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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高高的树桠上,傅廷琛的目光透过树叶落在窗内的那个面容皎洁如月的女孩子的脸上,他喃喃的低叹,一面为这女孩子可以唱出这样惊世绝艳的句子感叹;一面,为这句子里的超然叹息!
他懂,她也懂,可是慕容弈懂不懂呢?
却见慕容弈低头在林荞的额头上亲了亲,只说了句,“唱得很好听,嗯,词也不错,你写的?”
她唱得——好听?
林荞摸了摸鼻子,想着慕容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一点不比他哥差,但此时不是讨论她唱歌好不好听的时候,林荞极老实的摇头,“不是。”
“不是?”
林荞点头,她看着慕容弈,脸色突然无比严肃,“四殿下,我告诉你件事儿,嗯,我说了后,你不许拿我疯子。”
慕容弈摸了摸她的脑袋,点头,“好!”
林荞就笑了,慕容弈说“好,”那就肯定是“好”的。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其实,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慕容弈一愣,随即就笑着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啥?你已经知道了?”这下轮到林荞不淡定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他从哪儿知道的?
“你就是那月亮里走下来的小仙女儿,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小仙女儿,对不对?”慕容弈目光炽热的看着林荞。
“呃……”林荞有些羞愧的摸了摸鼻子,继而芳心暗喜,嘿,仙女耶,没想到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形象这么的高大上。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月亮里下来的。我来自于……未来的另一个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这里,我只是在和同学的聚会上抢了个鸡腿,咻一下,我就到你们这儿了,其实,我在我们那儿时,就已经十七岁了,然后,到你们这儿已经六年,所以,算起来,我其实……比你要大两岁。”
无论哪个朝代的女人,对年龄都是大忌讳。林荞也不意外,她很耿耿于怀自己其实比慕容弈大两岁这个事实!
慕容弈久久的看着她,不说话!
等了许久,见慕容弈没有反应,林荞有点害怕了,她心虚的往后缩了一缩,“四……四殿下?”
他终于抬起手,一把抓住林荞的胳膊,“你说……真的?”
“真的,”林荞忙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对他说这些,但她却有股极强烈的预感,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又将现代的事儿说了许多给慕容弈。并告诉她,她之所以知道火烧藤甲兵等,都是在现代时候的书上看到的,最后,她找了支笔,用简体字写了一段现代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放下笔,林荞告诉慕容弈,“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叫做席慕蓉,这是她从佛经故事里演化出来的诗,佛经故事中,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我喜欢的那个少女能从桥上走过……’”
说到这儿,林荞回头,“四殿下,尘世磨难,众生皆苦,唯有自己看透,方得涅槃,你说是不是?”
“众生皆苦!”慕容弈嘴角一缕轻笑,他抚一抚林荞的头发,点头,“是,有道理。”
“你……真的觉得有道理?”林荞惊喜。
慕容弈却拿起林荞写的那首现代诗,他轻轻念了一遍,才道,“原来……诗还可以这样写?”
“四殿下,所以……你相信我了,对吗?”
慕容弈扶着林荞在床边坐下,不答反笑,“不知道那泉水浣足,当如何?”
“什么?”林荞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弈就道,“我去取点泉水来,煮水跟你浣足吧。”
说把,也不等林荞开口,他就取了水壶翻身出窗去汲水,留下林荞坐在床上直懵逼,他说什么?他去取水来给我洗脚?
我之前跟他说啥来着?
对,我说我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应该是震惊不信的吗?咋跑去打水去了?
所以,他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噫,他咋突然想起来要打水给我洗脚?我脚很臭吗?
林荞这边一脑袋浆糊,那边慕容弈已打了水回来了,就在那小炉子上烧着,等水开的时候,他自己去取了木桶,花瓣,玫瑰油等物,一样一样的摆到床前,不一会儿水热,他将水倒进盆里,撒了花瓣,还丢了几片薄荷叶,这才将林荞的鞋袜脱掉。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两只脚放进水里。
林荞到底缩了缩,“四殿下,你……”
慕容弈一下子按住她的脚,轻声道,“别动!”
林荞就不动了,眼眶却慢慢发红,她忙将头转向窗外,却见窗外的林子里,有浅色衣角一闪,定睛看时,却是负手而立的傅廷琛。
二人视线相对,傅廷琛的脸色像冬天的寒冰一般,眼里尽是哀戚,林荞心里颤了一颤,大鲁傅家重亲情,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却没想到这样嗜杀的战神竟会对才见没多久的慕容弈,也如此情真意切!
傅廷琛慢慢抬起手,向林荞做了个手势,便终于转身去了。
屋子里,慕容弈正温柔仔细的给林荞洗着脚,边洗边笑道,“小时候,慕容清越也常这样给我母妃洗脚……”
林荞不知道说什么,唯有轻轻点头,强挤出笑,“那……你以后也要常给我洗。”
慕容弈抬头看她,嘴角尽是宠溺。“好!”
林荞去握他的手,她低下头,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亲,才道,“那……说话不算数的人,是小狗!”
慕容弈又点头,“好,是小狗!”
……
……
这一晚,二人依旧相拥而眠,林荞唯恐令慕容弈第二天没有精神,是以不敢耽误,早早就闭上眼睛装睡着,灯光下,慕容弈侧着身子看了她许久,方将她拢于怀内,闭上了眼。
都没有睡着,却又都怕惊到对方!
都怕惊到对方,所以都不敢动!
时间却依旧无情,依旧只是一滚,天就亮了!
林荞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慕容弈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书。
龙隐山之约就在中午,他却一点不急,见林荞醒来,他笑得清清淡淡,就仿佛平常人家夫妻间的每一个平常的早晨般,问林荞,“饿不饿?”
林荞就笑。“饿。”
于是慕容弈就命石榴去准备早膳,林荞起床梳头洗脸擦牙,今天她的妆扮很简单,淡黄色的衣裙,方便走路的鹿底小靴,头发没有挽成髻,只简单的拿和衣服同色的发带系了,看起来简单而又清爽。
慕容弈见惯了女子挽发髻,咋见她这样打扮,眼里泛着新奇,他伸手摸了摸她垂在脑后的长发,笑道,“真好看!”
林荞冲他皱了皱鼻子,撒娇的笑。“那就以后天天这样打扮给你看!”
“好!”
窗外有阳光细细的从枝叶间洒落下来,一看就是个热乎乎的天气,屋内却一如既往的凉爽,林荞的脸上笑着,然而滚烫的粥吞在口里,却还是那么的凉!
离龙隐山之约,只剩几个时辰了!
龙隐山上,风声吹在树林间,似瀑布轰鸣,又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厮喊,而观景亭内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有。
快到观景亭时,慕容弈令护卫们全退下,他独身一人牵了林荞的手,慢慢向亭内走去,其步履悠闲,分明如三月春光里的踏青闲游。林荞亦安然的跟着,忽见林内草丛内有生得极美的小花,她便停下脚,拽一拽慕容弈的衣角,向那花儿一指,娇嗔道“我要。”
慕容弈便停下步子去摘花,再仔细的别在她的衣襟上,弄好后,他点一点林荞的鼻子,笑道,“这些花啊草的遇上了你也是倒霉,不是熬百花霜,就是泡花果茶,实在不行就辣手催折了观赏,嗯,难道它们都欠了你的?”
林荞笑一笑,目光只在周围丛林中掠过,阳光映照在碧绿的树叶上,亮晶晶的像块块碧玉,而在这些碧玉中间,则不知隐藏了多少的刀光剑影?
观光亭建在一块斜伸出去的大崖石上,三面皆是悬崖,若是被人守住了那唯一的出口,亭内的人便退无可退,无路可走。
到了亭前,林荞下意识想拉住慕容弈,不让她往亭子里去,然后慕容弈却目光坚定,头也不回,大踏步径直上了那道悬崖,林荞无奈,只得急跟上去。
“四弟,你终于来了?”
慕容琰自林中慢慢踱步而来,他远远看着亭内的慕容弈和林荞,山风吹得二人衣袂飘飞,仿若仙人,他心里陡然一刺,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两人都好陌生。
慕容弈遥遥拱手,只道,“你来了。”
说罢,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慕容琰身后,就见那林子边上,嘉和帝正坐在步辇之上,远远的看着他。
慕容弈的眼里就泛起了一丝冷意,扬声道,“既来了,就不用躲那么远了吧,我不会武功,阿荞也手无缚鸡之力,你怕什么?”
嘉和帝就大怒,他喝道,“孽障,你罔顾朕对你的恩宠,到这时候还不思反省?你该当何罪?”
慕容弈却清清淡淡的笑,“你果然没死。”
他的话里满是不敬,全无半点身为人子的恭顺,嘉和帝气得直哆嗦,他一摆手,喝道,“给朕将这逆子拿下。”
侍卫们呼啦啦的围了上去,慕容弈却冷冷一笑,他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号弹向空中一甩,就听“咻”的一声,那信号弹嗖的蹿上半空,“啪”的炸开,慕容琰就一愣,他才回身看时,就听“轰隆隆”炸响声不断。林子里瞬间烟火弥漫,哀嚎惨呼声一片,原来,这林子里遍地都被慕容弈早早的埋了炸药。
慕容琰急冲过去抱住嘉和帝,赶紧往观景亭靠近,贴身护驾的正是宁劲远等人,宁劲远自慕容弈牵着林荞的手出现在视野里时,就白了脸,自从他无奈娶了坠儿后,他日夜担心的就是林荞,想着自己成亲娶了他人,林荞该有会多伤心?想着林荞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办?
可是林荞却每日里都窝在碧月阁不出来,他见不到她,也不敢见她,一拖二躲的,宫里突然就出了事儿,说是一个叫红儿的宫女受人唆使害了人命。
宁劲远当即大惊,慕容琰派人回宫接红儿来照顾林荞,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急切的想知道此红儿是不是彼红儿,可是宫妃内苑,岂是他个侍卫想靠近就靠近的?他生生的无法打听,正着急时,皇后突然下懿旨命回宫,乱轰轰的一通忙下来,饶是宁劲远嘴上急得脱了皮,他也没能知道林荞的下落。
后来。便是大街小巷都在沸沸扬扬的传大皇子挟持君上要谋反,紧接着四皇子带人围攻皇宫,再跟着,便是慕容琰和慕容弈开战,而他是在宫内守护的那一个。
到杀红了眼的时候,宁劲远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有事,他无论如何不能死,若宫门一破,他便立刻冲往离心殿救阿荞。
但宫门终究未破,慕容弈约见龙隐山,作为慕容琰最信任的亲卫,护卫嘉和帝的安危,自然就落在了宁劲远这一帮人的头上,宁劲远护持着嘉和帝埋伏在密林中,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等来的不单是慕容弈,竟还有他日思夜想的阿荞。
而慕容弈牵着他的阿荞的手,二人的举止悠闲甜蜜,全不像赴的是生死之约!
宁劲远先是一惊,再是一愣,他们这是……
同样震惊的不止是他,嘉和帝和慕容琰也都紧皱了眉头,嘉和帝脱口问,“林荞?她怎会在这里?”
“她被老四劫走了,”看着林荞,慕容琰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很久前,他就曾不止一次的有过疑问。然林荞却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好朋友,这是慕容琰想要的回答,他便立刻选择了相信。
可此时此地,看二人的情形,却哪里有半点只是好朋友的样子?
而林荞看慕容弈的那个缠绵痴恋的眼神,又何曾在他身上出现过?
一念至此,慕容琰只觉通身冰凉,他握一握双拳,强逼自己抛开杂念,这几天,他费尽心机,也没能找到慕容弈,此时此地,慕容弈大错铸成,无法再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能劝得慕容弈向父皇请罪,将后果降到最低。
可是他再想不到,从小到大斯文儒雅云淡风轻的慕容弈,竟会在林子里遍埋炸弹,他竟然一心要让他和父皇死!
老四,那张龙椅就这么好,令你能放下这二十年的骨血亲情,对最亲的人下这样的狠手?
四处都是爆炸声,慕容琰抱着嘉和帝只能往观景台里来,此时此刻,唯有离慕容弈最近的地方,才最安全。
宁劲远大骇,“大殿下,不能让皇上过去啊,他们……”
话未说完,就被慕容琰一把推开,他抱着嘉和帝几步冲进了观景亭,慕容弈负手看着他们,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表情,不惊不慌不动不忙,甚至,他的唇角还有一丝轻笑,对慕容琰道,“你对他倒是真孝顺。”
慕容琰将嘉和帝放在石凳上坐好,他也不看林荞,“刷的”抽出剑来。直指慕容弈,齿缝间怒气迸发,“老四,你闹够了没有?”
他这样怒意勃发的一句喝问,像是在呵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慕容弈的身子微微颤动,慕容弈默默的看着慕容琰,许久才缓缓开口,叫了声,“大哥——”
这一声“大哥”如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慕容琰的胸口,慕容琰心中一阵抽搐的剧痛,已经有多久了,慕容弈张口闭口只叫“皇兄,”对他冷淡疏离得就像是从来就没有亲近过。
“老四,”慕容琰剑尖慢慢的垂下,他看着慕容弈放缓了语气,“父皇在这里,你跪下给父皇好好的认个错,你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他还能杀了你不成?”
这话才一出口,就见慕容弈刷的黑了脸,刚刚才流露出的那一丝和软瞬间荡然无存,他指着嘉和帝,恨声道,“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哈哈哈哈哈——就他也配!”
这话一出来,慕容琰大惊,嘉和帝也怒涨了脸,他一掌拍在石桌上,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应声而碎,翠绿的玉片纷飞四溅,看着慕容弈,嘉和帝一字一句,“慕容弈,你是恨朕冷落了你十年吗?”
慕容弈嘴角依旧挂着那丝带着激动愤恨的冷笑,他轻轻摇头,“不,我不恨你将我丢在重华宫十年,如今想来,倒只有这十年,是我活得最干净的。”
“你——”嘉和帝气得胡子发颤,说不出话来。
“老四。你胡说什么?快住口,”慕容弈这语气令慕容琰再次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他急忙打断慕容弈,他语气严厉,意味深长的向慕容弈道,“老四,你快别胡说八道,好好的向父皇认个错,这可是你最后的生机,你不要再任性了。”
说到这里,慕容琰看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