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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老的老小的小,想出口恶气打对方一顿都没可能。
查家也是打定了主意,专门挑了方扬来当这个软柿子,笃定他得吃这个哑巴亏。
方爷爷的确得吃,只是为了孙子,心里怎么也不甘愿。
这委屈,怎么受的下?
他说:“小五,那你怎么想?”
寇秋抿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去趟城里。”
“。。。。。。城里?”
“嗯,”寇秋说,“我想去见见阚叔。”
方爷爷的嘴张大了,半天没合上。
寇秋嘴里的阚叔全名叫阚峻,原本是寇秋一个远房亲戚的养子,和方扬的爸是一辈。只是他当初是被拐来的,早早又被找了回去,总共也不过在养父母家待了两年。家里头好像后头挺硬,现在在省城里也是混得顺风顺水,早就和这边彻底断了往来。
一个外八路的亲戚,还没血缘关系,现在突然就要拿这种大事上门去求人家,方爷爷简直愁的白头发都要掉。他在心里琢磨半晌,也觉得没别的办法,想破这局,还非得找个有门路的人。
他们认识的人里,只有阚峻这么一个有能耐的。
方爷爷思忖来思忖去,最后一闭眼,咬了咬牙。
——得去。
孙子无论如何也得去。
这是事关前途的事,不是小事,那点脸,要和不要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哪怕是求人呢,也非得把成绩给弄回来不可!
“你去,”他说,“但是不能空手去。。。。。。”
他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寇秋在凌晨去田里头摘了点新鲜的瓜果蔬菜装着,又拜托了几个信得过的熟人照看方爷爷。那些姑婆都心疼他年纪小又懂事,一口答应下来,还问对方上哪儿去。
寇秋拿出昨天商量好的说词,“去县里的医院打听打听。”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唏嘘,谁也没起疑心。
当天,寇秋乘着辆驴车,晃晃悠悠被个去城里卖菜的人给顺路带走了。他蹲在车里,将自己的思路又重新顺了一遍。
路不好,坑坑洼洼,几乎没被颠成个傻子。
村民最后把他放在了机…关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子,咋舌,“你就在这儿等?”
寇秋说:“嗯。”
只能在这等。
天挺热的,村民也出了一身汗,没时间再和他多说,“要是等不着,你到时候去市场边儿找叔,啊。”
寇秋说:“谢谢叔。”
他望着村民重新又走了,自己就往大门旁一站,默默地开始等待。
来来往往办事的人挺多,都要看他几眼。
小伙子长得倒挺眉清目秀的,就是身上衣服土,又背着个蛇皮袋,更土。他们大多是人精,瞧见这个不认识的,也没人上来问问,寇秋自己问了保安,知道里头确实有阚峻,心里就踏实了点。
他把新鲜的鸡蛋递过去几个,拜托保安在阚峻出来时和他说一声。
保安年纪大了,对这种看起来听话的孩子格外有好感,点点头,应下了。还给他指路,“你去那边儿树荫底下呆着,凉快。”
寇秋又道了谢,听话地过去了。
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中午,才看见有一行人从里头出来。几个人簇拥着其中一个,那男人身形高大,看着有三十出头的模样儿,眉眼生的都挺好看,只是穿着深色衣服,眉头也拧着,看起来不苟言笑。
保安瞧见了,立马一个劲儿对寇秋挥手。
过来呀!过来呀!
寇秋扛着蛇皮袋,吭哧吭哧跑了过去。保安堆着笑,说:“阚局,这边儿有个小孩儿等了您半天了。。。。。。”
“小孩儿?”
一句话出来,阚峻身旁的人诧异地望过来好几眼。其他几个人也都表情奇特,谁也没想过能在阚峻旁边看见个孩子。
被称为小孩儿的寇秋只好笑笑,笑出白白的牙。
阚峻的眼睛直视着他,黑沉沉的。
“你是哪位?”
寇秋自报了家门,阳光太刺眼了,离得这么近,他却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
倒是阚峻一行人因为逆光,毫无顾忌地把他整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末了,有个青年率先嗤笑出声,“骗钱的吧?”
从没听过这么远的亲戚死皮赖脸缠上来的。
阚峻脸色淡淡,寇老干部蹙了蹙眉。
“我不要钱。”
青年声调拖长了,“不要钱?那你来干嘛?”
“我的确是希望阚叔帮一个忙,”寇秋并不避讳,直言道,“可是这忙,和钱无关。”
年纪不大,说话却板板正正的。那青年看着他,更觉得好笑。
他们谁也不觉得阚峻会帮。
如今阚峻年纪也不小了,各种各样的事都见得多,心思也重,冷漠的很。和人说话时,都像隔着一层墙壁,淡淡的。
一个绕了九曲十八弯才绕过来的亲戚。。。。。。也的确不值得他出手。
阚峻薄唇抿着,若有所思又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他忽然说:“袋子里是什么?”
后头几人:“。。。。。。?”
寇秋说:“今天刚摘的菜。”
阚峻神色不变,“有什么?”
后头几人:“。。。。。。??”
这是干嘛,报菜名?
寇秋把里头东西念了遍,又眼巴巴望着他,等着他说话。
男人站在原处,沉默了会儿,望了他一眼。
扔下两个字,“上车。”
“!!!”
几个跟着来的人彻底愣了,寇秋眼睛一亮,立马跟着坐进了车里。阚峻关上车门,对剩余的人说:“就按我之前的说法办。”
“哦。。。。。。”
那几人表情仍然怔怔的,应了。
阚峻于是也坐进了车,司机踩动油门,立马把他们带走了。
剩下一群人对着车尾气出神。
“。。。。。。真带走了?不是我眼睛出毛病了吧?”
“嗯。”
“毕竟是亲戚。。。。。。”
“别说胡话了,上回亲表弟来也没讨着好,这小孩子不得了啊,见第一面就能坐阚局的车?”
“总得有点原因吧?”
“。。。。。。”
一阵沉默。
半晌后,有人弱弱说:“总不会是因为他的袋子里有茄子吧?”
“阚局喜欢蔬菜?”
“没听说啊。。。。。。”
这可真是。
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寇秋:叔!
爸夫:(神色淡淡)嗯,宝宝。
寇秋:(怀疑耳朵)???
…………………
这会儿没感应的。为什么?因为寇秋还没十八岁,快了。
本世界是渣攻名字最好记的一个世界。
感谢给我提供了这个名字的小天使
第145章 错位人生(二)()
车是好车;在这种年代更值钱。阚峻闭着眼,身形挺直;靠在皮质的座椅后背;一句话也不说。
他还在想,自己怎么被那双眼一看;就鬼使神差真把人带上来了。
这不应该。
驾驶座的司机声音忐忑;小声说:“阚局,我们现在去哪儿?”
原本应当是开回家的,可现在车上多了个人,他有点不太明白阚峻在想什么了。
阚峻神色淡淡;报了个地名。
“先去那儿。”
司机应了声;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车里很静;只能听到男人手指缓慢敲着窗沿的声音。
半晌后;他才开口:“你叫方扬?”
寇秋坐的规规矩矩的,“嗯。”
“说说看,”阚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慢条斯理从里头抽出了一根,蹙着眉头咬在嘴里。橙红的火苗一闪,把烟点燃了;“什么事。”
他吸的烟也是好烟,带着这个时候的烟少有的过滤嘴,吐出来的眼雾薄薄一层浮在空里,若隐若现的。男人严肃的脸就被这烟雾半遮盖了;只露出紧蹙着的眉。
寇秋把事情说了遍,“我怀疑,有人掉包了我的试卷。”
他刚说完,前座的司机忍不住插嘴了。
“哎,是哪个人这么没良心,不是自己考的成绩也要拿?”他有个女儿也即将参加高考,对这种事情特别有同理心,轻而易举就激起了几分不满,“人家孩子辛辛苦苦念书才考出来的分数,你说拿就拿说换就换,这和偷有什么两样?以后,也肯定是做个贼!”
“王叔,”阚峻的烟抖了抖,“你多话了。”
司机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太多,忙紧闭着嘴开车,只是耳朵仍然竖起来听着。
阚峻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寇秋。
烟雾朦朦胧胧,少年的侧脸很干净,透着阳光还能看见一层细细软软的绒毛,天真而不知世事的模样。他把烟灭了,扔进车里的垃圾篓,道:“你知道是谁。”
相当确定的口气。
寇秋也被对方的敏锐惊了惊,随即道:“。。。。。。对。”
“怕扳不倒他,”阚峻淡淡地把眼睛从他身上收回去,“所以来找我?”
寇秋说:“阚叔,我希望您能帮我这个忙。。。。。。”
少年声音很好听,透着点还没完全展开的清亮,叫人时又软又甜。阚峻被这一声叫的说不出的熨帖,多看了寇秋一眼。
看起来倒像是个好孩子。
但凡是年纪大点的,大约都对好孩子抱有天生的好感。阚峻虽然没成家,可也免不了人的本能,喜欢乖巧听话的。
更何况寇秋浑身都透着好学生独有的气质,看起来并不会撒谎。
他生怕男人不相信自己,声音又放得软了点,“阚叔,我把我之前的考试卷子也带来了。您要不看看?”
阚峻神色平静,“嗯。”
寇秋于是一股脑儿把蛇皮袋里装的一沓卷子都给抽了出来。
卷子全是高三时写的,上头的分数一个比一个高,光看着都能让人提神醒脑;错的题目,方扬用红笔认认真真地订正了,全都整整齐齐写在边上。再加上他字迹清秀,一页页翻过去时,几乎像是件艺术品。
男人的手指拂过卷面,看了几页。
“都是第一?”
“嗯,”寇老干部说,有点不好意思,“村里人并不多。”
可他的成绩,也比不少在城里用同一套模拟试卷准备考试的人强多了。阚峻没说话,只是又向下翻了一页。
这次,他看见了卷子里夹着的一张照片。上头的少年在阳光里仰着脸笑得温和,和面前人长的并不相似。他拿起来看了看,回头却在照片背面上看到了三个极小的字。
“赠方扬。”
底部还有一颗很小的红心,贴着张纸条。是首情诗,外国的。
写热恋的情诗。
寇秋还在整理试卷,并没注意到他从里头掏出了什么,只是把所有的纸又重新叠在了一起。直到他把它们又妥妥收回到蛇皮袋里,男人才缓缓问他:“高中三年,都在学习?”
寇秋一怔。
阚峻把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冷淡,“这样学,不可能学得好。”
“。。。。。。嗯?”
“王叔,”男人说,听不出是喜是怒,“放他下车。”
寇秋嘴张大了。
前座司机不敢违背他的话,真一脚刹车让车停在了路边,下车拉开了车门。寇秋从车里钻出去,站在路边,茫然地背着自己的袋子,委屈的一批。
这什么事儿?
就因为渣攻之前给原主送了情书,他就等于没好好学习了?
阚峻胸中也莫名烦闷,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罕见的幼稚。可他已经叫了人下车,现在再把人喊回来,也很奇怪,索性闭口不言,只沉思。
他不说,司机也不开,轿车就在原处停着。
被扔在外头的少年笃笃敲车窗。
阚峻隔着窗户看了半天,才缓缓把车窗降下来了。
“说。”
外面的少年垂着眼,神色像是受了气。他把袋子里的卷子拿出来,剩余的又费劲儿地往男人那边递了递。
阚峻望着他。
“这是爷爷让我带给您的,”寇老干部说,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剔透的像是玻璃珠子,“阚叔。。。。。。您拿着吧。”
阚峻的胸膛起伏了几下,伸出手按了按眉心。
前座司机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阚局,外头天怪热的。。。。。。”
正是酷暑。太阳投下来的光都是白花花的,少年在外面站着,有汗珠眼尖着顺着脸颊滑下来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人,没两分钟,就等来了一句吩咐。
“开门。”
寇秋于是又被拉上车了,重新进去了空调区域。
前后改变主意,连五分钟都不到。
寇老干部:。。。。。。
系统:。。。。。。
都说女人的心是四月天,说变就变,那这个男人的心都不只是四月天了,是台风天。
暴雨说下就下,脾气说来就来。
这一路,阚峻都没再说过话。寇秋老实坐着,被拉到了一处居民楼前,司机熟练地停了车,引着寇秋和阚峻上楼。
男人步伐不慌不忙,开了门。门里是简单的两室一厅,装修很简洁,白墙黑家具,清清冷冷,没什么人气。
司机进来,熟门熟路开了冰箱,先拿出食材,打开了煤气灶。然后才扭过头,和阚峻道:“阚局,请的人今天生病,不能来做饭了,我先来做吧。”
阚峻点点头,在桌边坐下了,掏出一份文件开始翻看。
司机在水龙头下洗菜,招呼寇秋坐,“吃完饭再说事。”
寇秋没坐,反而卷起袖子走进了厨房,“我帮您吧。”
司机有点儿意外。
“你会做?”
寇秋说:“会。”
他把青菜接了过来,放在水下一片片冲洗。胡萝卜丝切的又细又均匀,一看就是真的会做菜,而不是半瓶水充满瓶水晃悠。司机在边上看着,几乎插不进手,不由得也意外,“看不出来,年纪不大,会的倒真不少啊。”
男人坐在餐桌旁,专注地看文件,头也没抬。
只是刚才是多少页现在还是多少页,看了二十分钟,却连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菜半小时内全都出了锅。寇秋还用两个鸡蛋炖了个鸡蛋羹,炖的嫩嫩的,滴了滴香油,洒上点肉末葱花,也放在了桌上。
司机闻着那味道,忍不住也吸了吸鼻子。
“手艺真好啊,”他啧啧称赞,“挺不错啊?”
寇秋在布上擦了擦手,笑了笑。
司机说:“阚局趁热吃?”
少年也眼巴巴地望了过去。
阚峻身处在四道目光注视之中,神色仍然严肃。他把筷子拿起来,先夹了菜,放在嘴里。
两人的目光更加炽热。
半天后,男人才说:“还不错。”
司机倒吸一口气。
还不错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算是相当高级别的表扬了。他瞧了瞧旁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样特殊待遇的少年,又禁不住有点感叹。
这样一来就能坐阚局车、进阚局房子、饭还能得到阚局夸奖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新鲜的就像是见大熊猫似的。
几道菜倒有一大半都是阚峻自己解决的。他吃完后要睡午觉,司机也不去打扰,只悄悄地伸手,把寇秋叫过来。
“还想着高考成绩?”
寇秋笑了,“瞧您说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想?”
司机咋舌。
“你要是真确定弄错了,那也不好改,上头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呢——一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