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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归憋屈，正事儿还是比较重要的
天色初亮，顾沐语来到了祭坛，祭坛下面已经挤满了人
官府的人，平民百姓，甚至历练队伍里的学生也来了
因为法事是十分耗神耗力的一种做法，不仅要求高，而且因为法事一般都是为了给村落镇邪除灾，而修仙之人从百姓这里收不到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过分收取钱财也是不被允许的，这就会给人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因此很少有修仙人士闲的没事儿去做法事，只有这种冤魂较多无法逐一解决的大场面才会做一场法事，所以法事可以说是很难见了，那些年龄较小的历练学生想来凑个热闹也是情有可原，就连乔家兄妹也是第二次看
与江湖上的二流道士不同，江湖上的二流道士不过是拿着廉价的桃木剑和低阶也可以说是连低阶都算不上的符纸随意笔画两下，若是凑巧或是运气好，还能吓一吓那些胆子小的冤魂，但大多时候都是没有什么用的
顾沐语今日换上了纯白的道袍，宽松的罩着帽兜，经常握着的祭心已经收了起来，干净的宛如从未入过这尘世一般，愈发显得神圣而不可欺
准备做法事的事情早已散布出去，上面的人也知道事情败露，但好歹是有所解决，且看着顾沐语没有什么责怪之意，再拖着岳隐纯也毫无意义，便将岳隐纯放了回来
顾沐语一脸严肃，与平常俨然不符
做法事的重要因素，至诚则灵
顾沐语走上祭坛，下面的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仿佛面对神灵
顾沐语拔出祭吟，用剑尖挑起今日新采的露水，扬到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没过多久，顾沐语就看到一个一个女魂出现在他面前，由模糊到清晰，皆身穿红装，十五六岁的年龄
女魂们似乎发现了顾沐语在看着她们，看着顾沐语收回了祭吟，拿起了桌上的戒尺，便知道了顾沐语是来干嘛的，交头接耳一阵，最后一个女魂缓缓的飘到了最前面
第31章 河伯其人（8）（）
女子面容清秀，在女魂中容貌可以说是最佳，即使身死，魂魄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宛如名家之后
顾沐语看着女子身上的婚服款式，是其中最新的，估计是最后一位河伯妇了
最后一位？
顾沐语皱了皱眉，这个词儿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
顾沐语回神，用戒尺敲了一下桌子，鞠了一躬
一致歉
女魂不慌不忙的回了礼，顾沐语没有见她说话，却听得见她的声音
“汝无罪，何致歉？”
“于敬意与敬畏”顾沐语仰头答道
女魂轻轻勾了勾嘴角，似是笑了一下，下一秒立马恢复面无表情
“大可不必”
顾沐语放松似的偷偷叹了口气
看来第一关过了
顾沐语举起戒尺，敲了第二下
二谈判
女魂看着他，等着顾沐语的条件
“尸骨归土，三年清斋”
“不够”
“请讲”
“尸骨归土，五年清斋，每年祭拜，抚恤亲友”
顾沐语愣了愣，想起昨日殿世柠跟自己说的，点头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云梦泽这几年人早就换了个翻儿，怕是没有什么至亲挚友了”
女魂略一沉吟，道，“最后一个要求是单给我自己要求的，我有亲人在云梦泽”
“叫什么名字？”
“她姓卜，是我的妹妹，名唤绮云”
顾沐语刚想开口，却听着觉着奇怪，“绮云二字为那二字？”
“绮丽的绮，云朵的云”
顾沐语皱皱眉，“我尚未听过，倒是知道这云梦泽之中有一位名唤卜栖云的女子，一身红装，不过栖是木西栖”
女魂一愣，随机笑了，却又像哭了
“傻绮云是她了，劳烦道长将其他人度化，我想在这人间多留些时日，可以吗？”
“不可！”顾沐语毫不犹豫的拒绝到，“今日若是强行留下，不出三天你就形消神灭了，你若是想道别，何必冒着永不相见的风险？”
女魂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道长替我传个话了”
“请讲”
“劳烦道长替我跟她说，阿姊自愿，不必挂念，不必愧疚”
“好”
顾沐语第三下敲击桌子
谈判完毕
下面只要摇个铃就行了
顾沐语开开心心的拿起阴异铃
台下的岳隐纯看着顾沐语谈了许久，忍不住微微皱眉，刚要开口喝止顾沐语继续谈判，却看见顾沐语敲了第三下
岳隐纯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可是刚放下的心还没挺多久就又提起来了
他看到了顾沐语手里的钟形铃铛
阴异铃？！
顾沐语第一次练成的顶级仙器？？
虽说云梦泽女魂偏多需要坐场法事，但也不至于用这种顶级仙器吧？
杀鸡焉用牛刀，这也太大题小做了
可是看着顾沐语的样子，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莫非
岳隐纯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殿世柠，发现殿世柠的目光格外冷淡的看着祭坛上的顾沐语
岳隐纯心里清楚殿世柠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目光去看顾沐语的，除非
除非台上的人不是顾沐语？！
岳隐纯扭头看着台上的顾沐语，回忆起之前种种怪异之处，不怀疑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顾沐语单手拿着铃铛，铃铛不是很大，但却比想象的要重的多，顾沐语拿着觉得十分吃力
算了算了，晃两下完事儿算了
顾沐语一摇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殿世柠眼底立马布上了杀意，随时要冲上去的样子
而岳隐纯也是有些吃惊，看着台上一脸懵逼的顾沐语，微微皱眉
若他不是顾沐语，那真正的顾沐语又哪儿去了？
难道又像三年前一样消失了吗？
殿世柠眼眶微红，双拳忍不住握紧，关节泛白，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的师尊他居然守了这么一个冒牌货这么久？！
顾沐语更是懵逼得紧
什么情况？
阿柠之前是说要摇响的吧？？
他他他他不响是怎么回事儿啊？！
顾沐语又摇了几下，依旧不响
同时的尤颂山
“噗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笑倒在座椅上，“荏鹊你快看这对师徒，表情真丰富哈哈哈哈！”
“尊上，您要是再不出手，魔君说不定就要冲上祭坛给给他一剑了，那一剑还很有可能是弑神剑”荏鹊在旁边提醒到
“知道了知道了，”女子挥了挥手，“他的怒气值达到顶点到时候吃瘪才痛快啊！”
语毕，女子坐直了身子，盯着眼前水晶里的顾沐语，右眼忽然显现出五片竹叶的形状
这边的顾沐语动作一滞，左眼忽然显现出五片花瓣的样子
气急的殿世柠和内心复杂的岳隐纯正准备冲上去时，忽然听到祭台上的顾沐语爽朗的笑了两声
殿世柠：？？？
岳隐纯：？？？
所有人＋魂看着顾沐语面无表情的从铃铛里掏出一团棉花，嫌弃的扔到地上
脸上分明写着“妈的塞团棉花谁摇的响”的嫌弃表情
殿世柠：？！我有一种我的愤怒之火被浇灭的感觉
岳隐纯：？！我有一种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的确不知道的感觉
顾沐语十分轻松的拿着阴异铃，轻轻的摇着，
“魂去兮，魂归兮”顾沐语轻轻念着，看着眼前的魂魄消散尽了，放心的笑了笑，拿起戒尺敲响了最后一下
“法事毕”
说完左眼的花瓣闪现，顾沐语恢复了理智
顾沐语看着下面欢呼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身子一阵虚弱，撑不住的要向下跌去，慌忙之中拔出祭吟插在地上支撑着
还好这样不算太难看
但是这种肾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啊
“师尊！”
顾沐语努力睁开眼，一个白蓝色的影子闯入视线
好像是阿柠
顾沐语支撑不住，向下跌去，殿世柠接住顾沐语，紧紧抱住
顾沐语听着殿世柠在自己耳边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师尊是弟子的错对不起。”
顾沐语强打起精神，小声说道，“阿柠你抱的好紧稍微松一松为师为师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32章 河伯其人（9）（）
尤颂山内，恢复神志的女子用手扶着额头闭了一会儿眼，身子有些许摇晃
荏鹊上前扶着女子，低声问道，“尊上您没事吧？”
女子摆了摆手，虚弱的倚在位子上看着水晶里的情况，忍不住勾嘴笑了笑
“荏鹊，你看咱们的小魔君，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尊上，您的身体”
“没事儿，”女子虚弱的笑了笑，眼睛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阴异铃的副作用罢了，不过没想到啊，居然度化了一个大人物，我可以跟云儿邀功了～”
——————
顾沐语一直昏迷到第二天也没有醒，期间很多人来探望顾沐语，都被殿世柠挡回去了
殿世柠唯一一次离开顾沐语房间是昨日将顾沐语安置好后被叫到岳隐纯房间里去了
因为法事不常见，所以顾沐语的阴异铃很少人知道，他们不知道阴异铃是顶级仙器，只以为是做法事用的器具
岳隐纯破天荒的骂了殿世柠一顿，但是由于自己也跟着怀疑顾沐语，多少有点心虚，说了几句就让殿世柠照顾顾沐语去了
顾沐语昏迷了两天
殿世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顾沐语两天
第二天，殿世柠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便转身去开门
顾沐语在殿世柠转身开门之后慢慢醒过来，听到殿世柠和门口的人的对话
殿世柠打开门，发现居然是鹤仪和鹿默
“你们两个综合排名第一的人，不会是不知道自己房间在哪儿吧？”殿世柠皱眉道
“我们是来找顾掌门的”鹤仪和鹿默齐声道
殿世柠想都不想就拒绝道，“师尊还没有醒，二位请回吧”
“顾掌门”鹤仪和鹿默顿了顿，齐声喊到
殿世柠一顿，扭头看见顾沐语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披散没有束起来，原本穿着中衣的外面披了一件外袍，刚刚睡醒的样子显得还有些憔悴
“师”
“鹤仪鹿默，”顾沐语打断殿世柠的话，像是没看见一般越过殿世柠，直接问鹤仪鹿默
两人中的一人站了出来，“顾掌门，我们这几日认真的想了一下，还是想不明白，希望顾掌门能解答一二”
“哪里不明白？”顾沐语嘴角噙笑，一副温柔样子，看的殿世柠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以前，这样温柔的师尊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顾掌门那日说要打我们两个，也就是惩罚我们的意思吧？”
“是啊”
“可是顾掌门只是用祭心轻轻在头上打也可以说是碰了一下，这也算是惩罚吗？”
顾沐语轻轻笑道，“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方式，谁说打到让痛刻骨宁心才算惩罚？”
不等两人回答，顾沐语便自问自答到，“我觉得不是，你们两个就是思维太格式化了，过两年你们有能力独自下山，经历些人事便会懂得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
顾沐语点头，“对，你们要通过自己思考来想出自己心中的对与错，好了，今日先告诉你们这些，我刚才才醒，还是有些困乏，你们两个还是好好准备历练吧”
“是”
送走了两个小天才，顾沐语关门转身就回床上躺着睡觉了
“师”
顾沐语置若未闻，背对着殿世柠，看起来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
其实心里爽的一批
活了个该，让你怀疑老子身份！
经过那一遭，顾沐语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殿世柠之前说的是摇响“你”的法器，说明这法器已经认了主了，不是顾沐语摇不响的
他在怀疑自己
顾沐语觉得虽然自己的确不是真正的顾沐语，但好歹是真心待殿世柠的，他自认为问心无愧的
但是殿世柠这个反应就有点白眼狼了
他不气气他就对不起自己自己之前对他那么好了
殿世柠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就连当初顾沐语死在他面前他都没有这么慌过
殿世柠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道，“师尊！”
“有话就说”顾沐语爱搭不理道
“师尊可是在生气？”
“身子弱着呢，哪有力气生气”顾沐语轻哼一声
“师尊，师尊从来没有教过弟子要寻求自己的道”
听着殿世柠略带醋意的声音，若是以前的顾沐语，肯定一把把殿世柠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得哄着，可是现在
“阿柠也从来内有告诉为师，这阴异铃摇不响的话阿柠会翻脸不认人”顾沐语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虽然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顾沐语多少能猜到自己是把铃铛给摇响了，但是没摇响之前，他可是看到殿世柠的眼神，真是可怕得很
背对着殿世柠的顾沐语想到这里微微皱眉
是不是顾沐语，对于你殿世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师尊弟子有错”殿世柠说道，“你打弟子也好，骂弟子也好，求您一定不要生弟子的气”
“”顾沐语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被那个念头紧紧的箍住
顾沐语很想问殿世柠，如果我不是你师尊，你还会这么害怕我不要你吗？
他不能问，更不敢问
因为答案太明显了
他实在是没这个勇气去挨这个巴掌
“师尊若是不想动手那弟子就自己来！”
话音刚落，接着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住手！”顾沐语终于忍不住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身而起，一把抓住殿世柠准备打第二下的手
“师尊”
“我自己都舍不得打的徒弟凭什么你说打就打？！”顾沐语大声的喊到
殿世柠被顾沐语这么大声的吼有些懵，眨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无错
“谁让你随便动手了？我徒弟是你能随便打的？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顾沐语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十分的没有底气
“师尊这是肯原谅弟子了？！”殿世柠喜道
“胡说”顾沐语抬头，与殿世柠的脸十分靠近，想要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很久，安静的氛围被顾沐语打破
“阿柠你这脸伤的位置伤的样子好像上次我喝醉之后你脸上的红印子啊”
第33章 河伯其人（10）（）
糟了！！
一提起上次顾沐语喝醉的事儿，殿世柠就心虚
上次顾沐语没有提起殿世柠脸上的伤，是因为当时已经好了差不多了，伤的不是很明显，而且当时他让噩梦给吓的不轻，看到了就给忘了
这下子给想起来了
“不没有的事儿”殿世柠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上次、上次师尊喝醉，阿柠阿柠没有，没有受伤”
“没有吗？”顾沐语没有太过关心殿世柠支支吾吾的语气，只是在努力的回忆那天殿世柠脸上的伤
等等
我不是应该在生气么？
顾沐语看着还在跪着的殿世柠，真是想气没有地方气
啊算了算了！
“起来！”顾沐语撇撇嘴，抓着殿世柠的那只手往上提，带着殿世柠坐到了床上
“师师尊，师尊是原谅弟子了么？”殿世柠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