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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希望自己漂亮的小老婆,能够给自己再生一个大胖小子,但遗憾的是段颖的母亲却再没怀上过孩子,哀叹之余,父亲也只有听天由命。
可等段颖长大后,父亲发现她居然比男孩还要勇猛泼辣,什么爬墙上树、打架斗殴几乎无所不做,更有甚者,她居然经常把左邻右舍的男孩子打得头破血流,几乎天天有人来家告状,父亲除了点头赔礼,赔笑赔钱外,也因此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将来一定不会是等闲之人,于是对她格外看重,在女人无才便是德的时代背景下,竟然非常新潮地把她送进学校读书。按照父亲的意愿,是希望她能够博览群书,将来女承父业,把家业发扬光大,但段颖却劣性不改,根本就没有心思读书,倒是对经常出没在学校周围的社会小混混们情有独钟。
段颖就读的是女子中学,学校里没有男生,都是清一色的女生,正因为如此,每当学校放学时,就总有邻近学校的男生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们出现在学校门口,有的跟踪搭讪,有的动手动脚,其他同学是又惊又怕,但段颖却对他们的挑逗有来必往,时不时地还给他们抛几个媚眼,结果经常弄得邻校的男生和那些小混混,因为争风吃醋而为她大打出手。如果换成了别人的女孩子,不被吓得半死才怪,她却若无其事地经常以此在同学面前炫耀,使得其他同学都不敢也不愿跟她走得太近。
她倒悠然自得,因为从小她就不愿意跟女孩子在一起玩。
在那群小混混当中,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富家子弟爱上了段颖,开始他们是一块玩,后来那个富家子弟经常单独邀请她去看电影,还带她到舞厅去学跳舞。因为过去父亲管教得非常严格,段颖还不知道上海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面对社会上的另一种光怪陆离的生活,出于好奇和年轻人与生俱来的叛逆天性,使得她早把父亲期望置之脑后,整天沉溺于这种奢华的生活之中。
结果,在一次舞会之后,那个富家子弟又让她到酒吧里去喝酒,本来有几分酒力的她,却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个富家子弟给灌醉了,在送她回家的途中,那个富家子弟在一条没人经过的弄堂里奸污了她。
自己最为宝贵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夺去了,除了死心塌地地跟着那个富家子弟外,段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久,她就怀了孕,她的父亲差点没因此气背过气去。
恼火归恼火,但看到家里就这么个女儿秉性刚毅,个性鲜明,也只有她日后能成大事,于是打算把这家丑掩盖下去,想说服她到国外把孩子打掉,并继续在国外读书。但段颖却死活不肯,毕竟,那个富家子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男人,所以,她准备嫁到他家去。问题是,那个富家子弟本来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根本没打算娶她,结果,那个富家子弟听说她怀孕后,丢给她二十块大洋,便不再搭理她了。
如果换成一般的女孩子,就算不忍气吞声地拿着大洋走路,最多也只能自己在家郁郁而终,但段颖是谁呀?她把大洋扔了一地之后,每天拿着一把砍刀冲进那富家子弟的家中,今天要砍这个,明天要砍那个,巡捕来了也没用。
第一三三章 命犯桃花(5)()
婚后段颖才发现,自己与丈夫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共同语言,就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她的丈夫还在外面寻花问柳,为了维持这个家庭,她也只好忍气吞声,把全部的精神寄托都放在了儿子的身上。但后来儿子因为得了猩红热,居然在十岁的生日那天夭折了,绝望之余,她拿起家里的全部积蓄离开了自己的丈夫。
娘家是无脸再回来问,此后,段颖便独自闯荡江湖,很快就结识了一帮混混,为了谋生,最后去了匡从喜的赌场做了摇缸女郎。
一般来说,正经女人是不会做这份工作的,而且也做不来,只有一些已经坏了名声的女人,才会去做摇缸女郎,而且,做这个职业的女孩子,都要年轻漂亮,嘴巴会说,还要具有一定的震慑力。
段颖的性格倒是很适合做这个职业,她爽利,聪明,能放下架子和一帮赌客调笑,又能威风八面,具有一定的“气场”,赌场很需要这样的人才,所以,她在这行里混得还算游刃有余,名气渐渐也响亮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匡从喜才从下人嘴里听到段颖的大名,见到她之后,更是急于将其收为小妾,而匡夫人却捷足先登,她也是听到说自家的赌场里,有这么个摇缸女郎后,便让陈阿大把她接到匡公馆来,看到她不仅泼辣,而且聪明伶俐,脸蛋俊美,一高兴就认她做了干女儿,匡从喜也就只好收起了准备纳她为妾的心思。
此后的段颖在上海滩更是大名远扬,依仗着匡从喜这棵大树耀武扬威,很多垂涎于她美貌的,即使是上海滩黑帮的成员,也只是殷勤献媚的多,但却不敢造次。
而现在,刚刚从山沟里钻出来的崔木根,不仅一根筋似地追求着她,而且已经开始毛手毛脚了,再加上段颖虽然觉得戴载云的话有点扯淡,但却认定崔木根日后肯定会叱咤风云,跟他一辈子也不至于埋汰自己,所以她也动了心。
问题是他是否可靠呢?
段颖不想再嫁错郎君入错门,所以才满腹心事地占了一卦,结果却是自己命中与他无缘。
“妈的,”段颖忍不住啐了一口:“如果命都是算出来的,那还活个什么劲呀!”
说着,突然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崔木根坐在黄包车上,一边品味着刚才与段颖接吻时的感觉,一边玩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心想:什么叫“亲嘴都不会”?亲嘴不就是那么亲吗,难道还有什么窍门不成?嗯,八成这是她给自己的暗示,希望自己下去还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去亲她。
想到这里,崔木根会心地一笑,居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不一会,他就跟着瘌痢头来到匡公馆,看门的保镖显然是被戴载云叮嘱过,见他俩来后就直接放他们进去。
这匡公馆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是依照苏杭园林风格建造的,进门的正前方,便是一块郁郁葱葱的草坪,两边都有曲径通幽的长廊通向后面的别墅,别墅高三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和下人保镖居住的房间,二楼则是三间偌大的卧室,匡从喜和匡夫人一般都住在二楼正中的那间卧室里,旁边的卧室则是留着从乡下来的亲戚临时歇脚,有事段颖在这里陪匡夫人晚了,也会在那里歇息。三楼则是匡从喜的书房和古玩收藏间,一般只有他自己才可以上去,即使匡夫人也很少涉足。别墅的背面是一条小河,在整个围墙里循环着,除了养了许多花草鱼鸟外,还起到了对整个别墅的安全防护作用。
这样一栋别墅,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租界里,可谓是别有洞天,并不逊于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瘌痢头领着崔木根走进别墅后,就被里面的下人拦在了长廊的外面,然后自己带着崔木根走进了别墅,瘌痢头立即回头出门赶回了大通世界。
崔木根一走进客厅,却发现别墅外面像是西洋小楼,但里面却是古色古香,初看上去,仿佛走进了自己生活过的小镇上的大户人家一样,只是里面的陈设更显奢华。
正在客厅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戴载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就知道是崔木根来了,他立即睁眼起身,然后形同陌路地对崔木根说道:“请随我来。”
然后就在前面引路,直接把崔木根带到二楼。
崔木根心里还在想着:这戴老先生什么意思,进门也不跟自己交代一下,看这样子像是要带自己去见匡夫人,难道就不怕自己说错话吗?
其实这是戴载云特意安排的,他怕自己在崔木根面前说多了,会让他患得患失,反而会弄巧成拙,头两次他就是再三叮嘱瘌痢头和干豆角后,结果带他们一见匡夫人,匡夫人就让他们离开了。
这次他接受了教训,干脆什么话也不与崔木根交代,一切皆听天由命。
来到二楼后,戴载云先让丫头通报了一声,得到范夫人的允许后,便带着崔木根走进了中间那间最大的卧室。崔木根进门一看,这个卧室却是够大的,足足有上百的平方,中间只摆着一张大床,四、五个彪形大汉不管是横着还是直着都能躺得下去,床头的两边摆着两个床头柜,房间顶上吊着一盏西洋水晶灯,床头的上方还有一盏床头灯。
除此之外,偌大的房间并无他物,连一张椅子或板凳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会客聊天有客厅,看书写字有书房,换洗衣服自有下人随时送到手边,所以除了这张窗外,匡从喜夫妇的卧室也确实不需要摆设其他任何东西。
匡夫人坐在床上靠近窗户的那一侧,上身靠着床头,下身偎着被子,端着茶杯喝了几口中药后,便把茶杯递到守候在床边的一个丫头手里,然后有接过毛巾擦了擦嘴,才问道:
“戴先生,您来啦?”
崔木根这才看清匡夫人的面容,和匡从喜一比,她显然要年轻多了,四十多岁的她,如果不是因为病痛缠身,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来岁,不过即使这样,在崔木根看来,他也是象小镇上大妈、大婶的样子,想到段颖居然说自己会打她的主意,崔木根心中不禁暗暗生气,心想:段颖到底还是把我当成了乡下人,从心底就从来没看起我!
匡夫人长的确实很普通,和许多上海同龄的阔太太相比,她倒是拥有只有农村妇女才拥有几分清秀,甚至和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范夫人相比,她也略显清瘦,根本谈不上中年妇女的圆润风韵,如果不是躺在匡公馆的床上,谁都会认为她只是刚刚从乡下进城的农村妇女,顶多也只是个小茶馆里的老板娘而已。
崔木根对这样大妈大婶辈的女人,当然不可能会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冲动和欲望。
只见戴载云毕恭毕敬地说道:“是的,夫人。这位就是我刚刚说起的小伙子,他叫崔木根,刚来上海不久。”
匡夫人上下打量了崔木根一番,看到他骨子里不仅透着一股未经雕琢的淳朴之气,而且眉宇间还有一股藐视一切的傲气,更难得的是,大凡被带到这里来见她的年轻人,不是故作姿态地诚惶诚恐,就是一脸奸猾地阿谀谄媚,只有崔木根与众不同,虽然他相貌平平,身材不仅算不上魁梧,甚至与匡门豢养的那些打手相比还略显单薄,不过他那周身上下透射出的那股浩然正气,不仅赢得了范夫人的好感,而且还让她感到了安全。
“嗯,”匡夫人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也就这孩子还让人看得顺眼,跟阿生说声,在楼下给他腾个铺位吧。”
也就是说,匡夫人已经打算把他留下。
戴载云一听大喜过望,但却不动声色对崔木根说道:“木根,还不谢过夫人?”
谁知崔木根一摇头:“睡这不行,我还有事呢!”
戴载云刚才还为自己没有事先叮嘱崔木根而洋洋得意,不料他却拒绝在匡公馆留宿,心想:坏了,自己精心设计多年的计划,恐怕就要毁在他的手里。
匡公馆可是匡从喜的内宫后院,而且江湖人几乎都知道,匡从喜对自己的夫人从来都是言从计听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攀上这棵高枝而求神无门,可他竟然一口拒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引起了匡夫人更大的兴趣,只见他微微一笑:“孩子,你是不愿替匡门效力,还只是不愿睡在这里?”
崔木根说道:“加入匡门没有问题,但让我睡这里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一个朋友要照顾她的,男子汉不能言而无信!”
匡夫人心想:别人挖空心思想钻进来,你倒好,送上门的好事却推三阻四,想知道日后从我这里走出去,那可不仅是在匡门,甚至在上海滩都可以呼风唤雨了。
不过,又悄悄是看到崔木根不象别人那样别有用心,从来就没听到过有人在自己面前说“不”的匡夫人,并没有因此而生他的气。
“那你就每天早上七点来,每天晚上七点回,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戴载云生怕他又说不行,心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又不便插嘴,因为他知道匡夫人是最讨厌旁人插话的,何况他也怕自己弄巧成拙。
崔木根一怔:“加入匡门不是在大通世界开工吗,怎么要我天天往这里跑?”
匡夫人笑了笑,然后望了戴载云一眼,戴载云这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哦,木根,都怪我没事先跟你说明。夫人最近偶感风寒,需要象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旁护理,等夫人能够行动自如后,再派你到大通世界去。”
崔木根一愣,望着戴载云问道:“弄了半天,你是叫我来做匡夫人的药引子的?”
第一三四章 命犯桃花(6)()
崔木根可不象一般的想在上海活命的小混混,根本就没把匡门放在眼里,他之所以愿意加入匡门,主要是为了有机会与段颖接近。
他想了一下:“嗯,做人药引子说出去是难听了点,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匡夫人早日安康,我就勉为其难吧!”
斗大的字一个不识的他,居然能够冒出“勉为其难”这个词,也确实是够难为他的了。
一般来说,能够让匡夫人看上的人,那等于是得到了她天大的恩赐,但崔木根这话让人听上去,像是他给了匡夫人的施舍一样,戴载云心里急得直跺脚,生怕匡夫人盛怒之下一声把他喝退。
不过戴载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崔木根这种不带任何目的和心计的态度,正是匡夫人所看重的。
“那就谢谢你了。”匡夫人说道:“等我病好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戴载云没想到匡夫人竟然丝毫没有计较崔木根的傲慢与无知,他害怕崔木根再说出什么更不中听的话,刚想让他赶快道谢之后立即离开,却不料崔木根抢先开了口。
“真的吗?匡夫人,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你说话可得算数?”
匡夫人和戴载云同时一怔,戴载云因为不知道下面他会怎么胡说八道而惊愕不已,匡夫人却想:怎么,难道这小子是个戏子,开始表现得道貌岸然,现在就想趁机狮子大开口?
不过想到他刚刚从乡下来的穷小子,除了金银财宝之后也不会想出别的东西,钱对于匡门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只是有种中了他的套而感到不愉快之外,匡夫人倒也不是很在乎。
匡夫人又往床头靠了靠,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道:“当然,我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
“好。”崔木根突然眉飞色舞地凑到那张大床的边上,带有几分神秘地问道:“颖姐是你的干女儿是不是?”
匡夫人眨着眼睛看着他:“颖姐?你说的是小颖吧?是呀,怎么了?”
“我要是把你照顾好了,你能不能命令她交给我呀?”
在一旁的戴载云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他提的这个条件无伤大雅,他怕的就是崔木根提出给一个赌场或者窑子什么的,那样的话,匡夫人不仅看不起他,还会以为他是敲诈勒索呢。
匡夫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没想到崔木根会听出这个条件。
“怎么,你认识她?”
“认识,怎么不认识?我来上海之前,在轮船上就认识她了。”
匡夫人眉头一皱:“不对呀,我们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