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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些呆痴地望着她。
段颖恨不得冲过去踹他一脚才解恨。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匡从喜说的话,“崔木根那小子,靠不住!”
其实,早在轮船上碰见崔木根的那一刻,段颖就已经想到过,别看他现在对自己十分迷恋,一旦到了上海这个花花世界,还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了。而眼前的事实再次让段颖感到,崔木根就是一个没见过女人的花痴,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感情呀,缘分的,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他就想上。
不过在这一点上,她倒是真的冤枉了崔木根。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的女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哪怕是因此回头撞到了电线杆上,也只能说明那个女人太漂亮了,而不应该责怪男人的心理太猥琐。
其实此时此刻的崔木根,只是被杨怡月不拘一格的气质所吸引,根本谈不上一定就有什么想法,何况今晚的段颖,绝不输于上海滩的任何一个女人,而崔木根心里早就想好,只要和赵云倩在百乐门完事之后,转头就会去缠住段颖不放的,因为他还惦记着让段颖教自己怎么亲嘴呢。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坐下的赵云倩,心里总还是悬着的,因为她不知道肖润生的警卫排长递给自己的纸条上,究竟写着什么,看到杨怡月过来后,她先是礼貌地跟杨怡月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对崔木根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她是想趁此机会到卫生间里,去看看纸条上的内容,就在她转身朝后走去的时候,段颖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对彭于彪说道:“彪叔,失陪一会。”
说着,他置崔木根、杨怡月于不顾,直接跟着赵云倩朝后面走去。杨怡月见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她先让服务生把白兰地放在台子上,然后分别朝彭于彪和崔木根一点头:“二位请慢用,怡月不打搅了。”
说完,她沿着舞池的边缘,迈着凸显出让崔木根难得一见的那种风姿卓着的步伐,“咔叽咔叽”地朝大门口走去,引得崔木根的目光,不断地牵动着自己的脑袋,一直看着她离去。
如果崔木根再大几岁,彭于彪也许会认为崔木根就是个色鬼,但看到他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几岁,而且又显得那么单纯,那么不会察言观色,那么不注意旁人的感受,只得暗自摇了摇头,怎么都觉得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
赵云倩走进卫生间后,刚刚准备掏出那张纸条,却感到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脸冷峻的段颖跟了进来。
“哦,是是颖姐呀?”赵云倩突然明白了,她想:大概是当着崔木根的面故作姿态,现在跟着进来就是为了那十万银票吧?于是把纸条紧紧攥在手里,又伸手从手包里掏出那两张银票递给段颖:“颖姐,我说过不要”
段颖二话没说,冲过去左右开弓,“啪啪”煽了她两记耳光,然后说道:“我也说过,银票你拿着,但从今天晚上之后,我要是再看到你纠缠他,老娘就把你这个小*扒光了,挂在海关的钟楼上!”
赵云倩来不及去摸被她煽得火辣的脸蛋,瞪大一双疑惑的眼睛,显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段颖,怯弱弱地问道:“颖姐,你你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段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猛撞:“记住,他是我的男人!”
赵云倩一听,也不知道是被撞的,还是被她吓得,总之,她感到的脑袋嗡嗡作响,除了一片空白,就是发懵。
“颖姐,颖姐”她知道段颖是什么人物,所以仍凭她摁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也不敢挣扎和反抗,只是哭诉道:“我不知道呀,我不敢了,不敢了。”
“不准哭!”段颖松开手后,低声说道:“照着镜子把头发梳好后再离开,要是让他看出什么来”
“是是是,不会的。”
“还有,”段颖说道:“等会出去坐一会后就告辞。再说一遍,钱,你拿走。人,你要是敢碰一下,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任何男人上床了。”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段颖似乎还觉得不解恨,甚至把刚才崔木根看杨怡月的气,也撒到了赵云倩的身上,就在赵云倩完全没有提防的时候,段颖突然提起膝盖朝她的下身顶去。
“噗”地一声,赵云倩身体往下一缩,双手立即护着自己的下身,踉踉跄跄地靠到墙上,连大声都不敢发出来。等段颖余怒未消地瞪她一眼离开后,她才出声痛苦地喊了句:“哎哟——”
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保护神,却没想到惹上了段颖这个母老虎,看来崔木根和匡门是指望不上了,她不禁用双手把那张纸条捧在手里,嘴里不停祈祷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期盼老天爷能够给自己带来奇迹。
她闭着眼睛打开那张纸条,然后再突然睁开双眼,看过纸条上面的字后,顿时傻了眼,愣愣地发了一会呆之后,突然忍不住“呜——”地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其实,对于她来说,奇迹真的出现了,因为纸条上的一行字写的是——粗暴之举,纯系保护你的安全。保重!
赵云倩现在明白了,肖润生之所以在被陈阿大带走时煽自己的耳光,是担心自己受到他的连累,但她却不明就里,为此,她几乎公开与高德胜翻脸,把个上海滩闹得满城风雨不说,还得罪了段颖。如果说肖润生真的误解了自己,他想向自己动手还得要费一番周折的话,那段颖如果想要自己的命的话,简直就是分分秒秒就能解决问题了。
因为匡门在上海滩的势力太强大了。
为了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引来了来自段颖的夺夫之恨,赵云倩真是后悔不已,叫苦连天。正因为如此,当她看完肖润生的纸条后,不喜反怒,最后把纸条撕得粉碎也不解心头之恨、之悔。
这时,在百乐门的大门之外,远远地驶来一辆轿车,坐在对面咖啡厅里的李之涵一看,疑惑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
李夫人不解地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他们不让我们来,却派了宪兵队的人来,”李之涵眉头一皱:“不是说好了,租界里面的事全都交给我们的吗?他们什么意思,是因为我们太忙,还是根本对我们就不信任?”
虽然那辆轿车挂着的是租界通行的牌照,但李之涵一眼就看出,那是日寇宪兵队在租界使用的车辆,看到这辆轿车的出现,一向多疑的李之涵也就难免胡乱猜忌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这辆车是宪兵队的没错,车里坐着的也是宪兵队的人不假,但他们却不是来执行什么公务的。
开车的是宪兵队小队长德川,他今天穿的是一套西装革履,坐在他身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却是南造云子,她身穿的是件高叉蓝底白花旗袍,而后排坐上坐着的,是宪兵队的三个士兵,他们也清一色地穿着西装。
车子在距离百乐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因为大门口已经被许多黄包车和小轿车给占满了。
“见鬼,”南造云子佯装恍然大悟地嘟囔了一句:“我忘了,今天晚上百乐门好像有什么大事,算了,换一个地方吧。”
嘴里这么说,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百乐门的大门,那样子像是非常地依依不舍。
“怎么了,云子?”德川问道。
“听说有个中国人出天价点个舞女坐台,你看,门口似乎还有些记者都没离开,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嘿,你要喜欢咱们就进去,管那些*干什么?”
南造云子嫣然一笑:“德川君,听说那舞女长得特别漂亮,我是担心她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再说了,人家可是出十万大洋点她坐台,作为一个女人,现在跑到里面去跳舞,那还不是自取其辱吗?”
“哦,十万大洋?”德川冷冷一笑:“我还真想看看,那个*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德川君”
“你等我一会。”说着,德川朝后面三人一挥手,四人立即下车,大步流星地朝百乐门走去。
第二四四章 血溅舞池(2)()
其实南造云子很想和德川他们一块进去,她这次冒着违抗晴气庆胤的命令前来百乐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想从此退出租界情报的舞台。
南造云子出生于上海一个日侨家庭,是上海这座城市哺育了她,但她却以罪恶回报这座美丽的城市,因为多年的谍报生涯,使得她更喜欢身穿各种各样的中国服装,装扮成各式各样的中国女人,得心应手地周旋于各个阶层的中国男人之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赢得了日寇情报界“帝国之花”的赞誉。
但现在不同了,前期是因为矢村小组,现在是因为“樱花之尊”,她已经逐渐从幕后走到幕前,由过去一个间谍变成现在穿军装的情报顾问,这使她感到极不适应。更重要的,还是她觉得自己这次角色的转变,并不是因为出色的战绩,似乎在梅机关看来,她在租界的作用与能力,要远逊于矢村和水原美晴,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她想暗地重返租界情报的舞厅。
她知道今天晚上的百乐门,一定是商贾政客云集,各种政治势力甚至是在沪各国情报机构的人员,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来百乐门的目的,其实和李之涵是一样的,就是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所以,她用德川作掩护,前来百乐门一探虚实。
同时她也清楚,不管明里暗里,只要自己将来重返租界,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崔木根碰撞。现在崔木根已经视她为头号敌人,她想利用一切机会和可能,去修补与崔木根之间的那道裂痕。
就在南造云子坐在车里琢磨着自己心思的时候,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国人,从她的车边经过,在百乐门门口看了一下手表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躲在咖啡馆的李之涵却大喜过望,因为他认出了刚刚走进百乐门的那个人。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李之涵失声喊道:“阿大,看到刚刚进去的那个人了吗?”
“是的,个头中等,身体偏胖,戴着一副细边近视眼镜,年约四十五、六岁。”
“嗯,他名叫杨明传,在香港时我见过,好像过去一直负责军统在西南方面的工作。”
李夫人不解地问道:“军统方面人才济济,为什么要到西南调一个不熟悉江南环境的人到上海来?”
李之涵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笠看到吴平南投靠我们后,庞虹芸和邓鹏对于他们来说又生死不明,他现在急需要的就是迅速恢复上海站的工作。调这个杨明传来,估计是考虑到他一直远在西南,吴平南肯定没有见过,却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在香港无意中发现了他,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我们怎么办?”陈阿大问道:“放长线钓大鱼吗?是不是等他接头的时候”
李之涵摇头道:“不,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不能尽快在日本人面前露两手,以后我们在上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是来跟那个一号接头的,我几乎仔细看了进入百乐门的每一个人,并没有发现曾成龙,大概是他没有想到崔木根那小子,今晚会在这里上演这么一出戏,等他知道后又来不及通知杨明传了。所以,我们没有必要等下去,直接抓回去审问就行。阿大,这次就看你的了。”
看来他对曾成龙究竟是不是一号还耿耿于怀。
“放心,跑不了他!”陈阿大自信地说道。
“我不是怕他跑了,而且不希望他象肖润生那样死不开口!”
“是,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到南造云子的轿车旁边,他低着头对着轿车的倒车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却没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南造云子侧头看着他,见他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中等偏瘦,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看上去就是那种好逸恶劳,不是经常勾引良家妇女,就一定是被哪个有夫之妇包养的男人。
整理好头发后,他满意地对着自己吹了声口哨,然后踩着从舞厅里传出的音乐节奏,迈着伦巴舞步走进了大门。
德川走进舞厅后,奇怪地发现能够容纳千人同时跳舞的舞池里,竟然一对舞伴都没有,大家都坐在旁边的台子上交头接耳。原来,大家都在等崔木根和赵云倩的翩翩起舞,都想看看这位“十万大洋”先生,究竟能风流倜傥到何种程度。
德川找到一个空位子坐下,三个士兵立即站到了他的身后,通过旁边人的议论,他终于知道今晚的男女主角就坐在自己的正对面。
一会儿,杨明传走了进来。
正如李之涵判断的那样,他是来接头的。
因为吴平南的叛变,戴笠命令杨明传以少将特派员的身份潜入上海,准备筹建军统第二站,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他接头的对象并不是曾成龙,而是大兴船务公司的老板,军统上海区专员孙再兴。
戴笠之所以派他来,也正如李之涵所判断的那样,就是因为过去他和吴平南天各一方,两人互相不认识,却不曾想到,李之涵竟然鬼使神差地在香港见过他。
杨明传和孙再兴的接头地点,早在他从香港动身时就定了下来,第一个就是今晚的百乐门,第二个是三天后的大光明电影院,第三个是五天后的大通世界。
而崔木根点赵云倩坐台的新闻,孙再兴今天才得知,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在无法通知杨明传的情况下,他决定放弃第一次的接头,没想到却把杨明传送入了虎口。
杨明传看到自己接头的台子被人占了,于是站在那张台子的旁边,只等人家进入舞池后再坐下,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音乐响了半天,却没有一对舞伴下舞池跳舞。
看到没人跳舞,又看到在德川他们几个人进来之后,杨明传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一边的杨怡月突然朝杨明传走了过去,看来她是想请杨明传跳舞,以迅速把舞厅的气氛给调节起来。
“噢——,对不起!”
就在她迎向杨明传的时候,刚刚在南造云子轿车倒车镜旁整理头发的那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正好与杨怡月撞了个满怀,杨怡月连忙道歉。
那个年轻人伸手扶住杨怡月的胳膊,突然冒出了一句京剧念白:“哦呀,小娘子如此惊慌,这是要赶往哪里去呀?”
杨怡月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所以没有注意到你,对不起。”
“现在不是注意到了吗?”那年轻人一看,舞池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于是邀请道:“能不能请您跳个舞?”
杨怡月本来就是准备过去找杨明传跳舞的,见那年轻人发出邀请后,立即点头应允。于是,她和那个年轻的男人,竟然成了今晚第一对下舞池跳舞的舞伴。
那个年轻男人的舞步轻盈潇洒,杨怡月更是婀娜多姿,两人的配合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宛若天成,唯一让人看得不舒服的是,修长挺拔的杨怡月竟然高出他半个头。
“小姐,”那个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和你跳舞,我真有种举头望明月的感觉。”
杨怡月一怔,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流里流气,一副小阿飞模样的年轻人,竟然开口跟自己对起了暗号。
原来,这个杨怡月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