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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陛下留他御书房密谈,他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五殿下的事情,这一个月来这位皇子几乎把朝堂弄得天翻地覆,可是即便如此,陛下也没有什么动作,这在有心人眼里却又是另一种信号,说不得皇帝真的中意这个儿子,袖手让他扫清障碍。可是林洛铭却知道,陛下的忍耐大约已经到极限了。这不,现在果然就要出手了。
五殿下异军突起,来势凶猛,当真是谁也预想不到,林洛铭也想不到这位皇子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一出手就能将四皇子一派弄得灰头土脸,到了不得不让皇帝忌讳的地步。而且,皇帝派人去查竟然查不出什么东西,不得不让他专门跟进,果然是隐藏得够深。
想起另外一件事,林洛铭心中隐隐不安。
“爹,孩儿觉得今年新进的武官有些不太对劲。”
“嗯?”林晋科微微拧眉。
林洛铭脸色凝重:“这几个月来,孩儿发觉军中多了一些身手不凡的新人,我装作无意间与他们稍稍接触过,发觉这些人不仅武艺不凡,军事谋略也颇为精通,一个两个的还能说是碰巧,可是这样的人却不在少数,实在是有些打眼了。”
还有一点林洛铭没有说,他总感觉这些人来历有些问题,像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他自认为武功不弱,以前在军中也少有敌手,可是今年新选拔的官员,无论是骑郎,司隶校尉,亦或是奉车都尉,甚至是文官参军,无一不是武功不凡,这些人的性格也有问题,寡言少语,性情冷淡,全然没有军中人的豪爽,倒是像皇宫里的暗卫。
林洛铭虽是武将,可心思比一般将军细腻得多,曾私下里翻过这些人的档案,结果令他大为吃惊,这些人大多是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或是家境清苦的贫民,试那样的家庭如何能培养的出这样的人才?
显然,这些人有问题!
林洛铭清楚知道这一点,而那背后的人似乎也不惧于他知道,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安插人,他曾想过这些人会不会是别国的探子,可是显然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如此愚蠢的将那么多的探子全安排在一个地方,所以排除掉他国的探子,就只能是朝中几位皇子的,几位皇子斗法激烈,想要插手军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不知是哪一位,如此的大胆,就这么无所畏惧的在军中插人,且是一点遮掩也无。
经林洛铭这么一提,林晋科也觉得今年新晋的这些文官也有些不太对劲,这些人的经史才学都不相上下,若是军中也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件事情你上报给陛下没有?”
林洛铭摇头,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只凭他的猜测却不是理由,况且,他还不清楚这事情到底是上面的哪一位弄出来的,贸贸然报给了陛下,却是要与那位作对了。
“且看看再说吧!”林晋科有些忧虑的道,为官多年,他深知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安全得多。
“湘儿自回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她自小与你要好,你待会儿去看看她,庆典在即,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是。”林洛铭轻声应答,他想要跟父亲说,妹妹一直不高兴可能是不愿入宫,可是面对着父亲那严肃的表情,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口。一想到唯一的妹妹将要在那人情寡淡的皇宫里度过一生,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身为臣子,他不能违背君王的意愿,身为兄长,他无法让妹妹选择自己的幸福。
林洛铭正要退下去,却听得林晋科问道:“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林洛铭先是一阵茫然,反应过来父亲话里的意思之后一脸的为难:“爹,你知道嫣然”
林晋科脸色一沉,打断他:“别跟我提你那媳妇!”
林洛铭没敢再说下去,对于父亲,他向来敬畏有加,父亲想要他纳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是借着母亲的手赐下来的名义上的丫鬟也不少,他不想违逆父亲,更不愿背叛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父亲的门户之见太重,妻子娘家只是京城里一个小小的议郎,跟林家是天壤之别,这场婚事能成,实在是当年他死命坚持,即便如此,父亲也觉得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让林家成了京城里的笑柄,让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是我林家独子,二十好几了还一无所出,你可知外边都传成什么样了?你那妻子,进门两年多了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说什么,可她身为人妇,妒忌不能容人,不说贤惠大度,为夫选妾,还把持着丈夫不让女子近身,像个什么样!”
林洛铭脸色讪讪,犹自辩解:“嫣然还年轻,这种事也急不来,许是孩儿儿女缘分还没到。”
林晋科脸色并不算好:“奉常大人的女儿有什么不好,出身名门,知书达理,难得的是肯委身与你当妾,你母亲也看过了,是个好女孩,选个日子,你把人迎进门吧!”
知道父亲已经打定主意,良久,林洛铭有些无力地道:“这事待我和嫣然商量过再说吧。”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常事,你是我林家嫡长公子,堂堂安国大将军,娶个妾室还要征得妻子同意不成?若你那媳妇真是这样心胸狭隘之人,毫无容人之量,我也不介意林家长媳换个人来当!”
林洛铭无法再辩驳,他知道父亲这是在警告他,当初娶嫣然进门时他就已经十分不悦,这两年来,因为嫣然,他和父亲就没能好好说过一次话。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个月把人给我迎进门!”若是刚才只是商量,这会儿林晋科却是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显然,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和他顶嘴的事惹怒他了。
第72章 自欺()
窗外,赵嫣然一脸灰白的离开了书房。
今日,婆母已经找过她,说了这件事,她当时听了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听说他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书房,想要找他拿个主意,谁知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些,想要避开,可也想要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他没反对,是否说明他也同意了?
也好,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早就该知道了才是,一直以来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有情意就可以了。
没有那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说她不贤也好,说她妒妇也罢,要她看着丈夫迎娶别的女子,她真的做不到!
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林湘瑜的院子外面,隐隐的传来一阵哀婉的乐声,是一曲长相思,曾几何时,她也在自家后院里弹奏着这曲长相思,想着心里的那个人。
小姑子的心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她这辈子却是注定要埋葬在那宫墙之内的。是幸还是不幸?生在林家,婚事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事,洛铭尚且如此,更何况林湘瑜一介女子?
没有进去,赵嫣然离开了林湘瑜的院子,哀婉的琴声还在继续,风中,几片枯黄的叶子缓缓地落下,已经是初秋了!
回到房中,赵嫣然一头倒在床上,只觉得身心是从未有过的疲惫,闭上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睡着。
她可以忍受公公的漠视,婆母的不喜,可以忍受府里的下人不把她当主子,却是无法忍受林洛铭要娶别的女子,一想到下个月,这个府里就要进来一个女人,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疼痛。
林洛铭站在房门外,几次欲伸手推开那扇门,却终是不敢,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妻子,面对那温婉的面容,要如何残忍的告诉她自己下月要纳妾的事情。
推开房门,没走一步他都觉得无比艰难,走近内室,发现妻子正侧身躺在床上,她向来很少在白日里睡觉,除非是不舒服,思及此,林洛铭心中担忧,暂时将先前烦心的事情忘了,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手心碰过脸颊,却是一片湿冷冰凉。
赵嫣然转过身,林洛铭看到她脸上泪痕未干,两眼通红,顿时心疼不已,柔声问道:“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了这话,赵嫣然只觉得无限委屈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扑进林洛铭怀里,却是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的流眼泪,林洛铭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印象之中她却是从未有过这样。
过了许久,赵嫣然才渐渐停止了哭泣,却仍是伏在他胸口,他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林洛铭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嫣然离开他的怀抱,脸上扯出一抹微笑:“没事,是我做了个噩梦,梦到爹爹身体有恙。”赵嫣然口中的“爹爹”却是指她父亲。
知道妻子跟岳父感情极好,林洛铭也不疑其他,只当真的是那样。只是一想到待会儿要说的事情,他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和心虚。
“嫣然”
“嗯?”赵嫣然故作不知的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殊不知被子底下她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她怕极了他口中即将吐出的那些话语。虽然已经知道,可是,那些话从他口中出来真的会击溃她所剩不多的坚持。
看着那双澄澈的双眼直直望着他,林洛铭怎么也无法将心中的话说出口,终是不忍心,他长叹一声,把她重新拥入怀里,轻声道:“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罢了,还有一个月,他再去找父亲谈谈,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赵嫣然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一般,身子软了下来,她都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想到他的好,想到他将来会如现在这般拥别人入怀,眼泪又有再一次倾泻而出的趋势。
“洛铭,我想到南边住段时间!”她虽竭力让自己平静,可是仍旧控制不住声音里的一丝颤抖,这一去,再回来就不是这般光景了。
林洛铭心中一慌,拥着怀里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总觉得今天她有些不对,“为什么?”
“在京城呆久了,想出去走走,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京城呢,听说江南那边和这里很不一样,我想去看看!”赵嫣然故作轻松的说道。
林洛铭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又听得她这么说,想起自己从未陪她去过哪里,心里有些愧疚,“想要去南边多久?要不我找个时间陪你去?”
赵嫣然摇头拒绝:“两三个月吧,你领着差事,哪能因为我误了正事。”三个月,足够了吧,到时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不必为难,她也难过完了。
“也好!”与其让她残忍的面对,不如避开的好,“想要去哪儿?”
“金陵就好。”足够远了,应该听不到他纳新人的消息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心里俱都清楚,这一趟出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湘儿一定要进宫吗?”想都刚才听到的琴声,赵嫣然不由问道。
这又是一桩烦心事,林洛铭有些无奈:“陛下是这个意思。”
“湘儿定是不愿的,否则上一次也不会离家出走了。”同为女子,赵嫣然不免同情林湘瑜,皇宫,那个光鲜亮丽,诸多女子挤破了头也想要进去的地方,却又是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突然间想到在普济寺遇到的那个青年男子,赵嫣然忙把这件事说给了林洛铭听。
“你的意思是湘儿喜欢那个叫‘冷寂’的男子?”林洛铭听完之后一脸的惊讶,神色还有些古怪。
“看湘儿的样子应该错不了。”再加上她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还有今日听到的琴声,都说琴能达意,那琴声里饱含的思念和无奈,无一不表明了她的心事。
“你说那人叫‘冷寂’?”林洛铭复问道。
“是啊,你认识他?”
“三殿下的贴身侍卫也叫冷寂,只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三皇子的贴身侍卫叫冷寂,其实只是一种代号,并不算是真名,据说这种侍卫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由皇家培养的,为了保证对皇子的忠诚,侍卫多半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还有一点林洛铭没说,这个“冷寂”是林湘瑜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认识的,如果两人是同一人的话,冷寂又怎么会离开京城?三皇子一直在南山修养,冷寂也该侍奉左右才对。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听湘儿说那人是一个叫萧绎的随从。”
“萧绎?”林洛铭听后却是疑虑更深。
赵嫣然久在闺中,不知道萧绎的大名,可是林洛铭不同。商界奇才“绎公子”,他虽说没见过,却也有所耳闻,更何况,前段时间盛传这个“绎公子”投到了三殿下的门下,由此还引发了不少的事情,他想要不知道都难。
虽说商贾地位低下,可以这萧绎他却是极为佩服的。
悯字商行遍布全国,萧家每年都在贫困之地开放粮仓,赈灾济民,是以萧家在民间口碑极好,甚至盖过地方上的官员,林洛铭知道早些年的时候,宇文邕是有打压悯字商行的打算的,这事情一直到御楼异军突起才算作罢,宇文邕能放下也是知晓悯字商行在民间的分量,虽然不悦,可是彼时他正忙着肃清朝廷,对抗权臣,也要借着这些商贾缴税来充盈国库,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先撇在一边。
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除非有必要,否则朝廷是轻音动不得悯字商行的。
第73章 刘妈()
枫园
卓汐坐在院子里的“落日亭”,初秋,荷花池里的荷叶已经开始枯黄,园内的许多花也已经凋落,开始呈现枯败之象。
那一晚她终是没有走,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是头一次,她否定了自己的决定。这预示着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那一晚的萧绎,看着却是让她心疼。
这半个多月,萧绎并没有回过枫园,萧家人似乎也不以为意,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奇怪的家庭?他在做什么似乎没人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一晚之后,没过两天,他命人捎回了一个盒子给她,她打开之后,却是发现是一把大刀。卓汐认出那是张晖的,也是她的复仇对象之一,盒子内附了一张纸,上面交代了张晖的下场,这个昔日名扬江湖的“五侠”之一,今日却已经成为朝廷的逆贼,私造兵械,意图谋反,不管是不是真的,罪名成立,张家满门抄斩,就是张晖娶的那几房姨太太都没能免了去。
卓汐也是到那时才知道,萧绎那天晚上说的话竟是真的,要帮她报仇。
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卓汐本来要离开的念头却是不知为何愈加动摇了,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呆下去,这里太过温暖美好,迟早会将她的心志都毁掉,可是心里却又升起了另一个念头,她这一生本就是为了报仇,现如今有人替她报了,而且这人是她舅舅的儿子,她的表哥,是她的亲人,借助他的力量报仇也不为过。在这样的纠结心态之下,她终究是没能走成。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卓汐回头,看见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长条盒子,对她躬身施礼:“表小姐,这是大公子派人送来说是要交给你的。”说着便将盒子放在石桌之上,退守一旁。
事实上看见丫鬟捧着盒子的时候,卓汐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想。
果然,她打开盒子,一柄玄青色的长剑静静的躺在里面,看起来很是眼熟,盒子底部有一块令牌和一枚扳指,令牌是玄铁铸造的,中间刻着一个“华”字,卓汐认出来那是华山派的掌门令牌和掌门扳指,如此,这柄剑自是南飔的佩剑无疑。到此为止,昔日的“五侠”已经全都不在世上了。
卓汐拿起盒子底部的信笺,略略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