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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没完呢,岩龙拖着他就外回去的路上拽,那力道分明就是“你不从我就要用强”的意思,陈主囘任登时就恼了,他用囘力一甩将此人的手甩脱,眼睛一瞪才待发话,却发现对方冲上方递了一个骇然的眼神,然后也不理他,转身狂奔而去。
“快跑啊,泥石流,”柳青云嗖地从某人身边掠过,又伸手拽他一把,这只是示囘警的方式,没有拖着他跑的意思,柳处囘长是那种瘦小精悍的人,力气并不是很大。
泥石流……陈太忠怔怔地看一眼头上,发现头上两百来米处正有大片的山体在缓缓地滑落,覆盖面积……不好测算。
等他收回目光,发现柳青云和那导游已经蹿到了三十米开外,岩龙固然身手矫健,可是柳处囘长一蹦一跳地蹿得更快,居然有超过导游的趋势?
哥们儿要弄个山崩,得,还没动手山就真的崩了,一时间陈太忠真有点哭笑不得。
要不要“被泥石流”一下呢?他略一估算,发现自己怎么都跑得开,眼下被埋住的话,似乎有点不够真囘实,也有点窝囊。
下意识地,他的眼睛向山壁那边一扫,接着也拔脚就跑,两个呼吸之间,他就超过了岩龙和柳青云,看他跑得太快,落在最后的导游禁不住大声喊一句,“这……这里。”
陈主囘任和柳处囘长回头望去,却发现岩龙没有顺着小路跑,而是手脚并用爬上一块大石头,眨眼之间,这二位就明白了苗人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不能顺着路跑,只能往高处爬。
于是两人齐齐折返身囘子,陈太忠冲着那块大石头跑去,而柳青云则是眼珠一转,跑向附近的另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低一点,但是离他近,离泥石流远。
陈太忠蹭蹭蹭地直接跑到石头上,还待回头拉一把柳青云,才发现那厮的脑瓜不是一般的灵活,居然上了另一块石头——尼玛,你小子居然敢比领囘导聪明?
山体滑落的时候,一开始会很缓慢,到得后来就是越来越快了,陈主囘任站在石头上,慢条斯理地发问,“山里经常有泥石流?”
“不多,”岩龙摇摇头,他的汉语说得不是特别好,下一刻,他就惊叫一声,“喂……喂喂,你……你干系么……”
就在这个当口,山的拐角处转出十几个人来,有男有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大家本来有说有笑的,猛然间有人发现了头顶的不妥,一声大喊,众人登时撒腿狂奔。
这时候跑就有点仓促了,所幸的是大家都是身手矫健的年轻人,然而这天雨路滑,一个身穿白色运囘动服的女孩连摔两跤,第二次站起来,蹦了两下,连走都走不了啦,只能呆呆地望着山上的土石奔涌而下,然后才没命地尖囘叫了起来,“啊~”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回头去救她,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身影狂奔而至,那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这就是甩脱了岩龙的陈主囘任。
陈太忠抄起女孩,扭身就向前跑去,然而怀里多了这么一个人,怎么都跑不快了,当那群学囘生有样学样地爬上岩龙所在的巨石时,扭头望去,眼睁睁地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那高大的男人将女孩儿贴着山崖放下,然后自己也四肢紧紧地贴住了山崖,那青色的身材是如此地魁梧和宽广,只有在胸腹之间,偶然能看到一丝白色透出——那是女孩儿运囘动衣的颜色。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铺天盖地的泥石轰然砸了下来,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泥水石块乱溅,但是在众人心中,时间似乎就静止在刚才那一瞬间——青色的身影被吞没的一瞬间。
岩龙盯着那泥石流呆呆地看了有半分钟,才蹲下囘身囘子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为此感动,他自责自己的胆小,他后悔没有拉住陈主囘任,他内心惶恐——那是贵客啊……
“陈主囘任~”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却是柳青云放下手中的DV,他的眼泪在瞬间就和着雨水滚滚而下,此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大家静静地呆了有五分钟,才有一个年轻人侧头看一眼自己的团体,“那谁,砸到的几个休息一下……大家跟我去挖人。”
“不许去!”岩龙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气生硬地发话了,“可能还有……还要再死人吗?”
“那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吧?”年轻人听出来了,这是山里的苗人,这种事情人家比他有发言权,“他俩可能还没死。”
“有人报信,”岩龙冲着身后努一努嘴,大家扭头一看,发现那个声嘶力竭喊话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这是贵人,很快会有人来救……”
柳青云跑步的速度真的不慢,四十分钟之后,他就追上了慢慢折返的大部囘队,“陈主囘任为了救人,被泥石流埋了,快救援……”
众人一听大惊,言主囘任快步走了过来,才要发问,却发现赶来的柳处囘长长出一口气,身囘子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只是他的手上,还兀自举着那台小小的DV。
柳处囘长站在石头上,只是想忠实地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刻,并不是每一个人一生中都有机会见得到泥石流的。
但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他不仅仅记录下了泥石流,更是记录下一个令人震撼的片段——已经站在山石上的陈主囘任,毫不犹豫地冲下去救那个女孩儿,最终被泥石流吞没了。
“陈主囘任……”李云彤看到最后,禁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李大龙也是眼含泪光,言主囘任手一挥,果断地发出命令,“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联囘系到山外,谁第一个联囘系上,奖金一万。”
这话比什么动员令都好用,有那自恃腿脚快的,转身没命地向山外跑去,更有人将手包转交给别人,匀匀地向山外跑去。
半小时之后,这位联囘系上了山外,此时是三囘点半分左右,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后,当地的武囘警消防官兵赶到了苗寨——这个时候,入山的大部囘队也从山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有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事情的始末,不多时,又有军方的直升机赶过来救援,再然后,省委宣教部部囘长也赶到了现场——陈主囘任是天南来的干囘部倒是小事,关键是……他用自己无私奉献的行为,向大家证明了,什么才叫社囘会主囘义精神文明。
山里情况复杂,又下着雨,天也快黑了,直升机无法机降,只能扔一些工具下去——大多数还是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不过有了这些工具,最先徒手赶到的官兵就方便多了,尤其是那帮年轻人里,还有人记的两人囘大致被埋在了哪里,于是在夜里十一点,陈主囘任和女孩儿被挖了出来。
令大家诧异的是,这俩人身边有几块大石头很凑巧地支愣着,里面居然还有不少空气,陈主囘任的头上和背上,到处都是血囘淋囘淋的伤口,人已经没了气息。
而女孩儿却保护得非常好,她虽然昏迷着,可还有一丝的气息,经过紧急抢救,她的呼吸变得正常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经医生初步判断,女孩儿是因为缺氧导致的窒囘息,或者还有脑震荡——毕竟泥石流冲击时,除了泥石,也有巨大的声浪和气浪。
总之,女孩儿没有太大的危险,生命体征在急剧地恢复中,但是陈主囘任——医生轻喟一声,“可惜了啊,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为了庆祝一千万字,晚了点,请大家包涵。)
3154…3155不眠之夜(求月票)
3154章不眠之夜(上)
“陈太忠救出来了?”秦连成自打听到地北的噩耗之后,就一直坐卧不宁,现在听到这个好消息,紧张地发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汇报工作的李大龙登时哑口无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秦主任,但是现在李云彤哭得泣不成声,柳青云则是跑得肺部毛细血管破裂,时不时就要急促地咳嗽一阵,根本没办法说话,也就是他还正常一点。
但是这个答案,他真的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沉痛地发话,“目前还在……紧急地抢救中,地北省委表示了,尽一切可能抢救。”
秦连成登时默然,尽一切可能抢救,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更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太忠已经没救了,但是地北方面不能放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小李,我现在要听实话,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会怪你,太忠……还有气儿没有?”
“暂时……没有了,”李大龙的消息,是从军方的电台里传过来的,细节未必可靠,大体绝对真实,说着说着,他就哽咽了起来。
不过他倒还懂得安慰别人,“不过上次他从省纪检委出来的时候,不也挺过来了吗?陈主任的身体非常棒,好人……一定是会有好报的。”
秦连成再度沉默,他非常清楚,李大龙这话就是说,陈太忠没救了,地北省现在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尽一份心意罢了,当然,小李说的也有道理,小陈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但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而不是被称为白菜,那就是说,这种事情概率真的太低了。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低声发话,“我现在就往地北赶,你每半个小时给我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如果有突发事件,可以随时拨我的电话……你告诉地北省委,在我到达通达见到陈太忠之前,抢救手段不许停下,谁敢让停,天南人民绝对不会答应!”
“我知道了,”李大龙很干脆地回答。
“太忠是交流先进经验去的,他也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天南人的思想境界,”秦连成说着说着,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走的时候呢,老主任没送他,但是……我总得接他回来。”
“主任您路上要注意安全,”李大龙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响起了嘟嘟的挂断声。
这个时候的陈太忠,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地北一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救得过来救不过来是天意,救不救那是态度问题。
所以,哪怕没有秦主任这句狠话,地北人也不可能放弃救治的希望,十几名官兵在凌晨一点的时候,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将陈主任抬到了苗寨,直升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多时,登时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直升机直接将人带到了解放军二六六一医院,这倒不是因为这里是部队的医院,而是说这个医院最合适治疗陈主任。
二六六一医院擅长治疗各种声浪、冲击波的震伤和挤压伤,并且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这一点上,就连地北人民医院、地北仁爱医院和地北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都望尘莫及——虽然这是地北省排名前三的综合性医院,但是,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然而没过多久,陈主任身上绑着各种导线和管子,又被运上大型救护车,一路心脏电击运往地北省人民医院——论起让人回气儿的能力,人民医院排第一。
陈主任现在的情况挺特殊,电击和强心针齐上,心脏终于开始跳动,接着就能呼吸一阵,然而持续不了多久,心跳就越来越慢,需要再度的刺激……
李大龙赶过来的时候,就是凌晨两点了,李云彤和柳青云在后一拨人里,招呼陈太忠离开苗寨,所以这里只有他一个天南人,但是他根本无所顾忌,随手拎住一个护士就发问了,“我们天南来的陈太忠主任,现在在哪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护士吃他这么一吓,先是一怔,然后怒目圆睁,“这里是医院,现在是凌晨,你能为广大病患想一想吗?”
“我……”李大龙只憋得面红耳赤,真是计较不是不计较也不是,这时候有地北的干部走过来相劝,“李主任你息怒,请跟我们来。”
有人带路,李主任就很轻易地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在这里,他见到了文明办主任宫华,这大半夜的,宫主任堂堂宣教部的常务副,也不肯休息在这里看护,真的难得。
按说,李大龙这个级别的干部,真的是近不了宫主任的身,不过此刻,他是天南唯一的代表,于是很顺利地来到了监护室门口。
在门口的玻璃上瞄两眼之后,李主任抬手就尝试去转门把手,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宫华站起身来轻轻地一按,“小同志,别打扰里面医生的工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宫主任,天南省委很关注我们领导的状况,”李大龙寸步不让地盯着他,不同省份的官场,又是各为其主的时候,李主任无须计较太多,“您能告诉我,现在怎么样了吗?”
“还在救治中,你放心,别说你们秦主任没到,就算他到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依旧不会放弃救治,”宫华一字一句地回答。
秦主任的话是跟李大龙说的,不过这个表态早已传开,甚至都传到了宫主任的耳中,宫主任也没觉得这个要求过分——无非多救治几个小时,人家又没要求一定能救治过来。
不过宫华心里明白,眼下大家该考虑的是,陈太忠的葬礼,应该请一些什么级别的领导来,地北这边该做什么样的宣传和配合——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救得回来,那跟小麦亩产上万斤的概率差不多了。
“唉,真是可惜啊,”想到陈太忠这么年轻有为的干部就此陨落,宫主任也禁不住由衷地叹口气,此人背景深厚,又有能力,就这么憋屈地死了,真的是时也运也。
每个前景无限的干部的成长过程中,总伴随着这样那样的不确定因素,想到传言中,这人是黄家第三代重点培养的人选,还获得了派系外诸多大佬的青睐和认可,他又叹一口气——人脉、能力和机遇,你都有了,但是……你没那个运气,说啥也白搭。
宫华正感慨呢,就听到不远走廊的拐角处噼里啪啦一顿响,还有人闷哼和惨呼,他眉头一皱就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李大龙和地北宣教部的人打起来了,只见李主任骑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一拳一拳地猛击着,他双眼通红,“我让你嘴巴再贱!”
“喂喂,这是医院,”一边有十几个人冲过来,将两人拉开,“那个啥,大家有话好好说,都是兄弟单位的,搞什么呢?”
“你们也知道是兄弟单位啊?”李大龙被最少三个人夹着,死活挣不开,于是他凄厉地喊了起来,“他侮辱我们领导……”
“放开他,”宫华走上前,淡淡地哼一声,“那个,你说一下,怎么回事。”
李大龙也没有愤怒到狂暴的状态,别人松开他,他就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人真的该打,他侮辱我们陈主任……”
合着李主任从重症监护室门口走开之后,心里实在郁闷难耐,想着陈主任一个好好的领导,就这么没了,真的是伤心呐——陈主任还挺赏识我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走过一个人来,那厮拿着手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话,“芸儿你听我解释,我说不定一会儿就可以过去,等天南那傻龘逼彻底死透了,大家就可以歇着了……我就没见过比那货更傻的……”
“为了救一个……救一个尼玛大学生,他一个堂堂的正处,就迎着泥石流冲进去了,这***,真是傻龘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他死了不要紧,影响我去找你了……”
李大龙正满肚子憋屈呢,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狠狠地瞪那年轻人一眼发话了,用的还是天南话,“傻龘逼你说谁呢?”
年轻人听他这么说,登时就是一愣神,然后就很不含糊地发话了,“老子打电话,关你屁事,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找揍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