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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问题不大,”他靠在小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松花江面包车,似乎到现在,他才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我的左臂好像断了。”
“算你识趣,”陈太忠徵徵一笑,递给那农用车司机一根烟,转身也向面包车走去,“不好意恩,不租你的车了。”
高至诚当然要识趣,事实上他一见陈区长拦农用车,心里就是一抽,待听说“坐着不太安全。”立刻就决定,还是回面包车去吧,那里相对安全一点。
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自己上了农用车的马槽,姓陈的估计也要坐上去监视自己,再走到一个颠簸之处,四下无人,自己没准会再次“被逃跑。”那可就惨了,没准会掉些零件。
以对方的残忍,估计是没什么不敢干的,没准自己被逃跑的地方,还可能是一处山崖、断壁什么的…”考虑到这个可能,高至诚果断地决定,还是站起来坐面包车吧好歹还有小齐在一边,能做个见证。
于是两车再次上路,开了一阵之后,车进了北崇,开车的警察笑一声,“哈,回来了。”
这一声非是无因,大家都看到陈区长单枪匹马,闯到市气象局撒野~最多不过带着俩警察,他不但救回了自己的同志,还抓走了五个动手或者是幕后黑手的人。
这份独闯敌营的勇气和魄力,一点都不输于常山赵子龙,对手都被震惊到了!
这么想的人,还真就错了,大家只看到陈区长威风八面了,却没有反应过来,救人还好说,抓人真的太侥幸了,这警察也是做老了的,看得实在太明白了。
异地抓捕,从来就不是个简单事儿,抓捕犯罪嫌疑人都是这样,就别说被抓的这位,不但不是犯罪嫌疑人,更是跟当地有着密切的联系一一只看那个被陈区长抓住的、很猥琐的家伙的反应,就可以得知,这个高至诚原本是不该被抓回来的。
救人容易抓人难,被抓者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话没有周密的部署,很可能劳而无功。
抓人难,把人带回来就更难了,这警察一路都在琢磨万一有几辆车横空杀出来,想要将人劫走,那我是该跟陈区长并肩作战呢,还是看好人就行了?
这种事情,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必须假设一下。
等车进了北崇,那他就终于可以松口气,到了自家地盘上,就算市局的追来「启航小S屋文字」也扯淡一一不过他能这么「启航小S屋文字」想,说明心里还是有负担。
陈区长能理解他的想法,虽然心中有点小小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事实上,东岔子派出所跟他不是很熟,警力是被他强犴征用的他所熟悉的是分局,而东岔子镇,正是他很看不惯的几个乡镇之一。
哥们儿真不跟你计较,陈太忠侧头看一眼高至诚,笑眯眯地发问,“高总,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的退耕还林……会被你怎么样?”
“我过……我这就是随口一说,”高总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虽然他的愤怒值都快爆表了,他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讪讪地笑一笑一一不能吃眼前亏啊。
可是这一笑,又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咝,我胡说八道,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正反省自己的错误呢……这伤口,能先处理一下吗?大夏天的容易发兑”
“把车门打开,”陈区长笑眯眯地发话了。
“这个……”高至诚一听又是这话,一伸手,果断地将车门的保险搭按了下来,苦笑着回答,“陈区长,我真的没想跳车。”
“陈区长,您要是真想开车门,换我来吧,”小齐从后座上探出了脑袋,一脸刚毅地插话,“高总的胳肌…已经骨折了。”
“我要下车撒尿,也要经过你们允许?”陈区长眼睛一瞪,“看把你们能的……我就问一句,这车门你开还是不开?”
“警察师傅,麻烦您降低一下车速,”高至诚手握门把手,死活不松手现在的车速起码六十,再吃一脚下去,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我想弄死你,有好几万种手段,”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
“那我…”减速了?”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看一眼,发现陈区长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终于将车速降了下来。
接下来,陈太忠就在路边酣畅淋漓、既不环保又有碍观瞻地尿了一泡,他转身之际,那警察也下车来小解。
陈区长开门上车,看到高至诚缩在那里不敢动弹,说不得顺手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既脆且响,“看你这鸿鹁样儿,尼玛……你也就是有胆子欺负女人。”
不知不觉,北崇分局就到了,院子里早就站了七八个闲汉,见到王媛媛凄凄惨惨地下车,大家忽地一下就围了上来,“王姐……,是哪个鳖孙打的你?”
王媛媛家在北崇丁口不旺,父亲是外地的母亲也就一个兄弟,但是她现在发达了,亲戚们自然会凑过来,而且眼前这帮小年轻,大多还是她弟弟的同学口3808章人在矮檐下(下)
“既然叫我一声王姐,那你们就听我的,不要胡来,”王主任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就拿眼看向高至诚,“你们这样直来直去的……,让陈区长被动。”
“原来是这丫,”大家心里就有数了,更有人冷笑着表示,“姐你放心好了,我们不让你难做,小黑屋里……,慢慢伺候他,敢把你打成这样。
王媛媛的伤势,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不过是眼角破了个小口,脸上被人打得有点青紫,「启航小S屋文字」最影响形象的是,左上边嘴唇肿得很高,至于身上「启航小S屋文字」,也就是无关痛痒的几下。
如果她愿意的话,在车上稍徵打扮一下自己,那除了肿起的嘴角和衣服上的几点血渍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太碍眼的地方了。
但是她就是不收拾,也不能收拾,她要让分局备案,同时自己拍照存底,官场如战场,第一手的证据最重要一至于说个人形象什么的,那就是比较靠后的事了。
他们说着话,陈太忠也没一走了之,指挥着人将五个嫌犯带进去之后,特意冲着高至诚努一努嘴,“这货不老实,先给他准备个单间,我进去跟他谈五分钟。”
“陈区长,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只管说,但是我想先去包扎处理一下伤口,”高总一听,这货要跟自己单独谈话,登时就毛了一他这全身的伤口,都是“被跳车”惹出来的。
他真的不想再多增加伤口了,所以积极要求,先去将现有的伤口包扎了,而且他大声强调,“费用好说。”
“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钱了?”陈太忠不屑地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一谁敢跟我比有钱?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多时,分局安排的单间就下来了,陈区长被人领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其实也不过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窗户略略高一点,外面有铁条焊着,仅此而已。
带路的警察很识趣,打开门把陈区长放进去之后,反手就把们关上了,你们在里面搞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管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区长的武功大家都知道,吃亏肯定不会是区长。
陈太忠站在屋里,前后左右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才不满意地哼一声,“怎么,还等着我说?”
“您……还是提示一下吧,”高至诚闷声闷气地回答,表示自己听不懂这样的话。
“哪只手打的王媛媛?”陈太忠也不看他,自顾自看着墙壁,淡淡地发问。
我两只手都打了!高至诚很想这么回答,但是他还真不敢这么说,四下无人,对方如此问,一旦回答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说一开始那一巴掌,自己是用左手打的一反正左手不吃力,现在也骨折了,是好是坏也就是一只手了,但是话到嘴边,他猛地想起来另一个问题:王媛媛可是知道,我是用哪只手扇她的耳光的。
别到了最后,他牺牲了左手,右手也难保,那就没意恩了,于是他沉吟一下回答,“哪只手,我真的是忘了……您什么意恩?”
“哪只手犯贱,你最好自己主动处理了,”陈区长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发话,“群众不满意,你不要想走出北崇,走出去我也能抓你回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这今天根本就是个误会,”高至诚苦笑着回答真是误会,我以为你的人是推销员。
陈太忠想也不想,抬腿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然后徵徵一笑,“你这样的杂碎,我弄死三个五个的,那都是误会……,你信不信?”
“我……我信,”高至诚点点头,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久走京城官场,心里真的非常清楚,就像他眼里没有推销员一样,京城大腕的眼里,他何尝不是蝼蚁一般地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报复心都少了很多。
仇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并且能延续很久,但是当你知道,自己仇恨的对象,根本是你无法抗衡的力量,那这种仇恨,不但显得可笑,更是会成为自取其祸的根源。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无疑也是把他视柞蝼蚁了一这或者是对方有点高估了自身,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强有力的人,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傲慢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口不应心,但是我不在乎,”陈太忠徵微一笑,想到为这么个杂碎,耽误了这么久,他实在觉得有点无聊,“把打人的那只手废了吧,自觉点。”
“可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高至诚听得就叫了起来废掉一只手,这怎么可能?
“你信不信我抽你妹子一顿,也是误会呢?”陈太忠转身向门外走去,“仔细想一想,想不通的话,你可能会跳楼逃跑……你没打算跟我的人讲理,还指望我跟你讲理?”
走出门去,陈太忠就将此事丢到了脑后,人被抓到北崇来,那就是有再多的能耐也白扯了,而且丫打的是王媛媛一北崇只要有耳朵的人,就知道王媛媛对陈某人意味着什么。
那么高至诚接下来的遭遇,根本用不着他去操心。
陈区长才出了门,狄健的邀功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用的还是汤丽萍的手机,这货也真够谨慎的“老大,东岔子砸完了我已经跟敬德的朋友协调好了,那边还能接着砸……咱两家一休的嘛。”
这个两家一休,那不是随便说说的,花城三角为什么是三角?就因为这三家绑在一起同进同退,敬德和北崇本没有这样的交情,但是最近双方有了全面合作的协议,而下面群众又认可,这就是共进退的利益联合休,是翻版的花城三角。
所以狄健这样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相信大部分北崇人和敬德人都是这么想的。
“先围住,敬德的老乡不能白出力,有了预警机制,大家信息共享,”陈太忠沉吟着回答,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北崇的事情,他敢全部扛下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但是敬德这么搞,他暂时就只能口头上支持了,“大家愤怒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他们没有咱们理直气壮。”
北崇能砸气象站不但是因为区里死人了更是因为去气象局协商的干部被打了,敬德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多理由。
“敬德的尚礼一块,遭受到了冰雹”狄健一听,就知道陈区长的意恩了于是在电话那边笑,“气象站在的乡镇,居然遭了冰雹……,其实大家也挺不甘心的。”
要是没有哥们儿,北崇也耍遭冰雹呢,陈太忠笑一笑,“倒还真是巧。”
挂了电话走出分局,他看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禁不住重重地叹口气,“这日子过得还真快,这一上午……,干了点什么呢”
才回到区政府,廖大宝又向他汇报,“区长,我姑父的堂侄媳妇在气象局搞技术,据说是下午两三点钟左右,阳州大概还会有一次……,很大的雷雨。”
“你先帮我统计一下,大棚的损失情况,要细分,”陈太忠听到这话,一时间觉得脑袋都是麻的,政府工作难就难在这里了,别说千头万绪的事情,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天气问题,也能整出万绪千头的事情来。
他走进屋里才坐下,廖大宝又将电话打了迂来,“区长,市气象局的霍国祥到区政府门口了,说是要见您。”
霍国祥是市气象局的一把手,安副局长之类的,不过是副职罢了。
就说我不在!陈太忠很想说这么一句,他去气象局那么久,也没见到霍局长露面,自己才一回北崇,姓霍的居然兜屁股跟过来,想必是为姓高的说情的。
但是想到下午可能有异常天气,这个话他还没办法说出口一北崇想要得到的,是气候预警服务,虽然砸了一个气象站,但是这个需求依旧是客观存在。
“摆开八仙桌,来的都是客,”陈区长笑一声,“他要找我的话,你放他进来。”
这话说了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走进了陈区长的办公室,陈太忠笑着站起身,但是见到其中一人,他禁不住眉头一皱,“你也来了”
“我跟霍局长来的,”这位点点头,谦虚地一笑之后,又冲身侧黑瘦的男子一抬手,“这就是我们霍局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气象局告诉他,高至诚可能逃跑的人一、别人都不敢说的消息,这个人居煞就敢当众喊出来。
“霍局长,久仰了,”陈区长绕过办公桌,同黑瘦男人热情地握一握手,“上午去了趟气象局,没见到您就走了,真的失礼来了。”
“这个礼数问题,我自身是有责任的,以后再说了,”霍局长微笑着回答,“但是敬德的尚礼站,陈区长你能不能先帮着控制一下?东岔子已经砸了……,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慢慢谈。”
“敬德的尚礼站?”陈太忠挠一挠头,皱着眉头回答,“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起来是很严重的样子?”
3804…3805 兄弟阋墙
“尚礼是卫星站。”霍国祥很郑重地回答一句,跟你们砸的那个东岔子站是同一级别的。
“原来这样。”陈区长先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回答;“但那是敬德的地方,霍局长这么说的意思,我依旧不太理解。”
“呵呵,没有别的意思。”霍局长微微一笑,很随意地一摆手;“你跟连县长和奚书记关系都不错,让他们帮忙控制一下局面,成吗?”
“这个啊……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陈区长拖长了声音,微微颌首;“原来是为了敬德的事情,我还以为霍局长是专程来北崇的呢。”
“陈区长您没说错,霍局长还真是专程来北崇的。”那个举报的男人笑着发话了。
“是这样的。”宅国祥先是微微一点头,旋即面容一整;“我是专程来谈合作的,只是敬德的形势有点紧张,想先请你帮忙,平息一下那边的事态……。”
陈太忠沉吟了起来,他看一看霍局长,又看一看那点炮的男子,霍局长见状,主动介绍;“这是我们局财务上的小关。”
原来是这样,陈区长终于拿起手机,嘴上还笑着解释;“我能帮你打电话问一下,至于结果如何,那我还真不敢保证。”
电话是当着对方的面打的,但是他说话的声音极低,霍局长这二位就算竖起耳朵来听,也听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更别说陈区长还自有手段。
“好嘞,那边会协调的。”陈太忠拨了两个电话之后,笑着抬起头;“结果一会儿就知道了……,我先问一下,今天北崇会有什么异常天气吗?”
“下午可能会有短期的雷雨大风或者冰雹,但也仅仅是可能。”霍局长沉声回答;“但是你也知道,这个气象预报允许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