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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锴当即毫不客气,眼中带了些笑意跨了上去,就在准备拽掉睡衣系带时,小腹部却被黎未都一只手抵住。
“别我不想。”
“”都那么硬了,你说你不想?!
这也太打击人了,纪锴算是好脾气,压住不满循循善诱:“身体没力气?”
摇头。
“你不用动,我来就好。”
继续摇头。
喂
“黎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规矩?”比如婚前不能做?交往满一两年才可以?“仪式感”那玩意儿平时也就算了,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就是巨累赘的负面技能!
“这种事,”黎未都努力忍了忍,很艰难地开口,“必须跟很爱的人一起做。”
“”
所以,意思是不爱我吗?
昨晚迷迷糊糊的时候,说好的“爱”呢?
“纪锴,你别误会,我喜欢你,真的、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
“但我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
黎未都垂着双眸,有些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偷眼看他。有些压抑的感情努力想要表达,却好像无论如何都表达不了。
好喜欢他。
可越喜欢,就越觉得惶恐。越喜欢,就越觉得好像对他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对自己既生气又失望,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知道,熊宝宝特别好。
开朗、豁达,做事积极果断。身材好笑容阳光,又特别温柔。
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能那么好,更不知道这么好的人,以前怎么会看上朱凌,而且好像真的很喜欢朱凌。
而自己又有哪里好,有没有比朱凌好。
从来没有问过,好想知道。
纪锴无言以对。
黎未都的坚持,他好像有些能理解,好像又完全不能理解。
还是努力试着去理解。
毕竟,这世上能够先性后爱,和只能先爱后性的人,从来都有很多。甚至还有像戚扬、像左研那样只性不爱的,轻描淡写一句“谈感情伤钱”“老子没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感情的事,身体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标准。
各凭本心。
对纪锴来说,现在这种“喜欢”的心情,就已经足够他想要去尝试通过身体,去碰触黎未都的灵魂了。
他觉得这一切是水到渠成的。
喜欢,沉迷,然后自然而然渴望越来越亲密的接触。灵肉融合,然后顺其自然地一起生活、相处、深爱。
可是同样一件事,在黎未都的心里,好像要来得更加神圣一些。
以至于即使在荷尔蒙,多巴胺的干扰下,即使在这种箭在弦上的状态中,他仍然能忍着、身子发颤也坚决不从。
大概对他来说,那样的亲密,绝不仅仅只是遵从欲望、想要碰触和亲密的欢愉。
而是像终生承诺的誓言一样慎重,甚至比誓言更加重要的东西。
“说吧,你想了解什么?”
行吧,老子可以再忍忍。虽然目测有碍身心健康,但谁让喜欢你忍忍忍!
纪锴翻身下来,往他身边一倒。
至少,今天确定了你并不是x冷淡,也算是很惊喜了就再忍忍吧。
“你问,我都跟你说。”纪锴想了想,“哦对了忘了件事,我走之前,你爸来找过我。”
黎未都垂死病中惊坐起。
第49章 haper49()
纪锴的基友团里;那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羊肉摊主赢健;好像有着相当不平凡的人生。
江湖八卦传闻,此人有一个神秘的豪门、据说还黑白两道通吃的大美人对象儿。
基友团曾多次采访过这位“黑|帮大佬的卖肉情人”,有没有遇上过“我给你五百万,你马上离开我儿子”的经典桥段。
“一直都特别想有来着。”
“”
“真的;”赢健举着肉串,远目;“谁好心给我五百万,我马上卷款跑路;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一秒不耽搁。”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遇上那样贴心懂事的准婆婆。
倒不是准婆婆大人抠门。主要准是婆婆也很苦逼。说到这一小段插曲;这就不得不说赢健和那位阎王爷般的美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了。
想当年,赢健老爸退休后去跳广场舞;跟一位风韵犹存的大妈双双看对了眼。
老头儿也单身了十好几年;拉扯一个儿子长大不容易,赢健并不反对他搞第二春。
问题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妈的亲儿子竟会带着一群黑衣人堵了他爸;在瑟瑟发抖的小老头跟前摔下一箱钞票。
给你五百万;马上离开我妈!
没错。有此殊荣;得以经历支票打脸狗血剧情的人是他爸;不是他!
至于后来上演的那段中老年夕阳红私奔佳话;以及他作为儿子被黑恶势力报复,吃干抹净的苦逼剧情
说多了都是泪。
访问完大佬床上的卖肉壮丁,大家交流意见时,纷纷表示羡慕。
如此刺激人生,做梦都想体验上那么一次
“谢谢阿姨!”
“好的阿姨,没问题阿姨!”
“阿姨五百万太多了。我八折四百万就行,谢谢惠顾,好再来!”
以上台词,纪锴对着镜子瞧着里面自己那张满是王霸之气的帅脸,觉得恐怕这辈子是没机会用到了。
然而,命运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那天他黑色风衣下罩着一身运动装,锁了小别墅的门正打算去健身房,果断被门口光秃秃的枫树下一排黑色豪车墨镜保镖的大排场堵了个严严实实。
纪锴丝毫没有惊慌,甚至暗暗有些兴奋。
老子今天也是勾引有钱人家儿子的小妖孽,这辈子值了。
“坐吧。”
黎未都的爸爸,除了身高也很高外,并没有什么和黎未都特别相似的地方。
与他儿子那清冷寡淡、气质型的耐看不一样。老爷子生着十分立体的西式五官,眉间深深两抹沟壑,想必年轻时是非常惊艳的帅哥。
可惜现在老了,又略有些过于严肃,整个儿看起来倒像是一棵沧桑又阴森的老树。
黎未都经常性也严肃,也深沉。
但眼底始终是清澈而柔软的。不像眼前这个人,心大概已经被多年的风霜世故摧残得挺硬,戾气已经遮不住,生生挂在脸上,藏在老花镜下。
“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有泉有花、富丽堂皇的大庄园。车子光开上去就开了十几分钟,开进大门又蜿蜒走了好一阵子。
纪锴早就知道黎未都是个超级富二代,所以一路云淡风轻,并没有被震惊到。直到进了屋子,愣愣盯着黎父背后那三层楼高的墙,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面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女人旧照片。
是一个单眼皮、细长眼的清秀女子正在跳芭蕾。
那张脸实在熟悉,纪锴总算知道黎未都像谁了!
“没错,那就是未都的妈妈,是不是特别漂亮?”
“她叫洛蕊,‘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的洛蕊。是我的初恋,也是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黎父摇头微笑,目露怀念的样子,总算少了几分凌厉。
“只可惜,我这个人啊,不知道轻重缓急。年轻时候天天忙着创业,忽略了她的感受。唉,后来后悔也晚了,她不在了,未都也因为这事怨恨我,不肯原谅我。”
女仆送上红茶和小饼干,黎父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说他这些年创下如此大家大业何等的不容易,感叹儿子不理解他、这些年父子反目让他多心寒头疼。
“那个叫叶氤的,未都跟他早就该断了。像纪教授你这样的多好,高材生又年轻有为,跟我们未都特别相配。”
“”
“呵呵,对不起啊,叔叔稍微调查了你一下的背景。”
纪锴心里直呼真不愧是亲父子!
你“稍微”调查了我一下,你儿子“稍微”跟踪了我一下。
算了。明知道祖传脑回路怪怪的却偏要喜欢,怪谁?
“未都那孩子啊,性子也跟他妈一样又倔又犟,从小就不让人少操心。”
“身体不好,又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啊,真都要靠纪教授你费心了,我唯一的宝贝儿子,就托付给你了,拜托了!”
真的。
要不是见过白阿姨,听她吐槽过这位老帅哥伤不起的艳情史。
要不是黎未都对于父亲的话题从来只字不提。
要不是很久以前朱凌那句让人怎么也忘不掉的“你爸在外面玩女人后,失手打死了你妈”。
被豪门家长轻易认可,还被各种吹捧,就连纪锴一向头脑清醒,恐怕也难免飘飘然要上当。
送他出门时,黎父满是纹轮的手握住纪锴,目光慈祥中带着些落寞:“纪教授,再拜托你一件事,你劝劝未都吧,看看今年能不能回家过个年。”
“我一把年纪了,孤寡老人一个人守着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实在是,唉”
车子远行,黎父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孤零零的样子看着十分可怜。
“纪锴,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他就是个骗子。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你不要听!不要相信!”
肩窝被撞得有点疼,身体被紧紧抱住,黎未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他轻轻的抚摸下,才恢复了如常的喘息。
声音从颈侧闷闷传来:“你只相信我好不好?”
“你是我的,你要站在我这边!不可以被他骗!你要是相信他,帮他一起怪我,我一定会难过到死掉的!”
黎未都自己说完这话,自己都愣了愣。
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这么能撒娇的人。明明以前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撑,就算真的难过到快要死掉,这种话也从没说出口过。
父亲蛊惑、操控人心的能力是一流的。
学生时代周围的同学们乃至同学家长,个个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每天烦不胜烦地各种“好心”规劝他、不断把他的一举一动刺探汇报。
就连叶氤,知道那个大宅子里所有隐秘故事的叶氤,都一度被黎父装可怜的、装孤苦无依、悲叹愁苦模样所蒙蔽。
“发生了那种事了,谁都不想的。我想叔叔他一定也很痛苦,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未都,你真的就不听一听他的解释吗?”
黎未都不听。
那根本不是解释,只是无耻的狡辩和颠倒黑白,他一辈子也不会信。
如今,那个人又可恶地瞄上了他的熊宝宝。
黎未都是真的怕了。
好不容易有了能抱着安心入睡的那个人,如果也被那个人蛊惑、也被他骗走
人好像永远是这样。
越在乎什么,越患得患失,最后反而越容易被那样东西伤害到。
所以,纪锴一直都非常小心注意着。尤其是黎未都这种敏感、脆弱,被棉花针刺了都会疼上好久的人。
他可一点点都不想在残破的小木偶身上再添伤痕。
而且你看,我跟你在一起,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
都不能为你做什么,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做到,就是绝对不让你难过。
“未都未都。我保证,我只信你。他说什么都没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他是骗子,那他就是骗子。
你说不存在误会,就不存在误会。
“”黎未都眼眶发酸,紧紧抱着他的熊宝宝。
好软,好结实,好温暖。
即使什么都没问,他也说会相信他。好幸福好幸运。
“朱凌也是个骗子。”
纪锴:“?”
怎么突然话题就转朱凌身上了?
“我在高中的时候,就特别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总跟我作对,而是因为他可以做到看着人的眼睛,光明正大地撒谎!”
是,纪锴承认,朱凌确实天生有撒谎方面的高级技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出现了?
黎总的憋气鱼脸。
“那天,我看到了。”
“嗯?”
“你跟朱凌在茶饮店里约见面!你还对他笑!”
纪锴吓了一跳,啥时候约见面了?“哦哦,那次啊。只是刚好碰到了而已,我发誓我没笑!”
黎未都咬了咬嘴唇,低声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以后不准碰到!”
这好像有点难以操作吧,纪锴努力思考正确的处理方法:“这样吧,以后万一不小心在街上遇到他,我一定立刻给你打电话。开免提,都让你听着,嗯?”
黎未都一瞬间心满意足。
半晌,又有点惭愧:“我是不是管的特别多。”
是不是像叶氤说的那样,让人喘不过气。
“是多。”
“!!”qaq
“不过,我挺喜欢被人管着的。好久都没人管过我了,能被人管着挺好的。”
就算只是安慰也好,心脏也已经填得慢慢的了。黎未都紧绷的身子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缓缓伸展双臂,环住纪锴的腰身。
咦?
“你、你好像比之前”
腰部的肌肉好像全回来了,甚至,比走之前更弹、更好摸了!
腹肌的纵深也加沟了。啊好像是在摸一盘奶油!
“你发现啦?”健身卓有成效,纪锴很是得意。
毫不客气地拿过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再往下摸。
黎未都跟他拗,指间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瞬间缩回发烫。双唇抖个不停,整个胃里不断忽扇忽扇。
“刚才明明都说了还要再等等!”
“噗,”纪锴笑了,“不逗你了。”
把人的手放回自己腰上,双手揽了过去抱住。
“未都,其实你家里的事,白阿姨跟我说过一点。”
“但也就只有一点。有时间的话,你可以都说给我听。”
“不是什么好故事,”黎未都垂眸,“我怕你听了会不舒服。”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点点的、慢慢说。”
慢慢说吧。拎起一只凉冰冰的腿,往暖乎乎的身上一丢。
老子燥成这样都愿意等你,人生根本无所畏惧。
“”黎未都眼中微明闪动了几次。
父亲疑似杀人犯,母亲疑似神经病,我好像也脑子有问题。
真的全说出来,是个人都会被吓跑的吧。
可是为什么,听了他的安慰,像这样被他紧紧抱着,却觉得好安心。觉得就算是神经病,熊宝宝也会努力接受,会陪着抱着,会留在身边。
我果然是病的不轻。
“朱凌,朱凌!准备热身,该你上场了!”
经纪人桐姐很无奈,某卫视大型圣诞前夜晚会,还算是蛮重要的现场。
这小朱凌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魂不守舍了?
朱凌也不想关键时刻不在状态。
但有时候,有些压抑住的东西突然决堤袭来,真的像是大海上的狂浪打下来一样分分钟让人找不到北。
刚才,通讯软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示掉线了。
以前都是自动登录的,现在需要重新输入密码。
密码是拼音。纪锴and朱凌1225。
当年,领证的日子是夏天,求婚的日子是冬天。
12月25日,白色的圣诞节,纪锴给他买了一枚他一直都想要的奢侈品牌戒指。
他又高兴,又傲娇:“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朱凌后来好些年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