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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市局单独的行动,”祁书记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沉痛中夹杂着点说不出的味道,“咱分局的警察,倒是没受到影响。”
“哈,”陈太忠怪哼一声,这个答案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想笑一下,市局的摘桃子不说,还想吃独食,这下爽了吧?
不过想一想,那些警察的伤亡,也是因为同违法犯罪行为做斗争,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只能清一清嗓子,“祁书记,既然是市局的事情……咱们表示一下关心和哀悼,就可以了吧?”
陈太忠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市警察局局长邵正武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混蛋!”
3502…3503 系统内斗
邵正武可是真没想到,大过年的,市局居然出了如此惊天的大事。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招待客人,猛地听到这个噩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雷齤管爆炸,一死三伤……难道是犯罪分子主动引爆的?”
不怪他有这个问题,像查类似易燃易爆品仓库的时候,警方都非常强调安全性,一般来说是穿了防护服,站在外面喊话,尤其这次查的是雷齤管,爆炸的威力更是惊人。
通常来说,对方只要不是极端的反齤党反社会分子,就会乖乖地出来,遇到那比较强硬的,或者会有侥幸心理,跟警方对峙一阵——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警方可以调狙击手过来。
所以说类似的行动虽然危险,但只要有足够的重视,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而这次行动居然能导致一死三伤,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遇到了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以出来接受检查为幌子,直接引爆了雷齤管。
“是不是主动引爆,目前还不好判断,”打电话汇报情况的,是刑警支队的一个普通干警,“我们来到院子门口,大家才下车,还没来得及喊话,院子里就发生了大爆炸……”
市局在阳州市区的影响力,比北崇分局强出不止一条街,通过对左邻右舍的走访,再加上市区警察的人脉,不多时就了解到,这个非法制造雷齤管的作坊,在云中县境内,还有一个窝点——那里才是大规模生产的地方,相较而言,文峰这里更偏向于销售。
甚至有人知道,凌丰凌老板做事很小心,每到春节临近,都要把文峰的货清空,卖不了的也要拉走,文峰毕竟是闹市区,也是市政府所在地,烟花爆竹燃放的密度很高,一旦有个火星子,就容易出现意外。
面对这空空荡荡的院子,祁泰山是胡思乱想,什么人泄密了,而市局的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搞清楚了——这固然跟凌丰等人不注意保密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市里调查情况,北崇分局拍马也赶不上市局。
市局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想也不想直奔云中而去,抢功就是这样,别说通知北崇分局,他们还唯恐北崇人知道以后跟上来,就将车开得飞快,手机也都关机——祁泰山你们慢慢盘问常致远吧,我们去端仓库。
他们的消息得来得很容易,而姓常的又在北崇人手里,所以真的是争分夺秒,生怕被人分润了功劳,时间就是生命啊。
由于时间紧迫,市局的人没有带防护器具;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在进入云中的时候,才通知了云中分局——天下警察是一家,云中的警察里,说不准谁就跟北崇人关系好呢。
后来调查的事实证明,没有提前通知云中分局,是这一起惨剧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
很多人都能证明,凌丰虽然胆子极大,什么钱都敢赚,但是此人也是极度贪生怕死的,如果有人提前打招呼,说你这个据点被警方发现了,临时转移也来不及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老实配合一下——那他绝对会配合的,这又不是死罪。
但糟糕的是,市局进了云中县才打的这个电话,云中分局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工作,车就开到了院子门口。
而尤其糟糕的是,市局的人虽然知道,这里可能堆放了雷齤管,是很危险的,但是大家也没想到对方会负隅顽抗,心说咱们先威慑对方一下吧——于是他们就一路拉着警笛过来。
不成想到了门口才一下车,院子里就产生了大爆炸,一个警察被一截飞来的钢筋穿颅而过,当场就死了,又有一个警察被玻璃片割断了大腿动脉,任局长和另一个警察伤势不算太重,一点皮肉伤和冲击波的震荡而已。
若干天以后,技术人员还原了现场,才得出了结论,起爆中心应该是在院子中央靠近卡车的位置——当时卡车上装载了不少雷齤管,院子的库房里还有一些。
换句话说就是,云中这边已经知道,这储藏的地点也不安全了,打算将雷齤管搬到车上转移走,不成想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警笛声,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雷齤管突然就爆炸了——在现场,警察甚至发现了不止一个烟蒂,由此可见这些人安全意识的薄弱程度了。
事实上,现场当时死了不止一个人,除了警察之外,院子里的三个人当场就被炸死了,也就是说,这是一起四死三伤的特大事故。
其实伤的也不止三个人,院子四周的民居统统被波及,有四五栋房子被震得墙体开裂,甚至两里地之外的民房,窗玻璃都统统被炸裂,爆炸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受了轻伤的民众数不胜数——连鸡和狗都死了四十多只,有震得内出血死的,更多是吓死的。
邵正武是老警察了,一听这详细过程,登时就恼了,他就算用屁股想,也判断出了太多的失误,防护措施不过关、没有及时联系当地警方、上门的时候离院子太近、戒备心不够……这还是市局的警察吗?简直是一帮少先队员嘛。
小刑警也知道领导为啥发火,这些错误说严重,确实是很严重,不过如果没出什么事儿,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以说是致命性的错误了——没错,是一系列致命性的错误,铸就了如此大错。
可是他还要分辨一下,“主要是北崇发起的这个案子,目前跟咱市局协作破案,任局长想抢在他们前面,不给他们无事生非的机会”——北崇分局和市局的不对付,众所周知,而且一开始针对的,似乎就是邵局长。
“你叫任隽逸接电话,”邵正武不想跟一个小刑警说太多。
“任局长……他还在昏迷中,”小刑警看一眼身边的任局长,值班副局长手夹一支烟,正呆呆地盯着地面,目光深邃且茫然,他的额头和面颊上,鲜血已经凝固,面目显得有些狰狞,袅袅的青烟在他面部散开,冲淡了那份狰狞。
“我不管他昏迷不昏迷,”邵正武冷冷地发话,“在他值班期间,有干警因为检查烟花爆竹摊点,导致因公殉职,希望他写一个详尽的报告上来……现在评烈士的要求很严。”
和平年代,评烈士的要求确实比较严格,但是他这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任局长把盖子捂住了——如果条件许可的,都不要提雷齤管什么的,就说是检查烟花爆竹时出的事。
要知道,今年是换届年,邵局长也有往上走一步的想法,至不济也要再干一任警察局长——他留任阳州的可能性不大,去其他地市当个警察局长,过个一两年,捞个政法委书记,或者兼任个省警察厅副厅长,也都是可以操作的。
但是眼下这桩事处理不好的话,他这个警察局长都干不下去——在这一桩爆炸案里,阳州警方的表现,真的是太掉链子了,有人想借此做文章的话,他这个阳州市局的局长,都未必做得下去。
尤其糟糕的是,邵正武跟北崇的关系很差劲,别说北崇区的区长陈太忠,就连北崇分局,现在都不听从市局的指派,而今天的事情想要鱼目混珠,必须要过北崇这一关。
对于北崇这帮人,邵局长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手段,所以他给任隽逸施加压力,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搞定,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也没必要说——真的要查易燃易爆品的话,你今天采取的手段,错误真的太多,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给你一个交待。
得了这个授意,任局长也顾不得装晕了,他直接给祁泰山打个电话,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一遍——你看,为了保护北崇的同事,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你这不是扯鸡齤巴淡吗?祁书记也是听得哭笑不得,合着你们背着我们去抢业绩,还有道理了?不过他也不明说,就说谢谢市局对我们同志的保护。
你看,我们保护你了,你也得意思一下,任局长开口了,嗯,就把那个常致远交给我们吧,这个案子我们全权接手。
这个要求真的太过分了,祁泰山根本不可能接受,你们市局这是怎样一种操蛋的心态……将桃子抢到底吗?
但是对任隽逸来说,他别无选择,邵局长指示了,要捂盖子,而且要把警员的牺牲,放在查处烟花爆竹上,以掩饰市局的失察,以及在失察之后被揭露,应对又失常的后续动作。
任局长暗示了自己的苦衷,但是祁泰山才不会考虑他的苦衷,尼玛,老子还有苦衷呢,于是他冷冷地表示,这个云中那边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所以任局长你提的这些要求,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嗯,我们真的不知情。
你还是请示一下上级领导吧,任隽逸提示一句,大家都是办事的,你和我没有本质的冲突,为了别人的矛盾,搞得剑拔弩张损失自家的利益,有必要吗?
这个确实没必要!祁泰山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这个事情,并不是他能做主的——虽然他很想做主,但是他不但没能力,还要考虑物议,此事必须请示陈区长。
他虽然是堂堂的政法委书记,很多时候也不想被节制,但是这个电话不打不行。
3503章系统内斗(下)
在祁泰山打电话请示陈太忠的时候,邵正武就接到了消息,听说北崇人未必答应他的条件,他就再次想到,此事可能影响他的升官路线图,摔杯子真的太正常了。
而此刻,祁书记和陈区长的对话,还在继续中。
“表示关心和哀悼……是应该的,”祁泰山苦笑着回答,“但是,他们希望把盖子捂住。”
“他们捂他们的盖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陈太忠冷冷地发话,“老祁你是北崇的干部,我觉得你没必要操那么多心,”
“是啊,我也觉得没必要,”祁书记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他没退路了。
他应该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在第二天上午八点,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北崇,《天南商报》的当红记者刘晓莉——或者可以说是两个女人,开捷达车的也是个女人,没有人知道,这个长了一张娃娃脸,两颗小虎牙的女性,其实也是个记者。
刘记者一来,就直奔区政府而去,当天是谭胜利的班,而好死不死的是,谭区长还就分管科教文卫,真是躲都躲不过去。
听说这女人是来采访云中县雷齤管爆炸案的,谭区长有点摸不清深浅,“这个事情是陈区长一手操办的,你还是直接联系他好一点。”
“陈区长那里,我已经联系过了,”刘晓莉回答,“现在我是走这个程序,希望你能简单说一下北崇区政府对此事的认识,还有就是请你这个值班区长,跟北崇警方打个招呼。”
“这个易燃易爆品的管理……是非常有必要的,值得强调的是,北崇近几年来,对这一方面的工作常抓不懈,”谭区长说两句,还是没问题的,“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看一下陈区长的发型……他为了救火,烧成了光头。”
说曹操曹操到,陈区长正好推门而入,他笑着发话,“老谭编排我什么呢?”
“哎呀,区长来了,你快安排吧,”谭胜利见状松一口气,“反正你们也联系过,我就不自作主张了。”
“你值班嘛,你招呼吧,”陈太忠扭头看一眼刘晓莉,“我的意思是,你先跟着警方,去云中县走访一下现场,然后再听一听对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审讯。”
他真的没有兴趣针对邵正武,不过既然适逢其会了,他也不介意一棒子砸上去——这是一个很有代表意义的新闻,至于市局的感受……跟哥们儿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待谭区长打过电话之后,刘晓莉转身走了,陈区长却是还有话要说,“谭区长,正好你值班,有几个投资商过来,你带大家去武水看一看吧……如果真有开发的潜力,开发商就在她们里面找了。”
“可以啊,”谭区长笑着点点头,他这两天虽然没有来区里,却也知道区长整出的动静,“你刚献了血……身体吃得住吧?”
“这个没问题的,”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拉着谭胜利去武水乡,说是考察,其实也是带着自己的女人去游玩一圈,来北崇一趟,总不能天天呆在屋子里不是?
廖大宝今天也值班,陈区长示意他留下来坐镇,自己则是开了大金龙车,带着谭区长等人去了武水乡。
谭区长对这里的了解还真的不少,车进武水后不久,他就开始指指点点,说哪里有河哪里有岩洞,不过他说的这些,都是远离大路的。众女倒是很有点探险的兴趣,可是小路也不好走,大金龙的底盘虽然高,走起山路却要考虑侧翻的危险,陈太忠的驾驶能力算强的,为了看其中一个景点,十几公里山路硬是走了一个小时。
正像谭区长所说,武水乡有些风景确实还算不错,这个风景点就是了,虽然眼下天气寒冷,但是这个山谷里不少树木依旧是青翠苍郁,还有一些落叶乔木和灌木,叶子没有全部脱落,叶片或作枯黄或为深红,将整个山谷染得五彩缤纷。
山谷之上,有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将远处的山峰遮得若隐若现,山谷深处,有细细的小溪流淌着,看向小溪的源头,却是隐藏在山间的浓雾深处。
景色是不错,但是真要开发的话,也得花两个好钱,关键是这里的景色没有太多的特色,大家随意看一看之后,就继续前行去看清阳河。
清阳河蕴藏着丰富的水力资源,时下是枯水期,也有青绿的河水哗哗地流淌着,这正是武水乡得名的原因,这里的水流从来都是湍急的,平静的时候很少。
河边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洼子,里面有几张网子,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刘望男见状,遗憾地咂一咂嘴,“早知道就要带钓竿过来。”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陈太忠又张罗起做饭的事宜,大家一边动手,一边商量着下午的回程,再看一看什么景点。
不过陈区长自打在北崇上任之后,似乎就没什么游山玩水的命,这饭菜才做得七七八八,天上就开始飘雨丝了,真是令人扫兴得很。
谭胜利及时提出建议,说三里地外有个河神庙,虽然雕像什么的都被破了四旧,但里面还有个亭子,摆一桌不成问题。
总之,这场雨一下,去其他景点游玩的计划全部泡汤,尤其是从武水到区里的路,也不是特别地平整,大家在亭子里吃完饭,就驱车返回。
回到区里的时候,就到了下午三点半,陈区长才将人送回房间,就接到了廖大宝的电话,“区长,市局带人来咱区里抢人了。”
原来刘晓莉去了云中之后,当地爆炸的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刘记者才拍了几张照片,就有联防队员上来推搡,还要砸她的相机。
所幸的是,北崇分局派了一个警察跟车,一来是雷蕾和刘晓莉不熟悉当地,需要人指引,二来也是保护之意。
那警察就上前表明身份,联防一听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倒也不敢造次,不过就在刘晓莉跟村民采访的时候,云中分局的警察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