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巧芙也是个大家闺秀,两人出来大半天,她才勉强刚学会了控马前行,不可能陪着骆宝林驰聘打猎。
这对于骆宝林来说,难免有些扫兴。
是以,当看到韩震与巧茗各自骑着马,身上又背有箭套时,当即兴奋起来打猎这种事,孤家寡人没有意思,人多热闹才有趣。
韩震难得有空,带巧茗出来,自是希望独处,连侍卫都给他赶得老远。
但巧茗如今“心怀鬼胎”,能少同他单独待一会儿,温存得少一些,思想压力便没有那般大。
是以,明明看出他不高兴,还硬是逆着他与骆宝林同行。
巧茗这些日子来骑马骑得熟练许多,跟上骆宝林并无难度。
但巧芙便不行,渐渐落在后面。
韩震呢,论马术与骑术,他都精湛,只是心里头不高兴,自是落后得更远,原以为巧茗发现了会来陪着自己,可眼见巧茗与骆宝林两个说说笑笑,越去越远,根本不曾注意到他。
他气呼呼地双腿猛力一夹,□□的马儿就像离弦箭一样追了上去。
巧芙在马上本就摇摇晃晃的,韩震突然一阵风似的从她身旁策马经过,吓得她更是不稳当,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拉缰绳的力度。
马儿吃痛,抬起前蹄,嘶鸣起来,前半身跟着高扬起来。
巧芙是个新手,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毫无防备地被甩下马来,惊慌之中,双手乱抓,那染了淡红的指甲保养不易,今天来进行骑马这等“粗鲁”之事时,自是套了护甲,鎏金镶翡翠的甲套又长又尖,便是狠狠地扎进了马儿的屁。股。
那马儿连番受惊,撒开了蹄子狂奔起来。
待巧芙忍着痛从草丛中爬起身,马儿早已踏着烟尘转过山坳,再看不见了。
*
巧茗与骆宝林到了山谷中的一处平台,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可算得上是狩猎的好地方。
骆宝林专心一意地开始寻找猎物。
巧茗根本无心狩猎,索性放马儿自由自在地去吃草,她自己则往树下走去,打算乘凉。
半途中看到草丛中躲了两只小兔,雪白雪白的,非常趣致可爱,便蹲了下去拨弄它们尖尖的耳朵。
又决定了这对兔儿就是她今天的“战利品”,要带回去送给伽罗。
韩震来到的时候,巧茗正被半人高的荒草遮挡住了身子,并未被他见到。
待他策马由北自南,穿过了整个平台,看到了拉弓射箭的骆宝林,看到了悠闲啃着草皮的马儿,却始终不见巧茗。
因而疑惑地策马回头,正好看到数丈之外,一手抱一只小兔子,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巧茗缓缓站了起来。
还有,在她身后,那正自北方狂奔而来的受了惊的马儿。
35|25()
韩震首先带了巧茗去马棚。
路上不断向巧茗灌输道:“你呢,得先选出一匹适合的马来,并且好生照顾它,马儿感受到后,才能和你亲近,听你驱使。”
巧茗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在骗人,要是按照这番道理,岂不是人人都要将马儿拉回自己院子里,像照顾孩儿一般精心照顾着,不然有起事上来马儿肯定听马夫们的话更多些……
然而,她是着实盼望着快点骑上马的,活了两世,若说有什么不涉及身家性命,只是她一个人喜好的小愿望,骑马绝对算是头一个了。
盖因萧氏管她管得非常严格,骑马这般粗鲁,毫无淑女端庄仪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答应女儿做的。
是以即便巧茗再羡慕哥哥们策马奔驰的英姿飒爽,也一直无缘与马儿稍事亲近。
此时韩震主动帮她圆梦,她便暂且信着他好了。
御马监中随便拉出来一匹都是万里挑一的名驹,巧茗却是完全不懂得的,她忍着刺鼻的臊臭味道,在马棚里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匹红彤彤的小马驹儿。
“就是它吧!”她伸手一指,然后便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牵马的太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把已经张开了嘴要说的“恭喜娘娘得了匹宝马”给咽了回去。
待到马儿被牵了出来,巧茗便学了韩震的模样,搂着马儿的脖子说上几句话,又喂了它吃胡萝卜,才得了韩震的批准让她上马。
他花了一整日的时间陪她,教会了她骑马,又亲自猎了一头鹿。
可之后,韩震便忙碌起来。
身为帝王,韩震身在行宫避暑,心却不能真正放假。
虽不像在宫中时每天寅时便要起身准备上朝,一日又要花上至少四个时辰处理政务。
但每隔一日还是会有一次小规模的朝会,奏章也依旧马不停蹄地从全国各处送到御案上等他批阅。
他有许多正事待办,自是不可能全天候地陪同巧茗四处游玩,所以,后来渐渐变成巧茗每日起身时都见不到他人,只有桌上摆着他亲手写的字条,内容不外他今日要做些什么事,是否有时间,又是什么时间能来陪她。
既然泰半时间他都在忙着,巧茗又不愿困在屋内傻等,自然是要约了旁人外出游玩。萧氏与巧芙是最常与她同游之人,又因为伽罗与顾恬总是难解难分,乔氏自然也成了经常受邀的人选。
巧芙自己也并非毫无正事可做。
先前说的要她将打理宫务的事情学上手,进而在行宫时独立处理一些事务,是真正在进行的。
夏玉楼与韩震选给她的陈芃也一早调了她身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巧茗发现夏玉楼确实出色。
他表面看着有些闷不吭声,其实头脑反应很快,领悟力极好,时常她说了上句,他便能知道她完整的意思,交代事情的时候不费力。
而且做起事麻利干脆,人情世故又打点得好,通常情况下,一件事情交代给他,便不需巧茗再花上任何心力,他自会打通一切关节,办得妥妥帖帖。
陈芃呢,也很好,只是与夏玉楼相比较起来,差了一点点揣摩她心意,又差了一点点处理事务时的精明。
其实,这些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与巧茗初相识,自是要多花些时间了解,才能更好的揣摩出她的心意,至于做事的经验都是累积起来的,自也不能奢望一朝一夕便无所不能。
可,因为旁边有个太出色的人对比着,这些原是在合理范围内,根本算不上问题的问题,便显得格外突出。
久而久之,巧茗自是更愿意多使唤用着更顺手的夏玉楼,也更能听得进他的意见与建议。
像是这一日,夏玉楼在回禀事情后,提起与常驻行宫的内侍聊天时,无意得知有处小鱼池温泉格外特别,池中养着精心培育的妙儿鱼,最长也不过半个指节长短,酷爱亲啄入池之人的皮肤,甚而通过它们的亲啄,能将原本粗糙的皮肤变得幼滑,既有美颜之效,又趣致非常。
巧茗便约了萧氏与巧芙一同前去尝试。
那小鱼池位置颇有些偏僻,池子外围还有一大片竹林,三人坐软轿行了两刻钟,又下轿来,沿着小径步行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竹林深处,见到那热气隐隐蒸腾的小鱼池。
随行的宫人在距池子三丈远的地方拉起一圈特制帷幔,既隔绝了有人无意闯入见到不该见到的,又不影响巧茗等人泡温泉时欣赏竹林风光。
能入得帐幔侍候的,也就只有母女三人近身的侍婢。
中途时有个嬷嬷入内送上点心汤饮,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原是走到池边放下托盘便当离去,可她却是反身一跪,悲悲切切地叫一声:“夫人,老奴总算见到夫人了!”
这突来的变故让本来正在说笑的三人俱是一愣。
唯一能被称呼为夫人的萧氏则是蹙着眉辨认对方的模样,继而不大确定地问:“孔嬷嬷,是你么?”
“是我,”孔嬷嬷涕泪纵横,“老奴还以为今生没有机会了……不能完成敬妃娘娘的嘱托……”
巧茗听她提到巧菀才认出来,她是从前巧菀身边的嬷嬷,按理说巧菀过世三年,孔嬷嬷看上去却比自己记忆中老上了十多岁,四十来岁的人已是满头白发,额头皱纹深如刀刻,想来若非常年心事重重,或生活极苦,是不会这般的。
孔嬷嬷很快控制住了情绪,抹去眼泪,对萧氏道:“夫人可否单独听我说上几句话?”
萧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两位,一位是菀儿亲生的妹妹,一位是我的义女,也是伽罗……我是说巧菀所出的帝姬的养母,所以任何事都不必瞒着她们。”
三人出了池子,在阿茸等人的服侍下擦干了身子,将浸湿的中衣换过,才在石桌前坐下。
孔嬷嬷也被赐了座。
阿茸给四人倒了茶,便乖觉地领着云雀与萧氏的侍女阿纯出了帐子。
“我之前听闻,菀儿出事后,嬷嬷是被放出了宫去,原本我还惦念着你与菀儿主仆一场,不知你生活是否无忧,想着将你接到府中,但一直找不到你。”
泡了好一阵温泉,自是有些口渴难当,萧氏慢慢啜着茶,随口问着,“嬷嬷可是这些年一直都在在行宫?”
孔嬷嬷叹气道:“夫人所听闻的,大概是误传。我并不是在娘娘出事后才离宫的。”
又追问,“夫人是从何人口中听到这则消息的?”
萧氏却不答她这一问,只道:“你且先说说看,你到底是在何时,又是因为何事离宫?这大概与你今日来找我的原因有关吧?”
“夫人猜得对。”孔嬷嬷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有一事,不知夫人如今是否已有机会知晓。当年敬妃娘娘难产并非偶然,而是因为药物所致。”
萧氏眉头蹙得更紧:“可是太医误用了药物?”
孔嬷嬷摇头道:“并非太医之误,而是有人在娘娘的饮食中下药。”
“你说什么?”萧氏惊得打翻了茶盅,失声道,“是何人?为何……”
为何,却是不用问的,巧茗与巧芙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俱是明白,下药之人目的一定是巧菀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是后宫后宅里最常见的,梁家内宅尚算和睦,不曾出过此等丑事,但不妨碍她们曾经听闻过不少旁人家中的传闻。
“夫人,”孔嬷嬷这会儿倒是格外平静,不疾不徐地叙述着,“自从娘娘怀孕后,一直在饮食上格外小心,不管是小厨房里做的,尚食局那边送来的,入口前都是要检验一番的,可是,在临盆前约莫一个月的时候,还是被太医诊治出有些异常,说是娘娘服食了大量七花粉,极有可能造成难产,最严重可能会母子皆保不住。”
“既是格外注意过,又怎么会吃了那种药?”
“老奴至今都不知道那药是怎样被娘娘服下的。当时太医言谈中颇有责怪宫人不利,害得娘娘误食药物的意思,但听了老奴讲述,得知甘棠宫上下一直非常小心谨慎,便推测也许是有人暗中加害。据那位太医所说,七花粉在月份浅的时候,若是一次吃得量大,会造成滑胎。可若是每天服食微量,不但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甚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诊出,但日积月累,到了一定时候,便会对孕妇与胎儿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害。所以,只能是有心人在娘娘入口的东西里动了手脚?”
“为什么菀儿不告诉我?宫中其他人呢?太皇太后和皇上可知道?诊出这症状的太医是谁?当时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着紧些,在生产的时候多加些人手帮忙?可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萧氏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她虽然难过女儿早逝,却也知生死之事只能听天由命,但若是被害死的,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娘娘那时不欲声张,便命老奴暗中查探,可没有几日功夫,那诊出娘娘症状的李太医便一命呜呼了,娘娘听闻了这个消息,提前发动起来,当时她怕自己去了之后,老奴也被如李太医一般被后宫中人加害,便强挺着,硬是给老奴安插了罪名,将我发落到行宫中来,要我将来寻找机会告诉梁府中人,帮她查出真相。因为和帝姬出生,娘娘亡故的事情接连发生,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宫中调遣人事,必定有档案可查,所以那传了不实消息给夫人的,若是普通宫人便罢了,若是上位者,只怕是故意误导,未必没有可疑。”
巧茗听到此处脑中“轰”地一声响,那时她只有七岁,尚且非常年幼,但在生死大事上,人的心思天生便格外敏感。
她清楚地记得,后来她与母亲进宫,是韩震亲口告诉她们甘棠宫里各人的去处,譬如大宫女留在帝姬身边照顾,内侍们分派到各处未作一一说明,但孔嬷嬷是近身侍候的,又是当初太皇太后亲自指派的教引嬷嬷,所以,韩震说得分明,
36|25()
【防盗章!】小心控马尽量不颠着了她,本就一心二用,再分不出空档来安抚哄劝,只能任由她哭湿了他的衣裳。
*
太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当值时突发的状况例外,一般谁给宫里哪位主子诊过脉,往后若不出大差错,或是主子指名更换,那么下次主子有病痛时则还是由这人诊治。
因而被陈福从太医院随行众人里叫来的渺云居的,便是之前巧茗落水时为她诊过症的御医商洛甫的。
商洛甫来的路上听陈福说了事由与症状,心里面便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等到搭过脉,神色倒反而放松几分,“回陛下,娘娘腹痛并非被马儿踢上了内脏,而是动了胎气。”
“你说她……有孕了?”韩震素来冷淡的表情里染上十分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商洛甫,再一思及适才巧茗遭遇到的事情,还有商洛甫说的话,忙追问道,“如何了?严重吗?”
“回避下,依脉象来看,娘娘有孕不过月余,正是胎儿最不稳妥的时候,因而今日受了惊,有些见红,但幸而娘娘有福,胎儿目下并无大碍,只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并调养得宜,不再受惊,不再操劳,应是不会出事。”
商洛甫开了保胎方,便告退出去,回太医院里抓药煎药去了。
韩震侧坐床畔,握着巧茗的手,本是想与她诉一诉衷情,可一双眼睛却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她尚平坦的小。腹。
巧茗也是一样。
完全不敢相信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孕育在她的身体里,而她这个后知后觉的母亲,差一点就没能保护好它。
幸好,有韩震当机立断的那一箭,让她还有机会能看着它出生、长大。
不知是否是孕妇的心思特别跳跃,巧茗一瞬间甚至想到了十几二十年后孩子要嫁或是要娶什么样的人……
然而,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暗笑自己想得太多太远。
韩震的手掌缓缓覆在她肚皮上,慢慢地挪,轻轻地碰,好像生怕使大一点点力气,就将肚子里的小娃娃吓跑似的。
“朕要写道圣旨,”韩震突然道,“封它做太子。”
巧茗忍着痛笑道:“陛下别闹了,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写道圣旨不是多大事儿,巧茗也不想拦着他给自己的孩子加封,可是万一圣旨颁下来,九个月后她生的却是个姑娘,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那朕写另一道圣旨,”韩震看起来不大以为然,“朕要封你做皇后。”
“陛下……”
巧茗呆住了。
喃喃一句,不知往下接着该说些什么,便打住了,只愣愣地看着韩震。
不是说,谁先生儿子谁当皇后吗?
德妃肚子里的那个比这个大好几个月呢,这样是不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