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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那人伸出一只手“啪”地放在了他的背上,人则转过头,很潇洒地托着腮看向窗外。
好、好暖。
总裁抽了抽嘴角,一脸烦躁地悄悄把冰冷的身子又往人家身上靠了靠。
“两位客人,”前面的司机师傅苦着脸回头,“你们看前面真走不动了,这儿虽然离c市远,但是a城就在旁边,不然下一个出口两位先拐下去吧住一夜吧?不然这路况,可能到明天早上都要堵在这高速上了。”
雨实在太大,竟然连a城市里都有不少道路积了水。
车子曲了拐弯,好容易才停在市中心宾馆门前。
“抱歉啊两位,店里两小时前停电了,目前刷卡机还不能使用。”
黎未都已然在濒临骂娘的边缘,拿着一张土豪黑卡约等于一张废纸。
“黎总,你平时不是钱包里常备三五千的么?”
某没眼色的人还问——是!是常备三五千!但我三五千那天给了谁?之后做项目加班很忙,黎未都一直没来得及出门去取钱,谁想到会遇上眼下这种奇葩情况!
“你们!好歹也算挂了个五星级的名,就没有什么预防措施?”
“有的有的,”前台小姐忙指向楼道里微明的应急电源,“但是当时可能没有考虑周到,所以没有覆盖到刷卡机,抱歉啊先生,像这种大雨本市之前好多年从来没遇到过呢。不过不过应该还是可以手机支付的!”
黎未都掏出手机,无奈娇气外国货进水已黑屏死透。
“”
“”纪锴默默掏出他那只坚|挺无比的国产爪机。
商务标间房费标价1245,一查余额,刚好还有998。
不慌。悠悠然点进基友聊天大群,请求247块钱众筹。
十秒之后银子叮咚到账,整齐划一地爱心飞吻,各种备注“预付嫖资”、“包养锴哥”、“填鸭饲料”。
还是自家亲基友们果然给力。
酒店前台虽然不让刷卡,一楼男宾部买衣服倒是可以挂账。
又是熟悉的设计,又是那家眼熟的高端订制!
“我们家只是进驻酒店而已,管理理念不一样的。黎总您持有的是我们店钻石vip卡会员,挂账完全没有问题”
实在是衣服全部湿了个透,酒店烘干机又无法使用,于是两人只能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又新买了一整套。
纪锴觉得这简直可以作为自己将来漫长后半生的谈资——
话说,当年有个小妖精扭啊扭的到老子家敲门。老子一怒之下施展浑身荷尔蒙迷倒了他的土豪男友,让那制杖给老子连买了两次超贵的衣服!
咳。不管事实如何,故事一定是要这么说的。
进了房间,纪锴首先给住在楼上的画家君雷南雨去了个电话。
说明情况今晚回不了家,请他帮忙照顾儿子朱琰。
国产进水手机虽然没挂掉,却也毛病百出,比如此刻通话自带免提效果——于是电话里孩子甜丝丝一口一个“老爸”,旁边的黎未都听得一清二楚。
挂了电话,土豪总裁一脸可怕的天真:“你和朱凌还有儿子?怎么生的?”
“”
问这话时,竟还疑惑地上下打量了纪锴几眼,目光几番流连在他微凸的胸肌上。
对!老子胸大,所以能逆天受孕,还他妈能奶孩子!这黎未都出门是不是从来不带脑子的?
等等!纪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也挺蠢的。
刚才为什么要众筹两百开双标?!
第19章 haper19()
热水澡很舒服。
纪锴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洗完,一伸手,呃忘了拿新买的换洗睡衣进来。
“黎总,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不能,想也别想。”
“”帮忙拿个衣服而已,怎么就想也别想了?
“我不帮人搓背。”
你妹啊。
黎总送睡衣进来动作很谨慎。
从开启一条缝的门里飞速伸了一只手进来。扔了就躲,好像生怕纪锴会突然大开浴室门把他拖进浴室里吃掉一样。
嗯?纪锴挑眉,这贞洁烈夫的反应还真他妈有意思。
那件睡衣怎么说呢目测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睡衣。不分上下身,统共一条带子系在腰上,一走路露出大腿根,相当的风骚。
但怎么办呢?男宾部睡衣统共就这一款,没得选。
纪锴推门出来,路过门廊的镜子认真欣赏了一下自己诱人的身姿,耳边刺耳地传来黎未都不耐烦“啧”地一声。
奶奶个熊轮得到你啧么!
愤然抬眼,土豪却并不是在啧他,而是拿着一只插在墙上的吹风机,正在兀自阴云密布地皱眉不爽。
大哥。
二十分钟前你先洗的!
从洗完就开始摆弄那个吹风机,现在老子都进去又出来了,你头发还是湿的呢?
“怎么了,不会用?”
“这吹风机坏了!”黎未都没好气,“什么破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一,要是真的坏了可以打电话叫前台来换,那么长的时间您老都只顾着怨天尤人去了?
第二
纪锴把吹风机拿到手里,按了按钮确实没风。但墙壁显示的这插口是屋里唯一的应急电源,理论上应该不是没电。
啊!
左试右试,吹风机终于“嗡”了一声——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把手的地方松松的有点儿怪怪的呢,原来捏紧就能上风了!
和普通的吹风设计是不太一样,也不怪没脑子总裁找不着。
嗡嗡嗡,嗡嗡嗡,热风滚滚吹出来。
“黎总,给,好了。”
嗡嗷到黎未都手里,瞬间死掉。
“黎总,你要捏住这儿。”
嗡嗡,嗡嗷
“捏住啊你!一松开当然就熄火了!”
“捏住还怎么吹?”
“捏住怎么就不能吹了?一边捏着一边正常吹就是了啊!”话说大学浴室里的公共电吹风为了预防浪费好多都是这样设计的吧?
“怎么一边捏一边正常吹?是要我玩杂耍?”
呃,黎总你当年一定上的是什么高端大气只使用24k金吹风的圣艾利斯顿大学吧?
“坐好。”
“你、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看那土豪僵硬着身子,一脸的巨型防备怀疑状。纪锴就想不明白了——在这位黎总眼里,他的人设到底是得有多伤不起?
苦情黄脸婆。
兼精虫上脑饥不择食的人形泰迪?
耳边缓缓回响起了一首歌,歌词欢快地唱着“掀起了你的头盖骨”。真的,如果能撬开黎未都构造神奇的脑子,那里面一定是个异常疯狂的世界。
懒得解释,不客气地推了一把黎未都示意他坐正,嗡嗡嗡捏响了吹风机。
粗糙的指尖在微长的头发里面,有些粗鲁草草了事般地快速撩过。
黎未都棺材板脸低着头,感觉热辣辣的风吹着后颈。突然,也不知道触到了哪一点,一阵细微的电流陡然激起了一股奇异的战栗,顺着头皮走下来,直接爆炸到全身神经。
整个人狠狠一个激灵。
热风拂面,随着指腹紧贴着头皮一下下轻触、撩拨,胸闷、耳鸣。
头脑开始发涨,眼前景物开始抽象。像是呻|吟一样羞耻的声音生生从齿缝里倾泻而出。还好吹风机声大掩盖了一切。
黎未都咬牙屏息,嫌弃万分地皱了眉,打从内心坚决抵制这等低劣的诱惑。
然而,视线里又不幸赫然出现了一双蜜色的大腿。
纪锴绕到前面,心不在焉帮他吹刘海。于是直接满眼修长结实、形状完美的腿不断地晃晃晃。
呼吸困难
恨恨抬头,刚把视线从腿上移开,又不幸对上睡衣里若隐若现的饱满胸肌。
黎未都是个游戏公司的老总。
此刻仿佛一个苦逼的npc小人,从悬崖上落下去已经磕掉了一半的血,然后又被山崖下的小怪围殴,血条见红之后,再被赶过来的boss一击k。o。
吹风机声音淡去,整个人气若游丝。
“你,到对面坐下。”
“嗯?”
纪锴不明所以,大咧咧在床上坐下。
“腿!腿给我并拢!”
“”
可恶啊!故意的吗?!
在车上时把手伸到他背上乱摸,洗澡又故意让他送睡衣进去!现在又
所以,是寂寞熟|妇在家备受冷落,想要在外面找寻安慰?
还是说,想要勾引他来报复朱凌?
黎总脑中飞马走兽。纪锴则拿着还有余温的吹风,兀自猜测着对面土豪又在寻思啥,怎么表情又开始伤不起了。
难以形容。反正各种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张脸憋得千变万化,已经都不是“胀气的鱼”这么温和的形容词能够描述的状态了。
不过低头看看自己,确实坐姿不雅。胸露一半,大腿根也叫人看光了。
忙掖了掖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
屋子里明明灯光昏黄暗淡,黎未都被那抹笑容刺目晃眼到想哭。
简直日了狗了。
黎未都从小的家教和生长环境,使得他用词一向高雅文明。但在这一刻,那四个字已经不能更贴切。
说良心话,朱凌家那口子,虽然衣品low得让人想报警,但长相真心不能算难看吧。
底子还是不错的,要是认真打理一下
朱凌也是!怎么不知道帮他好好弄一下?
算了算了,有些人可能就是那样的吧,明明有好东西在手上,却硬是没有自觉。
管他的。
睡觉!赶紧睡觉!
往床上一栽,滚烫的呼吸贴着丝质的枕巾热得难过。
疯了。
居然满脑子都是腿、腿、腿!
作为公司总裁,黎未都这些年来可没少被人投怀送抱各种勾引过。毕竟他们公司出品的游戏繁荣一直都是真人秀的大热节目,娱乐圈豁得出去的美人又多,腿好看的也不少,各种狂蜂浪蝶的野路子他都开过眼。
从来都是一副冷漠脸的不为所动。
甚至气得有几个勾搭不成的小贱人到处宣传他说不定根本x无能。
所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不就是个大腿而已?还是别人家已婚妇男的腿,有什么可看的!赶紧睡觉!
屋里灯已经熄了,外面继续暴雨不停,昏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刚准备睡,旁边纪锴的手机突然亮了,铃声是朱凌一首蛮红的歌。
黎未都翻了个身,空气中飘荡着他隐隐的不满。
纪锴则抱着被子爬起来望向屏幕。唇角缓缓勾起,融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屏幕的光点盈盈照进他微眯起的双眼,侧脸的轮廓很好。
“锴哥。”
朱凌的音色一向极有辨识度,无论是歌曲还是说话。
“嗯,工作结束了?今天这么早?”
纪锴的声音也在空荡的房间里缓缓扩散起开来。
低沉、浸透着一种朦胧的柔和,隔空击打在听的人的皮肤上又是一阵强烈电流,附带起惹人心扉发颤的战栗酥麻。
不、一、样!
这和黎未都这一整天听到的这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他他他对着朱凌的时候,音色居然会变得那么沙哑、温柔!就好像电话那端接是一个要他哄的小婴儿一般,简直又暖又宠又溺!
艹滚!
谁要听你们两个起腻!烦!
好在纪锴也清楚不能扰民,拿起手机掀开被子下床,就拖拉着鞋往门边去了。
“锴哥,我想你了。”
一句话,沾染着寂寞的夜的冷涩,简直十二万分的真诚。那头的影帝,最近演艺水平越来越炉火纯青。
纪锴低低笑了,同时开门出去。
电话的声音被墙壁阻隔了几秒,“咔擦”一声门锁响,那人又跺着脚被活生生给冻回屋里来了。
进了水的手机,仍然是免提公放效果。纪锴朝黎未都打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锴哥,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想你了。”朱凌低沉磁性的声音絮絮一清二楚,带了些莫名的怅然失落。
“嗯,知道。我知道。”
“你都不想我!”电话那边突然委屈。
纪锴懵圈。
“你要是想我,你要是想我你不会说‘我知道’,你会说‘我也想你’!”
“呃,”纪锴连忙哄,“想想想,我当然也想你。”
“我提了你才说,一点都不真诚!”
“”
旁边黎未都简直要疯了,抬手用被子捂住耳朵——朱凌撒娇无理取闹,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不能忍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的走向却更超出他的忍受范围。
电话那头竟然、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压抑的哭腔!一向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朱凌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鬼,叫人登时浑身不舒服。
“锴哥,你都不想我,都不关心我!你都不知道我现在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有多寂寞!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都不打给我!”
“但是,不是你跟我说的你赶戏忙,让我没事别找你,等你打给我就好了么?”纪锴大概也很少见他这样,声音里满是无奈,“朱凌,你怎么了?是工作出了什么事还是谁欺负你了?你不是正在影视基地拍戏呢吗?”
“嗯,我是在拍戏啊。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不行吗!”
纪锴哭笑不得:“好好。乖,工作这周末就结束了对不对?你再忍几天,一收工我就开车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那边涩然哽咽,纪锴甚至可以想象到朱凌拼命点头的傻样子。
“锴哥,我好想见你。”
“知道知道。”
“要是不下那么大的雨,我现在就想直接回家。我什么都不想拍了!只想跟你、跟小琰咱们三个在一起”
纪锴忙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外面继续着瓢泼暴雨,一点也没有小下去。
“朱凌,我这边没事,不急着挂电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跟我说,我会陪着你,别憋着,嗯?”
“锴哥,”那边涩然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梦都是反的,别怕。”
电话那边一阵默然。半晌,声音才再度响起,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锴哥。你还记得那天吗?就是就是咱们结婚后第一次过年,回家看我妈那回。”
纪锴愣了愣。
第20章 haper20()
“结婚后的第一次过年”,正是朱凌刚爆红时那段作天作地、极不正常的日子。
大年初一,两人带了一整车的年货去看朱母,车子开到老家楼下,后备箱打开,朱凌只冷冷扫了一眼,就一个人空着手潇洒地往楼道里走。
纪锴喊住他,说一个人肯定搬不动这些的,结果人家大明星回眸带笑不笑、不阴不阳眯着眼道:“熊宝宝你那么壮,你都搬不动难道我能啊?”
那年老家还没换新房子,六楼没有电梯。
那天出门又早,纪锴没来得及吃早饭,一路晕车本来就头昏想吐。撑着一个人把沉重的礼品全扛上楼,累得气喘吁吁。
对此,朱凌没有半点心疼的概念,还顺嘴补了他一刀。
“有那么夸张吗,要不要这么矫情啊?”
结婚和恋爱不同。
纪锴进入婚姻前,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的。
领证了、有了家,又有了可爱的儿子要养,以后的日子当然不可能还总像结婚前一样眼里只有神仙眷侣一样的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