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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八话 结集(上)()
无印愕然,那天空飞翔的大鸟,是什么?它在猰貐的头顶徘徊着,既不离去,也不落下,犹如一朵阴云笼罩着久旱的大地,却怎么也不肯落雨,空让农民焦急的切盼。
猰貐也不知道,头上的,是来帮他还是杀他。
“怎么,还不舍得下来?你的人就在这呢。”反而是横堂最先说话,自从发现垂天已经到来,他就变回了人身。他的心中也在疑惑,垂天是要帮谁?如果有他在,敌对的一方只怕连逃跑都做不到。
“是香香吗?”垂天的语气里有些讶异。他看不清火焰的结界里的人的模样。黑夜对他的视力的影响本来就比对横堂和猰貐的影响大,而犼的结界也不是他能够在那样的距离就完全看透的。
“不只是那个小妖精。还有她的主人。”横堂的这番话这大概是猰貐此时最不想听见的话了。如果说那只虎鹰不知道他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在这里,并且已经成为他的目标的话,那么站在自己这方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但是如果被虎鹰知道自己想要对那两个女人不利,只怕虎鹰会立刻翻脸成仇。
火焰结界中,香香还没有睁开眼睛,红色的珠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掉在长椅上,发出“叮”的脆响,滚落在地。
灵玉却有些慌张,匆忙的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被结界拦挡住了,哪里也去不了,困在了里面。
连无印都能看见天空的大鸟听到横堂的话时那震住的样子,仿佛被钉住了一样,一刹那就如同一副画般静止,之后才又流动起来。无印只觉得眼睛一花,地上就多了一个男人,正是那天带走香香的男人。
看见垂天下来,横堂挥手撤走了结界。灵玉与香香完全展现在垂天的面前。
猰貐悄悄的后退,不易察觉的小小退了半步。
垂天落地的位置本来是在猰貐的身后的,正好与横堂把猰貐夹在了中间。横堂注意到了猰貐的动作,然而因为垂天离猰貐的距离更近,可以轻易控制猰貐的行动。而他也不知道垂天是否喜欢有人帮助,于是没有动。
可是横堂没有注意到,垂天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香香旁边的灵玉,连香香他都看不见了。
猰貐比横堂更知道垂天的心思,抢过垂天的旁边,乘着风飞逃,再次消失于黑夜。
横堂此时再想追上去,却来不及了。不禁责备:“垂天!你干什”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因为他看见了虎鹰脸上的泪痕和颤抖的嘴唇。
“灵玉”垂天呻吟出声。
灵玉想要躲避,正要消隐,却被迅速的垂天一把抓住了手,向怀里一带就紧紧搂住,怎么也不放开。即使灵玉是鬼魂,被神兽这样抓住,也一样挣不脱。她只好倚靠在垂天的胸前感受着久违了一百多年的温暖。
香香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无印忙去扶她,却看见一颗颗的红玉从她的眼睛里掉落出来,而香香的皮肤也剔透的红。
“香香,香香,你怎么了?”无印呼唤着。
看着此情此境,横堂立刻明白了香香的来历,不禁皱起了眉。他明白,时间不多了。
香香只是摇头,良久才慢慢的说:“无印,我想回酒吧。”
无印连连点头:“好,我带你回酒吧!”
横堂站在了两个年轻人的面前:“走吧,我送你们回去。”临走前,横堂回头看了一眼垂天,虎鹰依然抱着心爱的女人,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展和扬是在小工厂门前相遇的。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来到了这间他们曾经让猰貐藏身的小工厂。碰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惊讶,然后都把视线投向了对方手上的那根褐色的羽毛。
“老大,不能这样!不能让振白死!”扬双目圆睁,睚眦尽裂,眼中的血丝透着凶厉。
展没有回答,只是在工厂里转了一圈:“你觉得,猰貐能在哪?”
扬愣了一下,回答:“我原以为他会回来,但是看来他没有。”
展走到门口,罗将在门口留下的土堆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反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日晒雨淋,几颗青草冒出了头。展拈了一把土堆上的土,在手中揉搓,然后把振的羽毛埋在了土里。“死了之后要怎么办?”这个问题是展提出来的,最后真正认真思索并回答的,反而是振“哎,老大,如果我死了的话,就把我埋在土里吧。一辈子在天上飞,有点累了”。听见这样的话振和扬都有些惊异,因为振看来是他们中最玩世不恭的,却说出了最沉重的结局。
扬则是小心翼翼的把振的羽毛收藏起来,他希望,以后的路,还能有兄弟继续陪在身边。
展站起来,拍了拍手:“我觉得,猰貐确实不会回到这里,但是有一个地方,他一定会去。”
“什么地方?”
黑暗依然在距离小工厂不远的地方延伸着,那里展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在夜晚去过,在那种剥夺了光线的地方,对于过于依赖视力的他们来说远比其他生物更危险。
“还记得那间酒吧吗?振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真该去看看的那家酒吧。”展踱着步,走向与黑暗相反的方向。
扬恍然大悟:“是叫,homebar?对吧?我记得。上次经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里可不是人类会去的地方。”远远的,跟着主人带着猰貐的他们,看见酒吧门前众多的妖魔精怪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
“那里不但是人类不会去的地方,那里也会是猰貐盛宴的天堂。”
“你是说猰貐如果想要变得更强,就一定会去那里吃那些妖怪?”扬终于明白过来。
“这也是猰貐为什么吃了振的原因。他想要变强,变得比主人更强,这有这样他才能超越主人,得到更大的赏识!”
“只要去那间酒吧,就算他现在不在,也一定能等到他!”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灼灼的光辉,炙人心魄。
展在前面走着,他和扬并不知道,去homebar会遇到的不只是猰貐,还有另外一个敌人。
凌晨四点,即使是平时的酒吧也开始渐渐沉寂了,而今天,更是悄无声息。灯火通明,霓虹都被关了,打开的是平时几乎不用的大灯。奇奇挨个把椅子摆放在桌子上,jony则是在扫地。
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了,罗将从外面一回来就气势汹汹的把人都赶走,一再嘱咐不要落单,统统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化身恐怖凶神般的老板娘,客人们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乖乖的离开。其实多少也都是在心里明白一些的,毕竟那声震慑人心的吼叫他们都听到了。虽然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但是身为妖怪的他们有很明白,那是强者的威慑与警告。如果连老板娘都如此紧张,那么对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离开了酒吧,安安静静的回家去渡过漫漫长夜。
只有一个客人烂醉如泥的卧倒在地上,奇奇收拾桌椅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道这样多久了。踹了一脚没有反应,奇奇只能看着罗将。
蹲下身,罗将拍了拍地上人的脸,瘦高的男人蜷缩在桌子腿旁,几乎把身子都卷了上去,皮肤冰冷,脸颊通红。罗将对这个男人有印象,那只犼来捣乱的那天摔了的鲤鱼精就是这个男人带来的,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水蛇妖。
“起来,走了!”罗将接过jony递来的水杯,冷水悉数浇到了水蛇的脸上,这才让水蛇的眼睛撬开了一条缝。
“老,老李”水蛇嘟囔着,迷糊的不知身在何处。
罗将叹气,那天的事情其实她也觉得遗憾:“回去吧。今夜这里危险,你别也把小命搭上。”回头,“jony,送他出去。”
第22章 第十八话 结集(下)()
罗将含着拳头坐在椅子上发呆,手中的打火机“咔嗒,咔嗒”的敲在桌面。她有点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如果猰貐并不是想要来酒吧呢?如果猰貐的目标是别的呢?没有经过足够有利的资料就做出判断一向不是她的作风,她总是喜欢有周详的材料再做安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她现在并不真的了解猰貐。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安一点点扩大,她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风铃的声音好听的响起来,但在此时的罗将耳里却无异于噪音。酒吧就是她的结界,进入结界的人有多少没人比她更加清楚。两个,显然不会是猰貐,罗将头也不抬的轰着人:“今天不营业,要命的就快点滚!”把手中的打火机弹飞,顺手拿了一瓶酒往杯子里倒。却发觉那两个新进来的人没有反应,于是不耐烦的回头:“你们是聋子吗?滚!”然后怔住,一如那两个人见到她时也怔住了一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两位是给猰貐打前哨的?”眯起了眼睛打量,“好像少了一个。散步去了吗?”
展在心中感叹,确实是冤家路窄,找到猰貐之前居然见到的是这个女人。上次的交手犹在目前,这次居然来到对方的地盘了。不过暂时他不想惹事,他们的恩怨可以以后慢慢算,首要的是先找到猰貐:“猰貐还没来?”展沉声问。
“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罗将的语气里全是戏谑,“居然来问我?”
展打量了一番酒吧:“看来你也是有所准备的。”酒吧里除了罗将一个人也没有——连奇奇和jony都被罗将赶去了楼上,不准他们下来。
“要是等着猰貐把客人都吃光了,我也不用开店了。”罗将从对方的话里听了出来,那两个人也在找猰貐,而且他们也认为猰貐一定会来。那么,自己的判断还是没错的吧。真是讽刺,居然是两个敌人来印证自己的判断。不过,猰貐的行踪难道他们不知道吗?他们不应该是猰貐的同伙吗?罗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天他们见面就交手了,压根没有询问对方的意图。难道,自己又错了?心中虽然惊疑,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丢了一个人么。那只秃鹫哪去了?难道是给自己的指甲浸毒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毒了,现在正动弹不了呢?”不管是对是错,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只秃鹫差点杀了自己(虽然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真正能杀死自己的方法),这两个也一样是她的死敌。
“可恶!混蛋!”本来一直没有吭声的扬轮着狼牙棒就砸了下来,带起的风掀翻了一张桌子。他可以忍受这个女人对他们的责难,却不能忍受她一再的戏弄已经死去的振。
罗将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那两个人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加上看着那只雕的悲愤神情,也猜测是不是他们也与猰貐有什么过节。所以没有过度的提防。却不曾想,完全没有说话的人居然这么突兀沉猛的动了手。罗将急忙顺着桌沿滚了一圈,才勉强躲过扬的攻击。桌子被砸得粉碎,罗将堪堪没有站稳,滑落在地上。
“这桌子可是很值钱的,你赔的起么?”要紧的牙齿间蹦出这样的话语,罗将半跪着,右掌撑地。
展本来并不想就这样与罗将动手的,即使有恩怨也好,如今猰貐也应该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如果可能,他也不介意与这个女人联手。至于他们自己的账,可以留着慢慢计算。可是这个女人的话确实太伤人了。说什么“不知者不怪罪”,自己死了的兄弟被人这样侮辱任谁也是受不了的。扬的出手虽然也出乎他的意料,却也不至于完全不赞同。而现在,更是一定要同仇敌忾了。
不过罗将的动作也让展戒备起来。他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对战的时候,罗将就是这样单手撑地,土墙拔地而起。这一次,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环境已经完全改变,这里是这个女人的结界之内,而且振也已经离去,他们两个是否能是她的对手?
扬从来不会像展一样分析犹疑,他一向擅长的就是猛攻,反正戒备敌人寻找敌人弱点的事情有展,他只要听话就行。狼牙棒的去势还没有完全老,他就翻转身又挥了起来,蹲矮了身子横扫罗将的头顶。
展看见罗将不躲不闪,手掌从地上平着抬起,心中明白一定有什么不对,生怕扬会有什么闪失,朴刀从另一侧也砍了过去,与扬夹击罗将。
电光石火,霹雳雷惊,哗啷的声音之下,狼牙棒与朴刀都被格挡住了,银枪紧攥在罗将的手中,三只兵刃缴在一起,竟然一个也移动不得。
只是,展与扬脸色灰败,罗将却是举重若轻,即使她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而展与扬拥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
展心中清楚,罗将这样的人物,他们完全不是对手。能够将兵器从自己掌控的元素中召唤出来的,只有上古神兽。即使是像他们这样有着数千年修行的妖怪,也只能将武器随身携带。难道,罗将也是如同他们的主人一样的存在?那罗将会是什么?
“叮铃铛,叮铃铛”打破了微妙的平衡的是风铃再次吹奏的乐音,不约而同,缠斗中的三个人都望了过去。
“可恶!讨厌的家伙!”罗将的位置正对门口,首先看见了新进入的个子最高的人,不觉恶声恶气。
“香香?”扬失声叫了出来。在陆横堂和无印的陪同下回到酒吧的,正是失魂落魄全身都泛着红光的施香香。
“展,扬?”香香被唤回了神智,惊然发现她亲如兄长的两个人正在与照顾她的老板娘打在一起,“你们怎么和老板娘打起来了!别打了!”
展与扬互望了一眼,率先撤回了兵器——他们不想让香香失望,何况看见香香的样子,他们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更加不忍拂逆她。
罗将随手把枪靠在吧台:“香香,过来!”命令着。
扬想要发声抗议,被香香拦住了。展也拉了扬的胳膊,不让他再冒失。
盯视面前的香香良久,罗将最终叹了口气:“对不起啊,香香,我做的不好。”
香香笑着拼命摇头,小脑袋几乎在空中画出红色的光圈:“才没有呢!是我不好,让老板娘你担心了。”
罗将笑了,有些苦:“奇奇和jony都在楼上呢,去看看吧。”
“好!”却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回头嘱咐,“展,扬,不许和老板娘打架!知道吗?”
“是是是。”展温顺的回答。
香香的离开给寂静的酒吧带来一阵尴尬的沉默。
罗将选择性无视展与扬,矛头直对向横堂:“你怎么来了?”声音里是慢慢的不耐烦。
没有等横堂回答,无印抢着说:“我和香香遇到猰貐了!是他救了我们!”
“那猰貐呢?”罗将急迫的惊问。
展与扬也同时抬起了头,关注着同一个问题。
无印垂头:“猰貐逃了”
“嗤,难道一只犼都不能收拾了猰貐?”罗将讥嘲,“还真是没用啊!”
横堂没有分辨,只是走到吧台自己取了杯子给自己倒酒。
“喂,要钱的!”罗将敲着台面,“拿钱!”又转头去瞪无印,“还有你!谁让你给那两个送酒了?他们付钱了吗?”
无印愣住,端着托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站在原地。
扬“啪”的把钱拍在桌上,“拿酒!”
罗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无印连忙把酒给展和扬送了过去。
只有横堂完全不理会罗将的抗议,自顾的喝着最昂贵的酒。
天亮之前,各怀心事的人们聚集在酒吧,暗流涌动
“老李,老李”扶着墙角大吐特吐的瘦高的男人口中还呼唤着朋友的名字。
黑暗中一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