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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荞就皱眉,各宫各院的主子娘娘们给她送礼,想来都是因为嘉和帝要纳她为妃嫔的缘故,可这后宫的事和那豫王妃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还是这么贵重的礼?
想了想。林荞将那支玉簪在盒子里小心的放好,又将盒子上的丝带原样系好,这才对坠儿道,“你明儿帮我将这支簪子送回去,替我谢豫王妃的厚意,并跟她说,我不过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小宫婢,绝不敢承受豫王妃如此大礼,特意送回。”
坠儿就愣了愣,“可是……这礼送出来又退回去,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林荞沉默了,看着那盒子陷入了两难。
坠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堂堂的王妃给一个宫婢送礼本就已经是纡尊降贵,这要还被退回去了,她豫王妃的脸确实没地方搁。
想了许久,林荞跳下炕,将自埋进那堆礼品里好一阵挑,终于被她翻出一串珊瑚手钏来,朝坠儿跟前一扔,“你把这个给她送去吧,只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行,左右我不白要她东西就好了。”
说到这里时,林荞已经有点生气,这豫王妃跟她的姐姐孙琦玉果然是一个锅里吃饭长大的,同样的货色,正常的懂矜持的堂堂王妃,谁能干出这么丢身份没眼色的事儿来?
坠儿看着林荞的脸色,虽不知就里,却也忙点头,“好,我马上就送。”
“呼——”林荞丧气的趴回炕上,心里对那活阎王……啊不,现在是那活阎王两口子,都充满了反感。
“王妃,”琴儿蹑手蹑脚的进屋,来到正在窗下看书的孙琦珍跟前叫道。
“嗯。”孙琦珍答应了一声,没抬头,
将装有珊瑚手钏的盒子放到孙琦珍的面前,琴儿小心翼翼的道,“这是那位林——林姑娘派人送来的回礼。”
“回礼?”
孙琦珍放下书,打开盒子一看,便皱了眉,“她是单给我回礼呢?还是给每个送礼的主子娘娘们都回了礼?”
琴儿心里一紧,却也不得不据实的回,“好像……还没来得及给别人回。”
“那就是单给我回的礼啰,”孙琦珍将装珊瑚手钏的盒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这是来向我示威来了。”
“王妃,”琴儿吓得一哆嗦,她赶紧蹲下身将散乱了一地的珊瑚珠子捡起来,孙琦珍却起身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骂道,“眼皮子浅的玩意儿,没见过珊瑚吗?”
琴儿疼的眼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无论如何不敢掉下来,也不敢抽回手,只跪下不停的点头,“是,奴婢该死,奴婢眼皮子浅……”
“你们干什么呢?”门口突然传来慕容琰的声音。
孙琦珍吓了一跳,忙收回脚,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表情,“这个……王爷回来了。”
她上前几步,笑吟吟曲膝,“给王爷请安。”
慕容琰冷着脸进屋,他看了眼跪在一边的琴儿,“怎么了?”
孙琦珍咬了咬唇,就笑,“这丫头不小心扯断了我的珊瑚手钏,正讨饶呢,我都说了不妨事,她还是跪着不肯起来,”说到这儿,她向琴儿笑着吩咐,“还不快去给王爷倒茶。”
琴儿这才一咕噜起身,去给慕容琰沏了杯热茶端上来,慕容琰接过茶喝了一口,向孙琦珍笑道,“王妃这两天可有去看皇祖母?前儿皇祖母说要吃蜜瓜,本王才弄了一篓子来,你一会儿给皇祖母送去吧。”
孙琦珍却摇头担忧,“皇祖母就跟小孩儿一样的嘴馋,昨天说那杏儿好,贪嘴吃了两个,结果夜里就起来了三趟,要依我说,这蜜瓜送归送,最多也只能送两个让老人家过过嘴瘾就罢了,可不能由着她吃。”
慕容琰放下茶碗,伸出手去握住孙琦珍的,“那多下的就你吃吧,天儿热,你每天早晚的去侍奉皇祖母和母后,也辛苦了。”
孙琦珍的脸就一红,她看了看慕容琰,却道。“要不……将这多下的瓜送去给长乐宫的那位林姑娘吧?听说她救过王爷和四殿下,我才给她送了支玉簪去作谢礼呢。”
慕容琰却眯了眯眼,淡淡道,“不过小宫女而已,你不用这么抬举她。”
“是吗?”孙琦珍脸上的笑就多了几分,“可是,我听说她可是父皇瞧上的人,迟早是要被封为妃嫔的,所以……”
“不会的,”慕容琰抽回了手,冷冷打断她的话,“她不会被父皇晋封的。”
“什么?”孙琦珍瞪大了眼。
“父皇这两天龙体欠安,四弟又病着,我要顾的事儿有些多,晚上就不回来了,你早些睡,”慕容琰面无表情的吩咐完,便站起身,唤小七传步辇回御书房。
“王爷——”孙琦珍忙起身追了上去,却见慕容琰已大踏步的出了宏光殿,头也不回。
院子里的石榴花开得正火热,两只画面鸟在笼子里也叽叽喳喳的叫得正欢,此时正是中午,火热的太阳照下来,青砖铺就的地面隔着薄底缎鞋还是隐隐的觉得烫脚,然而孙琦珍站在院子里,却仿佛置身于冰窖,通身冰凉!
大婚已有多日,慕容琰虽多有回房,可她却还是完璧之身!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这更是令她无法向人言说的羞恼和痛楚!
她如何能去跟太后和皇后说,她的夫君堂堂豫王就算回宏光殿过夜,也从不碰她,从来不碰。
他或是事务繁重太过疲累,于是倒头就睡。
或是带了军务和折子挑灯夜看至半夜三更然后就在小书房里的软榻上睡了。
无论哪一种,都无可挑剔也无可指责,若有怨言,便是不知体谅不知羞耻不贤惠不矜持!
孙琦珍说不出口,却无比委屈。
“王妃,”琴儿赶紧过来拉孙琦珍,“外面日头太烈,您快进屋里去,别回头晒得您头晕。”
孙琦珍却一言不发,扬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了琴儿的脸上,转头恨恨进屋。
琴儿白净的脸皮上顿时浮起了五道红印子,她咬着唇也不敢哭出声,脚下犹自不敢怠慢,忙跟进屋去伺候。
“将这堆烂珊瑚给我扔进臭水沟里去,”孙琦珍抓起散乱的珊瑚珠朝琴儿的脸上扔去,“什么下贱的烂玩意儿,也敢来戳本王妃的眼!”
“是,王妃息怒,”琴儿赶紧将满地乱滚的珊瑚珠子都捡起来,拿小帕子包好,出门找臭水沟去了。
宏光殿的一幕,很快就报到了慕容琰的跟前。
慕容琰想起孙琦珍踩在琴儿手背上的脚,以及琴儿端茶上来时,手背上那清晰可见的红肿,冷冷笑道,“本王只道她和她姐姐不是一样的人,却原来是本王错了。”
张总管却不以为然。他苦口婆心的劝慕容琰,“爷,您可不能一直这么待王妃,您总这么晾着她,她心里委屈,有火气也是正常的。”
慕容琰眯了眯眼,阴测测的看着张总管,“你倒心疼她!”
“啊不,”张总管吓得一激灵,他其实早从小七的嘴里打听到了主子爷在膈应什么了?慕容琰是恨王妃的姐姐孙琦玉背叛大肃给他和四皇子下金蚕蛊的事,以及,她刺林荞的那一刀。
可这关做妹妹的什么事呢?
张总管深觉自家主子不讲理!
可他家主子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一个人啊,皇上和皇后都拿他没招儿的啊,谁敢说他不讲理他就咬谁啊。
他一个做奴才的能怎么办?
“四弟那边怎么样了?”
“哦,四殿下啊,”张总管就咂嘴,“三宝派人来传过话了,说四殿下今儿的精神倒还好,就还是蔫蔫的不肯开口说话。”
慕容琰无声叹气,他知道那一晚十字坡上的事,实在是对慕容弈的打击太大了。
换是谁看见自己亲娘死在眼前,能不打击的?
慕容弈跟嘉和帝提的要求是见周妃,嘉和帝答应了。
可是慕容弈去西凉殿时,却果然如嘉和帝所言,吃了闭门羹。
周妃不肯见他。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净和师太和红霞说的,救他的人应该是周妃,嘉和帝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阿坤亲自带人进了西凉殿,将破败荒凉的西凉殿收拾布置得跟之前的贵妃寝宫一样的舒适干净,又派了厨子和宫女嬷嬷们进去伺候,生生是将个罪妃所居的屋子变成了后宫最尊贵安逸的地方。
然而周妃却并不领情,她虽不明缘由,却问也懒得问的,径直持剪刀将送去的锦被缎衣绞了个稀烂,又将派去的宫人嬷嬷全撵了,让阿坤带话给嘉和帝。若再敢派人去打搅她的清净,她就死给他看。
她这决绝的样子,不但吓住了嘉和帝,也吓住了慕容弈,慕容弈不敢再去西凉殿,却也不肯来见嘉和帝,三两天后,竟就病了,
然而此时的重华宫已不是往日的重华宫,宫内重重锦绣奢华,嘉和帝分明是要将这十年的歉疚全都填补给慕容弈般的,什么好东西都往重华宫里送,什么忠心会伺候人的奴才也尽都往重华宫里派。宫里向来拜高踩低惯了的,待见嘉和帝对这个儿子突然又热乎起来,谁还敢不巴结,慕容弈这一病,不等梁万成吩咐,那好药好太医自己就往重华宫里去了。
可是慕容弈却变得令慕容琰像是不认识了,他那样云淡风轻的一个人,某一日送上去的药烫了些,他端起药碗兜头就泼在了那小太监的脸上。
而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
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戾气,这让慕容琰十分担心!
林荞是个知道本分的人。
出宫既然无望,她就到底还是个小宫女,绝不敢托大。
休养了半个月后,她就往郑雪梅跟前来伺候,但此时此地,郑雪梅其实十分为难,嘉和帝之前已明确的表示要让林荞住进抱水轩,如此,她哪里还能像往常般使唤林荞呢?
可若说不使唤,嘉和帝这次带着林荞回宫后,却又绝口不提要纳她了,甚至,他连长乐宫的门都不进。
这么一来,这林荞的身份就有点尴尬,郑雪梅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林荞这个她已吃不准是香还是臭的饽饽?
第87章:“你个禽兽,你个流氓,你不要脸……” 老大又出来禽兽了哦()
但林荞的懂规矩又让郑雪梅觉得十分窝心。
相比于玉俏的不上台面,林荞聪明又忠心本分,郑雪梅要不喜欢也不行,所以,她其实也不想让林荞去侍奉嘉和帝,要知道,林荞在她这儿时,是她的蜜糖;可到了嘉和帝身边和她共侍一夫,八成就是她的砒霜了。
看着林荞,郑雪梅吟吟的笑,“你身子还没好透,怎不在自己屋子里养着?”
林荞接过坠儿端上来的茶,捧送到郑雪梅的身边,笑道,“奴婢的身子早就好了,小主再心疼奴婢,奴婢也得知道自己的本分,可不敢持宠而骄呢。”
郑雪梅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就问,“你们去祈宁山的途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惊险或者好玩的事儿?”
林荞心里一紧,那些香饼一直都是她心里的刺,但经过了宫外的风浪,林荞已经学会了不露声色。她点点头,将当日驿站里遭遇刺客以及她们在祈宁山下疑似有人出卖等等,都说了一遍,但说到那火烧藤甲兵之类,林荞就尽量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但她带过,郑雪梅却不放过,问道,“我听说你出宫的时候,屡立战功,倒想不到你竟有这本事。”
林荞就有些想掀桌,为什么现代人来到古代稍露点聪明才智就要被人一副防贼的表情盘根问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内心再怎么咆哮,她还是得回,“回小主,农家大多都知道些常识,比如藤条不浸油就会干脆之类,奴婢也是隐隐想起小时候家人做笆箩的情形,情急下糊涂想的办法。”
说到这儿,她强笑,“小主从小锦衣玉食长在深闺,又哪里知道这些呢?”
坠儿不明就里,却也来凑趣,“林姐姐说的是,奴婢小时候看爷爷编斗笠,也是这么做的。”
郑雪梅看看林荞。倒也不追问了,她摸了摸脸庞,就道,“你之前做的那些百花膏儿早就用完了呢,现在,你可还能再做点儿?”
端茶倒水的活儿到底是不能让林荞再做了,但做这个倒也不算拿林荞当奴仆使唤,郑雪梅觉得很合适。
林荞便去开单子让人去宫外采买材料,她现在身份特俗,在宫里也算是有些头脸,内务府的人就不敢怠慢,不过是几个时辰,东西就送了进来。
林荞就带着坠儿和小银儿往御花园里来摘花,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往东六宫的路上来,看着那条鹅卵石甬道的尽头,林荞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许往重华宫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或许,她和慕容弈这辈子都再没有之前田野上自由自在的时候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坠儿来问。
林荞低了头不吭声,坠儿到底不忍心,道,“听说四殿下病了,但这两天又好了些。”
“什么?”林荞一惊,“他病了?”
坠儿想了想,将林荞拉到假山背后,“林姐姐,你很喜欢四殿下,对不对?”
林荞血红了脸不说话,理智让她否认,她毕竟是卫靖远的未婚妻呵,然而她就是一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你就悄悄的去瞧一眼吧,”想是见林荞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又或者是见林荞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心疼,总之,坠儿姑娘大发慈悲了。
林荞再次往重华宫方向看了一眼,却摇头,“不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慕容弈的身份微妙,而她是嘉和帝想吃的嫩草,在这时候,她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
此时是夏天,御花园里不像春天时的花多,林荞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就索性拉着坠儿往荷塘来。
六月荷花红盛火,这时候最多的就是荷花了。
林荞找隐僻的地方摘了两朵荷花,就寻思着再掐几片荷叶回去,这边坠儿却突然捂了肚子,“唉哟,林姐姐我肚子有点疼,我得去下茅房。”
林荞一听,便撇嘴,“让你贪嘴,主子赏下的桃儿都让你吃了,活该。”
坠儿这时候也顾不得跟林荞废话,撩着裙子飞跑,花园里是没有茅厕的,她想上茅房得出了御花园,跑迟了只怕就……呃……
看着坠儿的身影,林荞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就去找好下手的荷叶。因要做护肤品,这荷叶就得选初生的嫩叶子,林荞找了半天,方在一块太湖石边发现了一片合适的。
她放下篮子,拎起裙子拽着边上的柳树枝,边努力的将身子倾斜了去够那片荷叶,堪堪手指才够着,就有一股大力向她背上推来,林荞手一滑身子往前一冲,哗啦一声,掉进了荷塘里。
“啊——”林荞不会游泳,她下意识的拼命扑腾,才从水里冒出头,就见伸来一根竹竿伸了过来,林荞大喜,才要去抓,那竹竿却“啪”的砸在她的手上,下一刻,那支竹竿戳在她的胸口上,使劲一按,林荞“啊”的一声,又沉了下去。
水没于顶的那一刻。林荞分明看见一个老嬷嬷一脸阴毒的笑意,正咬牙切齿的拼命向下按着竹竿……
有人要杀她!
林荞脑子里飞快的意识到这一点,然而惶急中她连喊都喊不出来了,一张嘴,水就骨碌碌的往口里灌……
此时此刻,林荞心里想到的居然是——尼玛幸好这是在古代啊如果是在现代那到处都是臭水沟这水得多脏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