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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嘉身上还穿着寝衣呢,不像方之平早早的就洗漱完了;因为外面下雪的缘故也没打拳;倒是在书房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还是因为她不常锻炼身体的缘故?不过看着镜子自己带着几分英气的眉眼;到底是把这个想法压下来了;可不能再练了;还是得秀气些才好。
“你先去外间待着;不许看。”靖嘉对着看她上妆的方之平道;上妆和不上妆区别还是很大的,起码她习惯了上妆之后;再看自己没有妆的脸,就觉得丑。
晚上光线暗也就算了;白天还是少让景文看;特别是她上妆的过程,不能让他察觉到前后的区别来。
不看就不看,不就是搽个粉,抹个口脂嘛,他又不是不知道,本来还想给小妻子画个眉的,现在看来是享受不到画眉之乐了。
方之平避出去之后,靖嘉才宫人开始给她上妆,“眉画的柔和些,口脂用粉嫩一点的,水粉不要搽那么多”
不管哪个朝代的女人,化妆换衣服总是比较磨蹭的,等到靖嘉把一切收拾好,已经是一柱香以后了,要知道她可是有三、四个宫人伺候着呢,若是自己亲自来的话,怕是要多出好几倍的时间来。
因为要出去玩,所以靖嘉穿的衣服都是比较简单的款式,淡黄色的裙子,没有广袖也没有很多的坠饰,连平时戴的长长的耳坠都换成了珍珠做成的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比往常清爽了很多。
方之平还是喜欢这种简洁风,少了贵气,却多了几分可爱。
“很漂亮。”
夸赞的如此直白,倒是让靖嘉有些不自在,“是嘛,这样穿倒是挺方便的。”除了不太正式,其它都挺好的。
“很适合你。”方之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靖嘉的脸,手感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软。
可能是被夸赞了容貌的原因,靖嘉居然没制止方之平作怪的手,一双眼睛又明又亮的望向他,欢喜掩都掩不住。
方之平顺从自己的心意,低头吻在小妻子的眉心,浅浅淡淡的,像羽毛轻轻拂过。
周围一圈的宫人这次就淡定多了,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没看到一样,各干各的事情。
“走了!再不走,就吃不上早膳了。”靖嘉的脸微微有些热,因为搽着水粉呢,也倒并不能看出来,只不过耳垂已然是粉色的了,在珍珠的映衬下就更是明显了。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出门,再加上他们又是新婚,宋氏真有点担心靖嘉的身体会吃不消。
“到庄子上以后,你多照顾着点靖嘉,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受不得冻,体力也比不上男人。”宋氏嘱咐道,“要是下午雪还这么大,就明天回来也成,别在夜里赶路,不安全。”
这样的天气多适合在家待着,偏偏要往外跑,年轻人呐!
“知道了,放心吧娘,我肯定把你儿媳妇好端端的带回来。”方之平保证道,他总觉得皇上把他交给柳学士带着,并非是临时起兴,可能对他已经有安排了,而且十有八九和江南盐政有关,柳学士让自己接触的公文里面大半都是关于这个的。
所以估摸着等婚假结束以后,他又得忙得跟条狗一样了,想带靖嘉出去玩也没时间了,这二十几天里,干脆多带她出去转悠着玩玩,等以后想顾都顾不上了。
带着衣服、毯子、手炉、各种消遣用的器物,还有两坛子梅花酿,一行人套了三辆马车出城去,路上除了雪还是雪,很少能看见行人,但是路滑,加上雪大看不清远处的路,所以行车的速度比往常要慢得多。
因为一路上都清净,两个人干脆在马车里下起了围棋,不过在这上面方之平的水平就远比不上靖嘉了。
“不下了,不下了,还是干点别的。”靖嘉告饶,赢得太快、太容易了,也让人觉得没劲儿,她宁可坐这儿眯一会儿,都不想跟景文下棋了,还状元呢,下棋的水平都赶不上她十岁时的水平呢!
方之平的确是认真下了的,只是水平太差了,倒是没觉得无聊,一点都没有连输了四局的頽态,笑盈盈的把手里的棋子放下。
“我给你吹段笛子吧!”靖嘉提议道,身边的宫女平时都会随身带一只笛子,以备她使用。
方之平甚是捧场,“洗耳恭听。”
靖嘉的笛子可是大家所教,虽然未能学到全部的精髓,但已经属于高水平了,只可惜对面这人是个不懂欣赏的。
每吹完一段,只是干巴巴的赞她吹的好听,其间还有一系列的形容词,但是究竟好在哪里,他就说不出来了。
方之平也很无奈,前世就是个音痴,这辈子又一直忙着读书,也就能用琴弹几首常见的曲子,在音乐上可以说连入门都算不上,让他去品鉴笛子吹的好坏,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什么,靖嘉是知道方之平这小半年有多忙的,做不出来让他去学围棋、学吹笛子这样的事情来,只不过心里到底是有点遗憾,事事总不能皆如人意,不过这样反倒是让人安心,之前景文表现的太完美了,除了家里不懂规矩以外,可以说是没什么能让人挑出来的缺点,给她感觉虽然好,但是有点不太真实,还是现在这样,知道彼此的缺点,却都能容忍,才是她理解的夫妻关系。
“好歹你也是娘启蒙的,怎么就没跟她学学。”靖嘉笑道,倒不是抱怨,就是疑惑而已,昨儿晚膳前跟婆婆下了一盘,虽然不能说是旗鼓相当吧,但水平真没差这么多。
方之平也不在意这个,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真正的全才是不存在的。
“我小时候没那么多功夫,也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那个时候的自己挺有紧迫感的,就像是被人追着走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既是为了给他娘争一口气,也是想改变当时的处境。
靖嘉点头,也是,二十岁的状元,哪怕天资过人,也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
“以后,你负责教孩子读书写字,我就负责教他们下棋、用乐器。”怕方之平会失落,靖嘉特意来了这么一句,这些并非是像读书认字一样必需的东西,会不会的也无所谓了。
“都想到这么远了,夫人是不是在暗示为夫还不够努力?”方之平一本正经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正经话呢!
她刚刚为什么要安慰这个人!以前表兄还总说他是老实人,生怕自己欺负了他,这样的老实人真该叫表兄过来瞧瞧。
不能跟文人耍嘴皮子,特别是脸皮厚的文人,靖嘉很是识相的不去接他的话茬,撩开帘子往外瞧去。
入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夹杂着雪花往马车里钻。
“这雪怎么还这么大?”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她们是想着在雪地里烤鹿肉吃,但是那也得等雪停了,不然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方之平也探头出来瞧了瞧,是挺大的,都说大雪兆丰年,来年小麦可能有个好收成,国库里的情况也能缓缓。
第63章(一更)()
去庄子上的这段路;他们硬是花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时间;而且到达的时候雪虽然小了些;但是还没有停下来。
鹿是早先就圈养起来的;什么时候过来吃都可以;各色的调料也都有;但因为外面天寒;方之平他们又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所以厨房先端上来一锅羊肉汤,让他们暖暖身子。
滚烫雪白的羊汤水;上面飘着碧绿的葱花,新鲜的羊肉和羊杂混在一起,香气四溢;再配上一个由辣椒油、花椒面、盐等调料配成的蘸碟;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美味。
方之平连喝了两碗才停下,鼻尖已经冒汗了;再观靖嘉;还捧着第一碗羊肉汤小口小口的吞咽;小脸通红;在袅袅的热气里显得年龄越发小。
“鹿肉现在就去处理;再把烤肉的架子打起来,就放在亭子里;再拿两壶烈酒过去。”方之平吩咐道,要烤的鹿现在可还是活蹦乱跳的;等处理完;再烤出来,差不多就要饿了。
“烈酒?”靖嘉放下碗,“是表兄上次说的那种,特别容易醉,后劲儿还特别大的那种?”
方之平点头,解释道,“就是那种,天气冷,喝那个可以暖暖身子,不过不能喝多了,这酒很容易醉人的。”
“嗯嗯,知道了。”靖嘉语气带着欢愉,比平时少喝一半不就可以了,肯定是不会醉的。
这日子过得,越想就越觉得痛快,往年下雪的时候,她只能在宫里待着,吃八百年都不变的例菜,哪像如今,想出城就出城,想喝酒就喝酒,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不过靖嘉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但愿不会胖很多,不然宫嬷嬷又得唠叨。
虽然说是烤鹿肉,但也不能全吃这个,厨房给上了两条鹿腿和一些白菜、菠菜,整齐的放在篮子里。
烤东西靖嘉是帮不上忙的,不过她倒是也没闲着,一会儿指挥人摆桌子,一会儿过来给方之平打下手,而所谓的打下手就是递东西。
两个人忙活得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正式开吃。
两个人把左右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连斟酒都是亲自来。
“我给你满上。”方之平一边说着,一边把烫酒壶从烛台炉上拿下来,给两个人把酒倒满。
礼尚往来,靖嘉也给方之平把碟子和筷子放好,被人伺候惯了,自己亲自动手弄着这些东西倒并不觉得繁琐,反而挺有趣的,干脆自己拿刀把烤好的鹿肉一片一片的削到盘子里。
方之平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看,可千万别划到手,不过好在靖嘉虽然动作慢了点,但准头还是有的。
“这一盘先给你,尝尝看!”靖嘉把摆满鹿肉的盘子往方之平面前一推,笑嘻嘻的献宝道,左手轻轻揉了揉右手的手腕,
方之平看着盘子里厚薄不匀的鹿肉片,赞道:“瞧上去就不错。”说着就夹起一片来,在蘸料碟里一碰,然后才送入嘴里。
“好吃,来,我给你也削一盘。”不常做这个的人,怕是削一盘,手就得酸了。
靖嘉爽快的把手里的刀递给对方,说实话,这东西不需要什么技巧,但是确实累人,她右手都有点发酸了。
方之平削肉片就像是在做艺术品一样,下刀快,不含糊,削出来的肉片也很均匀,大小、薄厚都适中。
靖嘉两厢对比,好吧,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下午申时(三点)了,好在雪这会儿已经停下来了,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京城。
靖嘉到底是低估了那酒的厉害,以至于现在有些醉意,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还带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妩媚在里面。
“这座位好硬啊!”上了马车,靖嘉嘟着嘴道,还不满的用手拍了拍。
方之平挑眉,一边把靖嘉拉起来,一边吩咐下人往上面铺了条毯子。
谁知道靖嘉顺着方之平的力道,扑在他怀里,两条胳膊绕过他的脖子交叠在一起去,还在他胸前蹭了蹭。
刚刚吃了一整条鹿腿的方之平:
等婢女把毯子铺好,方之平赶紧哑着嗓子道:“先下去吧,有事儿再叫你们。”
新婚之夜他还估摸不准自己能不能使唤得动靖嘉身边的婢女,但昨儿晚上他要沐浴的时候,靖嘉就直接来了一句:让他自己吩咐人。
好吧,宫里出来的婢女都规矩大,眼界也深,没有得靖嘉的话,他真觉得自己应该使唤不动她们。
婢女应声退下,殿下说了,驸马的话要当成她的话来听,就算担心驸马照顾不好殿下,她也只能听从,机警着些,等着驸马唤她们过来就是了。
“来,先坐下。”方之平半扶半抱的把靖嘉放到座位上,偏偏这磨人精松开他的脖子,改搂腰了,脸也从胸口移到了下腹。
方之平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勉强维持淡定,小声哄道:“我给你倒杯水,先松开好不好。”
“不好。”靖嘉动也不动,声音从下面传过来,灼热的呼吸似乎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一直喷到他的小腹上。
得,不行就不行吧,方之平一只手固定住靖嘉,免得她滑落下去,一只手打开案板下面的盒子,摸出两个茶碗来,又把放在烛台炉上热着的茶壶端下来,把茶水倒上。
方之平用手背试了试茶碗的温度,不算热,但也不算凉,给靖嘉喝刚刚好,但是给他自己喝的话,还是再晾晾吧。
“乖,先喝杯茶。”方之平把靖嘉架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胳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哄道。
“啊。”靖嘉张开嘴,还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方之平,似乎确认是他了,才又放心的闭起来,身体软的跟泥一样,完全是摊在方之平身上。
方之平认命,端起茶碗来亲自喂小祖宗,还以为会废一番功夫呢,没想到喝水的时候倒是变乖巧了,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眼睛都没睁,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大半杯,满是依赖。
喝完以后也不闹了,趴在方之平肩膀上就开始睡,绵长的呼吸有节奏的在他耳边环绕。
方之平能怎么样,软玉在怀,但却什么都做不了,还怕她睡得不舒服,特意调整了坐姿,又抽出条毯子来搭在靖嘉身上,等一切都收拾好以后,案板上摆着的茶水刚好已经凉了,方之平端起来一饮而尽,都不带停顿的,但依然压不住腹中的灼热。
第64章(二更)()
一路上雪就没怎么停过;好在天黑之前总算是进了京城;之后雪下的大不大也就无所谓了。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靖嘉还睡着呢;方之平也没让人把她喊醒;裹了条毯子直接从马车上抱下来了。
“耳房备上水。”方之平刚下车就立马吩咐道;这一身的酒气;赶紧洗洗,味死了!
小心翼翼的把靖嘉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以后;方之平转身就去漱口、洗澡了,打了两次澡豆才满意。
“让厨房备上醒酒汤,晚膳做的素淡些;四、五道菜就行;别让他们做太多了。”方之平一边拿着汗巾给自己绞头发,一边道。
“驸马;奴婢来吧。”小宫女看不下去了;躬身道;堂堂驸马爷哪能什么都自己动手。
方之平真觉得没什么;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事儿了;前世的时候还得自己洗衣服呢,不也一样。
“不用;你下去吧。”方之平对靖嘉身边的这些宫女印象不多,很是脸谱化;她们就好像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一样。
靖嘉这一觉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这身上的酒味夹杂着胭脂水粉的香气,实在是难闻。
方之平让人把醒酒汤端上来,又嘱咐道:“喝完就去洗个澡,我先去书房看会儿书。”说着就起身,遛了。
靖嘉瞪大了眼睛,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确实有股子味儿,但也不至于直接就遛了吧,她恍惚还记得这人在马车上抱了她一路呢。
醒酒汤也不喝了,被嫌弃成这样,洗澡,必须洗澡!
靖嘉比方之平还夸张,她往身上打了四次澡豆,要不是长公主府今年刚建成,还没来得及弄个暖阁种花,这会儿肯定在泡花瓣浴了。
“本宫还以为驸马不准备用晚膳了呢!”靖嘉坐在一边凉凉的说道,居然嫌弃她!
方之平自知理亏,前天大婚的时候,他身上的酒气才冲呢,人家也没嫌弃他,舔着脸笑道:“哪能呢。”说着,又挪动椅子往靖嘉的方向凑了凑。
脸皮厚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再加上靖嘉也没有真生气,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