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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小主您就别多想了,紫兰既出了咱们这离心殿,是死是活再不关您的事儿,就别想这打脸不打脸的事了。”
林荞唯恐郑雪梅憋起气来又跟她天天的叨逼叨,忙拿话安慰。
再说了,皇后打她的脸又不止一次了,在林荞看来,这不伤皮不动骨的,有什么呀?
但说是这样说,林荞见对紫兰的担忧应验,心里还是不好过,她自己是不敢再去长留宫的,就将郑雪梅赏她的一包雪蛤让坠儿拿了,去长留宫探望紫兰。
坠儿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来,进门就对着林荞哭开了,“紫兰姐姐要上吊呢。”
“啥?”
林荞这一吓不得了,“她怎么就要上吊了?”
侍奉不成而已,面子上是过不去,但也犯不着上吊吧?
坠儿抹着眼泪,“紫兰姐姐太可怜了……”
林荞急得当头给了她一个暴栗,“说具体的。”
坠儿抽抽搭搭了半天,才说了个囫囵圆,原来紫兰侍寝不成被退出来后,便不可避免的成了长留宫内苑的笑柄,特别是和她门对门的金凤,跟她隔壁的蔓儿两个一唱一和的数落讥笑了半天。
到得中午,性情沉稳的清洛过来极诚恳的提点她,“小七说了,主子爷当时瞧中的是别人,是你主子郑才人想攀高枝儿翻身想疯了心,硬说主子爷瞧中的人是你,这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如今主子爷脸上没光心里窝火,他自然是不能将你主子怎么样的,这股子火气就只能撒在你身上了,你还不赶紧脱身自保,难道坐等他派人来赐死了你?”
清洛这番话既在情又在理,紫兰拿镜子照一照自己这张脸,便觉得她的话不虚,一面感激清洛;一面无法可想,这长留宫哪里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既然无法脱身,那就只剩个死了,可她想着要是被赐死,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就觉得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给自己留个全尸的好。
在屋子里翻了翻,她找到根衣带,比划了比划,觉得蛮顺手,正仰头掂量着哪根横梁方便上吊,这坠儿就来了。
不过一天没见,从最极致的幸福天堂跌到最极致的痛苦深渊的紫兰分明是见到了亲人,抱着坠儿嚎啕大哭,死活不肯让坠儿走。
坠儿说完紫兰的遭遇,呜呜着问林荞,“林姐姐,怎么办?”
林荞两手一摊,凉拌!
她特么哪知道怎么办?
若换了是四皇子,她还能豁出这老脸去求上一求,但这慕容琰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啊,她多看一眼都能吓尿的好吗?
在心里将所有人脉全扒拉了一遍,林荞一拍还在呜呜的坠儿,不耐烦道,“别呜呜了,走,见小主去。”
“小主?”坠儿想想郑雪梅的为人,就觉没戏。
“死马当活马医吧,”林荞一溜风的进了屋,将紫兰的处境告诉了郑雪梅,在说到清洛对紫兰的提点时,她很是添油加醋了一番,临了道,“如今都在说是小主您为了攀高枝儿,死活硬赖了这最后一个名额,奴婢想着,若紫兰真死在了长留宫,小主这名头那可就被坐实了。小主啊,那大皇子再牛逼——啊不……再身份显赫,那也是您的晚辈,要说您都落到去抱晚辈的大腿了,那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郑雪梅一听,这被打脸的火气就又上了一层,一拍桌子,怒道,“就算他是皇后嫡出,可这储君之位一天不立,他就不在我郑雪梅的眼里,我也是生了两个皇子的人,就算这两个孩子现都不在我身边,我也用不着去犯这个贱。”
“谁说不是呢,”林荞一个劲儿的煽风点火,“但奴婢想着,既然有这样的话传出来,未必不是哪个有心人在使力气,若明儿这话传去了皇上的耳里……”
郑雪梅的脸色就变了!
第28章: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
郑雪梅脸色变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林荞去见了良贵妃。
这是她被贬后,第一次出来串门子,长安宫的人都觉得新奇,却也没人敢怠慢,一路飞报了进去。
不多时,紫菱接了出来,极恭敬的笑着向郑雪梅见礼,“奴婢给小主请安。”
郑雪梅两手拢在狐皮袖套里,对紫菱笑,“我已不比往日,难得紫菱姑娘对我还如此客气。”
紫菱扶着郑雪梅往里走,边笑道,“小主说哪里话,我家娘娘每每提起小主,都要感叹造化弄人,说命运对小主不公。可又不知该怎么去安慰您,怕反而勾起小主的伤心来。”
说话间,已进了内殿,良贵妃抱着一只雪球般的小猫站在屋内看着郑雪梅笑,“瞧瞧,这些天下来,你倒还养得更好些,早知如此,我也不担那份心了。”
郑雪梅上前作势要打,“没心肝的家伙,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到这时候了,还笑话我。”
良贵妃将小猫交给紫菱,拉着郑雪梅并肩而坐,她仔细看了看郑雪梅的脸,语气里尽是疼惜,“之前瞧着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真担心你,到太后寿诞时再看你容光焕发,我才放心些。”
郑雪梅眸内一冷,脸上的笑却堆得更满,将话题一转,“姐姐,那齐妃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杨帅死了后,杨帅手上的兵将全归了她父亲统领,如今的齐妃,可不比往日了。”
良贵妃端着一碗茶正要喝,闻听一笑,“她自生她的,皇子也好,公主也罢,都是皇上的孩子,我自替皇上高兴。”
郑雪梅就冷笑了,“哟,这么说,倒是我多事了,我只想着这满宫里也就姐姐跟我亲厚。我如今已落得这个地步,往日里再大的想头如今也只剩了泡影,就只盼着姐姐能长长久久的尊贵下去,我也能有个依靠。”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良贵妃,嘴角的讥讽更浓,“姐姐如今在后宫里,虽只在皇后之下了,但姐姐想想不久前,我何尝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时事弄人,我一夜间就跌落九重深渊。看起来我很惨,可是我再惨也不过如此了,倒是姐姐你——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三皇子又很受皇上欢心,在皇后娘娘的眼里,谁才是她眼中真正的钉子?”
良贵妃见郑雪梅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她到底有些撑不住,放下茶碗,冷冷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哪里能有什么意思?刚刚说了,我想姐姐能有个长长久久的尊贵,好让妹妹我能有个依靠!”
良贵妃冷哼,“即便是她坤宁宫的儿子当了太子登了基,我的儿子怎么也能做个亲王,身为亲王之母,我如何不是长久的尊贵。”
郑雪梅腾的起身,“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来对姐姐掏心窝子,不想姐姐却只跟我打太极的,既然如此,罢了,当我没来过。”
说罢一拂袖子,抬脚就走。
“妹妹,”良贵妃忙叫住了她,佯嗔道,“你都两个孩子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我说什么了我?”
郑雪梅气咻咻的一拽被良贵妃拉着的袖子,眼里却滴下泪来,“我固然是为了自己能有个依靠,但何尝不是真心为姐姐着想?自古以来为了那张龙椅,多少父子相杀,兄弟萧墙。亲王!!!哼哼,若真被坤宁宫那位的儿子当了皇帝,你且想想你的儿子能不能保得住命罢。”
良贵妃终于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我如何能不明白,但皇上明显并不想立她儿子为储君,否则,又如何到今天还迟迟不动。”
“正是你说的这一点才可怕,”郑雪梅坐下,抹了抹眼泪,神情严肃的道,“皇上原本宠爱的是四皇子,但如今周妃已在西凉殿禁了十年,四皇子也成了一颗无根的草,皇上对他的恩宠早就淡了,不足为奇。二皇子懦弱无能,只知吃喝玩乐,其母如贵嫔出身又不高,亦不算什么。五皇子今年才十八岁,也是整天的只知道贪玩胡闹,生母也无宠。六皇子早夭,至七皇子以下都年纪幼小。真正能跟大皇子争位的人,就只有你的三皇子楚瑜,偏三皇子又极受皇上宠爱,皇上迟迟不立储君,他能是为的什么?”
见良贵妃白着脸不语,郑雪梅又压低了声音道,“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于一身,皇上对你儿子的宠爱,既可以成全你儿子君临天下;也是你们母子的催命符。一个不慎,你母子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呵!”
良贵妃突然笑了,看着郑雪梅道,“妹妹难道以为我不懂这些?你绕这么大圈子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
“齐妃即将生产,若她生的是皇子,以她的家世背景以及皇上对她的宠爱,她的儿子会成为另一个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郑雪梅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那就是我的儿子又多了个对手,怎么看你的表情却是高兴得的很?”良贵妃扫了郑雪梅一眼,有些没好气,“你刚刚说到她快要生产时的语气,可不是现在这样子。”
“祸福从来都是相倚的,她的儿子是你儿子的对手,又焉知不是那一位儿子的对手,”郑雪梅往良贵妃身边一凑,“拿别人的矛,去刺别人的盾,你呢,就坐收渔人之利好了。”
“就这么简单?”良贵妃一脸你别瞒我了的表情,“说说吧,我要怎么做?”
郑雪梅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良贵妃道,“大皇子前儿挑选的淑人里,有一位是我离心殿里的人,但昨儿晚上居然说是挑错了,长留宫里正闹腾。姐姐,你说这事儿蹊跷不蹊跷?”
慕容琰挑的人,良贵妃远远的也是瞧见的,“嗯,大家都称奇呢,都说你屋里的那个婢子相貌平常,大皇子居然看得上?怎么却是挑错了?”
银雪梅就冷笑,“哪里是挑错了,不过是那对母子在给别人下套呢,前阵子我身边的林荞就被抓去做了文章,今儿又有新招,明着是对我,暗里呢?”
良贵妃不语,眯眼看向郑雪梅。
第29章:“好孩子,本宫成全你一场大富贵。”()
良贵妃眼里的含义郑雪梅哪能不懂,“如今我郑家都这样了,十皇子成了歆昭仪的儿子,七皇子也归了她。她还须再在我身上花功夫吗?”
说到这里,她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碗一饮而尽,咬牙道,“咱们能想得到的,焉知皇上心里没数儿?她若直接将刀子指向你自然是不成的,所以,她不过是拿我当个桥梁罢了。”
“你是说,她明里是针对你,暗中——却是为了对付我?”良贵妃手上一紧,将绢子扯成了绳。
“哼,姐姐是不是要问,我怎么就成了她对付你的桥梁了?对吗?”
郑雪梅将喝干了的茶碗一放,“上次林荞在御花园内被人拿刀威胁,逼她去送那包毒燕窝,随即就被西凉殿的人拿住她,送去了皇后跟前。皇后逼她承认是受我之命,一旦林荞吃吓不过,妥协了在皇上跟前咬出我来,那时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怎么说?”
“哼哼,我郑才人如今位份低微,又是罪臣之女,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所以哪怕她这个皇后被废了,也和我没半点干系,”郑雪梅看着良贵妃森森冷笑,“倒是姐姐你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子又最能和大皇子争一争的人,是唯一的得益者!她只须把这个道理跟皇上说一说,你猜——皇上会怎么想呢?”
“他会相信皇后的话,觉得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而你,是以为被贬了位份想找依靠,所以,甘心情愿的做了我的棋子!”
这一层干系剖析得清楚又明白,良贵妃要再说不懂,可就真是傻了。
郑雪梅点头,“姐姐,咱们都是多年的真佛,就不说那场面上的虚话了,我今儿来找你,一来,固然是想要你能庇佑我;但更多的,是我绝不愿让自己成为别人挂在鱼钩上的饵,无论你这鱼能不能被钓住,我这个饵可是必死无疑呵!”
到此时,良贵妃已是再深信不疑的了,她咬牙切齿,“坤宁宫那位平时里跟菩萨一样,背地里心肠却是比谁都狠毒,这样的人,居然能母仪天下!”
她问郑雪梅,“那……现在可怎么办?”
“姐姐先想办法,帮我将那个丫头从长留宫弄出来吧,”郑雪梅废了半天口水,终于说到主题,“我位份低微,是没半点作用了,这件事,唯有姐姐能做得成。”
良贵妃皱眉,“就算是挑错了,那名分也到底是定了的,我怎么好要出来?”
“要是要不出来了,但是,可以做点小文章,”郑雪梅见良贵妃终于上了套,笑得眉眼弯弯。
……
良贵妃和郑雪梅关在屋子里说话,外面林荞也不闲着,避了人将那抹的敷的各一瓶,往紫菱手里一塞,笑得极亲热,“这两样姐姐先试着用,觉着好了,就派个人来跟我说一声,我再给姐姐做。”
紫菱接过这瓶瓶罐罐,也是一脸狐疑,“这是——你做的?”
林荞神秘兮兮点头,“嗯,祖传秘方。”
“祖传的?”紫菱更狐疑了,“不是说——你大病一场后,忘了之前的事儿吗?”
林荞一捂脑袋,怎么这事儿谁都知道?
她点头,“其实最近……陆陆续续的有想起了一点,姐姐放心,这个东西我家小主这阵子一直在用,连皇上都在夸她是清水出芙蓉呢。”
太后寿诞上,嘉和帝夸赞郑雪梅如清水出芙蓉,这事儿阖宫尽知,良贵妃回来咬着牙生生连砸了好几个茶碗,紫菱怎可能不知。
将那两瓶子阿物儿藏好,紫菱脸上的笑就多了几分,“要说你真是命大,前些时在西凉殿出那么大的事儿,居然就只三十板子,消息传出来,倒把我给唬得不行。”
一提到那三十板子,林荞就心有余悸,“姐姐快别提了,我也是倒霉,无端的就惹上了这样的事儿,也是……也是怪我不小心了。”
“你……你真的是为了报四皇子的大恩,才去给周妃送的燕窝?”紫菱一脸关切的问。
“嗯,”林荞点点头。
“哦——”紫菱拖长了语调,姑且信了林荞的样子,“但周妃这些年虽然被禁在西凉殿,可满宫里谁敢在皇上跟前提她半个字?你倒好,抗旨不遵,巴巴儿的去送东西不说,偏还送的是有毒的。大家私下都说,你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活路了的,结果竟然没事!”
林荞的眼圈就红了起来,“让姐姐别再提了……”
紫菱笑一笑,这才罢了。
二人又默然坐了一会儿,就听里面唤人,二人忙掀帘进屋,就见良贵妃和郑雪梅二人手拉着手,正语笑晏晏,嫡亲的姐妹也没这般亲热的。
见紫菱进去,良贵妃就问,“去,把小莲儿叫来。”
小莲儿是打下手的二等宫女,向来不得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此时见叫她,紫菱倒一愣,但她多机灵的人,答应一声就去了,不多时,就带着小莲儿进来请安。
良贵妃看看小莲儿的脸,就点头,“嗯,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紫菱和小莲儿都莫名其妙,却也不敢问,良贵妃也不说什么,就命紫菱将小莲儿带下去涮洗了一遍,换了一套鲜亮的衣裳,又将妆奁旮旯里的珠饰赏了两支给她插在头上。良贵妃这才笑着对小莲儿道,“好孩子,本宫成全你一场大富贵。”
小莲儿其实已吓得懵了,闻听忙扑通跪下,对良贵妃表忠心,“奴婢不要什么大富贵,奴婢只要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
“啐,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