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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虹芸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百无聊赖中的崔木根，突然想到刚才拳打脚踢地一定伤她不轻，好在当时自己没有打她的脸，否则现在一定是鼻青脸肿了。
他立即走到厨房，用饭碗接了一碗水，端到庞虹芸面前的桌子上放下，然后伸手一边解着她旗袍的纽扣，一边说道：“我给你推推伤。”
庞虹芸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像个木偶似地任由他摆布。崔木根解开她的旗袍后，伸手在她背上摁了几下，痛得庞虹芸撕牙咧嘴地发出阵阵“嘶嘶”的痛苦声。
崔木根又从后面解开她肚兜的背带，然后用手蘸着水，保持着自己的手与她皮肤之间的润滑，再慢慢地给她推起伤来。
“对了，吴平南怎么变成了汉奸，”崔木根问道：“报纸上不是刚刚把他吹成抗日英雄吗？”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伤痛，还是根本就不愿搭理他，总之，庞虹芸依旧保持着沉默。崔木根愧疚于自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下重手暴打她一顿，但心里却也觉得委屈，看到庞虹芸一再保持沉默，他的犟脾气又上了来。
“哎，我说庞虹芸，你要搞搞清楚，我并不欠你什么！”说着，他伸手把庞虹芸的旗袍往上一挪，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我们可是说好的，只要我杀了贾文凯那个汉奸，你就跟我*的，而我也按照你的意思，昨天就在大光明电影院门口的寻人启事栏里，贴了张寻人启事，今天我从六点开始，就在电影院门口等你等了两个小时，你有时不能事先通知我一下吗？哎，你能不能将心比心地替我想想，当我等你半天不见，却看到你到礼查饭店去和别的男人幽会，而且那个男人又是吴平南，你说我会怎么想？”
庞虹芸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搭在身上的旗袍几乎要滑了下来，她伸手捂住胸口那一块，然后问道：“你想跟我*是吧？”
崔木根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我想？哎，那可是我们说好了的，别忘了，事先你还付了定金。”
“嗯，那上床吧。”说着，她转身就往卧室里走。
“行了，”崔木根站起来把她按倒板凳上坐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听我解释也罢，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如果你说你没看到寻人启事的话，那我就向你赔礼道歉。”
不过崔木根心想：天下恐怕没有那么巧的事吧？
“我是看到了你的寻人启事，也准备好了晚上去见你，因为和你约会的时间是七点，而我们准备送吴平南离开的时间是六点，当时我想，等送他离开上海后，再从码头赶去会你也来得及。”庞虹芸歇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谁知道吴平南没有按照约好的时间出现，我们四下找不到他的人，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出现这个问题的，因此组织上命令我们立即全面转入地下，因为吴平南知道的太多了，我们输不起。就在我安排好一切，再赶到到医院门口时，已经八点多了，我围着电影院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你，无意中却发现吴平南从一辆小轿车上下来，而那辆小轿车的主人，却是大汉奸李之涵的老婆。在即将离开上海之际，他竟然瞒着组织去见汉奸的老婆，不管他是出卖组织，还是与汉奸老婆有私情，都是组织所不允许的。因此，我在向组织汇报后，组织命令我们立即执行锄奸行动”
崔木根这下才明白，当庞虹芸赶往礼查饭店的路上时，正巧被自己碰上。
庞虹芸接着说道：“就在我准备对他实施锄奸行动时，你出现了。”
自知理亏的崔木根立即重新把她旗袍挪下，然后又替她推起伤来。
“姓崔的，”庞虹芸忍着剧烈的疼痛说道：“本来，我一直想把你引上正道，希望你能加入国民革命军，与我们一起并肩对日寇作战，但你心里除了所谓的*之外，什么也不知道。行，我欠你的，今天晚上就还给你，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崔木根问道：“什么叫形同陌路？”
“就是今天晚上之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是从来就没见过一样。”
崔木根这才明白“形同陌路”是什么意思了，他一声不吭地替庞虹芸推好了伤，之后，又把她的肚兜从后面系上，再认认真真地一个一个地帮她扣好旗袍的纽扣，然后把桌子上的手枪递给她。
“多保重吧。这里原来是一个朋友住的地方，他刚刚被人在这里谋杀了，如果你不怕的话，就在这里住着，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离开。”看到庞虹芸并没有伸手接枪，他只好把枪揌到她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姓崔的，”庞虹芸冷冷地说道：“我这个人从不食言，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给你的。”
崔木根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却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庞虹芸说道：“知道吗，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这辈子就想娶你，那天与你谈什么买卖，只是找个借口而已，既然你真的把与我*看着是桩买卖的话，那我们就算了吧。你放心，既然是我放走了吴平南，等会我就去替你杀了他好了。对了，另外谢谢你那天帮我杀了那么多放*的人。”
说完，他伸手就去拉门。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庞虹芸说道：“另外，杀不杀吴平南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干。”
崔木根一怔，在小洋楼里杀那些放*的人，不是庞虹芸又会是谁呢？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庞虹芸眼，见她那样子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想：那事先放一边，自己还是先去杀了吴平南再说。
于是，他转身拉开房门，“呯”地一声关上房门后，立即消失在楼道里。
其实在崔木根眼里，庞虹芸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媳妇的首选，崔木根对她一直是抱着一种负疚的心态，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南造云子，刚才与庞虹芸谈开了，他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不管她刚才怎么说，只要自己替她杀了吴平南，就等于与她两清了。
因此，他脚底生风，立即朝特工总部扑去。
刚刚没走多远，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暗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那种目光使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焦躁起来。这使他想到那天在路口营救曹俊虎和方桂云时，碰到的那个稍纵即逝的擦皮鞋的老人。
他突然反身朝身后的一个弄堂扑去，却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突然拔地而起，跃过一个墙头之后，消失在一片高低不平的瓦房之间，等他跃上墙头一看，那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蹲在墙头想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本来准备赶到特工总部去暗杀吴平南的他，立即折道返回了南造云子的公寓。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范夫人已经熟睡了，于是又打开里面的房门，趁着窗外的月色，看到山口美智子也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从里面把门关上，然后爬到床上，用手捂住她的嘴，再摇醒了她。
山口美智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身边有个男人，刚想高声喊叫，却发现自己的嘴被捂住，在“喔喔”几声惊叫之后，只听崔木根“嘘”了一声，然后说道：“别喊，是我。”
山口美智子这才看清是崔木根，于是朝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当崔木根把手松开的时候，她突然又叫道：“你想干什么？”
“嘘——”崔木根说道：“叫你别嚷，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等会就出去。”
山口美智子把被子往身上挪了挪，然后警惕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矢村来找过你吗？”
山口美智子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什么梦话，你不是亲眼看到他死了吗？”
“是的，我是看到他死了，”崔木根疑惑道：“但前两天，我看到他化装成一个擦皮鞋的老人呆在街头，刚刚又看到他在跟踪我。”
“哼，”山口美智子瞟了他一眼：“你一定是坏事做多了，所以连鬼都找上门了。”
崔木根火了，心想：老子再坏，难道还坏过你们的那些日本鬼子吗？
不过想想，他觉得自己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尤其是在对待庞虹芸时，他总觉得自己有失男子汉的风度，第一次*了她，第二次又暴打了她一顿。
但他觉得自己对山口美智子并不坏，把她打成这样是她自找的，否则范夫人当时很可能就没命了。听到她说自己坏，崔木根两眼一瞪：“你要是再敢说老子坏，老子强奸了你信不信？”
山口美智子一听，吓得紧缩成一团，不敢再吭声了。
“对了，我问你，我们离开小洋楼的那天晚上，你都听到了什么？”
山口美智子被他刚才的话，吓得还没回过神来，因此没注意听他说什么，崔木根一看她不吭声，于是伸手去掀被子，嘴里还恶狠狠地说道：“哼，老子看你说不说。”
第一八七章 是人是鬼（2）（）
崔木根发现刚才从自己眼前消失的身影，实在是太像已经死去的矢村了，再想起庞虹芸说过，那天晚上死在小洋楼周围的人不是她杀的，崔木根立即想到杀那些人的人，很可能就是矢村。
首先，那些人都是被利器割喉的，而矢村知道那是崔木根所独有的杀人手法，用割喉的手法杀人，刚好可以把他自己的身份更深地隐藏起来；
其次，如果不是庞虹芸杀的，那么也只有矢村才会暗中出手，因为他出手的目的不是为了崔木根，而是为了范夫人和山口美智子不至于被陈阿大的人谋害，更确切地说，他是在暗中保护山口美智子。
如果刚才的那个人影真的是矢村，而陈阿大的那些人又是他杀的话，那么崔木根觉得他肯定已经跟山口美智子接上了头，崔木根心想：怪不得这几天山口美智子老实多了，是不是矢村对她面授机宜，让她继续潜伏在自己身边呢？
不过还有一个难解之谜，就是矢村死的时候，崔木根就在身边，而且查看过他确实断了气，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崔木根这才急着赶回到公寓，向山口美智子追问此事。
看到山口美智子在床里缩成一团，那样子确实是吓坏了，崔木根便停下手，然后问道：“我是在问你，那天在小洋楼里，我是被你的尖叫喊醒的，你当时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没完全睡着，冥冥中好像听到外面的过道里有什么声音，于是就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又没有听到什么，过了很久，又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于是就问了一句，但却没人回答，后来就大声叫了你，你就冲到我房间去了。”
崔木根静静地看着她，觉得她不象是在撒谎，但却暗想她肯定是在撒谎，因为崔木根几乎可以肯定矢村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就一定是他出的手，只要他还活着，就不可能不与山口美智子联系。
所以，崔木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你真的没有见过矢村？”
山口美智子不敢再调侃他了，只是使劲地摇着头。
崔木根隔着被子趴在她的胸口上，嘴几乎贴着了她的脸，她想躲却无处可躲，因为床里面紧靠着墙壁。
只见崔木根低声问道：“我怎么发现你最近乖了很多，如果不是矢村的出现，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老实？”
山口美智子心想：我之所以老实，还不是为了蓄精养锐，一旦身体康复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你动不动就打人家，一点素质都没有，我可不想再自讨苦吃了。”她瘪了瘪嘴，可怜巴巴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崔木根顿显有些尴尬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打人，而且是打女人，过去在家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当然，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家的时候年纪还小，而且也没有如此高频率和近距离地接触过女人，在农村其实普遍存在着打老婆的现象，男人们在打自己老婆的时候，还时常振振有词地叫嚣：“女人就是这样，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崔木根就是在这种潜移默化中，身不由己地接受了这一传统陋习的影响而不自知罢了。
“山口美智子，”崔木根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地抚摸着：“你可要记住，如果矢村没死的话，早晚要被我碰见的，如果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的话，到时候就不是动不动打你了，我一定会天天打你，一直把你打到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为止！”
山口美智子惊恐万状地看着他，怯怯懦懦地质问道：“除了打女人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还能把你全身上下拔个精光，你信不信？”
山口美智子吓得连看都不敢再看他，更别说再接他的话茬了，立即把睫眉垂下，躺在那里不敢动弹。
崔木根爬起身来，伸手去掀她的被子，她吓得哭了起来：“别，别，我求求你了，我”
崔木根懒得理她，使劲把被子掀开后，又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替她推拿起来，惊魂未定的山口美智子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如果崔木根真要扒光她的衣服，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直到崔木根替她上下按了个遍，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替她按摩完了之后，崔木根又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回到客厅，刚刚把卧室的门一带上，就听到睡在沙发上的范夫人问了声：“谁？”
崔木根蹑手蹑脚的，没想到还是把范夫人吵醒了，于是满怀歉意地说道：“是我，范夫人。”
“哦，木根呀，”范夫人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又问道：“几点了，你吃晚饭了吗？”
“都半夜了，你睡吧，我还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天亮以后再去吧。”
崔木根本来是想连夜赶到特工总部去的，但转而一想，天已经这么晚了，吴平南也不一定就在特工总部，即使要杀他也不急在一时，转而又想到，范夫人会不会知道矢村的一些秘密呢？
于是，他挨着范夫人坐下，轻声问道：“对了，范夫人，你说那个矢村会不会死而复活呀？”
他刚刚一坐下，从范夫人身体和被窝里散发出来的一股清香，就让他感到有点飘然欲醉了，而且这种薄荷般的香味他非常熟悉，在小洋楼遭到陈阿大的人偷袭的那天晚上，他就在范夫人的身上闻到过。
范夫人一怔，她瞪大眼睛看着崔木根：“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直跟着我，前两天好像他也出现过，可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却不见了，想了半天，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就是矢村。”
范夫人眉头一皱：“不可能吧？他当时可就死在我们面前的呀。再说了，就算他没死，也应该来找我们呀。你看，他是井上公馆的人杀的，又不知道山口美智子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了我们，再加上山口美智子也在这里，就算不找我们，至少也会来找她吧？”
崔木根说道：“是呀，我还就担心这事，你看，会不会在你出去买菜之后，矢村就溜了进来？”
范夫人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矢村真的活着，而他又看到山口美智子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还不立即通知外面的鬼子来救她？”
崔木根想想也是，不过他还是坚持认为矢村一定活着：“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矢村一开始就想把山口美智子许配给我，我想他即使还活着，也不一定非得把山口美智子救走，说不定还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