到渐渐漫上来的狠厉果决,他用三天的时间彻底下定了决心:不用再去想对她的是什么情感,等魏贤一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把人困在长明殿里。
他必须要留住她,更不可能没有她。
第四天的时候,手脚终于恢复了力气,他正计算着宫内有多少是真的为他所用的,张喜急匆匆地进来,说是留守在京都的刑部尚书有急事在御书房求见。
明净涵走进御书房,看了眼脸泛红光的刑部尚书就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人,虽然没正式见过几面,但拜那些坚持不懈地在他耳边念叨的大臣所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不像是小厮的人,“李迁年?”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李迁年细细讲述了他上京途中怎样遇见山匪,艰难地保住了一条命,又在外狼狈躲藏了近一年,才寻见了机会进京得以面见天颜,最后更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老臣昏迷前亲耳听见那群山匪说他们是奉了魏公公的命对老臣一家赶尽杀绝,老臣侥幸躲过一命,可犬子和夫人却丧命贼人之手,老臣忠心为国,何以致如此下场啊?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明净涵拍了下桌案,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人,派人去明山,立即给朕把魏贤带回来。”
他还是不相信贤贤会派人去杀李迁年,就算她真的派人去了,那也李迁年也一定有该死的理由。
他只是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把他想见的人立刻带回到身旁。
得令的侍卫正要退下,他又想到现在祭天大典还未结束,贤贤说不定不肯在这时候回来,急急又加了一句,“如果魏贤反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完整地带回来。”
以贤贤的本事,她要是不想回来,这些侍卫定是要折损大半的。
魏贤去祭天带走了大半的臣属,留守在京的那些个都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魏贤敢代天子祭天,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若是他们乘着人不在京都时辅佐陛下夺回朝政,那以后可就都是重臣了。
一众大臣在心里琢磨了几天,在听见刑部尚书入了宫而陛下又亲自接见,见完立刻就下旨捉拿魏贤回宫后,更是再坐不住,急急换了官服赶到宫中。
御书房内吵嚷一片,座上的陛下不知在出神想着什么,下面的一干大臣七嘴八舌地在罗列着魏贤的罪证,誓要抓准时机将人置之于死地。
正吵嚷着,殿外突然起了更大的动静,机灵的喜公公出去看了眼,带回一个挺拔的小太监,手里还握着司礼监魏公公特制给亲信的腰牌。
“崔榆?你是崔世兄家的长子崔榆?”一旁站着的杨大学士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颇为眼熟的小太监,几位反应过来的大臣仔细一看,也把人认了出来,当年名满京都的崔大公子,看这打扮,莫非已投靠在那死太监手下?
“不对,当年崔世兄被斩首,崔家的其他人都被流放了,怎么可能还有留在京都的?”
“草民的确未曾留在京都。”崔榆好似未看见其他人的反应,径直向御座上的陛下行礼,“草民来京都,是为族妹报仇的。”他把视线投向了一侧的李迁年,“李大人在这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