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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才离开。
孟连城心里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这次会遇见她,应该带上几道禁制符咒,将她禁锢起来。想到此处,他急忙的吩咐两个下属,一人回国取符咒,另一人则在这燕北国寻找会术法之人。
仅仅陪伴几日,这可远远不够啊!
他自以为行动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不知自己一入这皇宫,一举一动皆被身居冷院却足以翻云覆雨的晏决所察觉。
当然,还不仅仅是晏决,还有宴清歌。
宴清歌当初离开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孟连城的占有欲太强,或者说,是对她的兴趣让人觉得可怕。
她这次来找孟连城的主要是让晏决有危机感。晏决此人多智近妖,他太过理智,能理智到控制住他自己的感情。对待理智的人,要想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必须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风雨。
宴清歌勾起了嘴角,她拿起了桌子上的几个鲜果,放进了自己的袖子,这才隐身离开。
而晏决这边,在宴清歌刚离开不久,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平静,只是看着手上的木雕,看了半天的书,硬是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晏廷会喜欢她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隐隐约约是期待晏廷不要喜欢上她的。
这不对,这不利于他的计划!
晏决拿起了笔,准备写几篇文章来排弃掉自己心中那个多余的念想,可是落笔之后,那宣纸上全部都是“清歌”、“清歌”这些字,他写了满满一纸。
晏决看着宣纸上的字,面无表情的扔掉了笔。可是那扔在地面上的笔,却突然间飞了起来,又慢慢的飞回了自己的桌面上。
晏决再看,自己的桌面上还凭空冒出来一个鲜果。
“清清?”
宴清歌一下子出现,就蹲在他的对面。
“看,你要吃的鲜果,我摘回来了。”
晏决一瞧,这确实是晏廷才能享用的鲜果。难道她真的……
“清清,是真的在园子里摘到了?”
宴清歌点头,渲染了一番那园子里果实累累的场景,她多说一句,晏决的脸『色』便越冷一分。
当他是三岁小孩不成?那园子里哪有什么果子,不过是他欺骗她罢了,可是如今,她竟然还欺瞒自己!
“清清可遇见了什么人?”晏决边问边看着宴清歌心虚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
宴清歌只觉得如芒在背,仿佛一切都被晏决洞悉了,她一下就滚到了晏决的身上,然后爬上了他的背部,伏在他的耳边,声音如同蚊呐:“我只是『迷』了道,不是故意欺瞒你的。”
“是么?”
“是的呀!”
晏决又问道:“那这果子是从何而来?”
宴清歌见晏决气消了,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之前有一人,想让我陪着他,做他的朋友……我这回又是遇见了他……”
宴清歌边说边偷瞄了晏决一眼,瞧见他的神『色』慢慢转晴,这才放开了心道:“他以前总是喂我味道鲜美的吃食,只是那次离开,我并未同他道别。这次相遇,我已经答应了他,会陪他直到他离开。”
她这话一说完,晏决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那人是谁。
能光明正大的进燕北皇宫,又待上几日便离开,不是华北三皇子孟连城又是谁?
他心里突然间有一股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让他气愤不已。
“你要如何陪他?”晏决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是每日为他送膳,还是每日替他暖床?还是想成为那华北国的三皇妃?”
一连串的发问,只换来宴清歌似懂非懂的眼神。
晏决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想说几句软话,哄哄宴清歌。刚准备开口,就瞧见宴请歌又一下子从站了起来,站在他的面前开口道:“我刚才答应了他,会好好待在他的殿中。待会儿他回来见不着我,可怎好?”
此话一说完,不待晏决有何反应,便使了个法术走远了。
晏决气不打一出来,一下子就将桌上的鲜果给扔了个老远,连带着杯盏一块遭了殃。
他静静的待在殿内,看着地面上散落的杯盏碎片,心里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不该是这样。
他设计的明明不是这样。
晏决的眼神中又『露』出了一些『迷』茫,用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打开了窗,将暗卫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今日下午,你监视孟连城可是发现了什么?”
暗卫做了个揖,这才回道:“今日下午,孟连城派了两名属下出宫,经过一路上的眼线,可以得知,这两名属下,一位是回华北国都,另一位似乎是在我国城内在寻访会道法的术士。”
晏决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隐退。
他站在窗边,手上细细的摩挲着那两个木雕,木雕的棱角处已经变得越发的圆滑。良久,晏决突然间『露』出了一股冷冽的笑意。
“痴心妄想!”
孟连城应晏廷之邀,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他借机细细的打量着在座人士,上座坐着晏廷、皇后以及丽妃。左下第一个位置是燕北国的太子晏容以及一些作陪的大臣,右边则是坐着他们华北国的使团。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之后,舞者又上来跳舞,一时之间,轻歌曼舞,真是好不热闹。
这第一次宴会只是为了表面的交好。
孟连城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心思同他们虚与委蛇,重要的是第二天,这个场合才是重中之重。
他连喝了几杯酒,装作不胜酒力便借故离开了宴席,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的居住处赶去。大概是之前经历过一次,所以他心里依旧有些担心,直到进了殿内,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子面前吃着果子,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看看你吐了几个核儿了?”孟连城调笑着便走到了宴清歌的面前。
宴清歌摆头,数了数,伸出了三个指头:“三个。”
孟连城听了,挑了挑眉:“你待会儿还要不要用膳?”
宴清歌急忙点头:“我还吃得下!”
“嗯,那待会再吃点桂花糕?华北不生长桂花,但是这燕北的金秋时节的桂花却香气浓郁,用来制成糕点,甜腻可口……”
宴清歌听了得意的一笑:“我吃过可多了!”
孟连城听到她炫耀的语气,低声轻笑了起来。他觉得幸好自己很早就知道,她是个兔子精,否则凭她此时此刻的神气模样,活像是一只翘起尾巴的猫,哪里像是兔子呢?
“对了,我还不知你换做什么呢?”孟连城心想,若是她没有名字,自己恰好可以替她取个名字,如此一来,这人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我叫清歌。”
孟连城听罢,心下有些遗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半是孟连城找话,宴清歌回答。但凡遇到宴清歌不懂的话题,孟连城便会细心的掰碎了解释与她听。
这么一晃,就到了夜晚就寝的时辰。
“清歌,说好了这几天要一直陪着我,所以晚上也不准离开。”孟连城要求道。
宴清歌听了这话,想着是时候给晏决一些刺激了。她面『露』理亏的模样,终是答应了。
孟连城见着宴清歌点头,急急忙忙的跳上了床,然后让了一个位置,拍了拍自己的一边床,示意她上来。
宴清歌倒也不拘泥,就以人形上了床上。她并不是第一次与孟连城睡一张床,只是以往,她是以兔子的模样,倒如今却是以人的模样。
宴清歌倒没别的多大感受,反倒是孟连城自己引火烧了身。他
孟连城素来在华北皇宫是要风得风,要雨便是雨,想做什么,哪里敢有人阻拦。
他心里十分纠结,倒也不去约束自己,手指慢慢的就覆上了旁边的手,然后整个人向前凑去,他要压住了宴清歌,却被宴清歌一下子推了下来。
宴清歌头上的发髻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散『乱』了,衣服也被他扯松了一些。
她像是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似的,站在孟连城的对面,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们都喜欢亲我?”
孟连城听了这话,心里一股气就升了起来。他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在他之前还认识了别人?而且那人也对她怀有莫名的情愫!
他强压住声音问道:“清歌说的那人,是谁?”
细细品味下去,可以听出孟连城话里面的咬牙切齿。
宴清歌道:“他是我的朋友呀!”
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孟连城,是了,他差点忘了,之前要求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时,她就说过,与故人有约。
“清歌,与……他相识许久了么?”
宴清歌点了点头:“我是来此陪他的。”末了,又加一句,“长长久久。”
孟连城笑了,一双桃花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随即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呢?我想着,他既是清歌的朋友,我也是想认识的。”
宴清歌想了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回答道:“晏容。他的名字叫晏容。”
孟连城听到这名字,瞳孔陡然收缩,晏容……燕北的太子?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在筵席之上,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那太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天资聪慧之人,而且浑身都散发着酒囊肉袋的意味,唯独那一双眼睛与燕北皇极其相似。
清歌的朋友是晏容?
他暗自摇了摇头,觉得清歌的眼光极差。
与此同时,他心里又传来一股隐隐的庆幸,若是此人,那么他便有更大的把握抢回清歌了。
此时还在东宫享乐的晏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还不知自己现在是真人在殿中乐,锅从天上来!
“清歌,这夜已经深了……”孟连城想再说些话,将宴清歌哄上床来。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宴清歌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的道:“是了,已经深夜了……”
“清歌?”孟连城喊了一声。
宴清歌急急忙忙的将衣服重新系好,然后说道:“我差点忘记了陪晏容睡觉,他会生我气的。”
此话一说完,不待孟连城再出声挽留,就急忙的使了个法术,从着窗子溜了出去。
孟连城起身一抓,就只抓到空气。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衣襟散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肌。呵,每次都是这般,只能看着这人离开,自己却从来都跟不上。
他孟连城,偏偏不信什么天意!
独自一人用完晚膳的晏决,不说一言,便到殿外练起了剑。
他使用剑气将一旁的竹林枝节砍了个光秃,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知自己究竟练了多长时间,直到月上树梢。秋季的月,还是很大。
清冷的月光照落在地面,落下一地的月华。
晏决的衣衫早已被湿透,他停了下来,看着地面上被削碎的竹叶,不说一句话的回了寝宫。
殿内的热水早就已经备好,他沐浴完毕之后,便躺上了床。
只是,依旧没有多大的睡意。
一刻钟后,晏决起身推开窗子问道:“有人进来么?”
暗卫不知从何处飞至了窗前,答道:“无人。”
晏决放下了窗子。
他究竟在抱什么希望呢?
那人要是会回来,只会直接的出现在殿内,哪里还会被这些暗卫发觉?
晏决讥讽的笑了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
又过去了一刻钟,晏决在床上翻了个身,双眼又再度睁开。
他颇有些无奈,伸出了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这样不对,晏决。”
“你不能如此。”
话音刚落,自己的被子上就传来一股重量,还有一阵发出疑问的声音:“不能如何?”
晏决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就瞧见了坐在自己双腿上的宴清歌。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间就不再空虚了,像是被某种东西塞满了一样。
晏决看了一眼宴清歌,就瞧见了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还有衣领不知何时开了。
“这是发生何事了?”
宴清歌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然后直接抱住了晏决,顺势躺在了他的身旁:“是……不是……朋友都喜欢……亲我呢?”
她的话模模糊糊,眼皮子要闭上了。
可是这句话却让晏决一下子就生气了。他早已经习惯了情绪不外『露』,可是这次不知为何,完全忍不住。
晏决一把将宴清歌翻了个身,让她正对着自己,声音带着一股子阴骘:“他亲你了?”
宴清歌有些『迷』茫的看着双手撑在自己的双肩旁边,整个人似乎没有双手的支撑就要压在自己身上的晏决,老老实实回答道:“当然没有……”
晏决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晏决却不做理会,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犹豫,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彼此之间在做个挣扎,晏决心中千万种思绪闪过,皇位、冷宫……这些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最终却全部化作了虚无,只化作一张面容。
他看着宴清歌清澈的眼神,心里头一软,那些挣扎的情绪全部被击退。
你败了,晏决。
晏决听见自己的心底这么说道。
宴清歌将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委屈的控诉:“我特意来陪你; 你竟然还要咬我!”
晏决瞧见宴清歌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突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 低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竟是这样!
他这算是失败了吧?第一次算计一个人; 还挑起了自己兴趣; 反倒将自己赔了进去的。
偶尔; 他觉得,人生在世,让自己起了一点占有欲以及感兴趣的东西; 其实也不是坏事。
晏决喑哑着声音,用手指重重的摩挲着那被他咬出红印的地方,白白嫩嫩的脖子; 现在竟然留下了一块红印; 他的眼底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愉悦。
“记住,清清; 这个地方; 只有我能咬。”
宴清歌想反问一句为何; 又瞧见了晏决那不容置喙的眼神; 终于没再问出让晏决心生无力的话。
晏决捅破了心里的那层纸; 这回心思倒也明朗了不少。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宴清歌是抱有一种感情的; 这种感情让他嫉妒,让他见到她与别人在一起之时,就不自觉的心生烦闷; 他承认自己对那兔子精是有些兴趣的; 可是同时,他又不愿意承认那兴趣已经萌发成了一种感情,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他从心底里抗拒这不理智的情绪,同时却又打心底里接纳了自己的失态。
矛盾而又抗拒。
拒绝又想接受。
两人待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宴清歌去御膳房给晏决拿了些早膳,然后又当着晏决的面,拿出另外一份,嘴里念叨着要给孟连城送去,直接忽视了晏决捏住筷子的发白的手指节。
晏决也说不清是何处不痛快,他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不舒服。不是发热病,更像是有心疾,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察觉到这点,晏决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而孟连城这边,独自一人守了一夜,却不见宴清歌回来,心里早就将晏容千刀万剐了遍。
直到要用早膳之时,宫婢放下早膳,离开之后,自己身边陡然间起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