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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会意。就都排着队去洗脸,傅廷琛站在林荞身边,边假装排队的样子,边寻找着机会。
洗完脸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押着车队逐渐过关,林荞坐的马车排在最后,走了几步。那个小箱子果然咕咚滚了下来,箱盖半掩,里面的黄白之物若隐若现,关卡上的官兵立刻眼睛就亮了,几人对视一眼,就对傅廷琛等人摆手,“罢了罢了你们没事了。快走吧。”
此时,未洗脸的人堪堪就剩了四五人,眼见着就排到傅廷琛和林荞了,傅廷琛正捏着把汗,一听忙抱了林荞坐上马车,向守关之人拱一拱手,出关而去。
待离了关卡很远后,一直留意着后面的春福钻进马车,向傅廷琛道,“爷,咱们车队一离开,那些官兵立刻就捡走了那个箱子,这会子应该在分里面的财物呢。”
傅廷琛点点头,他赞赏的看着林荞。“你很聪明。”
林荞怕冷,正努力的将被子往身上拉,并不理傅廷琛。
但傅廷琛却并不生气,甚至,他还十分高兴,笑道,“阿荞,你其实……也是想跟本王去大鲁,对吧?”
否则她为什么要帮他们蒙混过关?
林荞的手顿了一顿,她突然苦笑了一下,回头道,“也许,我是想替他……给净和师太的灵前去上一柱香。”
“只是这样?”
“否则呢?大鲁一游?怎么你们大鲁的山水甲天下吗?”林荞其实受够了大鲁的气候,之前去祈宁山时,已是三四月,就冷得人时刻像在冷库里,现在这寒冬腊月的,再往鲁国去,这让她这个怕冷的人真的生无可恋。
然而,即便是生无可恋,她也不能回头。
她不是要去大鲁,而是要离开大肃。
自坠儿受伤起,她就一天比一天清醒,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慕容弈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在慕容弈跳下悬崖的那一刹,林荞的心就跟着死了。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慕容弈一人,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而慕容琰便成了她的困扰,她多少了解了些慕容琰的性子,他我行我素惯了的,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绝不可能放手。
林荞一直都以为他对她只是些许新鲜而已,毕竟她相貌平常,地位卑贱,甚至,在后宫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堆里,她连才艺都没有。
可是这些天看来,他对她竟像是真的很喜欢,是因为吃咸菜上瘾呢?还是因为——慕容弈临死前,要他照顾她?
她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她不会因为失身于慕容琰就寻死或者就从一而终,但是,她却可以选择不再见慕容琰。
所以在宁宅时,她哪怕已经清醒,也不肯被人察觉出来,特别是慕容琰来的时候,她几乎都是闭上眼睛装睡。唯恐被慕容琰发现她已记起一切,从而将她带回宫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不是每次都有运气进去了,还出得来。
她一直谋算着要离开,但此时离开有几个难题,一,她离开后,会不会连累宁大哥一家?慕容琰会不会迁怒问责他们;二,她身上没钱。
寒冬腊月的,她一个孤身女子举目无亲的,身上再没钱,实在不好生活。
虽然,在慕容弈死后,她已了无生趣,但了无生趣不代表不明不白的随便死掉,当日没能随在慕容弈身后而去,那么,她就算再去死,也要死在一个慕容弈可以找得到她的地方!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不要再遇不到他。
因此,当她被傅廷琛带出来时,无异于正中她的下怀。
大鲁就大鲁吧,只要不是大肃,只要不被慕容琰找到,哪里都好!
傅廷琛丝毫不觉得林荞的语气不恭,甚至,还因为她肯开口和他说话而十分欢喜,替林荞拢一拢被子,他转而问春福。“显然这易容术是行不通了,就算每一关的守卫都贪银子,咱们也没带那么多钱,须得想个办法。”
春福低着头想了许久,还是无计可施,她向傅廷琛摇头,“爷,奴婢……”
傅廷琛就皱眉,“皇上危在旦夕,本王一定要尽早赶回去,绝不能在大肃耽搁。”
“爷,奴婢觉得……不如绕道?”
“不行,这么大堆的车马,想绕开不容易。反而更加招人怀疑,”傅廷琛摇头。
“再不行,就只能委屈爷和林……林姑娘藏在箱子里了,”春福又道,“他们应该不会打开箱子看的。”
“如果他们要打开呢?”
“这……”
春福看了看一边要睡不睡的林荞,便来推她,“林姑娘。您既然也不想被大肃的人发现,那您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林荞将被子往身上卷了卷,极认真的点头,“有。”
“有?”春福大喜,“什么办法?”
林荞却将手往傅廷琛面前一伸,“给钱。”
“啥?”傅廷琛一愣。
林荞冷冷道,“先把之前欠我的那三万两黄金给了。”
傅廷琛看着林荞,不说话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秉性难移吗?这精气神儿没见好多少,财迷本色倒是恢复得圆满。
林荞见傅廷琛不说话,她就将手缩回被子时,将脸一蒙,爱给不给,反正她是不怕被大肃的人带回去的,最多再继续装傻好了么。
傅廷琛气的啊。将被子一拉,“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到了大鲁再给你。”
林荞身子一转,把后背对着他,呵呵,回大鲁再给,以为我傻啊?
之前你不是没耍赖过,我要再上当,我就是猪!
傅廷琛无奈了,只好在袖袋里掏了一叠子银票出来,递到林荞跟前,没好气的道,“哪,现在只有八千两黄金的。五千两银子,给你做定金行不?”
林荞劈手抓过来,数也不数就往兜子一揣,这才道,“很简单,那些关卡上的人又不认得咱俩,所凭据的无非就是那些图像,就现在那些画师的技术能逼真到哪儿去啊,索性就别易容了。”
“就……就这个?”春福发狂了,“你这不是耍人嘛,还钱。”
林荞把她的手一拍,“我还没说完呢。”
她找了舒服的姿势坐好,这才对傅廷琛接着道,“你们车队里一定有郎中。让他给你脸上扎几针,弄个嘴歪眼斜的也就行了,洗多少次脸都不怕。”
“你——”春福气得想打人,被傅廷琛拉了回来,傅廷琛看看林荞,就点头,笑道,“好主意。”
“噫?”林荞吓了一跳,傅廷琛居然真打算这么办啊?
越往北,天儿越冷。
林荞靠在马车内,气得生无可恋。
啥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再没有哪次是比现在体会更深的。
傅廷琛在听了她那个建议后,二话不说就喊了郎中来,对着她的脸刷刷扎了几针,成功的令她眼歪鼻斜得合不拢嘴,而他自己,则只是在嘴里塞个果子,令腮帮子鼓起一块来,果然是怎么洗脸都不怕呢呵呵呵!
车队到榆关时,年已经过了。
林荞从进榆关的那刻起就开始流泪,她曾在这里为救慕容弈。而水淹傅廷琛两万多人马呵!
祈宁山,青城山,榆关……处处都有慕容弈的影子。
林荞站在榆关的城门外,面对不远处的青城山,突然就觉得……也许留在这里也是不错的。
这是他和她都流连过的地方,他一定能找过来的。
出了榆关,傅廷琛就让郎中来恢复了她的面貌。见她默然含泪,傅廷琛叹了口气,道,“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不会希望你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荞默默站着,任由北风挟着雪花扑打着她的身子,风雪中。那个一身白衣的他,又出现了。
阿荞,阿荞,我很想你啊!
阿荞,阿荞,你为什么不笑?你笑起来真好看啊!
阿荞……
阿荞……
大鲁都城。
相比于大肃,这里更是冰天雪地,呵气成冰。
林荞抱着手炉缩在马车内瑟瑟的抖,冻得连脑子都木了,守在她身边的春福却欢喜的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色,一脸喜极就要泣的样子。
林荞透过那缝隙朝外看了一眼,街上根本就没几个人,也不知春福兴奋个什么劲儿。
不多时。马车在一座巍峨的建筑跟前停下,说是建筑,因为实在太巍峨了,林荞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是眼前这一座比大肃的皇宫居然还要巍峨些,所以林荞不知道这是王府还是皇宫?
127章:要不,将你庆王叔拖出来你打几鞭子?()
正疑惑,就见早早就守在门外的人围上来,叫道,“王爷,您可回来了,王妃正在内堂等着您呢,让您一回来就赶紧的去见她。”
唉哟,王妃?
感情这小白脸早就婚嫁了。
林荞不禁使劲儿看了一眼傅廷琛,想着到底哪个倒霉催的会嫁给这么个性冷淡?
傅廷琛察觉到了林荞的目光,他边下马车,边道,“是我母妃!”
啊?
呃!
林荞避开他来搀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想着这家人真是有病,既然叫他王爷,咋又叫他妈是王妃,这谁都以为是两口子的好吗。
门上的人明显看到了傅廷琛的那个动作,彼此间交流了下眼神,个个对林荞很是多看了两眼,林荞也不管他们,抱着手炉站着纠结。
怎么办?这都到小白脸的家里了,后面还能跑得掉不?
话说这小白脸辛辛苦苦的把她带来大鲁,难道是为了请她来串门儿?
可能吗?不可能吧。
可是这一路上,她是真找不到机会跑,加上那冰天雪地的,她也没地方跑。
她还在嘀咕,春福已将她往府里架了,她是学武的人,林荞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搀”得一路脚不沾地。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瑞王府内堂,老王妃正两眼含泪,怔怔的坐着。
傅廷琛急步进来,叫道,“母妃。”
王妃一惊站起,一把拉住傅廷琛,眼里汪着的那泡泪就下来了,“儿啊,你……你快进宫看看去吧。”
傅廷琛紧抿着唇不语。半晌方问,“母妃,我问您,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他的……”
“廷琛,”王妃身子一晃,脸色刷白,“你……你……”
“唉,”傅廷琛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就不敢再问,他忙扶母亲坐下,说一声“我这就进宫,”便赶紧出去了。
王妃在暖榻上坐了许久,才唤了贴身侍女云绮进来问。“说是廷琛从大肃带了个女人回来?”
云绮便点头,“奴婢听春福说,这个女人很是有些手段,之前咱们王爷在榆关惨败,差点被淹死,就是中了她的圈套。”
“什么?”王妃惊得瞪大了眼睛,“那廷琛将她带回来做什么?她应该被关进水牢才对啊。”
云绮便摇头,“奴婢也不清楚。”
“去,把春福给我叫来,”傅廷琛在榆关吃瘪的事儿,她是知道的,也听说是中了一个小丫头的算计,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被儿子给带回来了。王妃心里顿觉不安。
春福很快就到了,跪下给王妃请安,王妃问,“廷琛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春福不敢隐瞒,就将林荞和慕容弈乃至傅廷琛的那些瓜葛一一说了,临了,她小心的看着王妃道,“至于王爷为何要费大力气将她带回来,奴婢也不清楚。”
王妃直皱眉,这些年来,王公贵族们谁背后不议论庆王任性,但庆王为什么死咬着大肃不放,却是没几个人清楚。奈何皇帝纵着庆王,其他人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到傅廷琛将庆王和净和师太的身子带回大鲁后,满朝方知庆王对大肃之恨,原来竟是缘于也个女人,但庆王和这女人都死了,大家便是有牢骚也没地儿发,总不能跑去皇帝跟前抱怨吧?
不要命了?
“她……竟然和庆王的那个孩子有情?”说到庆王对净和师太之情,王妃便唏嘘,“要这么看来,就不怪廷琛把她带回大肃了。”
庆王一家三口都死了,只剩了这个和庆王世子有情的恋人,便是冲着庆王,廷琛也该带回来的。
“可是……”春福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敢说的样子。
“可是什么?”王妃蹙眉,“你倒是说啊。”
春福便又将林荞为肃帝所看重之事说了,临了又道,“但奴婢瞧着王爷对她的意思,也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也不用说出来了。
王妃就变了脸色,她默然了半晌,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又是一个祸水!”
净和师太已是大鲁王公嘴里的祸水,现在,林荞不外乎也是。
大肃帝王喜欢的女子,被傅廷琛带回,若那大肃帝王和庆王是一个性子,那肃鲁两国才歇下的战争就又要起来了。
王妃看向春福,斥道,“我将你放在廷琛身边,是让你照顾提点着他,你怎能任由他将那个祸水给带回来呢?”
春福极委屈,“奴婢只是个下人,哪能管束得了王爷。”
王妃气得脸一冷,“去,把她带来。”
春福忙点头,“是。”
林荞被安置在傅廷琛所居的落松轩的后偏院内,刚刚才洗了澡换了衣服,春福就到了,“王妃要见你。”
林荞一想,傅廷琛的母亲要见她,嗯,应该去的。
便跟着春福往前面来,边走就听有仆从低低细语,“就是她,啊呀王爷居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唉哟难道是新王妃?”
林荞听得一脑袋黑线,就问春福,“刚刚那个屋子……是傅廷琛住的?”
春福面无表情,“落松轩是王爷的院子,你虽在落松轩内,但你住的那是偏院,别想多了。”
“哦哦这样啊,”林荞长出一口气,却又皱眉,“你们王爷就这么怕我跑了啊,还是你们王府穷,屋子太少?”
否则哪有把她个未婚姑娘放在男主子住的住院内的?
春福瞪她一眼,不理她。
不多时到了王妃的屋子里,林荞依礼给王妃跪下请安,王妃冷冷的看着林荞,也不叫她起来,问,“听说,你水淹了我大鲁两万多人马,差点淹死了我的廷琛?”
林荞一听。唉哟这语气不对嘛,这就活脱脱一副要算账的架势啊。
林荞便笑了,“是。”
“是?”王妃一愣,这孩子居然没否认。
“为什么?”王妃又问。
林荞笑得更灿烂,“各为其主!”
“各为其主?”王妃想了想,果然是这个道理,看又问,“既然是各为其主,你为什么又来了我大鲁?”
说到这儿,她拿帕子点一点唇角,“据说,大肃关关设卡要救回你,你不但不借机逃脱,还帮着廷琛脱身?”
林荞点点头,“因为……我想离开大肃。”
“为什么?”王妃又是一句问语。
林荞的笑容一黯,半晌才道,“那里……是一团乱麻之地,林荞只想寻个清净之地过完此生,所以……”
王妃看看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姑娘,再想想春福刚刚说的……她为那慕容弈毫不犹豫纵身跳崖,心下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儿子会被她另眼相看了。
身为大鲁军权一把抓的皇帝最宠爱的子侄,傅廷琛在大鲁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些年来想要跟瑞王府结亲的人家不知多少,但傅廷琛手握皇帝许他自由择妻的圣旨,任是哪家高门贵户家的女孩儿,他也不松口。他不松口,就谁也奈何不了。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