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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来人是闹事的,所以两个台子摇缸和看场子的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当然,颖姐还是我们匡老爷的干女儿呢!”
“颖姐?”那个男人笑道:“是段颖段小姐吧?”
那女人一怔:“你怎么知道老娘的名字?”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海滩着名的江湖大亨匡从喜的干女儿段颖,好在崔木根并不知道匡从喜是什么人,一般人听到他的名字,不说是魂飞魄散,至少也会吓得半死。
那男人微微一笑:“我和匡老板是老朋友了,早就听说他有个如花似玉,精明强干的干女儿,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呀!”
第七章 神秘男人(1)()
那个男人并未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看了一下台面下的注,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次一定是开大,对吗?”
崔木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看到押小的钱多,还是也看出了段颖的手法。
段颖冷冷一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这缸是我摇的,但开大开小可不是老娘我说了算。你要是押宝就快下注,你要是踢场子的话,那就先在一边去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那人淡淡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押在小上,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呼,虽然这些赌客中也不乏出手大方的人,几十块大洋一次性押上去的也有,但直接拿金条押的却是闻所未闻,毕竟这不是上海滩上的大赌场。
“第一次见到段小姐,就算是我给的见面礼吧。”说完,他径自就离开了台子。
明知道开大却押小,还没开宝却转身离开,如期说那个男人所表现出的是豪情和阔气,还不如说是一种诡秘。
段颖也是一怔,她漠然地伸手拿开缸筒,开出来的果然是大。
在场的人都是一片唏嘘。
本来,段颖永远都是赌场的亮点,这不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极其漂亮和风情万种的女人,但今天,她的风头却在瞬间被那个男人给压下去了。
“阿坤呀,你来。”看得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段颖都有点魂不守舍了,她让阿坤来摇缸,自己却点上一支烟,然后若无其事地朝赌场外走去。
崔木根知道,她一定是去找那个男人。
他有点沮丧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二十块大洋,心想:原来女人喜欢的是钱不是功夫,如果自己也想刚才那个男人那样出手阔卓的话,恐怕段颖早就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了。
段颖一走到船舷旁的过道里,就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正装模作样地看着一团漆黑的远岸,看上去像是在欣赏夜景,但她清楚,对方其实就是在等自己,因为各式各样的男人,她见的太多。
她一边吸着烟,一边迈着台步似的“咔叽咔叽”地朝他走了过去。
“哎,怎么一个人出来,没带上夫人吗?”她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问道。
“你不也没和丈夫在一起吗?”
“丈夫?”段颖冷哼了一句:“他死了。”
“哦,这么巧?”那个男人立即说道:“我夫人也刚刚过世。”
段颖瞟了他一眼,心想:我要是说我老娘死了,恐怕你也会说你妈刚刚入土吧?
她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还剩半截的烟扔到江里,然后冷冷地望着他:“怎么,一根金条就想买老娘这身子?”
那人笑道:“我从不勉强任何女人,只要我喜欢的,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就一定会有人把她送上门来。”
段颖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干爹是匡从喜,还敢这么大言不惭,想必不是跟干爹过往从密,就一定是大有来头的。
“你到底是谁呀?中统的,军统的,还是特科的?”好家伙,她一口气把国共两党的地下组织都报出来了,看来还真是见过风浪。
第八章 神秘男人(2)()
段颖一听,立即流露出一脸的不屑,因为她最讨厌喜欢吹牛的男人,这中、军统和特科,可是国共两党顶尖特工人员组成的地下精英组织,就连黄金荣、杜月笙和关啸涛三大江湖大亨都不敢惹他们,就眼前这个貌不惊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男人居然夸下这样的海口,段颖突然对他感到厌恶起来。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哪路神仙吗?”
那人笑了笑:“等到了上海,见到匡老先生后,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看到他神色中流露出的那份自信,又不象是在唬人,段颖还真的被他给唬住了。
“听你这口气,好像连我干爹都要让你三分?”
“不,不是让,是敬。”那个男人有些得意地说道:“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虽然他说的很客气,但从他的话中段颖听出了他的狂妄,以他的意思,连匡从喜都要敬他三分,那他岂不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了?
“你是做什么的?”段颖问道。
“做生意的。”
段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匡从喜曾经说过,在做生意的朋友和伙伴里,还有他要敬三分的人物,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这么年轻。
段颖忽然想到要出出他的洋相。
“这么说,如果你要是跟干爹提起我,那么干爹就一定会把我送上门去?”
男人得意地笑了笑:“这么说吧,以后在上海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段颖心想:如果在上海,你说匡从喜的干女儿有什么事摆不平还要求你的话,恐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但她却不动神色地问道:“我现在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你能帮帮我吗?”
那人看了段颖半晌,心想: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显然,他看出段颖是想捉弄或者为难他,但他却有恃无恐地说道:“只要是人能够办得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段颖还真没遇到过口气这么大的男人。
“船上有一个小赤佬整天对我纠缠不清,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帮忙教训他一顿,让他离我远点?”
那人疑惑地看着她:“你们有那么多看场子的人,还怕一个小赤佬闹事?”
段颖微微一笑:“问题是他不是在闹事,而是在追求我,这样的事,我怎么好让看场子的人去处理?”
这时,在赌场里久等未见段颖出现的崔木根,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好朝他们俩站着的通道走了过来。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木根还没走近,段颖就远远地闻到了一个馊腥的恶臭味,她回头一看,立即会心一笑,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本来就是想让那个男人去碰碰崔木根,没想到他还真的出现了。
“看到我身后来的人吗?”段颖转过头来对那个男人说道:“就是他!”
那个男人抬头一看崔木根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怪味道。
那个男人突然瞪了段颖一眼:“段小姐,你一定会为你今天对我的侮辱感到后悔的。”
“侮辱?”段颖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我怎么侮辱你了?”
第九章 神秘男人(3)()
崔木根本来是想看看段颖在哪里,干什么,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不远的过道里,再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就硬着头皮往前走。
等那个男人离开后,崔木根也走到了段颖的身边,段颖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哎,等一下。”
崔木根立即停下了脚步,其实他心里很想段颖多跟自己说几句话,但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道:“有事吗?”
段颖跟自己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摇了摇头,在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打开了一个舱门。原来,她就住在距离餐厅不远的一个头等两人舱里,虽然里面摆着两张铺位,但却住着她一个人。
“啪嗒”一声打开电灯后,崔木根看到她走了进去,然后是她优美的身影在甲板上不停地晃动。过了一会,只见段颖从里面出来,嘴里不停地嚼着什么,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手里端着一个脸盆,盆里还放了几件内衣。
她出门后,从脸盆里扔了条毛巾给崔木根,接着,又扔了一块香肥皂给他。
“干什么?”崔木根接过毛巾和香肥皂,诧异地问道。
“行了,”段颖一边抖着一条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他:“你就留在我这里看场子吧,每个月三块大洋,吃住不要钱,怎么样?”
崔木根一听,这不发财了?一个月三块大洋,一年就三十六块,吃住还不要钱,那还了得?他真后悔自己没早点离开小镇,也怪不得一个哥哥和两个师兄离开小镇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原来外面的钱这么好赚?
“哎,发什么愣呀?”段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道:“行是不行?”
崔木根心想:只有傻瓜才会说不行。
他立即连连点头:“不过,我到上海后,还得找一下我哥哥。”
“没事,船靠上海后要停三天的,这三天就算是你的假期。”段颖接着说道:“去,先去洗洗澡,回头到搬到阿坤他们舱里去住。记住,我身边的人都是‘会家子’,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一定站得住脚,回头对那些前辈们客气一点。”
“好的。”说着,崔木根拿起香肥皂看了看,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段颖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因为看到段颖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再闻到手里香肥皂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连一般肥皂都没用过的他,还以为段颖给自己的是一块香糖,所以就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这时,他才发现这“香糖”太硬,怪不得段颖要不停地嚼着。但咬进嘴里的“糖块”似乎不甜,而且还有股怪味道,这时看到段颖瞪大一双惊愕的大眼问自己,他还反问道:“怎么了?”
“帮帮忙,这是肥皂,是香肥皂,专门洗澡用的,你当它是什么?”
“洗澡用的?”崔木根立即把咬进嘴里的肥皂吐了出来:“洗澡用这个干什么,怎么用?”
段颖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看他起码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难道他洗澡从来就没用过肥皂?这还真不能怪崔木根,因为乡下人洗澡从来就不用肥皂的,讲究一点的家庭里的女人,最多也是用碱水洗澡洗头,哪里见过肥皂,就更别说是香肥皂了。
“记住,”段颖耐着性子说道:“等会先用水把全身打湿,然后再把肥皂涂在身上,懂了吗?”
第十章 神秘男人(4)()
段颖在前面走着,崔木根在后面跟着,段颖走进了女浴室,他也跟了进去。
因为他跟得太紧,段颖进门后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哎,你干吗?”
崔木根一怔,心想:不是你叫我洗澡的吗,我还能干吗?“洗澡呀!”崔木根理直气壮地答道。
“帮帮忙,”段颖不停地摇着头,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这是女浴室,是女人洗澡的地方!”
崔木根心想:轮船上怎么这么麻烦,洗澡还分男女,我们在镇上的时候,男女都是在一个水塘里洗澡的。
“那我上哪里洗?”
段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瞎子吗?没看见对面门上写着‘男浴室’吗?”
崔木根回头一看,对面的门上还真有三个字,问题是他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崔木根这才从女浴室退了出来,推门进了男浴室。
段颖看着他进门后,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个乡巴佬!”
崔木根走进浴室后,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木桶,他直纳闷:没有木桶怎么装水洗澡呀?
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崔木根看到他非常熟练的把脸盆放在木架上,然后把衣服脱光,再去拧开水龙头,只见“哗啦”一下,水竟然从头顶的水管里冲了出来,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立即照葫芦画瓢地打开了水龙头。
等他冲了半天后,觉得已经洗的非常干净了,然后再把香肥皂抹在身上,顿时一股清香之味扑鼻而来,他心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段颖身上那么香,原来是涂了香肥皂的缘故呀?
他把肥皂涂满全身后,又站在那里发愁,看到自己一身的肥皂沫,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擦掉吧,又怕身上不香,等会遇到段颖时怕她责怪;不擦吧,这一身的白泡沫怎么穿衣服呀?
他想都没想过抹完肥皂后还要用水冲洗,因为段颖只告诉他,冲完水后抹肥皂,却没说抹完肥皂还要冲洗。
他想呆在那里等肥皂沫自己晾干。
一会,那个后来的男人居然洗完先走了。他想,这身上的肥皂沫还是应该擦干的,否则,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晾干了。
于是,他用毛巾把肥皂沫擦干,之后穿上那身脏衣服,虽然脖子里不断有清香冒出来,让他有点心旷神怡,但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
他走出浴室后,估计段颖还没洗完,他就直接朝下面自己的船舱走去,准备把毛巾和香肥皂藏好后,再到餐厅里去找她。
就在他再次走过通道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有一团黑影朝自己扑来,他立即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从他侧面砍出的一把大斧头,砍在船舷上迸发出一道火花来。
那是一把非常巨大的斧头,学名叫太平斧,就是在轮船发生危机情况时,用作砍断钢丝缆绳用的。再硬的脑袋如果碰上它,百分之百头骨开裂,*四溅。
崔木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持斧人是谁,飞腿就是一脚,正好踢中对方的下腹。
“啊——”地一声惨叫,随即便是“咣当”一声,那人手里的太平斧就掉在了地上。
第十一章 神秘男人(5)()
“狗日的,找死!”
那个洋人水手下腹痛得要趴下还没趴下的时候,崔木根飞起又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到栏杆外面去了,过了一会,才从船来“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崔木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口香糖,什么是香肥皂,甚至还不清楚男女洗澡时要分开,但对身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却特别敏感。
他想,既然要报复自己,那么来的绝不会只是其中的一个洋人水手。
所以,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一会儿,他的耳朵突然闪动了一下,然后立即象旋风一样回身朝相反的方向扑去。
果然,另一个洋人水手拿着太平斧从后面冲了过来。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伙伴已经被崔木根踹进了长江,他们本来是准备前后包抄的,等到他拿着太平斧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一花,一团黑影朝自己扑来。
他除了瞪大眼睛以外,已经来不及做出其他任何反应了。
因为他突然看清了崔木根的脸。
同时,又看到他伸出来的手,不偏不倚地锁住了自己的咽喉,随后,自己下身的要害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而上地痛遍了全身。
接着,他发现自己腰部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就横着飞出了船舷的栏杆。
原来,崔木根伸手锁住他咽喉的同时,用膝盖猛地由下而上顶了一下他的下身,等他在剧烈疼痛中高高蹦起的时候,崔木根横着就是一脚,直接把他扫出了船外。
“噗通”一声,落水声又从船尾传来。
崔木根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