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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母妃若是知道韵儿这样,大约是后悔送她出宫的,我用了两年时间来接触韵儿,让她接受了我是她哥哥的事情,她一直渴望着向别的小孩那样有爹娘的疼爱,可是母妃是根本不可能随便出宫的,而父皇,这件事更加不能让他知道,恰好我当时认识了爹,也因为一些事情和爹有了父子名分,我就想着把韵儿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编造了一些理由,让爹娘接受了充当几个孩子的父母,当时认识爹还不到两年,并不完全信任他,所以我也瞒下了真实的身份,所幸爹也从不追问。”
“因为几个孩子,爹也决定了在京城常住,所以才买下了枫山,建了枫园,有时我在想,为什么我要出生在帝王之家,若我是真的萧绎,就可以一直陪着爹娘,陪着弟弟妹妹,哪像现在,我也只能借着到南山修养的时间到这儿住几天。”
夕阳沉沉西落,当最后一抹余晖斜射在二人身上时,萧绎才停下了叙述。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卓汐问道,萧绎连舅舅都瞒着的事情为什么要对她说。
萧绎转过头来,感慨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压在心里太多年了,想要找个人释放一下情绪。”
为什么那个人是她
“不怕我会说出去吗?”今日之言,哪怕只是泄露出去半点,萧绎就玩完了。
“你会吗?”萧绎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卓汐,眼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你在冒险!”卓汐被那目光看的心慌意乱,转开视线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萧绎淡然一笑:“我知道。”
半晌,他的声音又幽幽响起,携着无尽的森寒
“别人的话,我会——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卓汐心脏蓦地一跳,是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如此,你可以动手了。”
卓汐闭上了眼睛,微抬起下巴,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之中,似乎一用力便可以轻易的掐断,她忽然很想知道萧绎会如何对她,明知道不该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可是它确实存在了,而且支配了她的行动。
除了流水的声音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她甚至以为萧绎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地面上传来了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脚步声在她身前半步开外停下
他要动手了吗?
卓汐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心里隐隐有种疼痛蔓延开来,她甚至可以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是他!
那个雷雨天里散发着薄荷清香的温暖怀抱
她敏锐的感觉到萧绎的手缓缓的伸到了她的脖子前,卓汐紧抿嘴唇,心中划过一丝涟漪。
忽的,她感觉唇上一阵温热,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
“我想我是中了比寒毒还要厉害千百倍的毒药,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认了!”
卓汐整个人完全愣住,脑海一片空白,等到她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萧绎的背影,昏暗之中被风掀起的衣摆猎猎作响,样子却是模糊不清。
她抚上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薄荷的气息。
第77章 惠妃()
御花园中,宇文涵站在荷花池边,看着这盛开了一夏的荷花已经开始枯败,这是母妃最为钟爱的花,这池子也是父皇当年为讨她欢心特地叫人挖的,花有重开时,母妃却是已经香消玉殒,母妃喜欢莲,她却是独爱梅的孤傲和凛然,只有梅花才经得起这北国的风雪。
数日前父皇再次召见了她,她知道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不管是为了家国大业、苍生百姓,还是舍不得他那捧在掌心的娇女,终究,他还是做出决定了。
离开这里也好,大漠,漫天的黄沙应是能将这中原的一切都埋葬了吧!
在池边站了许久,宇文涵微微觉得有些凉意,正欲转身回宫殿,却忽然看见冷寂长身玉立的站在她身后,怜惜的看着他。
“冷大哥?”
宇文涵意外的发现冷寂今天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扮成了太监的样子来见她,而是穿着一等侍卫的官服,衬得他整个人高大挺拔。
宇文涵看着他笑问:“冷大哥原来是宫里的侍卫吗?”
“是陛下逼你的吗?”冷寂却是没有回答,眼里蕴了怒意,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宇文涵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辰妃娘娘的事情!”
三日前,宇文邕忽然下召恢复了辰妃的封号,并将她的骨骸迁入皇陵,一时之间引起朝野震荡,要知道当年辰妃的事情虽然没有明旨,可是朝野中知道的人却是不少,这十年来辰妃的事情简直成了这位帝王的禁忌,怎么突然的就下了这样的旨意!
冷寂深知这里面必定有什么内情,暗地里查了才知道是宇文涵和皇帝的交易。知道真相后他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就过来找宇文涵确认真假。
宇文涵顿了一下才明白冷寂话中所指,有些无所谓的笑笑:“被逼如何,自愿又如何?总之能离了这里就是好的。”
“他是你父皇,难道就不为你想一下吗?”冷寂愤然道,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宇文涵对于这个倒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讽刺的笑笑:“他何止是我一人的父皇,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君王。”
冷寂知道宇文涵说的没错,可是他心里仍旧是像烧了一把火,最后,他却只能握了握拳头,对宇文涵道:“公主不必勉强,我可以送你离开!”虽然这会暴露一些势力,打乱他的计划,可是真到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宇文涵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即便母妃以前对冷寂有些恩惠,他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料也足以还清了,现在却是不必再为她做什么了,而且这也不是他能做到的,到时候反而连累了他就不好了。
宇文涵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条命既是他给的,只当还给他罢了。”
“公主是这样想的吗?”冷寂心痛地看着她,没想到守护了她十年,终究还是没能让她逃出这个命运。
宇文涵扯出一抹微笑:“冷大哥不必再为涵儿的事费心了,涵儿不久之后就要大婚了,冷大哥该祝福涵儿才是。”
看着少女强颜欢笑,冷寂心中满是无力,他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或许有些事情该加快进程了!
冷寂离去后,宇文涵又站了一会儿,正要离开,走得时候脚下却踩到一块硬物,她移开脚,将那物件拾了起来,待看清楚了是块玉佩之后,圆目微张,她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块与之对比,竟然相差无几。宇文涵握紧了手上的玉佩,看着冷寂离去的方向,目光里多了几许了然,脸上有着明显的激动。
双耳三足的香炉冒着袅袅白烟,妇人跪在半尺高的白玉观音像前,口中念念有词地诵着经文,那妇人微胖,圆脸庞,头上插着一支简单的木簪,双耳垂着一对赤金镶宝玉兰坠子。
这时,一名宫女来到她身后:“娘娘,三殿下来了。”
原来这妇女正是三皇子的生身母亲——惠妃。
闻言,惠妃睁开眼睛,面上带了欣喜,对着观音像连拜了三拜才起身,由着宫人扶着出了观音阁。
看到惠妃出来,宇文绎上前接过宫女的活计,扶着她到一旁坐下,随即转向身后的宫女太监道:“本宫与母妃说说话,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宫人齐声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宇文绎和惠妃两人。
“绎儿今日怎么有空到母妃这里了?你最近可有去看过韵儿和萱儿?她们可还好?”宫人一走惠妃便一叠声地问。
宇文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母妃放心,妹妹们很好。”
“那就好。”惠妃长舒了一口气,她最近不方便出宫,心里头对两个女儿不免有些挂念。
“母妃,绎儿今日来就是要给你说韵儿的事。”知道惠妃对女儿挂念,宇文绎很体贴的找些她关心的事情说给她听,“韵儿翻过年就十八了,儿臣和爹娘便想着将她和张家的婚事落实了,日子定在十月份,您看如何?”
惠妃心里头一合算,现在已经八月初,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眉头轻轻皱起,“怎么定得这么急?”哪家姑娘从定亲到出嫁不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这样急不是让男方以为女儿是上赶着要嫁他嘛。
自然是被宇文璟那一下给闹得,不过这事宇文绎却不准备说给惠妃听,免得徒加担心,只是解释道:“两家本是熟识,也不担心她到张家会受什么委屈,再者张家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张夫人盼着韵儿嫁过去许久了,几次请人上门提亲,我看韵儿和张家公子两人也是情意相和,就做主答应了。”
惠妃这才谅解地点点头,“那张家公子可是今科的状元郎张济元?”惠妃虽然多次听说萧韵和张家公子的事情,可是却是没见过人,隐约记得是叫这个名,却是和今科的状元一个名字,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张家公子名讳上济下元。”
“那张公子为人如何?”毕竟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惠妃虽然相信儿子,可是也免不了有些担忧。
宇文绎笑道:“母妃您还不相信儿臣的眼光吗,您且放心好了,若不是张济元是真心对待韵儿的,任凭他再如何出色儿臣也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如此惠妃的担忧才减轻了些,只是一想到最近宫里的传闻,她又有些不确定:“母妃听闻那张公子和七公主”
宫里盛传七公主看上了今科状元,准备招其做驸马,韵儿虽然也是公主,可是这事却是再不能暴露的,外人眼中韵儿就只是一个商家女,而另一个却是当朝公主,地位如此悬殊,张济元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殿被选,为的就是这仕途前程,难保他不会为了这些放弃韵儿,选了公主。
宇文绎眉头微皱,口中却是安慰道:“这件事母妃不必放在心上,待韵儿和济元成婚后,这些谣言自然便不攻自破了,倒是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母妃拿一下主意。”
“什么事?”
“韵儿婚礼那日儿臣想安排您去观礼”微顿了下宇文绎才问道,“母妃想以什么身份去?”
什么身份?
惠妃心内酸涩,这么多年她从未能听韵儿和萱儿叫过一声“母妃”,未能亲手抱过她们,未能为她们缝制衣衫鞋袜,未能看着她们长大,现在女儿要嫁人她也不能为她亲手披上喜帕,送她出嫁。只是她又有何资格来做这些,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对韵儿是,对萱儿是,甚至连绎儿她也没能护好,让他那样小的时候就遭遇了那样的事。
惠妃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看着安排吧,能看着韵儿出嫁母妃心中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惠妃眼中的失落,宇文绎心里也不好受,当初他也埋怨过她为什么要将两个妹妹送走,可是越在这宫里生活得久他就越明白母妃的那一番爱女之心,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在身边,但与此想比,她们更愿意自己的儿女都平平安安,可是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在这个宫里却成了一件奢望。
将女儿送出宫,分隔两地,不能相见,还要忍受着女儿叫别的女人“娘亲”,而自己却只能以外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这种想见不能相认的痛苦,对母妃来说想必是极其残忍的。
宇文绎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惠妃的肩膀:“不如找个机会,将真相说与韵儿听,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想来她会理解您的苦衷的。”
宇文绎说得有些底气不足,萧韵看起来虽然爽朗大方,可是骨子里却是倔得很,她不想做的事情再如何逼她也是罔然,到时候若她坚决不愿意认母妃,只会让母妃更加伤心而已。
第78章 南下()
拜别了惠妃,出来的时候看到冷寂似乎才刚刚回来,宇文绎眼神微闪,却是没有说什么,要出宫的时候经过御花园,远远看见花园里的人时,宇文绎不由皱起了眉,心中升起了浅浅的怒意。
张济元被宇文芯正烦的不行,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为她画幅秋色海棠画,他执着画笔,面上尽是无奈,宫廷画师何其多,这七公主却偏偏要他来画,陛下竟然也应了,他一个朝廷命官竟然要沦为区区公主的画匠,心中不所谓不愤慨。其实陛下的意思他多少也猜到一点,幸好不到两月他就可以迎娶韵儿了,想到这儿,张济元面上的愁容也散了几分。
“张大人好兴致!”
熟悉而突兀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张济元手一抖,整幅画便作废了,可是他现在心急的却不是这个,这个声音的主人才真正的令他惶恐,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微臣叩见三殿下!”他忙放下笔,躬身给来人行礼,腰弯的极低,敬意十足。
“皇兄你做什么突然出声,吓到张大人了!”宇文芯不悦的埋怨,她是皇宫里最为受宠的公主,对于这个和自己亲哥哥作对的便宜大哥向来没什么好感,见了面不见礼也是常事。
宇文绎并不在意她的傲慢,随手抓过那秋色海棠图,目光在上面扫过,俯瞰着张济元,似是惋惜:“这么好的一幅画,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
虽然宇文绎说得随意,可是张济元听着那比平时略微冰凉的声音,额上却是直冒冷汗。
大公子他千万不要误会他和七公主有什么才好。
“拙劣之作,让殿下见笑了,承蒙公主错爱,微臣于画道不精,今日恐怕无法完成公主的交代了,待会儿臣便去向陛下请罪。”这可是陛下的任命,实不关他的事啊。
宇文芯急了,她要的可不是这样:“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明明是”宇文芯嘟起了嘴,话虽然未说完,可是未尽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本殿下还是赔得起的,回头差人把那幅老叟访南山图给张大人送去,就当是本宫惊吓到张大人的赔礼。”
宇文绎的声音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张济元却是听得心惊胆战,他哪里敢要他的赔礼,自己恐怕还得向他赔罪才行。
“张大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宇文芯看着张济元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很是奇怪,这天也不是很热啊,说着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张济元忙躲开,脸色愈加白了几分,偷了空去看宇文绎的脸色,却见他面上一片平静,心下更是惴惴。
“张大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谢殿下关怀,微臣昨夜里身子确实有些不适。”事实上却是他听母亲说了和韵儿的婚事定下来了,兴奋得一整夜没能睡着。
宇文芯却信以为真:“哪里不舒服啊?我让太医来给你看一下。”
“公主,不用了,臣休息一下就好。”张济元忙拒绝道,本来就已经够解释不清的了,她再添这么一笔,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大人好福气,能让皇妹如此关怀备至,就是我这皇兄都没这等福分。”
宇文绎的声音平平静静,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可是张济元却是心中一凛,接收到了警告的信号,他心里憋屈得要命,这种“福分”他宁可不要啊。
张济元简直快要哭了,却也只得醒着头皮道:“是公主心善,体恤下官。”
宇文绎斜睨了他一眼,看他眼里的焦急不似作假,这才又开口:“张大人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妹也体恤着些,别让张大人累出病来了。”
宇文芯努努嘴,有些不情愿,转去看张济元,张济元忙装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顾虑到他的身体,宇文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