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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其他的人,回去后马上用酒擦洗身上,酒钱从我这里领!”
“第三,你们都给我去打听打听,西州城里哪一个地方最早有人犯病,又是哪一个地方病人最多,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回来向我报告!”
“是!”底下的小乞丐们齐声答道。阿努斯声音洪亮,三条命令传下去,小乞丐们都领会了意思,随即迅速散去。只有五个孩子因为已经被传染而留在了延宁寺。
青青又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孩子的脉象,与之前来的小女孩儿如出一辙,确定是瘟疫无疑。她开了一张药方让红药去药铺抓药,又对阿努斯说:“我开的这些药只能缓解症状,拖延几天,不能根治!得加紧找解药了。”
此时,都督府,张德安斜靠在一个锦缎隐囊上,悠哉悠哉地剥开一颗荔枝,露出洁白晶莹的果肉。在这边陲黄沙之地,一颗荔枝价比千金,可张德安毫不在乎。他现下心情不错,解决了苏云遥这个眼中钉,以后自己就能在西州城只手遮天,说一不二了。
这时候,黄师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面带忧色。他走到张德安跟前,低声说道:“呃……都督大人,朝廷派人来消息了。”
听了这话,张德安立即直起身子来,问道:“哦,什么消息?”
黄师爷面色凝重,缓缓说道:“朝廷提前让大将军来西州赴任了。据咱们派过去的人捎信儿回来说,大将军现在已经到达了苍谷,推算着明日就能到西州了。”
“什么?”张德安惊道:“不是说下个月么,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随即冷静下来,沉思道:“哼,赶得这么急,他一定是知道了苏云遥的案子了。沈家和苏家有些交情,他定是来帮苏云遥脱罪的。”
“那咱们不如快刀斩乱麻,在将军来之前把苏云遥……”黄师爷用手掌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张德安看着黄师爷,犹豫了半天,说道:“不行,不能这么做。”他皱紧眉头,眼里透着狡黠的光,继续说道:“听说这个沈家相公自幼在皇宫长大,皇上视为亲子一般。苏家三娘已经指婚给他,沈苏两家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我们这个时候草草了结了苏云遥,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大周律法有规定,官员获罪,需御史台向皇上申奏,交由大理寺审判。我们若真要急匆匆地处决了苏云遥,岂不是乱了规矩,白白给别人留下口实!”
“可是……”黄师爷连忙提醒道:“贵妃娘娘那边的意思是……绝不能留后患啊!”
张德安站起来,背着手沉思片刻,说道:“不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贵妃娘娘也不会同意我们轻举妄动,坏了她的大事!”他说完,又嘱咐道:“你去把府上打点打点,明天为征西大将军接风!”
午夜时分,月亮正圆,延宁寺内,一盏油灯昏黄。青青和红药忙来忙去,帮助患了瘟疫的孩子们喂汤喂药。孩子们吃了青青开出来的药,先是哇哇地吐出黑水,脸色渐渐红润了,也有了均匀的气息,有的甚至清醒了过来。阿努斯抱拳向青青谢道:“你的药可真灵验!”青青摇摇头:“治标不治本,不找到毒源和解药,我们的情况依然严峻。”
杨卿田和阿努斯看着这样的情况,也十分焦急。“怎么办?”阿努斯一直追着杨卿田和青青问,杨卿田苦思冥想,也没有完全之策,只能让大家稍安勿躁,等待丐帮小兄弟们的回音。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跑了进来,高声喊着:“老大!我有线索啦!”阿努斯精神一振,和杨卿田一起迎了出去。
“你快说,查到了什么线索?”阿努斯用力抓住这孩子的双肩,问道。
孩子的肩膀被阿努斯抓得生疼,他小心挣脱出来,喘口气,说道:“今天一整天,我们丐帮的小兄弟们到全城询问,最先患上这种瘟疫的人都是住在城南的安乐坊一带。应该是在两个月以前就出现了发病的人,直到现在,那里死的人也最多,将近一百个了。”
“那你们可查得,他们都是因何患病的?”杨卿田追问道。
孩子摇摇头,说道:“其他的我们还不清楚。”
杨卿田和阿努斯对视一眼,说道:“我们必须要亲自去看一看了。现在已经宵禁,我们不能再冒险出去。小兄弟,明日一早麻烦你给我们带路,咱们一起去安乐坊探个究竟!”
翌日清晨,钟楼的鼓声刚刚敲过,杨卿田、青青、阿努斯一行就往安乐坊方向奔去,留下红药和几个年级稍大的小乞丐在延宁寺照顾患病的孩子们。
西州城里的穷苦人家大都聚居在安乐坊,这里房屋残破,道路泥泞。人们个个蓬头垢面,了无生气,板结的头发散发出阵阵恶臭。经过这里时,青青他们不由得掩住了口鼻。
领路的孩子把青青他们领到了一处荒宅。“这里就是最初发病的那户人家了,大约两个月前家里的男主人患病,接着全家老小就都被传染了。”那孩子说道。
青青带上面纱,推开虚掩的房门往屋子里面看去。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地上铺着干草,除了墙角的一口水缸就没有别的像样的家具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迸发出来。她拉住那个乞丐小孩儿,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这家人平时都从哪里取水喝?”
阿努斯和杨卿田听到这句问话,也都明白了,围过来听那孩子答话。
“安乐坊的人都是从后巷的水井里取水吃。”小孩儿答道:“西州城里水源珍贵,其他的水井都有专人看护,穷人和乞丐靠近不得。后巷的这口井虽然井水苦涩,但确实永宁坊这片唯一的水源了。”
青青走到那口水缸边,缸里还存有少许水。她舀起一瓢水看了看,发现这水的颜色居然是发绿色的的,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小兄弟,带我们去后巷的水井那里看看吧!”青青说道。
水井在后巷的一个空旷地,周围垃圾遍布,蚊蝇盘旋。几个身形佝偻的妇人正在井旁打水。青青连忙赶过去,正好一个妇人把桶提了上来,她瞧着这桶里的水正如先前见到的一样,呈淡绿色。
“阿娘,我渴!”妇人身边的小孩儿拽着她的衣襟喊道。
“好好好,给你水喝!”妇人弯腰从桶里舀起一瓢水,正要喂给孩子。
“不行!”青青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水被泼到了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坑。
“你干什么?”那妇人不明真相,冲青青发火儿道。
“你们快看!”阿努斯突然叫道。大家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耷拉着耳朵的流浪狗窜了过来,伸出舌头在先前形成的小水坑旁舔水。刚喝了没几口,那条狗变口吐白沫,浑身起癣,四肢抽搐,一刻钟的功夫就断了气。
这一幕把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刚才那个妇人一下子腿就软了,后怕地“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
青青长舒一口气:“毒源找到了,我阿爹可以得证清白了。”可是接下来更大的难题又困扰着着她,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患病的人能得救了么?”阿努斯问道。
青青摇摇头:“找到毒源只是第一步,我们要找到根治瘟疫的药方,还得一段时间。再说,安乐坊里的人都以此井水为生,患上瘟疫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当务之急是避免感染到更多的人!”
“但以我们几个人之力,实在没有办法顾及这么多的人。减少传染,隔离病患,这些只有官府大规模动员才能做到。”青青感叹道。
“那怎么办?”阿努斯着急地吼道:“我的丐帮小兄弟们,就快要死啦!”
一旁的杨卿田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嘛……我们可能得冒一点儿险。”
青青和阿努斯都看向他,杨卿田露出一丝神秘的表情。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在尘土路上溅起的黄沙遮天蔽日,像是西州城里闯进来了一大队人马。
“怎么回事儿!”阿努斯问身边的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答道:“昨日听帮里的兄弟们说,今日应该是征西大将军到西州城了。”
听到征西大将军这几个字,青青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杨卿田却更加成竹在胸的样子:“好,他来得正是时候!”
红灯高照,艳春楼里熙熙攘攘,歌舞升平。粉红色纱帐被风轻轻吹气,飘散出软香的气味。张玉宝怀里搂着一个坦露香肩的窈窕姑娘,眯着眼从楼梯上走下来。
“哎呦,张大公子,今儿玩得可还尽兴?!”一个胖乎乎的半老女人迎了过来。她是艳春楼的老鸨,脸上擦了厚厚的胭脂,一心要讨好张玉宝这个财神爷。
“嗯,我说妈妈,每次来都是这几个货色,公子我都腻了!”张玉宝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说道。
“我们艳春楼的姑娘,那可都是西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您放心,有好的我全都给您留着!”妈妈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玉宝没有理睬。他看看时辰不早了,心想要是不赶回家去又得被自己那个都督老子狠狠训斥一顿。谁知,就在他要穿过大厅的当间,被一个青衣男子重重撞了一下,那男子手中的酒壶一翻,酒水全洒到了张玉宝的袍子上。
张玉宝见自己的衣裳被弄污了,又急又气,正要发作,却见那男子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弯下腰仔细擦拭着弄脏的地方。
“哎呀,公子,实在对不住,鄙人一定要好好赔偿才是!”那人抬起头来,冲张玉宝笑道。他大概三十多岁年纪,身材瘦削,面容白净,不像是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倒像是个读书人。
“哼,今天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和你计较了!”想起都督老爹铁青着脸的样子,张玉宝就不寒而栗,他顾不了这些,一心急着回家。
“诶!”青衣男子伸手拦住张玉宝,悄悄说道:“刚才听闻公子已经厌弃了艳春楼的庸脂俗粉。这世上的绝代佳人都身在闺阁之中,金屋藏娇,哪里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好色是张玉宝最大的弱点,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父亲什么的统统抛到了脑后:“怎么,难道你有路子?”
青衣男人微微一笑:“不瞒公子,鄙人在风月场中数载,认得不少官家小姐、闺中美妇。为表歉意,今晚我就给公子引荐一位绝色美人儿!”
“好好好,快带本公子前往!”张玉宝已经色迷心窍,拉着青衣男子急匆匆了走出了艳春楼。
第11章 夜宴()
眼见前面的胡同越来越黑,张玉宝也察觉出了异样。青衣男子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快步朝前走着,张玉宝用力想挣脱,但徒劳无功。“你要带本公子去哪里?本公子不去了!”张玉宝有些怕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嘿嘿,公子,马上就到了,再忍耐一下!”青衣男子回道,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终于,前面出现了昏黄的灯光,一个残破的小庙深藏在路的拐角处,上面写有“延宁寺”三个字的牌匾也落满灰尘。
“这是哪里?”张玉宝不明白为何那人要将自己带来这破庙。“进去吧你!”刚走到庙门口,他的屁股上就重重挨了一脚,一个踉跄滚了进去,随后眼睛被蒙上,一片漆黑,手脚也被捆上了。
“这个办法真的能行么?”苏青青看着地上挣扎的张玉宝说道,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绑架都督的儿子,万一事情败露,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阿努斯踢了张玉宝两脚,让他老实下来。回头盯着青衣男子说道:“你有几分把握?”这青衣男子就是杨卿田。
“哼哼。”杨卿田苦笑两声,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看向窗外高悬的明月,良久,才说道:“若无十分把握,我杨卿田是不会出手的。”
戌时未到,西州都督府张灯结彩,为迎接朝廷钦命的定西大将军的到来,府上已准备了整整一天。都督府里的人都听说这位新任的大将军名叫沈星河,是沈尚书家的独子,年轻英武,皇上视同亲子一般培养,前程不可限量,一向善于逢迎的西州都督张德安自然不敢怠慢了。天刚擦黑,张德安和大将军的两顶软轿便停在了都督府门前。
下轿后,大将军在前,张德安随后,二人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都督府富丽堂皇,庭院幽深,假山林立,在水十分珍贵的西域之地,府中竟然开凿了水渠,在江南风格的园林建筑中蜿蜒流过。这显然耗费了不少人工和银两。
“苏云遥投毒的事情,你可全都查清楚了么?”大将军一面阔步走着,一面问道。
“下官正要向大将军禀告这件事情。”张德安快步凑近弯腰道:“现下苏云遥已被关押在官衙大牢里等候询问,司马府上下人等也暂时都被圈禁起来了……”
“哦?那么,他用什么投的毒,他又为何要投毒伤害百姓?”大将军追问道。
“呃……”张德安心中稍有些慌乱,他稳了稳心神,回道:“已查明毒物是一种叫薯条的东西,至于投毒的缘由,还要等问询之后才能得知。”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无凭无据就把人给抓了?”大将军眯着眼睛,向张德安问道。
“在下不敢!”张德安对此问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投毒一事自有人证物证,稍后便会详细报告将军。此事我早已上报给朝廷,听说贵妃娘娘知道西州城出了这样的事儿,竟感怀落泪,叮嘱下官一定要严惩凶手,不得……”他顿了顿,眼睛盯着大将军,重重地说道:“徇私。”
“这是当然!”大将军冷着一张脸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是,下官遵命!”张德安退后几步,深深地作揖道。随后,他抬起头,又说道:“大将军一路旅途疲惫,府中已准备了筵席为您接风,下官这就带您去正厅吧!”于是一行人便向都督府正厅走去。
都督府正堂十分阔气,厅中家具都选用了上等红木,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古董、珊瑚等珍宝,房梁上挂着数十盏金碧辉煌的琉璃灯,房间里流光溢彩,仿佛置身仙境。西州城的各路官员、乡绅早已等候多时,每个人跟前都摆放了一张凭几。凭几的菜肴摆得满满当当,十分丰盛,有时令小菜、各色鸡鸭鱼肉、西域珍奇瓜果,剔透发亮的水晶酒杯中盛满了鲜红的葡萄美酒。
院子里还架起了炭火,一只完整的小乳猪被粗粗的钎子穿过,厨师在旁刷油翻转。炭火发出霹雳吧啦的轻微爆炸声,烤肉的香气引得众人垂涎欲滴。“这便是府上最有名的一道大菜——炮豚了。”张德安笑着向大将军介绍道。
大将军在上坐入席后,筵席便正式开始了。西州官员们纷纷敬酒,大将军也不推辞,一圈下来,只他一人就喝了足足一壶美酒。听着这些官员们极尽阿谀奉承之言,大将军也依旧只是冷着脸,没有过多言语。
几个模样周正的婢女在一旁布菜。酒过三巡,一盘新做的菜肴又被呈到大将军面前。盘子里盛满了一指多长的细条状吃食,颜色金黄,上面还淋了鲜红的酱汁,香气浓郁,煞是诱人。大将军用筷子夹起一根尝了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他没有说话,又夹了一些到自己的碗中。
在座的众人看在眼里,也都纷纷尝了尝着盘新菜,席间传出了啧啧的赞叹声。一个官员问道:“都督大人,敢问这是何种吃食,香脆可口、酸甜怡人,下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