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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和天下许多女人一样,她始终只把自己当成了男人的附属品,直到看到自己再三叮嘱的柳丽楣,本想让她帮着自己盯着点老公,但她却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也跟李之涵好上了,从那天起,她就暗暗发誓不再依附任何男人,而梦想着自己变成一个无冕的武则天,让天下男人围着自己转。
因此,她刚刚并不是在单纯地出卖吴平南,而是她个人整个计划的一个部分,别看她在李之涵面前表现得似乎对吴平南动了杀机,其实她才舍不得真杀了他呢。
如果吴平南认为自己和李夫人在床上的时候,是在玩她的话,那么在李夫人看来,她又何尝不是同样在玩吴平南?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在没有玩腻味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要杀吴平南的。不仅如此,她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李之涵实施要除掉吴平南的念头。
正因为如此,在上海滩的十大名媛里面,她是被人们称为唯一一个用大脑闯荡江湖的艳妇。
就在她带着满足和狡诈的微笑进入梦乡的时候,在租界国泰舞厅边上的弄堂里,一个叫聚义厅的赌场,平平常常地走进来三位年轻人。
走在第一个的是瘌痢头,崔木根居中,干豆角最后一个进来。
他们在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不断有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等到他们进门后,那嘈杂的声音和乌烟瘴气的场面,几乎让崔木根透不过气来。
“大,大,大”
“小,小,小”
赌徒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和起哄声,几乎要把这个小小赌场的屋顶给掀开来。
说这个赌场小,那是因为上海滩的大赌场太多了,比较有名的诸如百乐门、大通世界、好莱坞、联侨总会、秋园、荣生公司、兆丰俱乐部、华人乐园等等,和这些大赌场一比,这个聚义厅倒是名符其实,和一个土匪分赃的地方并无多大区别,除了后面有个厕所外,前面整个就只有一个大约一、两百个平方左右的大厅,正中央只摆着一张长形的台子,赌博的方式,单调得就是有摇宝了。
按照李姬珍的意思,崔木根应该拿着她写的借条,到杜门去找司马俊“借钱”的,他怎么又和瘌痢头、干豆角跑到这里来了呢?
难道他们打算从抢小赌场开始入手吗?
原来崔木根找到瘌痢头和干豆角后,告诉他们自己想找杜门借钱的想法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和崔木根当初的反应一样,就算弄钱也应该拿匡门开刀,杜门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因为抗日有功,杜月笙在上海各界口碑甚好,他们觉得去动杜门实在不妥,但等崔木根把李姬珍对他说的话,再复述一遍给他们听后,他们也连连称是。
不过,瘌痢头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崔木根的名头不响,别说借钱,恐怕连司马俊的面都见不着,要想见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只有让司马俊来找他们。
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瘌痢头建议踢杜门的场子。
但杜门有很多场子,还有很多是借杜门的幌子自己开的,选场子又成了问题,抢太大的场子怕控制不了局面,太小的场子恐怕又不会引起司马俊的重视。就在他们左右为难的时候,干豆角却提出来抢这个聚义厅。
开始崔木根和瘌痢头都不知道这个聚义厅有多大,等他们进门后一看这个场面,几乎同时朝干豆角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显然是在骂他:妈的,在上海滩还能找到比这更小的赌场吗?
瘌痢头贴着干豆角的耳边说道:“哎,老干,你是不是被哪个窑姐把魂勾去了,居然带着我和崔哥到这种地方来?”
干豆角白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崔木根和他说道:“看到那个摇缸的家伙吗?”
瘌痢头呛了他一句:“怎么,他是司马俊的儿子还是孙子?”
瘌痢头本想给他难看,但却看到干豆角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也差不多。那家伙名叫段奎,看到他脖子上的那条刀疤了吗?他自己吹嘘说是当年替司马俊挨了一刀,现在就是打着司马俊门生的幌子,在这里开了个聚义厅。”
“拉倒吧!司马俊要是知道自己的门生,开了这么个破场子,还不得一头栽到尿壶里淹死算了?”瘌痢头伸手拉了一下崔木根的手臂:“崔哥,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走!”
崔木根也觉得干豆角言过其实,就在他准备转身时,却听到段奎嚷道:“来来来,快押呀!”
只见他把衣服的袖口挽到胳膊肘上,大声招呼着台子周围的人下注。
“行,”这时,从台子里面的人群里,传出一个夜莺般女人的声音:“我押一百!”
因为中间隔着围观的人,他们看不到那个女人,但话音刚落,崔木根就透过攒动的人头,看到一直纤细的手臂,“啪”地一声把一张银票拍到桌子上,又听她喊道:“大!”
第二零六章 赌场惊艳(1)()
因为这是一个小赌场,不仅场面小,而且参赌人员的赌资少,来这里赌博的,基本上是租界里最下层的老百姓,有的就是在旁边国泰舞厅门口等着拉客人的黄包车夫、沿街叫卖的小贩们。他们一般下注,有几个铜板一下的,也有几块银元一下的,正常情况下,一般一次下注最多也只有十块银元,而且通常是在地面上混的还可以的小混混。因此,当那女人押上一张一百大洋的银票后,顿时赢来一片惊叫声。
段奎看到那张银票后,眼睛里立即闪现出一道贪娈的目光,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支烟,耳朵上还夹着一支烟,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大声喊道:“还有下的没有?没有的话,老子要开了!”
这时,陆陆续续也有人跟着下了一些大洋,但更多的人则是想看看热闹,主要是想看看那个女人输赢的结果。
崔木根忍不住也凑了过去,他倒不是想看输赢的结果,因为他知道,这次八九不离十是要开小,那女人百分之百是要输的,他只是感到好奇,一个出手就一百块大洋的女人,怎么会跑到这种赌场来押宝。说句并不夸张的话,她的那张银票,足以把这个赌场买下来。
所以,他很想看看那个女人长得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瘌痢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即绕到前面去回头一看,立即又走到崔木根身边,低声对他说道:“见鬼,没想到她竟然沦落到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玩。”
崔木根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赵云倩,过去是百乐门的当家花旦,后来听说被花旗银行的高买办包养了。”
“哦,”干豆角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貂蝉呀,不过是一个从良的*。”
瘌痢头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德性!*怎么了?就算是*,她也是上海滩一等一的*,老干,你敢说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从来没梦见过她?”
崔木根问道:“怎么,她长得很漂亮吗?”
“四个字,”瘌痢头说道:“惊为天人!”
崔木根心想:这个女人再漂亮,难道还能比南造云子、段颖、庞虹芸更漂亮?
他忍不住挤进人群一看,顿时愣住了。
赵云倩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又因为装束很素,不仅那身旗袍的颜色十分老气,而且脸上又没化妆,崔木根虽然觉得瘌痢头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但怎么看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假如精心打扮一下,崔木根觉得她应该比南造云子、段颖和庞虹芸更胜一筹。
当然,更主要的是,崔木根非常喜欢她那种类型的美,此刻的她,没有了交际花的奢华,却多了一份质朴的清纯。
原来下午在国泰舞厅与肖润生见面时,陈阿大从天而降把肖润生绑走了,而肖润生却误以为是她出卖了自己的行径,那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她脸上后,让她伤心不已。
她觉得肖润生太不了解自己了。
如果为了钱,当初她就不会放弃百乐门的当家花旦,毅然与高德胜私奔,只不过后来才发现,她本来想要一个家,却等于是被高德胜名不正、言不顺地包养了起来,一气之下,她才经常溜出来坐台。
象她这样并不缺钱的人,绝对不会因为钱去出卖任何人。而肖润生指责她出卖了自己,毫无疑问是以为她是为了钱,否则,她凭什么出卖肖润生呢?
因此,她感到一种奇耻大辱。
但她清楚肖润生的身份,同时也认识陈阿大,一个是皇协军的旅长,一个是匡从喜的门生,这两个人都是她惹不起的主,而她却鬼使神差地介入到他们的冲突中,再加上肖润生的误解,她感到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因此,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舞厅里喝闷酒,一直呆到晚上,就在她出门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弄堂里传来赌场的喧哗声,所以就拐了进来。
她喝的够多的了,但还没醉。
头脑清醒的时候,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只是心情的极度郁闷,再加上酒精的不停怂恿,才使她不由自主地走进了聚义厅。跨进大门后,看到这些平时都懒得正眼瞧上一眼的下层人们,平时矫揉造作贯了的她,倒也觉得有种酣畅淋漓的真实感。
于是,她挤进烟熏汗臭味夹杂的人群中,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押了上去。
“好,大家看好了,”段奎装腔作势地说道:“咱们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开——”
“噢——”围着台子四周的人,立即发出一阵叹息时,显然,他们都是在替赵云倩感到惋惜。
崔木根又朝赵云倩的身边挪了挪身子,希望闻闻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出乎意料的是,他闻到的只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段奎贪婪地把银票收了过去之后,立即又抬手不停地“哗啦”摇着骰子,再次大声说道:“来来来,再来,大家可要看准了再下。”
当他把缸筒扣在桌面的时候,一个跟班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道:“段爷,有三个陌生的面孔进来了,为头的就站在对面那个女人身边,恐怕是要闹事的。”
其实段奎早就注意到他们三个人了,开始他们在外围也就没太关注,现在听手下的人这么一说,便故意大声说道:“怕什么?谁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在司马老爷的场子里闹事?”
崔木根知道他是在旁敲侧击地警告自己,不过连眼皮都懒得朝段奎抬一下,而是向赵云倩问了个好。
“小姐好。”
赵云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大声说道:“来,我押大!”
周围的人群中又“噢”地发出一片惊叹。
大家都停止下注了,眼睛齐刷刷地朝台子上的银票看去,又是一张一百的,和她一比,其他赌徒相形见绌地揣着几块或者十几块大洋在手里,根本就不好意思放在台子上了。
整个赌场突然变成像是赵云倩一个人在和段奎赌似的,而对于段奎来说,有一个象赵云倩这样的赌客,就已经足够整个赌场全年的开销了。
所以,只要赵云倩下注,他也就不管其他人了。
“小姐,我敢打赌这次开的还是小,你信吗?”崔木根继续找她搭讪。
赵云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缸筒看,冷冷地反问了句:“刚从乡下来的吧?西装革履还算人模狗样的,想女人就逛窑子去,想显摆家里有万亩良田的话,就到百乐门、大世界和大通世界去。”
她的话,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崔木根恍若未闻,只是感到奇怪:这个赵云倩几乎正眼都没瞧一下自己,怎么就知道自己身穿西装革履,而且是刚刚从乡下来的?
就在这时,段奎大喊一声:“开!”
“噢——”众人一看又是小,禁不住同时又为赵云倩感到惋惜。
这时,段奎一边伸出长杆,把赵云倩压在台子上的银票拨了过去,一边看着崔木根说道:“我说兄弟,能不能不挡大哥的财路?这位小姐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象兄弟这样一表人才的年轻才俊,应该到百乐门和大通世界去才对,我们这里都是下里巴人,小庙容不下你这大菩萨。豹子,拿两块大洋给这位兄弟喝茶去!”
“是。”他的话音一落,一个熊腰虎背的小伙子从后面挤到崔木根身边,然后扔两块银元在台子上:“先生,请吧——”
如果放在平时,一旦发现有人可能有捣乱的苗头,段奎当场就会让豹子带着兄弟把他轰出去。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有大财神赵云倩坐在对面,段奎不想找晦气触了霉头,所以大大方方地让豹子赏了崔木根两块银元。
而崔木根却不是两块银元就可以被打发的。
原本想离开的他,看到赵云倩后,很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何况刚才又听到段奎抬出司马俊来吓唬自己,心里早就打算要闹一闹这个小小的聚义厅了。
同时,他忽然想起说书人经常说的一句过门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说不定自己还真能通过这个小小的赌场,把司马俊给引出来。
所以,崔木根根本没有理会豹子,而是继续看着赵云倩,对她说道:“小姐,要不我请你到百乐门玩玩?”
“接着摇,我押大!”赵云倩从包里又抽出三张一百的银票往台子上一放,对于周围响起的一片惊呼声恍若未闻,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支美国香烟点上,这才转过脸来看了崔木根一眼。
看到她的正面后,崔木根发现,赵云倩长的确实漂亮,眉清目秀、轮廓分明的她,如果不是阵阵酒气扑面而来,崔木根对她的印象只会是四个字:冰清玉洁。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崔木根这才发现,她高挑的身材居然比自己还高出了那么一点点,只见她把嘴里的烟喷了崔木根一脸,然后问道:“你是一直暗恋着老娘,还是一见钟情呀?”
因为她进门时是一语不发地坐在台子前,虽然一出手便四座皆惊,但大家还没看出她的本质,现在看她那神态和语气,纷纷议论道:“这是何方神圣呀?”
“该不会是百乐门的当家花旦洪小曼吧?”
“放屁,洪小曼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些人当然都不可能到百乐门那样的地方去,对于当红交际花洪小曼也只是耳闻而已,至于已经退隐的赵云倩,就更不认识了。
“洪小曼算什么?”赵云倩白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又朝崔木根转过脸去,问道:“我说土财主,知道请我坐台,一夜要花多少钱吗?”
第二零七章 赌场惊艳(2)()
大家都以为崔木根拿出来的是银票,能够一下拿出一张十万大洋的银票,就算他是乡下来的,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土财主,人们很容易就会想到:他会不会是黄金荣、杜月笙、关啸涛或者匡从喜家从乡下来的亲戚?等有人看清楚是一张借条之后,几乎笑喷了出来。
“去你妈的小赤佬,骗子呀?”
“操,没见过这样的小瘪三!”
“傻子吧?”
“这人有病,段爷,豹哥,还不叫人把这个小赤佬轰出去!”
这也不怪大家都在起哄,上海自开埠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个人在约女人的时候打过白条子,何况还是一张写给别人的借条。换句话说,哪个女人要是被他玩了,还得拿着他写给别人的借条找他要钱,这不扯淡吗?
这时,旁边有人不屑地说道:“哟,你这还是准备向司马爷借钱呀?等借来后再说吧!”
另一个人凑过来一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