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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嫔顿了顿,似乎缓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其实,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今日宸妃好心为嫔妾出头,也不过是对事实真相毫不知情罢了。所以还请太后明察,此事与宸妃还有静贵妃毫无关系,都是嫔妾一人挑拨撒谎的过错!”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竟都轻微的颤了颤,终于俯下身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饶是宸妃身边的贞宁,都忍不住轻呼了一声,“雅嫔娘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她是跟在宸妃身边的,自然是清楚前因后果的。
陆雅嫔分明就没有对她们家娘娘撒谎!就是静贵妃折磨了她,如今红蕊又背叛出卖了她,所以才让她百口莫辩!
陆雅嫔低低的笑了笑,面容竟是十分平和安宁的。她勉强低下眸,才道:“宸妃娘娘,嫔妾合该多谢娘娘仗义之举,可是,确是嫔妾欺骗了娘娘您,害的您误会了静贵妃,都是嫔妾的错。请娘娘,不必再为嫔妾出头了。”
太后皱眉:“雅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知挑唆宸妃,污蔑贵妃,要承担怎样的责罚!”
陆雅嫔只是笑了笑说:“可这都是嫔妾应得的。”
姜念念原本应当叫她勿要这般,可看见陆雅嫔坚定制止她的神情,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里,有点难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一般。
她只能在心里,希望贞玉快些从太医署回来了。
静贵妃见此,却是得意的勾了勾唇,瞧着陆雅嫔道:“雅嫔,你能在这个时候将实话说出来,倒是也没有忘记身为嫔妃的底线。可是你自然清楚这是在宫中,这般构陷,本宫无论如何都必须得罚你了!”
“红蕊,你先起身罢。”静贵妃对着红蕊道了句。
红蕊堪堪避开雅贵嫔与姜宸妃的目光,终是直起了身子来。
贞宁攥住住姜念念的袖口。
如若真的放任静贵妃将陆雅嫔捉去,那雅嫔在后宫的生涯便彻底断送了,或许便是太后来了,也是救不了她的。
姜念念自然很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她不会放任这般的事情发生的。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一直不曾停下,姜念念捏着袍角,忍不住的又向外头望了几眼。
太后却谈了一口气,问:“雅嫔,哀家问你最后一遍,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雅嫔俯首,淡淡道:“太后明察,没有一字虚言。”
“既是如此,雅嫔,你实在是太令哀家失望了!”太后闭了闭眼,紧紧握住桌案的边缘,终于说:“静贵妃打理六宫,将陆氏交给静贵妃处置便好。至于姜宸妃,也只是听信了陆雅嫔的挑唆,事先也是不知情的,便向静贵妃道一个歉即可。这件事,便到此为止罢。”
听出太后言语里的维护之意,静贵妃忍不住轻声道:“可是太后宸妃方才对臣妾出言不逊啊”
太后冷淡的看她一眼,“那静贵妃,你还想怎样!”
迎上那双冷漠的眼眸,静贵妃终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太后这是明晃晃的在维护姜宸妃啊。
原来就凭她如今身份何等尊贵,堂堂后宫第一人,却也是不能越过姜宸妃去的!
于是乎,静贵妃只能勉强道:“太后所言极是,宸妃到底没有什么大错,臣妾都会按照太后的意思行事的。”
她随即淡淡的吩咐道:“陆雅贵嫔欺瞒太后,构陷本宫,本宫自不可助长后宫互相攀咬此等风气!念在陆氏尚且病着的份上,将陆雅嫔送回雅岚苑,先行禁闭,禀明陛下再做处置罢。”
说完,她便准备先行退下,雅嫔也淡淡的谢了恩。
然而没想到,此时在外头,贞玉冒雨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太医署守夜的小太监,一进来便朝着太后跪下。
“太后且慢!奴婢已找到证据,证明雅嫔宫中的夜明砂并非静贵妃所拨的了!”贞玉急道。
姜念念这才迅速的望过去,眼底流本能的露出些许喜色。
但是她的心里仍旧是有些平静的。
原本便应该是如此的,只要是静贵妃做过,便一定会找到证据,不会叫她逃过去的。
静贵妃一笑,才道:“原是宸妃的大宫女啊。怎么,难道如今姜宸妃也要与雅嫔一般,来构陷本宫了吗。”
太后却道:“静贵妃,让这宫女把话说完。”
贞玉却磕了一个头,才道:“回太后,奴婢方才奉宸妃娘娘的命,前去太医署调看了夜明砂的取用记录、还有运送记录。”
身后的小太监手里依次捧着的,正是夜明砂的调取记录,还有从太医署取出来的,宫廷夜明砂的样本。
而里头,也根本没有静贵妃调拨送去陆雅嫔宫中的记录,有的,倒是静贵妃将夜明砂占为己有,当做寻常补品的记录。
姜念念眨了一下柔美的双眸,轻轻问道:“贵妃娘娘不必想着再去太医署调换记录了,臣妾已全部拿来,都在这儿了。请贵妃娘娘能否解释一下,为何娘娘取了东西送给雅贵嫔,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呢?”
面对这样的指控,静贵妃的神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冷淡的说:“姜宸妃。本宫只是念及陆氏病情,故而派人前去取药材时过于心急,想着将记录日后补上。难道,你就要仅凭这一条,来攀咬本宫么!”
太后也道:“宸妃,贵妃取用东西,事后补上也是可以的。你这条证据,确为不实。”
姜念念早已料到她会这般说,回望过去的时候,竟连一丝意外也没有。
她瞧着静贵妃,唇畔露出一丝娇美的笑容。
这才回过身去,向太后福了福身子,平静的说:“臣妾并不想指控静贵妃娘娘,只是有一则,太后您知道么,陆雅嫔宫中的夜明砂,与太医署的,并不是同一种类,更不是同一年份,所以并非是静贵妃所赠的,还望太后明察。”
太后微微一挑眉:“此话怎讲?”
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陆雅嫔那儿的夜明砂,根本就不是宫中的!
那会是哪儿来的呢?
她不由想到了在长安城的庙堂上,还有一位尊权重的臣子,甚至能凌驾在天家的头上去。每每想起那个人,即使她已是这皇家至高无上的圣母端慧皇太后,却仍是有着淡淡的不安啊。
没有哪一个天家的人,会喜欢位高权重的臣子的。
难道
她心底重重一沉,再度看向姜宸妃的时候,目光中亦多了些打探。
“满口胡言!”静贵妃却是一口咬定,“整个长安城,除了宫中,哪个敢私藏夜明砂!不是本宫给她的,又是从哪儿来的?!”
姜念念却懒得理她,转向太后说,语意轻软:“太后娘娘,您可派人细看,便什么都知道了。太医署的夜明砂,与雅嫔姐姐宫中的夜明砂,虽都是同一种中药,然而成色与种类却是全然不同的!”
她满面笃定,连太后也添了些许狐疑。
红蕊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姜念念淡漠的看着她:“红蕊,你背叛旧主,帮着静贵妃构陷雅嫔。如今你亲眼仔细看看便知,你拿的到底和宫中的是不是一样的?”
红蕊赶紧仓皇的低下了头,向自己掌心捧着的盒子里望去。
上等的夜明砂的选取需是颗粒完整、黑褐色、以及更有闪烁样光泽,而且除此之外,体轻、无泥沙杂质者为佳。
顾长卿一身病骨,常年不甚康健,故而丞相府中搜集了长安最好的药材,甚至比宫中的更佳。那些医官都是有眼力的,送给丞相府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这一点,姜念念是很清楚的。
所以她猜想,宫中这么多的主子,用的东西既然多了,那么却未必比丞相府的更好。
所以这般推论的话,宫中的夜明砂与丞相府的夜明砂质量也是不同的。
既然如此,那么通过肉眼查看,其实是很容易看出两者的不同,也就能证明雅嫔所服得此药并非是静贵妃所赠的了。
而且,在丞相府赠入宫的夜明砂中,更有一部分是已经制好的炒夜明砂。文火炒至微有焦香气,最终呈深黑色或深灰褐色。
而这一些炒夜明砂,是丞相府的特例,在宫中太医署的夜明砂中其实是没有的!
所以,自然就能证明雅嫔所用的,根本就不是静贵妃送过来的了。
齐嬷嬷仔细对比着,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浑身一震,随即向太后禀报:“娘娘,宸妃娘娘所说的的确是真的。雅嫔所服的,的确不是宫中的药材。而且甚至更好些!这样说来,也自然并非是静贵妃所送的了。”
静贵妃的神色骤然一变。猛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姜宸妃。
“这不可能!姜念念,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姜念念弯了弯眉眼,神情俱是从容、而且傲然的:“到底可不可能,贵妃娘娘,您又何必问我,亲眼一看便知了。”
有宫人将两盒夜明砂捧到她跟前,方恭谨的道:“娘娘,您请细看,这两份的确不同。雅嫔所服的,甚至比宫中的更为上等。”
静贵妃低眸一看,指尖甚至不由一抖。
“姜宸妃!”她倏然将这些东西推开,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忽然冷笑起来:“那你就好好解释啊,这顶好的夜明砂。如若不是宫中的,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太后亦是带着审视的目光一般,淡淡的向姜宸妃望过去。
如今静贵妃的形态,便犹如垂死挣扎的飞鸟。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姜念念竟是真的能拿到比宫中更好的药材。
那若是苛待并陷害雅嫔的事情暴露,那她身为六宫之首的好日子岂非是到了头?
第 37 章()
静贵妃虽是勉力使自己恢复冷静;指尖却仍旧抑制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姜念念淡淡的将药盒子收起来;才道:“这药是本宫送给陆雅嫔的;本宫自然清楚是从何处来的。”
她抬起眸来;却是轻缓的微笑道:“只是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是贵妃娘娘您该关心的。毕竟;这东西不管是从什么地方所得;都不是娘娘给陆雅嫔治病所用的。不管出于什么居心,都是您的失职。”
“不管出于什么居心”,这却是对她最大的指控了。
太后自然也明白这个意思的。
静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如若真是如此,本宫确有监察不力之责,请太后责罚!只是在治理六宫期间;协同本宫打理的便是方贵人;陆雅嫔宫中的一应事务也是方贵人负责。本宫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方贵人妹妹会尽心尽力助雅嫔妹妹康复。还望太后明察。”
“你确定;是方贵人?”太后似有不悦的看过来一眼。
她又如何看不出来;见到事情真相暴露;静贵妃这是赶着在推卸责任呢!
静贵妃咬牙跪下;才道:“若是太后不信;自可宣见方贵人妹妹前来问询。臣妾这般相信她;却没想她会阴奉阳违,本该交由太后处置。害得臣妾竟以为雅嫔妹妹是在诬陷臣妾,却不知雅嫔在病时;竟是无药可医。”
在她的示意下;刚才捉住陆雅嫔的内侍忙赶着将陆雅嫔给放开了。
太后看过去一眼,才淡声吩咐道:“今日这么大的事情,而雅嫔的身子却尚未康复。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你们,赶紧带着你们主子回去休息罢。”
陆雅嫔不放心的看了姜念念一眼。
姜念念却向她微微点了下头,扯了下嘴角,潋滟的桃花眼底似乎海带则星星点点的笑意,这才轻轻挪开了视线。
陆雅嫔抿了下唇,这才对着太后跪安。
待到陆雅嫔离开,姜念念才继续道:“静贵妃娘娘,可是这红蕊身为雅嫔姐姐的贴身大宫女,却公然背叛雅嫔,甚至在太后面前撒谎的事情,静贵妃娘娘又该如何解释呢?”
静贵妃一眼没有看她,只是说:“这件事,自然是要问问方贵人了,不是么?本宫连雅嫔宫中却药的事情都不知道,又怎会有心力去指使红蕊!”
红蕊终是忍不住惊呼一声:“贵妃娘娘!您怎可这般”
她的话音未落,静贵妃立刻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打断说:“你只是个宫婢,你可知在宫中攀咬主子的下场是什么!非但自己命丧黄泉,还自会祸及家人!怎的,你还敢再胡乱攀咬旁人么?”
红蕊嘴唇轻微一颤,浑身都是惊惧的,最终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静贵妃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又如何不明白!不过是拿她的家人威胁她,使她好好的闭紧自己的嘴罢了。
姜念念抿唇一笑,却只是不语。她瞧见太后那边,更是只是不耐的闭了闭眼。
太后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静贵妃怀的是什么心思呢?
无论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静贵妃或许不会这么快倒台,但是她却已经失了太后的信任。这对后宫中的女子而言可是最大的祸端!
可是她现在却忙着给自己洗白,甚至将自己的队友拉下水给自己顶罪,更不会得太后的心了。
太后沉声道:“无论此事是你或方贵人所为,都记好了,宫中容不得背叛主子的奴才!红蕊,你亲口告诉哀家,当初空口污蔑雅嫔,究竟有无人的指使!”
红蕊本还有些犹疑的,可方才听到静贵妃的威胁。眼睛一闭,眼泪已流了出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如今竟会到了这般地步!如果她没有答应替静贵妃做事,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饶是心里头后悔,却也只能道:“太后,奴婢做此事无人指使,也与静贵妃无关。奴婢只是因雅嫔待奴婢不好,所以才临时起意,这才在太后面前撒谎,污蔑主子,请太后恕罪”
太后冰冷的挪开视线,“因对主子怀有私愤,故而出口陷害,你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种奴才自是留不得!”
静贵妃也是容不得她的,否则,若是有朝一日她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捅了出去,那又当如何解决!
她柔声提议:“太后,不若将此奴才赶出宫中,再不能返回宫城。世人皆知太后仁慈,臣妾觉得,您不会杀人性命,可她却比得被重罚!这般处置,您以为如何?”
太后只是淡淡道:“既你掌管宫务,这奴才按你说的处置也无妨。”
静贵妃赶紧让人将她拉下去。
姜念念又怎么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呢?
只要今日让红蕊彻底消失在这宫中,那么她指使宫女诬陷自己的主子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被发现了。
不过难道静贵妃会赶人离开,她就不能再将人找回来么?
看见红蕊被带出去的时候,她的眼底不由染上些许淡淡的笑意。
见着那糟心的丫头终于离开,宫中也逐渐安静下来,然而留下来的人却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半分心安。
太后喝了口茶,最终转向了姜念念,道:“宸妃,哀家知道,你一边赠给陆雅嫔夜明砂,而一边却又告发静贵妃,只是为了给雅嫔讨一个宫道,是不是?”
姜念念眼睫轻微一动,如蝶翅一般,方道:“太后圣明,臣妾的所有事情,都不能逃过您的额眼睛。”
其实还有一个缘由,是为了惩戒内廷司的那帮人。若不如此,否则他们会日日都踩在她头上了!
“——那你的夜明砂,却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太后神情淡淡,声音虽是平和,更透出一股凉意来:“宸妃,夜明砂这般珍贵之物。你身为后妃,又是如何拿到的!”
姜念念心里微微一沉,脑子里只余下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