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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地步。蔡书记也坐不住了,直接电话了朱秉松,“我要放人了,顶不住压力了,你还有什么材料没拿出来地吗?”
“就是一晚上了,行不行?”朱秉松心里这个腻歪就不用说了,女人就是女人,这点气都沉不住,也不知道你这副书记怎么当上的,怪不得人家邓健东死死地护住组织部。不怎么鸟你呢。“异地审查,一天都不到。你就放人……这没问题不是也成了有问题啦?”
“再有一晚上,那家伙就可能招了,还有,也可能找到光明集团的老总,搞清楚那款项的用途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啊。”
隔着人递话,是沟通有所不便,但是直接沟通,有一方情绪不是很稳的话,就容易使谈话变得情绪化起来,眼下这个例子就是明证,朱市长本来还在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结果被蔡书记一个电话搞得下定了决心。
副省也是有情绪地是人就会有情绪。
“那不行就直接定性算了,”蔡莉一听他说得有理,胆子也大了不少,“要不就索性拖它三天,不信找不到陆海的人。”
要疯你去疯,我才不陪你呢,朱秉松当然不会接受这个建议,“仓促定性不可取,容易激化矛盾,不过既然一时找不到陆海的企业,拖三天也无所谓。”
这品味起来肯定没错,但是仔细一琢磨,不过就是相互壮胆了。
只是,周二天上午形势突变,连日的阴雨,让素河河堤素波段上游,多次出现管涌现象,部分河堤出现肉眼可辨识裂缝,最宽处居然有十多个公分,
蒙艺到场的时候,朱秉松和杜毅已经抵达了现场,相关领导大大小小来了不少。
杜毅在那里跟朱秉松说着什么,蒙艺却是不理他二人,独自站在河堤上若有所思,一旁有人追着打着伞过来,却被蒙书记一把推开,“这点小雨,淋不坏人!”
这就是他心情极端糟糕了,大家都知道,平日里蒙书记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声了。
杜毅见状,停了跟朱秉松地交谈,走了过来,“这天气也真够糟糕的,看来,是一场持久战,需要高度重视。”
“严防死守吧,”蒙艺叹口气,这里的管涌,让他想起了现在还在被审查的陈太忠,一时心内大恨,原本他打算先拿蔡莉开刀的,可见了朱秉松,心里这团邪火腾地就起来了,不过对杜毅,他还是比较客气的,“老杜,看来咱俩也得拿个轮流值班的应急方案出来了。”
见杜毅过来,虽然朱秉松现在很不情愿跟蒙艺碰头,可也不得不过来,他是素波市长,两个正部站在那里,他怎么能不过来?
“这种事,还是我这管政务的倒霉啊,你倒还好点,”杜毅摇头苦笑,“不过万一有什么大的险情,人员疏散……大家都得拼命了。”
“光拼命能解决问题倒好说了,八百万人口呢,”蒙艺指指身后,脸色一沉,“这里绝不容有失。”
“我建议考虑调动武警和驻军,”朱秉松这提议却也是正确地,“关键时刻还是解放军可靠。”
一听这话,蒙艺肚子里的火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斜眼看一眼朱秉松,“我倒是想问问你朱市长,这管涌不说了,堤坝的裂缝,是一天造成的吗?你们素波市政府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发现?”
“人力紧张,财政也吃紧,防汛抗旱指挥部压力也很大,”朱秉松苦着脸解释,“所以我建议,考虑调动驻军。”
“你对防汛第一线的干部,处理起来不是很果断的吗?”蒙艺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发话了,“这段堤坝再出问题的话,你这个市长就不要干了,天南省丢不起这个人。”
这段时间,全国频频发生洪涝险情,但是这只是98大洪水前期,大坝出现如此危险的,其他地方还没听说。
杜毅听到这话,斜瞟蒙艺一眼,也不说话,蒙书记这话就算相当地狠了,不过,非常时期放出这话来,别人听了也不能说什么。
第一千零四章 你来我往
朱秉松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雪白,这不是蒙艺的战书,这就是宣判书。
蒙艺这是举着大义的牌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刀,人家都说明白了你在天南的政治生涯,止步于此了!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一点点小问题都可以放大到无限倍,更何况眼前这问题远远谈不上小?
堤坝出问题,那他朱秉松怎么都跑不了,不出问题他也跑不了,这么大的险情面前,蒙书记居然念念不忘陈太忠,还要夹枪带棒地点出来,他朱某人今后的路,可想而知了。
堂堂正正地一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虽然是借了大势,可是,只要蒙艺有这么强的**收拾他,那么就算错过今天的事儿,再找个碴儿也是容易至极。
一时间,朱秉松万念俱灰,就算他在朝中使劲儿,勉力保得住那个副书记的位置,但没了市长的头衔,一个区区的副书记,很容易被边缘化的。
而且,朝中使劲儿……再使劲儿能斗得过蒙艺加上许绍辉吗?
一方大员就是一方大员,省里几个常委就算再说什么斗争艺术合纵连横,只要人家蒙艺认真起来了,又有足够的理由,无视他的背景放翻一个朱秉松,还真不会太吃力一把手那不是白叫的,掌握了话语权,优势太明显了。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看着蒙艺离去的高大背影,朱秉松心里真的是悔恨交加,太得意忘形了啊,忘了天南这一块,终究是姓蒙的!
一个副省就觉得自己可以嚣张了,没人管了,殊不知在真正的权力圈里,其实渺小得可怜。
可是,姓蒙的你怎么就不早表态呢?要知道你这么在乎那么小小的一个年轻人。我手指头漏漏,可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吗?
这一刻。朱秉松就忘了事情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做出来地。只是在没命地琢磨:这是蒙艺早挖了一个坑。就等着我跳了。是吧?
杜毅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了。这都是你自己找地。那个小处长背后可还不止蒙艺呢。你倒好。想往死里整人家人家跟你有那么大地仇吗?
蒙艺当着我地面。都把这话说出来了。朱秉松你好自为之吧。别地不说。只说为了维护省委一把手、中央委员地威信。你都逃不脱这一关了。谁敢生事。谁惹地都不止蒙艺一人。
中午十一点。关押陈太忠地房间打开了。任长锁面无表情地出现了。“陈太忠同志。恭喜你通过了组织地考察。你可以回去了。”
监控陈太忠地那二位听得却是惊讶无比。他们不是惊讶这结果。而是对任长锁地表情非常惊讶。任主任可从来是笑口常开地。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是谁给我穿帮了?陈太忠一时有点纳闷。不过。这也早在他意料之中。起码。随便去光明集团打问一下。就能知道他借这钱是干什么用地。
只是,陈某人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努力地在循规蹈矩地做事了,但是这口气太堵得慌了,他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地出去?
“一晚上没睡了。让你们上了措施,现在困得很啊,看人都是重影儿呢,”陈太忠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笑嘻嘻地发问了,“我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成不成?就眯一会儿……嗯,要是能把这二百瓦的灯泡关了,那就更好了。”
“你……你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任长锁脸上又带起了笑容,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看出他眼中的一丝惶恐来,“陈主任。纪检监察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干部的试金石,我们这也是……也是工作需要。”
这是任主任第二次管陈太忠叫陈主任,不过两个“陈主任”地意味,大不相同。
“现在,我连瞌睡都成了为难你们了?”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主任,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上措施三个字掷地有声,那是言犹在耳啊。”
“行行,你睡,你睡,”任主任笑嘻嘻地举起了双手,不予辩争,心里却是在大骂,妈了个逼地,你这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睡之前,你能不能先跟凤凰市打个电话啊?”他肯定不敢发作,只能谄笑着继续哀求,“你们凤凰市市长、市委书记都挺惦记你的。”
段卫华和章尧东联名签署的请示文件,被专车连夜送到了省里,省委总值班室一看,觉得事情有点严重,毕竟是地级市党政一把手联名签署的不过,这么惊天动地却是为了个副处,有点奇怪啊。
当天轮值的领导还不是几个副主任,正好是分管总值班室的省委副秘书长孙文景,看看这文件,心说这多大点事儿嘛,不过这个陈太忠倒是能行啊,不但招商引资还能组织防汛,又主持科委工作……这厮忙得过来吗?
不过,地级市质询省纪检委监察工作,把状告到了省委,怎么说都是大事,所以这文件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递到了蒙艺手上。
蒙艺什么都没做,直接吩咐一句,“转交纪检委蔡书记”,于是那文件就到了蔡莉的手里,蔡莉正琢磨蒙书记的用意呢,谁想就有人把堤坝现场的事情传了过来在场地大小干部太多了。
雷霆之怒啊,朱秉松完了!蔡书记叹口气,“放人吧,”结果,不多时,又有人传来了陈太忠的反应,那厮在小房间里睡着了!
这家伙……也太那啥了吧?蔡莉现在连生气的劲儿都没有了,想了好半天,才拎起了电话,“小卓,昨天电视台那个主任的联系电话你有吧?嗯,告诉他……说是省纪检很高兴媒体对纪检工作的关注,希望双方能加强沟通和交流。”
“对抗洪一线干部的处理”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件事里,虽然纪检委可能只是措施不当,但蒙艺真要追究,蔡莉也难逃其责。
蔡书记肯定不想束手待毙,但是她也没能力同时抗衡蒙艺和许绍辉不是?想想许绍辉昨天卡着点儿跳出来,带给了她极大的被动。心里一时大恨,可是偏偏地,眼下她还不能计较。
是的,她对许省长释放善意是比较方便的,这个善意,或者还能感动蒙书记,想到这里,这个比较古怪地电话,倒也是不难理解了。
办公室卓天地拿着电话左看右看。琢磨了半天,心说这年头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省纪检出去个科长,广电局地领导还要赔笑脸呢,现在,让我主动联系电视台的新闻主任?
老板遇到麻烦了,想到这里,卓主任心里禁不住生出一丝欣慰出来,亏得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没给那姓唐的难看,这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了。
平等论交的话。卓主任虽觉得委屈,但还能显示出来他折节下交的胸怀,要是对一个小小的新闻中心地主任,都要前倨后恭的话这人做得也就太失败了。
新闻中心地唐主任一接电话,这份荣幸简直就不用提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大地漩涡中,卓主任的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他估计对面也是这个想法。少不得小心翼翼地建议一下,“卓主任,你看……咱们都是办事儿地,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角色,眼下咱们该做点什么,合计合计?”
“那是那是,”卓天地轻笑着,心说老子的老板目前被你的老板吃定了,咱得端正态度不是?“我地意思吧。这个陈太忠。可以当作个正面典型来报道……”
陈太忠睡了两个多小时的时候,有人来看他了。凤凰市驻素波办事处的主任和……章尧东章书记。
章尧东心里明白得很,他出手晚了,必然要遭致许绍辉地不满,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补救了,关键还在于一个态度嘛,说不得上午将手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匆匆驱车前往素波“搭救”陈太忠。
谁想车行一半,接到了陈太忠的电话,说是已经可以出来了,不过很瞌睡要睡一阵,章书记点点头,“你睡吧,我去接你。”
亲自将陈太忠接出来的话,足够弥补前愆了吧?所以,他当然不可能计较。
章尧东足足等了五个小时,陈太忠才悠悠地从沙发上醒转,任长锁最少提醒了三次,想要唤醒陈某人,谁想章书记含笑摇头,不许他这么做,别人见了,纷纷评说:这真是关心干部的好书记啊。
陈太忠醒来之际,章尧东笑嘻嘻地走上前,伸手轻拍他的肩头,“太忠,我来晚了,好在,你没有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这让我很欣慰。”
陈太忠无力地笑笑,点点头,他的脸色极其苍白,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我挺好地,谢谢尧东书记关心,咱们回吧?”
这场面……挺和谐的,一边的卓天地见状,悄悄伸手做个手势,门外等待多时的天南电视台记者纷纷涌入,长枪短炮也架起来了。
“你要相信组织,”章尧东猛然见门口出现这么多玩意儿,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我相信组织,”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勉力走了两步之后,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两口鲜血猛地喷了出去,足足喷了三米多远,随即腿脚抽搐两下,翻了白眼,胸膛急促地起伏两次,身子猛地一震,没了气息。
第一千零五…六章
“陈太忠怎么样了?”章尧东拉住了才从急诊室出来的护士的手,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有生命危险没有?”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护士不想说,可是她也知道,眼前这位不在院规的制约范围之内,“不过这不怪我们,外伤实在太重了,我们已经尽一切手段在抢救了。”
章尧东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蔡莉,眼中满是歹毒,冷笑一声,“他自己摔得好重啊。”
蔡莉木呆呆地看着地面,只当是没听到这话,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是,当她听说,陈太忠在省纪检委内吐血昏迷,送院救治的时候,就没办法不来了。
要死人了啊,死的还是蒙书记关心的年轻干部,去过黄老家的天南省十佳青年,在省纪检委遭到刑讯逼供,这事儿传出去,要有多少人为此遭殃?
当然,任长锁是不会承认他动手了或者唆使人动手了,他实在太委屈了,“我就是不让他睡觉,加强光照射而已,根本没动手打他。”
卓天地啥话也不说,直接一张鉴定书拍在他面前,“自己看吧,四根肋骨骨裂,两根骨折,颅内充血,双臂肱骨骨裂,胸部、下肢一级烧伤……”
“是,你没动手打他……你知道不知道,当时天南电视台的唐主任是怎么看我的?”
“没准是他摔的,我真没动手啊,你没看他衣服还是好好的吗?”任长锁也急了,“那么多人可以做证呢,卓主任,你说话负点责任行不行啊?”
“不要吵了!”蔡莉重重地一拍桌子,这是发生在省人民医院外三科的事儿。“你们都给我安静地呆着。嫌笑话不够多吗?我去联系北京的医院。”
“陈太忠要动手,一百个你都不是对手,”章尧东也在一边。听得拍案而起,一指任长锁,“这个官司,我跟你打到最高检了!”
妈了个巴子地。老子过来是接人来了,不是接死人来了!
这里正闹哄哄地,副省长范晓军赶到了,他看也没看蔡莉一眼,而是冲着章尧东点点头,“章书记,小陈的事儿我听说了,他现在醒过来了吗?”
章尧东嘴角**两下,沉默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唉
战斗的主角都没出现。不过也没办法出现,一出现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地大事件,再没有寰转余地了,倒是范省长貌似一直游离在外,又有个参加签字仪式的理由,所以能过来关心一下。
“他家里人通知了没有?”范晓军听起来,挺关心陈太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