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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小王也责无旁贷,于是托自己的“老公”去找囘人,那时候的郁厅囘长没跟崔洪涛翻囘脸,虽然只是个副厅囘长,有些话说出去,别人也得认。
这么一来,王启斌就认识了郁建中,而这干囘部二处的处囘长,确实也不宜得zuì,王处囘长手里有guān帽子,郁厅囘长手里有钱袋子,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就还算不错了。当然,这种利益之交,谁也不会太当真,但是彼此都拥有位子的时候,那就不会出任何的问题,偶然间,彼此还能bào出个把两个强力好友的关系,来稳固这个联囘系,所以郁厅囘长知道,王处囘长跟陈主囘任的关系不错。
这张牌,郁厅囘长一直算在心里,每每到想用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这么用掉有点浪费——谁能保证,我不会遇到更大的坎儿呢?
但是眼下,他是别无选择非用不可了,于是发出这么一个邀请。
王启斌也知道,自己是欠了对方一点人情,小郁这么着急邀请,怕是酒无好酒筵无好筵,但他也没别的选择,shā人偿命欠债还钱嘛——不过你若要qiú过高,那就是自己不珍惜这机会。
他来到饭店的时候,真的是十二点五十了,没办fǎ,工作确实忙啊,然而这个忙还不敢让别人知道,一般人都道组工干囘部多么风光多么牛气,见guān大半级啥的,但是真正的组工干囘部都知道——我们不算啥,对那些堵着我们打听消息的主儿,我们都得绕着走。
坐下先吃喝一阵,王处囘长就说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郁厅囘长也不见外,就说我今天上午见陈太忠了,他跟我如此如此地说话,王老哥你能不能帮着问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呢?
“太忠这么说啊……”王启斌沉吟一下,“你最近招惹他了?”
“没有啊,正经是崔洪涛跟他很不对盘,”郁建中表示,自己很冤枉,同时做个小小的暗示,“他想收拾崔洪涛的话,我只会支持。”
“哦,这样啊,那回头我让我女婿问一问,他跟太忠关系好,”王启斌点点头,这话倒也不算不合适,但是话事人直接就降了一辈,王处囘长有不hou道的嫌疑。
但是他的不hou道也是有理由的,陈太忠是什么人,王启斌最是清楚不过了,小陈既然找你那个小舅子,肯定是有缘故的,你不跟我交心,指望我当洒大头?
所以他直接拽出钟胤天来,基本上就算推脱干系了,反正小钟确实跟小陈说得上话。
“我确实没招惹陈太忠,”郁建中自然听得懂这话的话区别,忙不迭地解释,犹豫一下他又说,“田强搞的那个永蒙公路,最近有点钱卡在厅里了。”
“这你还不算招惹陈太忠?”王启斌听得真是无话可说,他翻一翻眼皮之后叹口气,“永蒙路加蒙岭旅游区,你知道里面牵扯了多少他的关系?起码四个!那家伙最护短了。”
王处长自从出任干部二处的处长之后,脑容量剧增,很多消息硬生生地冲进他的脑海,不止是干部任免方面,还有很多八卦和轶闻,所以他的眼界也在扩大——在他的算计里,这两个项目,田强、高云风、凯瑟琳和马小雅,那都是陈太忠的关系。
“但是他有话,可以直接找我嘛,”郁建中闷闷地叹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个项目跟陈太忠有关,但是他真没想到,陈太忠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公家的事,值得这么认真吗?
就算你想认真,认真之前,跟我打个招呼,很难吗?
3129章败露(下)
“那这个廖长征,又是什么事儿?”王启斌不跟郁厅长扯那么多,直奔主题而去,其实,他还是有点担当的,搁给别人,这话都未必问得出来。
“这个我真不知道,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王处帮我问一下,”郁建中最上心的也就是这个了,他要搞清楚陈太忠的动机,“麻烦你了啊。”
“那我帮你问一下,有没有什么结果,不敢保证,”王启斌一见这厮吞吞吐吐的,就知道里面有说法,不过……他只是问一问嘛……
“老滑头啊,”郁厅长心里暗暗地做出了评价,不过这也是太正常的事儿了,起码他今天不算没有收获——自己卡永蒙的款子,似乎有点过了。
事先他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他实在不想跟田强这种纨绔子弟谈得太深——你丫还是一个孩子,你帮你老爹做不了主,知道不?
不过跟王处长这通谈话之后,他的想法就又变了,陈太忠既然这么强势,我硬撞上去,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还是田强商量一下吧——那厮还是个孩子。
于是下午的时候,郁厅长打田强的手机联系,打了四五个电话,田强才在那边接起手机,笑嘻嘻地回话,“郁厅,不好意思啊,没有听到您的电话,我跟朋友玩儿攀岩呢,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什么的,那是没有,我是有个朋友,想搞一搞旅游开发,昨天找到我了,”郁建中笑着回答,“我本来说自己没什么经验,就想推了他们,但是猛地想起来,你和马总可不就是搞这个的吗?”
这个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打抽丰惦记蒙岭的意思,但是真的会听的人,就会听出来,郁厅长不过是想创造一次接触机会。
“嘿,郁厅您不早说,我现在在海南呢,”田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遗憾,实际上,他不知道有多得意呢,老子找你签个字都那么难,你现在知道找我坐一坐了?“三天以后我就回去了,您要着急,我帮您联系马总成不?”
“急倒也不是很急……还是跟你说吧,”郁建中心里暗自着急,嘴上却还是稳稳的,“说正经事,还得咱们大老爷们儿,女人家的,容易掰扯不清。”
田强这一晾就是三天,其间郁厅长还打了俩电话算是促驾,不成想第三天头上,田公子哼哼唧唧地发话了,“哎呀,昨天被蜈蚣咬了,整个左腿都肿了,真的走不了啊。”
王启斌是隔了两天,才约陈太忠坐一坐,一来是他的事情也忙,二来就是这个事情他不能着急出面,太着急的话,那本身就代表一种态度了,他才不会犯这个错。
而陈主任的事情也多了一点,所以第三天晚上,两人才在一起坐一坐,这次依旧是在小王的酒店,陈太忠也没带人,孤身前来——老王不能喝酒,他没打算呆多长时间。
两人在酒桌上,能聊的东西也不少,大概吃了二十来分钟,陈太忠打算走人了,“还要再赶一桌,过一阵还得出一趟国,王处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听说交通厅卡了永蒙的拨款?”王启斌终于点出了正题。
“咦?”陈太忠一听这话,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是谁找上你了?”
“郁建中,他帮小王拨过点钱,”王启斌大大方方地发话,跟小陈说话最好直接来。
你这越来越有王志君的范儿了,陈太忠听完这个因果之后,淡淡地扫小王一眼,心里禁不住暗叹,或许当时把这女人介绍给老王,就是个错误。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后悔也没必要,原则把握好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他点点头,“嗯,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是自讨没趣,我能有什么意思?”王启斌也断然表态,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会支持郁建中,哪怕不算眼前的小陈,那田强和高云风哪个是好惹的?更别说还有一个能量极大的美国人。
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承诺,“只不过他托我问一句,他小舅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太忠的脸登时就沉下来了,沉吟好一阵,他才冷笑一声,“廖长征做了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老王,这个事情你不要掺乎,反正他问你,你就这么回答。”
“嘿,怪不得那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王启斌缓缓地点头,又看一眼身边的小王,“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知道吧?”
陈太忠前脚走人,郁厅长后脚就将电话打到了王处长的手机上,“王处你好,我是小郁啊,我托您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我已经帮你问了,陈太忠说,廖长征做了什么事儿,你最清楚,”王启斌淡淡地回答,“郁厅,以后有事,给我办公室打电话吧。”
“啧,”挂了电话之后,郁建中的嘴角两下,紧接着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恶狠狠地怒骂一句,“王启斌你这混蛋,过河拆桥啊。”
其实他清楚,给了拖欠的施工款,这人情说小不小,说大的话也就是那么回事,干部二处的处长打电话过问了,你还能拖着不给?
事实上他的愤怒来自于恐惧,陈太忠的回答,可以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再想一想田强的古怪反应,难道……事情真的败露了吗?
郁厅长坐在那里呆了足足有十分钟,才站起身穿好衣服,拿起手包走出家门。
出去之后,他拦一辆出租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下车,然后就在手包里翻了起来,他觉得有必要再给戚长征打个电话,要他一定一定不要回来。
不成想翻来翻去,他死活翻不到那张卡了,他愣得一愣之后,匆忙走到路灯下,又翻了五六分钟,到最后甚至将手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在了地下,一一分拣。
又过了整整十分钟,郁建中将东西统统划拉进手包,拦住一辆出租车,哆里哆嗦地发话,“万盛街,快!”
车到万盛街交通厅宿舍,他随手扔下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几乎以跑的速度,快步走到单元门前……
十分钟之后,郁建中终于确定,自己的那张卡确实找不见了,他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拿起了书房的电话——这个卡在小袋里装着,消失得实在太蹊跷了,他必须要博一下,博戚长征有胆子接自己的这个电话。
然而他连拨三次那个号码,都是关机的提示,看一看时间,是晚上七点——按时差来算的话,加拿大那边应该凌晨四点到七点之间。
那再等一等吧,接下来的时间里,郁厅长真是如坐针毡,终于在九点钟的时候,电话拨通了,可那边却是死活不接电话,他孜孜不倦地拨了六次,戚长征才接起电话,“马上就到机场了……昨天的票没买上。”
“你说什么?”郁建中惊得好悬没有把电话掉到地上,“你去机场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尽快回去吗?用那个电话打的?”戚长征很讶异地回答,“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郁建中!”郁厅长怒吼一声,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他停顿一下,才艰涩地发话,“我没有打电话让你回来。”
“咝,”戚长征听得也倒吸一口凉气,他接上一个电话的时候,就觉得姐夫的语气有点不对,不过郁厅长平日里积威甚重,他也不敢质疑什么,眼下听到这话,登时恍然大悟,然后他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刷地就起来了,“那……姐夫,我怎么办?”
“你……十年之内不要回来,切记!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郁建中啪地一声压了电话,身子一歪,就软倒在了沙发上——完蛋,东窗事发了。
除了这个可能,再没别的理由——他的手机卡莫名其妙地失踪,并且有人冒充他的声音打电话给戚长征,想要将其诱骗回国,这种事情性质恶劣、手段隐蔽,除非有关部门掌握了必要的证据,否则谁也做不出来!
尼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郁厅长有气无力地想着,当然,他知道这事儿绝对是陈太忠干的——我不过是象征性地压一压款子,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需要自救啊,郁建中很庆幸,自己终于在长征回国之前,打通了这个电话,他知道,这件事是小舅子亲自出手干的,只要长征不回来,警方有再多的证据,也只能是怀疑,不能定罪。
但饶是如此,现在的形势也很危急,他已经被姓陈的牢牢地盯上了,而且涉及的还是命案——尤其要命的是,崔洪涛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他来致命的一击。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同时,他又感到无比的委屈:这都是小舅子一手操办的,尼玛我真的是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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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0章借调?(上)
郁建中真的是有理由这么抱怨,暗算刘建章的妻女,真的是廖长征自作主张干的。
廖总身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能赤膊上阵干出这种事儿,主要还是崔洪涛做事有点独,郁建中身为副厅长的时候,能给他的活儿并算不少,但是升为常务副,也没见得就多了许多出来。
关于这一点,他跟郁厅长抱怨过,不过做姐夫也给出了解释,“以前那么多副厅长,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成了二号,就要小心一点,省得给别人捉住痛脚。”
说白了,郁建中能升为常务副,肯定盯上了崔洪涛下面的位子,这时候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还是有必要的,而且崔厅长现在靠上了杜老板,在厅里比当年的高厅长还强势,他郁某人若是折腾得厉害,那是自毁前程。
这么一解释,廖长征自然能理解,然后他就感慨,这常务副和一把手的差距,真是云泥之别:姐夫要是能扶正,那就好了。
前一阵陈太忠跟路桥掐起来,最后连刘建章都被带走了——那是崔洪涛的红人啊,他看得眼热,就来找姐夫了解情况,“陈太忠和崔老板这么一掐,你看谁能胜?”
郁建中可是没想到,陈太忠能在抓了刘建章之后,马上就跟崔洪涛约定了事态影响的范畴,因为在外人看来,陈主任不但跟高老厅长交好,近来更是频频地跟交通厅过不去。
再考虑一下陈崔双方所处的阵营,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短期内不可能分出胜负——郁厅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说这官场里,信息和眼界真的太关键了,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于是对小舅子说,你别看着崔洪涛牛,想斗倒陈太忠那是白日做梦——你仔细数一数,陈太忠手上倒下了多少厅级干部,这场戏有得演呢。
接下来崔洪涛的不作为,令很多人看不懂,不过大家都说,崔厅的忍让很可能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但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真的是不顾一切地求助了啊。
她俩甚至求到了郁建中这里,郁厅长自然是表示爱莫能助,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移,刘建章的结果开始变得明晰,而母女俩的可怜样,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旁人都在暗暗议论,说是崔老板没有个老板的担当——刘建章可是你的人,你再这么忍让下去,谁还肯服你呢?
廖长征虽然是奔四张的主儿,也算见多识广了,却还没有领会到“旁人再多的看法,比不上领导一个人的看法”这个真谛,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又找到郁建中,“姐夫,你说这崔洪涛是不是扛不住了?”
“这个形势我真看不太懂,”郁建中也承认,自己不是很清楚这局势,“不过你千万别小看了崔洪涛,他肯定有后手的……一个正厅,哪里可能倒得那么快?”
“但是他的对手是陈太忠啊,”时至今日,他都记得廖长征当时的表情,小舅子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发问,“要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这时候出点意外,崔洪涛就要被动得多了吧?”
“你别胡来,”郁厅长记得非常清楚,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对于小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廖长征其实就是个混混性质的主儿,以前连自己这个姐夫都看不上,也就是自己现在越走越强,那货也就越来越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