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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凭这么这么好命?解忧且不去说她,常予冬是庶子,分家时也没分到多少财物,单薄了些。本就没多少家当,俭朴些过日子也是有的,不必养姬妾。解语占有整个东昌侯府,何等富贵,身边竟连个侍姬也没有!哪家贵夫人身边没几名娇美姬妾服侍?又体面好看,又显着大度能容人。她倒好,身边只有丫头。
到底是出身不高,对世家豪门的规矩礼法毫不知情。再者,也太善妒了些,太小家子气了些,傅解意微微皱眉,暗暗摇头。
“解忧也来了?”傅深出现在厅门口,看见傅解忧,大为高兴,“正好,你们姐儿仨好好聚聚。”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坐在一处,好看得很!
“父亲!”傅解忧忙站起来行礼问好,“您一个人怎么抱两个孩子?”傅深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女孩儿,一个是丫丫,一个是傅解忧的女儿吴萱。
傅深笑笑,把两个小女孩儿放下来,丫丫和吴萱跟大人们问过好,坐在蹋上玩起翻花绳。傅深一脸怜爱的看着,“呶,丫丫和阿萱头回见面,小姐儿俩多要好。”
解语在旁含笑看着,没说话。傅深真是老了,从前他可曾这般慈爱对待孙女?傅解意心头一紧,自己今日是做什么来的?莫为了一时意气,忘了正事!
“外城如今有数千名流民无家可归,明后日我们设了粥棚施粥,你们也来吧。”傅解意雍容大方的邀请着。“我们”指的是韩国公府、晋国公府、汝南侯府、江夏侯府这些勋贵之家,施粥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这些人家多年来常做此类善事。
傅解忧拿不定主意,要说施粥是好事,而且跟着这些名门世家一道,身价倍增。可是她看看解语,解语含笑说道“我便捐出一万石米粮。只一件,却不必提及东昌侯府。”沈家用不到钓名沽誉。
傅解意得体的笑着,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名门贵妇施粥谁是真怜悯穷人了?还不是图个惜老怜贫乐善好施的好名声。解语出手就是一万石米粮,倒大方得很,还不让提到东昌侯府,她图什么?有什么居心?
傅解意本是借“施粥”这由头把解语拉到自己身处的贵妇圈中,然后再徐徐图之。结果解语来了这么一句,大大出乎傅解意的意料,一时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微笑道“如此,甚好。”
京城这些公侯伯府中,东昌侯府虽然富贵显赫,却只能算做暴发,同开国元勋、百年世家并不能齐肩。攒下个好名声,积下个好人缘儿,这都是好事啊,怎么解语会这么淡漠?傅解意想不明白,只觉着“解语不甚贤惠”,不懂得为家族着想。
傅深一边看着两个小女孩儿玩耍,一边听着三个女儿说话。解意要施粥?好啊,是好事,解语同意捐米粮了,姐妹同心,甚好,甚好。傅深一脸欣慰。
“我该去喂小兔子了。”丫丫正玩着,想起刚养的两只小白兔,不翻花绳了。吴萱欢喜的笑着,“小兔子是不是雪白的?”雪白雪白的小兔子多可爱,多好玩!她也把花绳放下了。
傅深一手抱一个,“喂小白兔?好好好,外公带丫丫喂小白兔。”好脾气的抱着两个小女孩儿走了。
厅中一时陷入沉寂。
傅解意颇有些恼怒。她来之前是仔细思量过的,专挑了这个休沐日前来。谁知不止他不在家中,连三个男孩子也不在家中,阿萱一个表哥也没见着。
“外子陪着义父,带三个儿子去了静云寺。”解语口吻淡淡的,“一则是礼佛,二则要跟静云寺方丈禅师讨教功夫。”静云寺方丈禅师不只佛法高深,武功也极为精湛,连沈迈都佩服的。
这已经是令人不快了,等自己提及“施粥”这样的慈善之事,解语竟也不兜揽,更令人气闷。
本来,许东昌侯府这样的暴发侯府跟自家一道施粥,已是给了解语颜面。解语若是识趣,该好生向自己道谢,跟自己好生亲近才是。
自己也好趁机劝劝她“世家名门自有世家名门的风范”“大家子夫人,要宽宏大度,有容人雅量”,“便不为旁的,也为着有个好名声”,待劝好了解语,便趁机想想自己家中那件火烧眉毛的事,傅解意暗暗咬牙。
吴玉品这位韩国公府世子,一向是不温不火的,至今也只在后军都督府做了个都督佥书。说起来是正二品,其实是恩功寄禄,并无实权。他于仕途也不甚在意,“横竖有韩国公府在”,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怕什么,铁打的江山。
吴玉品性情温和,待妻子很客气,房中虽有十数名侍妾、通房,却没有特别宠爱的。故此,傅解意对他的妾侍、庶子庶女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当吴玉品客客气气提及想“聘一房良妾”时,傅解意不淡定了。
“解意,那少女生得极好,很像当年的你。”吴玉品温和说道“咱们聘她过门,正好替你分忧。有一个相貌性情都像你的小妹妹进门帮衬,姐妹同心,姐妹情深,岂不是很好。”
好你个头!傅解意想骂人,却只能忍着,就像当年忍耐太夫人一样。“很像当年的你”?傅解意灵机一动,他当年深深爱慕自己,可惜最终不能得偿所愿。如今既然有个和自己相似的少女,不如送去服侍他吧!
这真是三全其美的好事。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玉人,解语得了宽容大度的好名声,自己兵不血刃,婉拒一名良妾进门。不是自己不大度,委实韩国公府事多事繁,后院中若再进个良妾,自己真是永无宁日了。
傅解意定了主意,言笑晏晏的说些时闻趣事,谈笑风生。一直到午饭后傅解忧都告辞了,丫丫都去午睡了,她还端坐着不动。
“令爱很健谈啊。”解语抽个空出来,在院子中逮着傅深,悄悄笑道。傅深尴尬笑道“姐妹嘛,到底是姐妹。”亲人毕竟是亲人,所以才会坐下就不想走。
张雱肩上扛着阿三,手中拉着阿二,兴冲冲回来了。“解语,你没去静云寺真是可惜了,那儿的斋饭可是人间美味!”张雱眉飞色舞说道。
“娘亲,人间美味!”阿三在张雱肩上大声附合。阿二松开张雱的手,走到解语身边,斯斯文文说道,“是啊,娘亲,景色也很秀丽,您和丫丫没去真是可惜。”
沈迈和阿大也进来了。阿大手中拎着一盒点头递给解语,“娘亲,静云寺的素禅饼和十八罗汉饼,可好吃了。”沈迈冲着傅深哈哈大笑,“我没忘了你!这盒给你的!”他也拎着盒点心。
把傅深感动的。沈迈这土匪头子给自己带糕饼,真是何其有幸!想当年,自己带兵出京去陕西剿匪,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一定会死在沈迈手里!
阿三扑到解语怀里,告着状,“爹爹和人打架!”打得可凶了。张雱在解语身边柔声说道“静云寺景色好看,赶明儿我陪你去逛逛,只有咱们两个人。”这些调皮孩子一个也不带。
阿二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把张雱推开,自己站到解语身边去,隔在两人中间。
解语和张雱柔情对视,阿三不高兴了,跟您说话呢,这么不专心!把解语的头扳过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娘亲,看着我!”不许走神。
阿大连说带比划,“外公,方丈禅师手这么一勾,好似毫不费力似的,我便站不住了。”傅深呆了呆,“好俊功夫!”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不过,爹爹和他打了个旗鼓相当!”阿大一脸崇拜的看向张雱。张雱正瞪着阿二和阿三生闷气,这两个小坏蛋!
阿大、沈迈、傅深兴致勃勃去了演武场,沈迈有新招式要教给阿大。傅深坐在一旁美滋滋看着,成了,阿大将来必是绝世高手!
阿二拉着阿三也灰溜溜过来了,不声不响坐在傅深旁边。阿三小大人似的坐着,认认真真观看,认认真真鼓掌叫好。粉团儿似的小孩儿,可爱极了,傅深眉开眼笑抱过阿三亲了一口,“乖孙子!”
阿三不满的拿袖子抹抹脸,奶声奶气说道“外公,我是男人!”不作兴亲男人的。
傅深大笑,阿三更不满了,怒道“笑啥笑?有啥好笑的!”他越怒,傅深越觉笑不可抑。
阿二掰开傅深的手,把阿三解救出来,坐在自己身边,哥儿俩继续认认真真看阿大和沈迈过招。
甭管看懂看不懂,鼓掌叫好特别真诚。
第120章()
傅深看看时辰丫丫该睡醒了,离开演武场回了内院。“外公!”丫丫被张雱抱在怀中,轻声叫他。傅深走了过去,伸手要抱丫丫,张雱扭过身,不给他。
这没礼貌的臭小子!傅深气呼呼瞪着张雱,劫持老子,打晕老子,都不跟你计较了!老子亲闺女嫁了给你,你倒好,一口一个“傅侯爷”,连声“岳父”都不肯叫!还敢不让我抱丫丫!
“外公!”丫丫安抚的拍拍傅深,“外公听话,不生气。”丫丫甜甜笑着,傅深实在没法子跟她生气,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外公真乖。”丫丫夸奖道。
傅深又瞪了张雱一眼,老子是疼丫丫,可不是怕你!张雱瞪了回去,“傅侯爷,您听听,令爱在说什么。”站在这儿,外面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外子有一位远房表妹,虽家道中落,却是一位不衫不履的美人。最难得的是,跟我生的颇有几分相似”傅解意优美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傅深听得云里雾里。吴玉品的远房表妹跟解意生的相像?那倒是好,可是跟解语有甚相干?
傅解意说到这里,有意顿了顿。帘子后面隐隐约约有人,而且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她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胸有成竹的说出这番话。解语善妒,自己的来意必会瞒着他。若是他不知道,或许解语能遮盖过去,或他知道了?这桩姻缘便是十拿九稳。
虽然隔着一道珠帘,傅解意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灼灼似贼的火热目光。
自己老了么?是否风采依旧?傅解意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惆怅,那毫无顾忌的火热目光曾在多少个凄清的夜晚温暖过自己,照亮过自己。彼时自己还是豆蔻少女,如今已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他,他定会掀开珠帘大踏步走出来,依旧用那般灼热目光盯住自己,大声说出,“我东昌侯府愿以明珠宝玉为聘,聘她为侧室夫人!”
圆了青春年少时的梦想啊。傅解意热泪盈眶。
可是,良久良久,珠帘后面还是一片寂静,并没有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子自天而降。
“如此甚好。”解语微笑说道,“你们姑嫂二人可以好生亲近亲近了。”怎么亲近都成,亲如姐妹也未尝不可。
傅解意越来越紧张,怎么可能?珠帘始终没有掀起!他始终没有出现!怎么可能?他明明知道自己来了,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表妹名唤写意,小名跟我一样,便叫做意儿。模样像我,性情也像我,最是温柔大方的”傅解意越说越觉绝望,心中越觉空洞,他没有出现,他一直没有出现!
解语装傻充楞,他再不出现,自己便是白费了心机!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叫可意的妙龄少女,那一朵鲜花般娇艳的美貌少女,明公正道进了自家后院?自己已是三十岁的人了,如何能跟二八少女争宠?
“真好。”解语礼貌的附合,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
本来,按照傅解意的教养,她应该明智的就此打住。就当没说过这些话一样,说几句家常,然后得体的告辞。
傅解意也知道,只能如此了,只能当做什么也说过,礼貌告辞后,打道回府。
可是失望太大了,那目光灼灼似贼的俊朗男子,竟会报之以沉默。老天何其不公,安解语这差一点就不能出生的女子,为何这般好命。
鬼使神差般,傅解意含笑说道“似写意这般可人,送来与你做个姐妹,可好?”这话一说出来,傅解意自己都暗暗冒汗,傅深更是呆楞了。
跟解语做个姐妹?这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傅深凌乱了。
张雱“哼”了一声,伸手抓住珠帘上两粒珠子,微微用力,珠子化为碎粉。“爹爹好厉害!”丫丫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家老爹,大声拍掌叫好。
他果然在珠帘之后,傅解意脸色煞白,笔挺坐着,身姿端庄,脑海中紧张想着:他会说什么,会说什么?
忿忿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傅侯爷,你养的好女儿!”摔帘而去。
他这是在说谁,在说哪个?傅解意本是精明至极之人,此时却偏偏迷糊了。
“傅侯爷,你养的好女儿!”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解语?是说解语爱嫉妒么?是说解语爱嫉妒么?
傅深傻了片刻,大怒,“傻小子,你骂谁?”追着张雱去了。
解语笑着摇摇头,“皇上几回赏赐美人,他都推了不要。写意这可人还是另觅良缘为好。”皇帝给的美女都不要了,你算老几。
傅解意端坐了一会儿,缓了过来,微笑说道“方才不过是说笑而已,万勿放在心上。”解语也微笑点头,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傅解意起身告辞。
解语也没多留,命仆妇,“看看萱姐儿醒了没有。”吴萱耗不住,直打盹儿,在侧厢睡了。
可巧吴萱也睡醒了,洗漱过,傅解意母女二人上了马车。吴萱还有些迷糊,“丫丫呢?”“小白兔呢?”解语命人拿了一个小巧的笼子,装上两只小白兔给她带走玩。
“丫丫有那么大一个园子,”回韩国公府,吴萱跟韩国公夫人、吴玉品等人学着,比划着,“里面全是外祖父给她养的小鹿,小狐狸,小马,孔雀,山鸡,小松鼠什么都有,可好看了。”
“丫丫有侍女,有嬷嬷,还有护卫。丫丫阿爷给的,可听丫丫话了。”
韩国公夫人含笑听着。都说东昌侯府豪富,看来是真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竟这般娇惯。也只有这样暴发人家会如此。
“东昌侯府,往后可以多走动。”吴玉品看着妻子,温和说道。
韩国公夫人很是赞成,“这话说的对。东昌侯府十几年来圣宠不衰,张雱越来越得朝廷器重,这户人家是稳妥的,多走动无妨。”
同样是公侯伯府,落魄的只能告着傣禄和功勋田过日子,元旦和中秋方能得到宫中例行的赏赐。韩国公府倒还不至如此,可也跟春风得意的人家越来越不能比了。
傅解意恭敬的应了。她心中颇有些洋洋自得,六安侯府有傅子沐撑着,屹立不倒;再加上解语嫁到东昌侯府,自己娘家红火,在这日渐没落的韩国公府便有了底气。
两年之后。
“娘,咱们进宫不?”吴萱问傅解意。傅解意温柔笑道“怎么想起来这个了?”无缘无故的,进宫做什么。
“丫丫说,她后日要去皇宫。”吴萱眼巴巴看着傅解意。丫丫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撅着小嘴说“不想去”,那是皇宫呢,多少人做梦都想去。
韩国公夫人哼了一声。吴玉品微笑道“后日是九皇子七岁生辰,太后娘娘宠爱九皇子,召了大臣幼子幼女进宫,是陪九皇子庆贺玩耍的意思。”其实除了皇后娘家两个小侄子,其余的都是大臣幼女。
九皇子是皇后唯一嫡出皇子,按天朝传统,皇储立嫡,他会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韩国公夫人疲惫看了眼长子,他倒是毫不在意!曾几何时,这等盛会,韩国公府竟被排除在外!想当年,韩国公府可是赫赫扬扬的国公府!
自从长女吴玉如落选后远嫁西北,长子性情淡泊于仕途并不热衷,韩国公府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