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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惊得围观的人齐齐向后退去,就形成了以他为中心,半径约有十米的大圆,圆中却是再没有别人了必须承认的是,囿于地势等原因,这圆不太规整。
陈太忠也不理这些人,走到那小伙子跟前,脚后跟一磕,晕倒的这位连打十多个滚,滚到了蓝鸟车旁。
“打酱油地,你就得有点打酱油地觉悟,”他冷哼一声,“还敢骂我妈?真是给脸不要。”一边说着,他一边走过去,伸手进蓝鸟车里熄了火,又拔出钥匙,想了想,一时有点不忿,抬脚又冲那小伙子踹了几脚,心情才好一点。
“我可是没骂楼上的,”他轻声嘀咕一句,谁成想被刚刚跑过来地小吉听到了,“陈科,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没骂楼上的,那就是骂了隔壁的,”陈太忠冲他笑笑,“咱文明人,不讲脏话,你的手机呢?快报警……”
他冲出来得太过匆忙了,连手机都落在了办公桌上。
“骂了隔壁的?”小吉琢磨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轻笑一声,“哈哈,陈科你真是……嗯,业务科已经报警了。”
敢情,刚才那几枪,一枪命中了秦连成主任办公室的玻璃,另两枪却是打到了业务科的窗户上,尖叫的那女人,还真是张玲玲。
按说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穿过窗户,只会留个小眼,动静不会很大,怎奈那穿窗而过的子弹,击中了业务科房间顶部的灯管,灯管登时爆裂开来,张玲玲尖叫两声,冯罗修却是胆子大一点,愣了一下,登时跑到窗口去看个究竟。
枪响的时候,正是刚上班的时间,招商办的人基本上都在,谢向南听到张玲玲的叫声,略一错愕,跳起来就向窗户跑去,难得地多说了两句,“五六半……不,是步枪,有人开枪。”
军人世家出来的,确实不一样,一琢磨这声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小时候常能听到的五六半自动步枪发射时的声音,不过想想这记忆未必准确,少不得又补充了两句,反正他能确定,这是步枪。
招商办的人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说不得大家纷纷跑到了窗户边上,看个究竟。
第五百九十三章 没骂楼上的
等大家都跑到窗口的时候,陈太忠已经跳了下去,于是,无数人见到了传说中陈科长的身手,眨眼之间,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辆车和两个歹徒。
不过还好,陈太忠用指风打轮胎做得极其隐秘,接下来的动作又迅疾无比,所以大家也只能认为,歹徒的运气太背了,居然会两个胎同时爆掉。
接下来,大家就蜂拥地向楼下跑去,综合办的小田腿脚最快,他的目标是蓝鸟车留下的那封信,小吉晚了一步,就跑到陈太忠跟前了。
手举着那封信,小田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笑容可掬,“陈科陈科,这封信,咱们要不要抽出来看看?”
信没封口,不过,里面必定有什么蹊跷,小田刚想抽出来,一转念觉得不合适,正好,他想到陈太忠如此神勇,就拿过来问问,无非也是尊重领导的意思。
“不用了,保护好现场吧,”陈太忠做政法委书记的时间不长,但是相关知识还是不少,“你的手就那样抓着,别换地方,省得不好查指纹。”
说话工夫,招商办的人就呼啦啦下来七八个,朱月华穿着高跟鞋跑得慢一点,不过她的嘴可不慢,“老大你太棒了,我太崇拜你了。”
两分钟后,秦连成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他不在办公室,不过一听说自己办公室的窗户都被枪打了,一时大怒,“小陈,这件事一定要彻底查清楚,我现在就给王宏伟打电话。”
就在一团乱糟糟中,两辆警车呼啸而至。清湖区警方的反应不算慢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遇袭的是招商办,事实上对枪击案,哪个地方的警方,反应都不会慢,持枪伤害,这个问题的性质真的很严重。
没用了多长时间。警方就将这一起枪击案调查得差不多了,那封信里,说得很清楚:下马乡的事儿,要由下马乡地人来处理,这次只是一个警告,你们要是再不听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落款是:一个愤怒的下马乡乡民。
晕倒的三人,火速被警方抬回了警察分局。那魁梧小伙子半路上醒来了,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脚镣,傻眼了,忙不迭解释说自己是打酱油的。
陈太忠正好也坐这辆车,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没骂楼上的,敢骂我妈?你牛逼大了。我有充分地理由怀疑,当时你是想把这两个持枪歹徒救走。”
“妈逼的你放屁,”这位破口大骂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立刻收声,怎奈,两根胶皮警棍已经狠狠地抽过来了。清湖分局没受过陈太忠的荼毒,不过瘟神大名已经在警察系统不胫而走,眼见有人敢跟瘟神炸刺儿,动手来两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你这家伙太犯贱。”陈太忠冲他冷冷一笑,也不管身边的警察,“你小子要不就蹲两年,敢出来我收拾不死你,膀大腰圆不吃亏是不是?”
去清湖分局做了笔录之后,陈太忠转悠着出来,一时郁闷不已,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拿步枪的那位被他打断了前额骨,所幸没有伤及大脑。不过脑内有淤血,人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说不定了。
按说这种情况下,陈太忠是不能出来的,因为人家都已经打算开车跑了,实在谈不上正当防卫。不过。所谓规矩总是要由人来执行地,谁敢把他关进去?再说这歹徒冲招商办开枪总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秦连成秦主任由于自己的办公室被枪击。气得连连跳脚当然说是吓得也可以,直接将事情捅给了章尧东和段卫华两位老大,“一定要把这股歪风邪气刹下去。”
靠,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那俩厮……还有那个打酱油的,哥们儿分分钟就搞死他们了,直到回了办公室,陈太忠还是闷闷不乐。
还好,业务二科、财务室甚至综合办等科室纷纷来人,瞻仰陈科长之余,也不忘拍拍马屁,大赞陈某人身手高强,胆气过人,一时间他的科长办公室游客如织……
虽然开枪的那厮还昏迷着,可前因后果很快就出来了,经过阴平分局的核实,驾驶员就是下马乡大名鼎鼎地破烂刘,开枪者是破烂刘一帮里心黑手辣的炮手“二傻”。
这次武警围剿的力度很大,不过三大势力的头目都没有抓住,小黑在睡梦中被惊醒,只当是有人来抢劫,拿着枪放了两枪,登时被打成了马蜂窝。
苦瓜走运一点,见势不妙,抛了手下趁乱远飙了,破烂刘则是回家过年正在来的路上,堪堪躲过一劫。
这三大势力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等破烂刘悄然抵达阴平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趁乱跑出来的二傻,一听说自己的基业荡然无存,禁不住大怒。
穷惯的人一旦发家,就很难忍受再次回归贫穷,破烂刘也不例外,二傻劝他远走高飞,不过,二傻倒是没辜负这个名字,到最后,劝说者反倒是被破烂刘劝说得再博一下了。
接下来,下马乡杜云生的事情再起风波,有人就找到了破烂刘,要他们去给招商办一点颜色看看。
破烂刘地钱带回老家一些,身上还有一些,不过摊子散了,就只留下了一辆藏在阴平的抢来的蓝鸟车,对方既然愿意出两万让他搞搞事,他当然不会推脱。
甚至,他认为这是重建“破烂王国”的必由之路,眼下武警严打,可风头总会过去,政府做事总是这样,既然富贵是险中求来的,那不下辣手肯定赚不了大钱。
谁想,他迈上复兴之路的第一步,就被人活生生地捉了现行。
事到如此,破烂刘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手上好几条人命,早晚都是要吃子弹了,负隅顽抗也没啥意思,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痛痛快快就交待清楚了,倒也省下皮肉之苦了。
等陈太忠听到详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不过,破烂刘说得明白,出钱的那人是二傻引见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二傻还没醒转,事实上,就算他醒转了,也未必肯交待,就算肯交待,他自己也未必知道,找上门的人是谁。
其实大家都明白,绝对是下马乡杜云生一帮人弄出来地,张永庆正在受范如霜的轰炸,绝对没心也没胆子再搞这么一出。
但明白归明白,没有证据啊,靠着逻辑推理是不能擅入人罪的,这一点,只要是个做警察的就清楚。
陈太忠也挺郁闷的,这还没完没了啦?屁大个事儿,这些人还真是过分。
不过,人民战争从来都是最难打地,人家这样一茬接一茬不怕死地往上冲,还真是让人头大地事儿,就算他自己不怕,但总归是件闹心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要忌惮父母亲地安全,他的同事和领导,也将生活在惴惴不安的气氛中,实在是要多闹心有多闹心了。
不能光靠警察,他琢磨一下,按规矩办事总要受到这样那样的掣肘,看来,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正好,安道忠听说招商办遇袭,也过来看看,陈太忠一见他,抓住就叨叨,“我说老安,这么搞可是不太合适啊,你们阴平政府,到底是干嘛吃的?”
“下马乡,就是破地方,我早跟你说过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安道忠叹口气,试图转移一下话题,“哈,今天听说太忠你大发神威?好几个小姑娘说起来,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安主任不能不转移话题,要由着陈科发挥,再说什么把碳素厂搬走之类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作为阴平本地人,他都不得不承认,下马乡这帮人的做事,实在太过分了。
这一下午,陈太忠接受的马屁实在太多了,根本不接这个话茬,他皱着眉头沉吟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唉,那些人就这么肆无忌惮?”
“除了山神爷,他们谁都不怕!”安道忠随便应一句,还待说什么,却不防陈太忠眼神一亮,打断了他的话,“这年头还有人讲封建迷信?”
“人总得有点信仰的嘛,何况这种靠山吃饭的主儿?”安道忠笑一声,“不过……我信仰共产主义的。”
切,陈太忠哼一声,脑子却是转了起来,“对了老安,帮我问一下,跟老杜走得近的,都有哪几家,住在什么地方?回头……咳咳,回头我要建议警方好好地筛一筛。”
当然,这只是他的托辞……
第五百九十四…五章
面对陈太忠的托辞,安主任也没注意,小陈没借机发挥他已经很高兴了,于是忙不迭地张罗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陈太忠的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是清湖分局办案的警察,“陈科,那个陆海洋,是铁永红的儿子,现在人家要保释呢。”
“铁永红?这是哪根葱啊?”陈太忠知道,陆海洋就是那个被他放翻的家伙,明明是旁观者还得瑟得不得了,动不动就满嘴喷粪。
“化工厂厂长啊,”电话那边详细地解释,“就在横山区呢,铁总亲自打电话来,要让放了他这个儿子。”
啧,原来是他啊,陈太忠想起来了,吴言第一次被自己那啥的时候,可不就是才去化工厂走访完,淋个落汤鸡回来的吗?
“切,化工厂管得了警察局吗?他的手伸得挺长的嘛,”他理都不理这碴,“反正,我怀疑这个陆海洋啊,他跟破烂刘他们有勾结,咱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是?”
“知道了,陈科,你放心好了,”这边挂了电话,苦笑地摇摇头,铁总手长?你姓陈的手更长啊。
不过,既然是陈科的意思,这位倒也不怕就得罪了铁总,嗯,铁永红把个化工厂搞得日薄西山死气沉沉,可是据说丫手里很衬点银子,想到这儿他就笑了,这次,哥们儿也借机闹两个花花。
这种事情,当事人一般总是要向主事的意思一下的,可搭上陈太忠的便车,那狮子大张嘴也是无所谓的,铁永红你要不服气,可以去找招商办的陈科长理论嘛。
看来传言果然不虚。常向陈科请示和汇报,那是有益身心健康的,这位下意识地掐动手指,不住地盘算着:这次,该怎么宰铁永红才合适呢……
安道忠的办事效率挺高的,不多时就将杜云生地几个铁杆找了出来。虽然杜老书记在下马乡势力滔天,人脉惊人,但是走得特近的,还是数得过来的。
这些人有的受到了这次的冲击,有的却是没有,基本上还具备兴风作浪地条件。
甚至,安主任都猜出了这次请破烂刘出手的,会是哪几家。他不可能确定是哪一家,但是根据逻辑推断,应该离不开这几家。
“不过,按说是没什么证据的……”说完这些,安道忠无奈地看着陈太忠,双手一摊叹口气,“都怪你下手太狠了。二傻现在还昏迷着呢,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醒来。”
要证据有毛的用?哥们儿要的就是名单,陈太忠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却是愁眉不展,异常艰涩地点点头,遗憾地咂咂嘴,“唉,他不醒来……真的是没办法啊,我当时,怎么就下手那么重呢?”
两人絮叨一阵。看看时间不早,安道忠就要做东请陈太忠吃饭,正在这个时候,陈太忠的手机又响,来电话的却是“白书记”。
吴言这个时候来电话,而且事先连个短信也没有,应该是有正经事要谈,陈太忠略一迟疑,就接起了电话,“你好。吴书记。”
他非常清楚她在细节上地小心,这一点,他陈某人就算拍马也赶不上。
“小陈你好,”果不其然,吴言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听说你们招商办下午受枪击了?我代表横山区委。表示深切的关注。”
“谢谢了,吴书记。感谢横山区委的关心,那儿是我娘家,”陈太忠绷个脸,非常僵硬地回答,“不过你要是为铁永红说情,那我真的就很抱歉了。”
一边说着,陈太忠一边冲安道忠苦恼地摇摇头。
这个死鬼!吴言有点奇怪,陈太忠怎么会反应这么快,“铁永红向组织求助了,说是你们招商办诬良为盗,说他儿子很规矩的。”
“他要草我妈,我能让他出来吗?”陈太忠一提这事儿就火,“我今天就假公济私了,非收拾那个王八蛋不可……”
按说,陈太忠说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安道忠就该回避了,涉及到了以权谋私,做为个外人,听到这种禁忌话题总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陈太忠刚才还向他摇头暗示了?
不过,人有点八卦心总是很正常地,安主任很想听下去,而且,只要陈太忠没有明确的示意,要自己离开一下,自己若是要离开,反倒是有故意把关系往生分里扯的嫌疑。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错非当事人很难体会,安某人是陈某人的同学,目前又走得这么近,有意避嫌的话,真的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陈太忠却是又讶异地抬眼看一眼安道忠:你丫怎么这么不识趣呢?真的是,很过分哦。
是的,他没有设身处地为安道忠想想,通常而言,只有上位者才有权力不去积极地换位思维,考虑对方的感受,不管承认不承认,这俩同学之间,已经隐隐有了高下之分无论从哪个方面讲。
吴言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陈太忠身边目前有人,但是,应该是那种不太重要地人,还好,她身边没人,“你跟他有仇吗?以前?”
“没有,我就是听你说过一次,他们厂的路不太好走,雨天很滑,”陈太忠皱着眉头,状若不开心,“反正这个厂长当得也不太称职。”
“你……你个混蛋,”吴言当然知道陈某人指的是什么,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她怎么可能忘却,心里没由来涌上一丝甜蜜,“你倒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