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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他们离着只有数百米了,着蓬勃的生命力,也就只能帮他保持一下大餐的温度,等待着他的进食。
这么一想,心情就好上了几分,他忍不住就翘起了嘴角,尖利的獠牙在朦胧的月色下都闪着寒光,将本就轮廓深刻立体五官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血族本来就是上天的宠儿。
距离越来越近,那股味道越是诱人,但他却在猝然间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忍着体内叫嚣着几乎要沸腾了的血液,出神地站在尖尖的屋顶之上,看着下面倒在一小片血泊之中的人。
不,他不是在看着人,他是在看着那人身后的背景。
一小块一小块端正方平的石砖,层层垒高叠出了一幢漂亮的房子,尖顶方门,垂拱浮雕,从墙脚至屋顶,原先在他眼中不过是模糊的一团色彩的东西,在前方那个人的点缀之下,变成了独特又新奇的风景。
他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却只看见了和之间别无二致的一团色彩。
就是他脚下所站着的地方,黯淡的深黄彩上还点缀着烟熏后的痕迹,丑陋低贱到不该有高贵的血族站在它之上。
他轻嗤一声移开了脚,站在屋檐旁唯一干净的地方,视线却又忍不住落回到了下面,几近是贪婪地看着那些具体单调却又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形状。
整整一千三百六十四年,自上次圣战重伤沉睡了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再看见具体的形状。
那些不再是单调的一团团模糊的色彩,而是被局限在了漂亮的形状之内,填充满一小个的空间,满足又乖巧,不再是之前的扭曲和模糊。
暌别已久。
他看着眼前久别的形状,再看向倒在一小片血泊里的人,莫名就有些犹豫。
这个容器的血液是再美味不过,可显然他能看到形状就是因为她,吸干了血之后,这些漂亮的小东西也会再次消失得一干二净吧。
可这血液又是真的太迷人,害得他得屏住了所有气息的摄入才能留有着一丝的清醒。
那群人还真是下了狠心,居然能找到他的歌者,还不远千里把他引了过来。
这是笃定他受不了歌者血液的诱惑吗?
要没有这些漂亮的小东西,他还真的会冲上去饱腹一顿。
可惜呢可惜。
抉择地还真有些困难。
而就在他思考着决定时,躺倒在地在那个小容器突然就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神里的迷惘一闪而逝,低头看了眼自己流着血的伤口,干脆利落地就撕了身上单薄的裙子,绑住了被割开的伤口,止住了流血的趋势。
空气中浓稠的味道在失去了来源之后就骤然间松散了许多,不像是之前一般的诱人,让他难以忍耐,纠结在两个选择中难以抉择。
就连周围被那个小容器控制着的形状都扩大了许多。
他放开了呼吸,贪婪地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着的味道,再看向下面的小容器时就多了些打量。
啧啧,发现自己被扔在简陋的箱子里放血,醒来居然还能这般镇定,还真不愧是他的歌者,没有大喊大叫地丢了他的脸。
高贵的血族就是连挑选好的容器也该是最好的。
对于看上的容器的价值的肯定,在发现那个小容器淡定利落地处理了伤口就起身走人时,他只迟疑了半秒钟就干脆地跟了上去。
。
静好简单地处理了手腕上的伤口,但制造伤口的人显然是想让她流干血为目标的,割出的伤口又深又多,在手臂上斑驳错布,她处理完也只是减少了出血量,不一会渗透出来的血就染红了包扎的布条。
她捂着伤口忍不住皱了眉头,现在这个世界的n世纪正好就是西方血族最猖狂的时候,虽然血族猎人的数量也不在少数,但夜间出门时遇害的几率相当的高,何况她现在无异于是个散发着香味的移动血库,是在向着血族招手的大餐。
地点又是这种小巷子。
静好松了手扶墙站了一会,缓解因为缺血而导致的头晕,挂在没有受伤的手臂上的布袋随着夜风在轻轻地摇晃,却因为月色浅薄,连影子都是朦胧的。
她闭着眼抵抗了下不断袭来的眩晕感,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阴冷凶狠的力道狠狠地扑了过来,直接就把她抵到了墙上,双手握着她的手腕,直接就凑头上去。
细碎的吸气声伴随着享受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小巷子里格外地清晰。
来人明显也是血族。
一张帅气的脸从她的手腕处抬起,裸的目光在静好身上逡巡,像是食用前在挑选着食物的优劣,最好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嗨,看你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陪我爽一次如何?”眼前的血族身上还透着杂糅着的香水的气息,显然是刚从一场盛宴上退身出来,浑身都透着饱食后餍足的气息,耐心也是相当的好。
他退后了一丝又松了握着她的手,浑身的攻击状态也在瞬间就收敛起来,闲适的状态已然确定眼前的食物已逃不脱他的桎梏。
他的目光停留在静好的脸上,透出来丝丝的惊艳,“是谁居然对这样的美人下手,这张漂亮的脸再加上苍白的脸色,可像是我们的同类。”他伸手在静好脸上缓缓滑过,在眨眼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不然我转化了你如何?让这张漂亮的脸消失是多么的可惜啊。”
静好突然抬头朝他笑了下,本就明媚的五官在她一笑之间呈现出更盛的风情,加上她此时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柔弱的气息,刺得视力非凡的两位血族都忍不住心下一颤。
美色太美,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
正是这难得失神,静好手下用力就将握着的东西,直直地插入了眼前的血族的胸口,朝着不可置信的人微微一笑,“你的脸消失了也很可惜。”
“你?”
那位血族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那把纯银的匕首,低头看见滴落在地上的透着紫色的血液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苍白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没命的女人刺伤了。
他正要扑过去,静好已经飞快地举起了手里握着的另一把匕首横在身前,站直了身体凉了目光看着他,“连这种计谋都能伤到你,看来我们埋伏着的其他人还真是一点都用不上了。”
她抬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打了手势,脸上一反之前的柔弱无害,打量着他的目光和他方才的别无二致,“多少也算是收获。”
被拨开了乌云的月亮恢复了它以往的光彩,大地上都浸透着朦朦胧胧的月光。
刚才静好打了个手势的地方传出了鞋拧着地板的声音,像是在等着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静好扬了手正要动作,面前已经在瞬间失去了人影。
她深呼吸了下定住神,惋惜又愤恨地咒骂了一声,朝着刚才传出声响的地方走去,那个废弃的工厂里空无一人诡异得像是刚才的声音只是错觉。
静好依着满是锈迹的墙,失血过多的身体再无力气支撑自己,直接就坐倒在地,她喘着气将一直握着的银质匕首放在手边,又从刚才一直拿着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堆零碎的东西。
除了插了那个血族身上的和她握在手里的匕首,里面居然还杂七杂八地放了银质的刀叉,各种木质的木柴,甚至还有些是宗教的标志。
看着现在的血族还真是猖狂,连一个独居的女孩身上都能掏出这么多防备着的东西。
静好将东西一点点收好,坐着想要等力气先恢复一些,侧头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地上留着的一个脚印,只有脚尖的位置诡异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另一只脚和那只脚尖的后脚掌都不见了踪迹。
刚才的确没有人在帮她,因为帮她的根本不是人。
第82章 血族亲王(2)()
他一直跟着那个脆弱的小容器,看着她一路捂着手臂进了幢楼,思索了下就干脆跟了进去,在她回身锁门之间就悄无声息地隐藏到了她的身后,看着门上重重设置着却又无比脆弱的锁,嫌弃地摇了摇头。
小容器不但脆弱还愚蠢,要不是他大发慈悲帮了一把,真是分分钟就要挂了。
尊贵又无聊的血族亲王难得泛滥了善心,响指一打就有几只血红的小蝙蝠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低眉顺眼地巴在了门上,死死地堵住门缝,谄媚地朝着他表明了自己誓死守卫的决心。
叽叽的叫声引得前面的小容器都疑惑着回了头。
亲王一巴掌拍扁了最谄媚的那只血蝙蝠,剩下的立即就噤声保持安静,挤着绿豆大的眼积极地挤着眼色想向他传递信息。
然而他们挤得酸疼的眼睛只看见了一个无情的背影。
高贵的亲王完全不在意身后碎成了一片的玻璃心,无声地飘在小容器的身后,看着她快手快脚地拿东西给自己处理着伤口,虽然时不时就要皱一下眉,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只咬得本来就雪白的嘴唇上几个深深的齿痕。
喔,比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容器可真是好多了,不愧是他看重的小容器。
而且这还是一个什么都会一点的小容器,收拾完伤口居然还知道要给自己养点膘,真是太会为他考虑了。
心情甚好的亲王悬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将已经有些半昏迷状态的人漂浮在空气之中,跟在他身后熟门熟路地飘进了人家的卧室,一抬手就将人放在了床上,双手交叉在肚子上摆出一个再端正不过的睡姿。
恩,不错,和他安眠的时候是同样的姿势。
颇有成就感的亲王从窗户飘了出去,找了半小时才找到一个人模人样点的容器,身上没有经年的酒臭味和许久未清洗的馊味,虽然没有小容器那样让人满意,但勉强还是可以将就的。
他从软倒的人的脖间抬起头来,随手就把他扔回到了床上,快到窗边时又回过头,嫌弃地将床上软趴趴的尸体摆出了和他口味的相似的睡姿,目光扫到他的脸上又嫌弃地撇撇嘴,从窗户一跃而下,准备去找小容器来洗洗眼。
看来以后不仅要挑剔气味和活力,连外貌都得细细考量一番。
长成刚刚那个人那样的,以后还是列入备选范围吧。
啧啧,以后容器可真是越来越难找了。
担心着以后温饱问题的亲王恹恹地回到了小容器的家,从窗户进去时一眼就看见了小容器不雅的睡姿,她侧卧着团成一团蜷缩在床上,身上不知何时还盖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皮毛,遮住了大半的漂亮脸蛋,只留下一个光洁的额头。
简直就像是那群狼人。
他心情不虞地上前一把就扯掉了那层皮毛扔在地上,又掰着小容器的四肢将她的姿势掰正了回来,视线却又移到了周围因为有小容器在而在此生动起来的各种形状。
闹钟是圆形的,床是长方形的,在边角的时候还有圆圆的弧度,地上铺着的地砖是正方形的,衔接的中间还有细长细长的沟壑,另一边的衣架有些是平行四边形,又有些像是三角形
他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经意间就转回到了小容器的身上,看到的她也不是之前一团团模糊的色彩,螓首蛾眉,樱唇杏眼,微微翘起的嘴角上还有一颗圆润的唇珠,俏皮又可爱。
盯着那漂亮的嘴唇,他自然就想到了那条黑暗的小巷子里都熠熠生辉的那个微笑,勾起的弧度像是精雕细琢的一处风景,珍贵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纵使血族从来不缺美人,他那时却还是被眼前的美色惊艳了。
小容器要什么时候才再笑一笑?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站到了床边,弯下腰手指就不自觉地放在了小容器漂亮的嘴唇上,本来想扯起她的嘴角看看,结果指尖感觉到的温热柔软的触感却让他有些移不开手。
容器的嘴唇都是这样的?
在上面流连了一会,他收回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莫名就有些嫌弃。
不够软又不暖,没有小容器的摸起来舒服。
他想着又忍不住将冰凉得毫无温度的手指放到了小容器的嘴唇上前,却不防睡得迷糊又难受的人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度,下意识就抿了下唇,敏锐的指尖在立刻陷入了一个更为温暖湿润的地方。
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举了手指看着还残留着些触感的指尖,疑惑的眼神再次转向了睡在床上的小容器。
然后就发现她又变成了那个侧卧着的姿势,浑身都团成了一团,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眼帘下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颤了又颤,像是陷在某种难受的境况中难以清醒,还模模糊糊地伸手往周围摸了一圈,企图找到那床被扔到了地上的被子。
亲王老大不高兴地漂浮在一边,等了好一会还是没等到她自己悔改恢复到“正常”的姿势,颇为嫌弃的再次掰着她的四肢摆好,又将她歪到到一边的头摆正,在枕头上敲了一个坑,稳稳地放了进去。
。
静好起床时只感觉到了还有些晕眩的头,她伸手摸了下额头,微微发热的感觉加剧了身体的不适,连四肢都有些不正常的僵硬,而她那床长毛的被子则被远远地扔到了地上,委屈地蜷缩在角落里。
她摸着有些落枕的脖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之后感觉到嘴唇都因为发烧而有些微微的起皮,伸出舌尖舔了下后又抿了抿嘴。
窗边的玻璃突然就大声地震了下,像是承受不了某种力道,诡异地左右摇晃了一会之后,又在她的注视下立即摆脱了惯性停摇摆的动作。
静好收回目光,视线在昨晚印象中的最后一幕的沙发上停留了下,又回头看了眼卧室枕头上诡异的坑,赤着脚走过去将沙发边的拖鞋穿了回来。
她进了厨房量好了米给自己煮粥,刚准备去开冰箱就听到了疯狂响起的电话声,一接通就差点被传来的声音震聋了耳朵。
那边噼里啪啦毫不停顿地说了一顿,无非就是她的画稿马上就到截稿期了,这次要是再推迟交稿时期,让她被上头再骂个狗血淋头,她不介意提十把菜刀来问候一下。
静好握着电话去翻找了下,果然就看到了画了几张的漫画,看那万众一心的剧情显然是要到了尾声最的部分,她思索了下其中的工作量,表示在截稿日期前一定会画完结局。
那边心满意足地挂上了电话。
静好下楼开车出去买了些要用的东西,零零碎碎地塞了一整个后备箱,上下搬了三趟才将东西搬完。
而在她把水果收拾进冰箱下楼拿另外的东西时,冰箱门被诡异地打开,里面的好几种水果都悬浮在空气中跳了几跳,最后一个火红色的火龙果被选中,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一口,被咬掉了红色的皮,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肉。
亲王含着一口苦涩的果皮,碍于一贯的修养举止不想不雅地将东西吐出来,只能封闭了自己的味觉,艰难地把东西吞了下去。
他看了眼冰箱里漂亮的苹果和草莓,嫌弃地停止了都尝一口的心思,把火龙果放了回去,转着角度正好盖住了那个被他咬掉的缺口。
一边关上冰箱,一边还在腹议。
看来不是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是好吃的,容器们真是太恐怖了,居然连食用的东西都是这么地难以入口。
他飘到楼道里看着拎着两个大袋子有些气喘的静好,视线从头扫到脚,直接忽略了她身上的衣服,看见了她颇为消瘦的身躯,无奈地就叹了口气,默默为自己心累。
靠这些难吃的食物,小容器要把自己养肥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啊。
看来养肥大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