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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朕的面前,不得隐瞒。”
郑雪梅就一咬牙,道,“臣妾不知道齐妃姐姐是不是冤枉?但臣妾就想着……若真是齐妃姐姐做的,她是为什么呢?”
嘉和帝眉头一跳。“嗯?”
“齐妃姐姐性子活泼;贵妃姐姐性情温良,她们之间相处极好,并无嫌隙,那三皇子作为成年皇子,除了去长安宫给贵妃姐姐请安外。是不能和其他妃嫔有来往的,连来往都没有,又怎可能有仇怨?”郑雪梅看着嘉和帝,一脸的茫然不解,“是以。臣妾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必要在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时候,要冒极大的风险去给无冤无仇的三皇子下毒?”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凡事都会有例外。她如今有了儿子,那心里说不定就存了什么妄想。为了这份妄想就费尽心机扫除所有屏障,也不是不会,”嘉和帝却眉目冷凝沉重,再不似才来时的温暖亲和。
“噗,”郑雪梅却笑了。“皇上,就算她真的胆大妄为,有这份歹心。可皇上忘了,三皇子中毒时,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没生呢。她就一定知道会是个皇子了?就算知道了,也不急在这几天上吧。”
嘉和帝刷的沉下脸,一拍桌子,喝道,“你是受了她多少的好处。来朕跟前为她如此费心开解?”
郑雪梅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眼泪就下来了,她委屈道,“皇上。臣妾被贬后位份低微,只以为皇上定是厌弃了臣妾,这一世臣妾都不得再有跟皇上执手相对的时候了!又哪里会知道还有在皇上跟前说话的时候儿呢!齐妃姐姐便是想要向皇上辩解伸冤,也不会找臣妾呵。”
嘉和帝看了郑雪梅半晌,抬一抬手,淡淡道,“起吧。” 郑雪梅冒着一头的冷汗起了身,也不敢坐了,只在暖榻的边儿上捱了半边身子。嘉和帝看看她,道。“乌头草虽是从齐妃宫中找到,但朕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有人在陷害皇后娘娘?是谁?”郑雪梅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 嘉和帝冷哼,语气里却有丝疲惫。“宫里左不过就这几个人,朕心里有数。”
郑雪梅只觉脖子上尽是冷汗,脸色也惊得煞白,“这……这太可怕了。”
“可怕?哼哼,确实可怕!”嘉和帝双眼微合,手指在炕桌上轻轻敲着,嘴角却溢起一丝冷笑,“这宫里胆大妄为的人太多了,你且等着看吧。”
“皇上?”郑雪梅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嘉和帝已睁开眼。指指那茶,“茶凉了,给朕换一杯。”
他话锋突然的转开,郑雪梅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忙唤进林荞重新沏上热的来。嘉和帝看看林荞,突然笑道,“这丫头朕记得她,你生十皇子时,还是她拼死跑去永和宫求见朕的呢。”
林荞就红了脸,郑雪梅看了一眼林荞,也笑着点头感慨,“臣妾那时是待罪之人,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她居然还能对臣妾忠心耿耿,也真是难得!”
“嗯,患难方见人心,”嘉和帝点头,问林荞,“你叫什么?”
林荞忙跪下回。“回皇上话,奴婢叫林荞,荞麦的荞。”
“日暮飞鸦集,满山荞麦花!”嘉和帝大笑,“你是不是出生在荞麦开花的时候?”
林荞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
“不是?”
嘉和帝微微皱眉,有些下不来台。
无视郑雪梅的眼色,林荞点头,“嗯,奴婢不是在荞麦开花的时候出生,奴婢出生时,家里正在收荞麦,听娘说,那年的荞麦长得极好,比平日多收了两斗,爹一高兴,就给奴婢起名叫林荞了。”
“哈哈哈……”嘉和帝一口茶水差点笑喷了出来,他指着林荞,“好,好,果然好名字!”
“倒不失农人的淳朴本色,”郑雪梅也笑了,向林荞道,“还不将茶端上来呢?皇上还等着呢。”
林荞忙起身将才沏好的茶端过来,才要按规矩放在炕桌上,不想嘉和帝却自她手中便将茶接走,随即,他另一只手已盖在了林荞的手上……
第45章:要不说好多皇帝都短命呢!全累死的。()
皇帝的手心滚热,落在林荞的手背上,火炭一样的灼人,林荞下意识的使劲一抽手,踉跄着就往后退,腿却撞在了屏风上,哗啦一声屏风倒地,林荞收脚不住。生生和屏风摔成一团。
嘉和帝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时就愣了,郑雪梅也傻了,张着嘴看了半晌,忽然就站了起来,向林荞喝道,“大胆,你在干什么?”
林荞的额头撞在屏风的架子上。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听得郑雪梅的呵斥,她又是心凉又是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惊恐。纵是她看过那么多的脑残宫斗小说,她也吃不准这会子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如果她刚刚没有记错,嘉和帝应该是——摸了她的手?
他是皇帝,她只是个小宫女?他摸她的手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故意的罢?他是无意中碰到的罢?
林荞一边挣扎着起来跪下,一面抑制着逼自己别哭出来,“奴婢……奴婢有罪,请皇上小主恕罪……”
嘉和帝不吭声,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见郑雪梅气怒的呼吸声。气氛沉重得像要掉下刀子来。林荞突然惊恐的想起来一件事,不记得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因为夸了句某个宫女的手好看,这宫女的手就被皇后给剁了下来……
现在嘉和帝直接上手摸她的,那……
嗷……林荞白眼一翻,就要晕倒……
“你退下吧,朕有话对你主子说,”嘉和帝摆摆手,面无表情,就好像刚刚抓林荞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荞看看倒在一边的屏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扶它,低了头屁滚尿流的退了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以郑雪梅的性子,就算嘉和帝不发作,她也不会饶了自己!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见郑雪梅送嘉和帝出来,见了缩着脑袋的林荞,嘉和帝停下脚步,向她招手。“你过来。”
林荞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战战兢兢的挪到了跟前,才要下跪,被嘉和帝止住。嘉和帝语气和蔼,“你不要怕,你刚刚虽御前失仪,却也是无心之失。你主子不会责罚你的,”说罢,他把目光放在郑雪梅的脸上,语气上扬。“嗯?”
郑雪梅忙笑了道,“这么忠心的丫头,皇上都不怪罪了,臣妾哪舍得责罚呢。”说罢对林荞道,“还不快谢恩。”
虽不确定郑雪梅是不是真的“舍不得”收拾她,林荞还是赶紧跪下来磕头,没什么诚意的喊着。“奴婢谢皇上隆恩。”
谢你妹,若不是你吓到我,我怎么可能会闯这样的祸?害我脑袋上到现在还疼,也不知破相了没有?
“起来吧。”嘉和帝显然心情不错,他回头看向郑雪梅,“梅儿,还是你这儿清净啊。这些年也就你最能体察朕意,知道朕要什么?”
说罢,拍一拍郑雪梅的手,转头对林荞道。“好生伺候你主子,你将来的好日子,可都系在她身上了。”
“是,”林荞恭恭敬敬的应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话有些怪异?
是哪里怪异呢?
……
嘉和帝上了銮驾离去,林荞胆战心惊的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了,提着颗心站在郑雪梅跟前等着她处置。
郑雪梅却脸色古怪的久久看着林荞。也不知是喜还是怒?林荞最怕被人这么不吭声的盯着,脚就有些软。
“小……小主?”
林荞试探的叫,想着你真要收拾你就赶紧的,老这么沉默着可是太煎熬了。
郑雪梅一回神的样子。她再次深深的看了林荞一眼,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冲林荞摆摆手,语气疲累,“去屋檐下摘两根冰凌子下来敷一敷你那脑门子吧。我有些乏,让坠儿打热水来,我要梳洗了睡一会儿。”
林荞猜测了各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一种。她反而有些懵,然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脆脆的答应了一声,赶紧撒丫子出了门。
郑雪梅对着林荞的背景又发了半天愣,方才冷笑一声,转头去妆台前摘卸钗环……
……
接下来的几天,郑雪梅也并未苛责林荞,甚至,待她更比以往亲和关切了几分。林荞虽有些不明白,但想到郑雪梅阴晴不定的性子,索性不多想。
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待过完了这一天,这个年就算过完了,皇帝的年假就此结束,也要开始上朝干活。
大肃朝规矩。除夕这天祭祀完天地祖宗后,就要封印(玉玺),直到来年元宵节后的第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六,再祷告了天地解除封印。喻示年过完了,一切都回归正轨开始运转。
林荞来到这个朝代已是第六年,她总觉得皇帝这个职位实在是有些没意思,每天天不亮就要上班(上朝),常常到深更半夜了还在加班(批折子),好容易躺平了身子说能喘口气儿了,又有三千佳丽排着队要他耕耘播种,基本上不存在周末,要说有假,一年到头也就除夕到元宵节这半个月了。
要不说好多皇帝都短命呢!全累死的。
就这没人性无天理的破工作,白送林荞都不干啊,她想不通古往今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趋之若鹜?说他们傻吧,一个一个的看起来又都很聪明的样子!
“境界啊境界,这就是境界!”林荞拍着大腿叹气。
“什么境界?”
林荞正闭着眼摇头晃脑的为自己的超俗境界得意,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林荞猝不及防,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猛转头看时,竟是负手而立的嘉和帝。
林荞看看四周,院子里除了自己和他,竟一个人也没有,咦,门上的小良子呢?
嘉和帝见她四下张望,就笑,“朕路过这里,来瞧瞧你家主子,是朕不许他们通传的。”
“奴婢给皇上请安,”林荞这才回神,赶忙见礼,心里却嘀咕,您老这不是应该开始上班了么?怎么还有空“路过”这里?而且,您老要么晾着我家主子不见,要么就老“路过,”您老咋那么多的“路过”啊?
嘉和帝像是听到了她的腹诽,道,“你们这里总是比别的地方要清静些,朕每次经过,都想要进来坐一坐,嗯,你刚刚在说的境界——是怎么回事?”
“嘎?”
林荞这才想起方才的自言自语被嘉和帝给听去了,手心里顿时开始冒汗,这……这要怎么说?说她觉得他是个傻叉?
第46章:奴婢只想出宫!()
“境……境界?”该怎么说呢?林荞直挠头,眼珠子乱滚,突然一指屋檐梅树上的那只灰不溜秋的麻雀,笑向嘉和帝道,“皇上请看,这屋檐头白雪未溶,红梅娇艳,但这小鸟儿却已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蹦个不停,这画面难道不美吗?这意境难道不好吗?”
嘉和帝朝那麻雀看了一眼,就笑了点头,“嗯,金瓦,红墙,白雪,红梅,灰鸟,果然是一副绝佳的画面!”
呼——总算是敷衍过去了,林荞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太忘形了,竟然忘了有隔墙有耳这句话。
“外面冷,皇上快进屋吧,奴婢这就去叫小主起来,”郑雪梅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午睡。
“不用了,朕马上就走,就不扰你主子的好梦了,”嘉和帝反而在一边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二郎腿儿一翘,看着林荞笑道,“丫头啊,你说——你上次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呢?敢去闯永和宫,你就不怕被乱棍打死?”
“呃——”林荞看看嘉和帝,就想着……若郑雪梅那天的龙胎出了事儿,她还不是一样要被乱棍打死?
低着头,林荞很虚伪的低声回,“奴婢当时只记着小主的凶险,也没顾得上想别的,之后想起来……也是后怕的很。”
“哈哈哈……,”嘉和帝大笑,“害怕是人的本性,你能在第一时期想到救自己家主子,还是很忠心的。”
嘉和帝这么一夸,林荞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着头讪笑着,不说话。
嘉和帝看看她,话锋一转,“……那天——是慕容弈命人替你通的传?”
咋听到白衣嫡仙的名字,林荞只觉心底一荡。整个人就暖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滟色,低低点头,“是,那日若不是四皇子,奴婢——奴婢见不到皇上。”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永和宫?”
“嘎?”
林荞惊讶的看着嘉和帝,怎么你儿子为什么去找你,你不知道?
“奴……奴婢不知道,”林荞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慕容弈眼里的悲伤,就觉得心酸,“他本是去太医院的,后来听人说,太医们全去了永和宫,他便又去了永和宫。”
说到这儿,林荞看了嘉和帝一眼,“奴婢听人说,再后来,四殿下又在我们长乐宫门外站了很久……”
嘉和帝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的脸色淡漠无波,目光悠远的也不知看往哪里?
林荞偷眼瞧着……忽然就觉得这位金尊玉贵的大肃朝第一人很是有些萧索,他其实才四十不到的年纪,身形却极清瘦,肤色也白得能看见血管,锦衣玉食养出来的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林荞不得不佩服古代早婚的好处,瞧这大叔,换现代的晚婚男士中,可能才抱娃吧,可人家已经做爷爷了!
那活阎王慕容琰身为大皇子虽姬妾无数,却是一个蛋也没有下的;但二皇子倒争气,一窝儿已经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了;三皇子未婚,虽有姬妾,但他常年在外历练,膝下也空;四皇子慕容弈——呃,慕容弈则是实实在在的单身,他没有王妃,没有姬妾,据说连通房小宫女儿也没有一个的……咦,他不会还是处男吧?
林荞的脑洞越歪越远,脸也越来越红,红到最后还眼冒红心面若晚霞嘴角抿成月牙……
嘉和帝一转头,林荞的花痴相就全落在了他的眼里,他眯眼看了半晌,到底忍不住清咳一声,“咳咳……”
这一声仿佛炸雷,将林荞惊出一身冷汗。她这才察觉自己居然——当!着!皇!帝!的!面!在走神!
林荞这一惊非小,忙就跪下请罪。嘉和帝将二郎腿换了条腿翘着,看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来,道,“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四皇子帮了你,你就能想着去……去西凉殿孝敬他的母妃,嗯,你不知道朕下了旨,不许任何人去瞧她吗?”
“嘎?”
林荞正为自己的走神惶恐着,一听嘉和帝提到西凉殿,瞬间觉得屁股上之前挨板子的地方火辣起来,这这这他这时候提西凉殿,是要做甚?
“……呃……”林荞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怎么说?说自己不知道他下过这旨意?但宫里若有什么禁忌,各宫的管事嬷嬷领事大宫女都会时刻耳提面命不许他们犯规惹祸,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
那说她知道?那就是抗旨不尊咯!
林荞在计算哪种说法的风险小些?
想到上次招供时就是抗旨不尊的罪名,林荞只得硬着头皮回,“皇上的这道旨意——奴婢是知道的,但奴婢想着,俗话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周妃娘娘犯再大的错儿,罚也罚了,关也关了,皇上能留着她到今天,心底里应该……可能……”林荞边说边偷偷看嘉和帝的脸色,见他眉眼间并没什么变化的样子,才稍稍的放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