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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有戒备之心,这很正常,天天在一号身边呆着,再天真的人,也会培养出来戒备之心——黄老说句话,这还是个事儿吗?
尼玛,白区长的眼角又再次抽动一下,你好歹是X办的人呢,不带这么掉链子的,那个啥——其实我是想问一句,陈区长真的不经过您,也能把事儿办了?
3326章不如意(下)
我不经过你,当然也能办成事,但是……我现在要办的事儿,真的太多了,陈太忠心里也窝着火呢,各种人情、建设和引资,让他有风中凌乱的感觉——唉,谁让哥们儿去了北崇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找您是最合适的,”他并不做解释——所谓的解释,在明眼人面前根本没用,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肯尼迪小姐是这么坚持的。”
“请叫我米歇尔,我不是什么肯尼迪,”凯瑟琳冷着脸发话,这女人的演技,真的也是一等一的,“陈,郎……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我用朋友之心对你们。”
郎……陈太忠直觉得一股酸气,从后心顺着脊梁直接冒到两腮的位置,腮腺和颌下腺剧烈地工作着,超负荷地分泌出了大量的液体——你能叫得再肉麻一点吗?
“嗯……我珍惜各种友情,”郎主任点点头,他听得很明白,这是肯尼迪小姐个人的友情,换句话说就是……这不是公对公的,是sī人交情,所以他不再犹豫,而是很干脆地mō出手机,“我了解一下情况。”
所以说,这领导身边的人办事,一旦认真了,都是很干脆的,他很痛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小侯,查一下林业局办公室的电话……嗯,尽快。”
这是正经天子近臣的做派,他不需要像南宫毛毛毛一般,说林业部什么的,林业局就是林业局,但是他打电话问的,绝对不会是北京市林业局。
那边的反应也很快,郎主任随手拽出一支笔,记个号码,反手就打了过去,“林业局吗?我是X办郎斐,有地方上想申报退耕还林,找到我这儿来了……找错了,你们负责申报的地方在哪里?”
说地方上找错门,那是扯淡,他的意思是说,这地方上的人找到我这儿来了,你们看着办哈——更明显的暗示,那也不可能有了,这暗示还不够明显?
那边说了点什么,大家不得而知,总之,郎主任挂了电话之后,很随意地表示一句,“小陈你去跑一趟,把地方上的苦衷摆一摆,嗯,强调一下你们是要招商引资,环境问题,不得不解决,肯尼迪小姐的话很有道理……地球是大家的。”
这话更是扯淡到不能再扯淡了,但是郎主任的意思也很明确,不管地球到底是谁的,反正他很痛快地帮忙了——电话是当着你的面打的。
这个人情,做得是极为扎实,而且他并没有说到此为止,只是强调小陈你该有一个合适的态度,认真地去解释——不要认为X办的人打了招呼,做事就不着调了。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陈某人真的做到了这些,对方还是不肯答应,没准……没准还可以有点说法,郎主任并没有把后路堵死。
陈太忠听得明白,白凤鸣听得也明白,接下来就是大家吃饭了,酒桌上偶尔说两句,不过到最后,郎主任还是喝了半杯红酒,站起身走人,并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他不提,并不代表他没有需求,只是这种事儿,记在心里就好了。
白区长又被区长撵回去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回去之后睡了半个小时,郭总招呼大家打牌——事实上,这些人轮流被区长呼来喝去,就算想出去玩都不敢了。
“有收获吧?”徐瑞麟一边mō牌,一边看一眼白区长。
“你的收获更大,”白凤鸣不动声sè地回答,“知道下午区长干什么去了吗?人家去国家林业局了,我一上午都在帮你敲边鼓。”
“是吗?”徐瑞麟手微微顿一下,也没再问下去,而是继续mō牌,不过他的心里真是有点微微的奇怪:商量退耕还林的事儿,为什么出面的是你?
“喂,我说老白,给个答案啊,”徐区长沉得住气,可郭伟沉不住气,来北京三天了,没有领导的消息不说,陈区长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忠怎么说的?”
“给个好号儿,我就告诉你,”白凤鸣笑着发话。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郭伟回答得毫不含糊,“四条你随便选……只要我有。”
“这次是真帮你问了,”白区长将手里的扑克牌搓开,一边慢慢打量,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六十分……我叫了,嗯,区长说了,人已经联系上了,你等消息就行。”
“六十五分,”杨孟春跟着叫一把,这就是二百的底子了,结果徐瑞麟跟着叫一把,“七十分……郭总你叫吗?”
“八十,”郭伟财大气粗地提了十分,这就是五百的底子,一输起码一千五,“你们等一下,我问两句嘛……太忠怎么说的?”
“我哪儿敢多问,身边的领导老大个了,”白凤鸣想起郎主任的做派,还是禁不住暗暗咋舌,哪怕人家在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自报家门了,他还是不敢说出来——要不是人家知道自己是北崇分管工业的副区长,肯定不会直接说的。
但是不说的话,他心里还真的痒痒,那是传说中的一号办公室啊,白区长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也要禁不住小小暗示一下,“区长说了,招呼已经打过了,你等着就行了。”
你真的问了?郭伟狐疑地看他一眼,伸手去抓底牌,接着就哀嚎一声,“哎呀,这底牌都是些什么嘛……”
约莫是有了点结果的缘故,郭总的牌越发地臭了,正是所谓的“官场得意,赌场失意。”光这一把他就输了七千五,一下午玩下来,更是输了差不多一万六。
“今天手气真不好,”玩到下午五点半,郭伟终于表示,“再玩两把不玩了。”
“你的手气,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白凤鸣笑眯眯地答他一句,才要伸手去洗牌,有人推门而入,大家扭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陈太忠。
陈区长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的烟气,禁不住伸手扇一扇,“这么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放火呢……开窗户晾一晾。”
一边马上有人去开窗户,其他人也站起身来,“区长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什么事,”陈太忠走到沙发边坐下,他看一眼徐瑞麟,犹豫一下方始发话,“我下午去了林业局,谈的……还算可以。”
“哦,”徐瑞麟点点头,“那我需要做点什么?”
“糟糕的是……人家不对北崇啊,”陈区长郁闷地叹口气,沉默了好一阵,才悻悻地一撇嘴,“咱们辛苦半天,倒是市里舒服了。”
听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发牢sāo,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好接口,就在那里默默地站着,好半天之后,白区长才发话,“这得跟市里说道说道,咱们领了那么大的人情……”
“人情倒不算大问题……主要是我帮林业局做过一些工作,”陈区长头也不抬地答一句。
这话真不是假的,他和凯瑟琳下午去了林业局,那边是造林司一个副司长接待的,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说拒绝的话,偶尔还抱怨两句,说资金短缺什么的。
陈区长明白,人家是等着他扯出郎主任的大旗,才好决定行止,可是这牌不能随便打,他只能有板有眼地介绍北崇的落后,北崇的引资,北崇的……
扯了半个小时,也没得到什么确切的话,直到有人进来在副司长耳边嘀咕一句,那位才眼睛一亮,“陈区长,你以前是天南树葬办主任?”
“是啊,”陈太忠点点头,这头衔有点恶心人,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套近乎。
“嗐,那自己人还说个什么?”副司长眉毛一扬,很直接地发话了,“有领导关照,司里就差一个理由了……我还当重名呢,你早说嘛。”
哥们儿搞出全国第一个树葬公墓,确实是给林业局办了好事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微不足道的一点事儿,没好意思提……能办?”
“别人不行,你就好说,”副司长又看一眼凯瑟琳,若有所思地回答,“理由也充分……不过,指定县区不太合适,你以阳州的名义发个文,跟局里了解政策——不能是申报!”
人家这么说,陈太忠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凯瑟琳更不好说什么——她总不能说在北崇退耕还林才算是搞绿化,出了北崇就不算搞绿化了。
所以陈区长这个郁闷,也真的是爆表了,“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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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7…3328黑枪不断(求月票)
3327章黑枪不断(上)
陈太忠赶回来,可并不仅仅是发牢骚,他要集思广益,“这么大的便宜,市里可不能白占,咱们要合计一下,跟市里弄点什么。”
这话让大家又吓一大跳,心说你有这么个想法不足为奇,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就不太好了,要知道在场的人足足有八个。
尤其是其中除了领导,还有三个秘书,而没有秘书的那位,却是跟陈区长最不搭调的、几乎是被绑架到北京的区财政局长杨孟春。
这消息……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徐瑞麟听得眉头就是一皱,郭伟的嘴巴也扯动一下,只有白凤鸣无动于衷——区长敢这么说,八成又是准备了后手吧?
白区长非常确定,市里想截胡,绝对要按着陈区长的要求来,否则的话,别说李强,王宁沪出面都用不动郎主任——事实上,市委书冇记这个级别,才算相对重要的外藩。
沉默一阵之后,还是徐区长先发话了,毕竟这个退耕还林是他提出来的,“让市里来办的话,咱北崇一定就没份儿吗?”
“就算有,份额也不会很大,”陈太忠沉声回答,正是因为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才会如此愤愤不平,“来之前李市长就说了,要我来北京跑项目的时候,多考虑一下阳州全局。”
“这样啊,”徐瑞麟终于知道,区长为啥如此地暴跳如雷了,北崇是落后,但是整个阳州都落后,市长没表态还好说,但是表态之后再遇到林业局如此表示,北崇想吃独食是绝对不可能的。
事实上别说独食了,想占大头都很难,阳州市本身就是个多山的地方,北崇虽然穷,但是环境并没有多恶劣,这就是李强当时提议的原因——还有更需要退耕还林的地方。
“难啊,”白凤鸣也叹口气,都协调得差不多了,猛地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放弃吧,此前的努力和人情全部付之东流不说,也太没有大局感了。
可是就这么交出去,又怎么甘心?别说年轻的区长了,白某人都不甘心。
一堆人大眼瞪小眼,瞪到最后也没个什么说法,最后还是陈区长主动发话了,“饭点儿了,吃饭吧,这个事情,大家都细细地考虑一下……最好能有个两全的办法。”
白凤鸣倒是个心思细腻的,借着大家都往门外走的时候,走上前小声问一句,“区长,您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不要我把这个消息传回市里?”
“没必要这么刻意,”陈太忠轻声回答一句,然后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这大冷天儿的,咱们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吧,吃完找个地方看演出……”
区长这还真牛气了,白凤鸣心里禁不住叹服,他的请示其实也是试探,看看区长需要不需要有人造势——阳州市政冇府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坐不住。
到时候,市里能冇主动找上来,北崇这边就好提条件了,这是个谁来就谁的问题,被就的一方,肯定占有一些优势。
说白了,白区长这么提议,也是怕此事闹得不可收拾,X办的人是那么好用的吗?既然用了,就要起到效果,要不然实在划不来。
所以他才自告奋勇地要去主动泄露消息,跑这种事情下手一定要快,就算还没有竞争对手,也应该一气呵成地完成,时间一长就会生出变数——白区长担心大家都很热爱北崇,没人去透露这个口风,一拖两拖的……耽误了算谁的?
不成想他的这番热情,并没有得到区长的特别赞许,当然,区长也不可能反对,只是淡淡地表示,要注意方式——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雍容,这几天他已经看得太多了。
这种事儿你都不急?白区长虽然已经习惯了领导的算无遗策,但是这样的场面,领导还能沉得住气,他就禁不住要自问一下:我是不是表现得有点过了,领导或许……不喜欢下面人随便揣测他的心意?
这个他还真是想歪了,陈太忠是真的不在乎这个时效性,林业局那边都说得很明白了,上面领导的关照是有压力,但那只是让大家为难,正经是因为你是自己人,所以这事情好说。
这或许只是个借口,造林司想找一个台阶下,但是这既然成为了理由,那么以后也会是理由——公私应当分明,陈某人只怕程序不对,却不怕别人不认账。
至于说陈区长敢把此事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原因也很简单,他只说了结果,没有说过程,若是谁异想天开要短他的路,直接联系林业局——那乐子可大了。
陈区长又开上了那辆商务车,七座车挤了八个人进去,他本有心奔着王府井的总店去,郭伟建议了,“随便找家分店吧,总店是宰外地游客的,而且……现在是饭点儿。”
“那不如去荆总的哥哥那儿吃了,”陈太忠将车速放缓,给荆俊伟打个电话,“荆总的哥哥冬天最爱吃火锅了,而且羊肉都是东来顺冷库里买的,怎么煮都不老。”
“想吃……那你过来吧,”荆俊伟接了电话之后,笑着表示欢迎,“这两天阴得厉害,刚托人腌好两只羊腿,说明天中午烤着吃,那晚上就是涮火锅和烤羊腿了。”
一行人赶到荆总的字画店的时候,木炭火锅已经在二楼点起来了,除了一楼的两个店员,屋里还有两个女孩儿,以及一个男人,陈太忠见过此人不止一次,隐约记得,大家都管此人叫魏老师。
大荆总的这个铜火锅,比一般人家用的要大一号,据说还是有点历史的,反正他这儿平常蹭饭吃的文化人多,十四五个人围着火锅吃的时候也有。
两个女孩见来的这帮人虽然衣着普通,行为不是很大气,但言谈间有做派,就猜到这是一些小官僚,不过在这个地方混的,都是有点文化范儿的,正琢磨着该不该招呼一下,不成想来人里自然分出三人,开始招呼各种事儿。
这就是郭伟、白凤鸣和徐瑞麟的秘书了,他们伺候领导,可是比外人专业得多,陈太忠大致介绍一下自己领来的人,也不细细说明,无非就是郭总、白处、徐处和杨局——没办法,副区长啥的叫不出口,丢不起那人。
不多时,大家就坐下来吃上了,酒也不算差,52度的五粮液,有意思的是,十几个人就围着这么一个火锅,小菜就只有四样,腌萝卜、腌白菜、腌蒜和油炸花生米。
所幸的是,陈太忠带的这帮人虽然多,见识也不算广,可他是老大,有他坐镇,别人就不能拿出那些土匪作风来,所以涮一筷子羊肉,夹到碗里能吃老半天,倒也不觉得僧多粥少——生羊肉十来盘呢,大家慢慢涮嘛。
可是陈区长觉得大家有点拘束,于是看一眼自家大兄哥,“不是有烤羊腿吗?”
“临时才开始烤的,一小时以后再说吧,”荆俊伟笑着回答,“那可是见真章的功夫,腌制什么的就不说了,只说烤,没一个半小时根本出不来……而且北京很多地方不能自己烧烤,有污染,别人一投诉一个准,正在隔壁院子烤着呢。”
“可是咱们不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