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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爷,老奴哪敢把林姑娘怎么了啊,”张胖子直跺脚,想着慕容琰倒真看得起他,在主子爷的心肝儿肉头上动土,他又没活腻。
向慕容琰摆了摆手,张胖子憋半天想出个理由来,“爷,您想想。现在外面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您呢,你赶现在这时候去看林姑娘,万一露了行踪,林姑娘岂不危险?”
慕容琰一听,倒真是这个理儿,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就有些泄气的,“这时候,倒真是不能去看她。”
那丫头淹死了大鲁几万人呢,傅廷琛吃她闷亏不止一次,若是让她落到傅廷琛的手里,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就点点头,向张总管吩咐,“索性,你这些天儿也别跟她那边联系了。飞鸽也不安全。”
傅廷琛那么贼,这鸽子飞来飞去的,他未必就看不到。
张总管抹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暂时的松了口气,还是瞒一时是一时吧,眼前这个情形,主子爷的心乱不得。
要说张胖子这些天整个就是行走在刀刃上的,林荞一出宫就被人劫走,跟着水车护送的三个太监被杀了一个,还有两人,待那两人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走了,二人赶到遇害的这个太监跟前时,这太监还有一口气,他挣扎着指着那马车的背影,艰难的吐出一句,“那个人……不是王四儿……”
这话一出来,这俩太监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就是个棒槌。
这消息被十万火急的传给了张总管,张胖子“啪”的一拍脑门,“我的老天爷喂,这可要我的亲命了,林姑娘居然在这时候丢了,等主子爷回来,我们的脑袋都砍下来给爷当球踢,爷也不会解恨啊。”
亲信们就跪了一地,嗷嗷的哭,“张爷爷救命。”
“救命,我拿什么救你们,我自己的命还没地儿丢呢。”张胖子跺了半天脚,便一咬牙,“罢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们都听好了,都把嘴巴给我管严实,回头爷回来,一口咬定林姑娘被咱们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儿,不许漏了风声。”
亲信们便点头,“好,听张爷爷的。”
张胖子再跺脚,“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快悄悄儿的去找啊。”
亲信们呼啦散了,张胖子抱着大肚子坐在门槛上,他仰头看一看天,就觉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嘉和帝的寝宫内。梁万成正满头汗的给嘉和帝扎针,嘉和帝伤情已稳定,可还是没醒,梁万成就知道嘉和帝的脑子里一定是有了淤血。
将沾了药水的金针一根一根的扎进嘉和帝的后脑,又吩咐小徒弟去煎散淤的药,梁万成这才拿棉巾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转身来到外殿,向慕容琰和柳宰相孙太傅等人哭丧了脸道,“大殿下,三位大人,老夫真的尽力了,老夫恨不得将胸腔子里的这颗心挖出来给陛下入药了,可是老夫真的没有办法了。”
慕容琰沉着脸不说话,孙太傅看看慕容琰,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嘉和帝,也不说话,只有柳宰相长叹了一声,向慕容琰道,“王爷,外面情形越演越烈,你还须早拿主意,实在不行,不如就破釜沉舟。”
“这……”慕容琰才开口,忽然殿门被砰的撞开,一个内侍连滚带爬的进来,带着哭腔回,“王王王爷,大大大事不好了,四殿下带着兵马将皇宫围上了,说……说要清君侧。”
“清君侧!”
慕容琰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讥讽苦笑,向柳宰相三人道,“瞧,多好的出师名头。”
柳宰相一拍桌子,“他是真敢造反啊!”
慕容琰闭一闭眼,“既是他已给本王捏造好了这罪名,本王少不得也得配合下了,”说到这儿,他让这三位大人留在殿中,自己只带了几个亲卫,便往宫门而去,一路行去,只见宫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无比森严,慕容琰点点头,向身边人道,“章寒,你做事果然靠谱。”
章寒忙轻轻的低一低头,“王爷放心,宫中戒备严密,属下亦奉命将绿营兵调了一半在宫内,足够抵御四王爷的人。”
慕容琰默默点头,说话间已到了宫门口,他先察看了加固了的宫门,再迈步上了宫墙之上,宫墙外,黑压压足有几千人的兵马,一个个刀光寒亮,将午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队伍的前面,站着个白衣银甲面色俊雅的少年,正是慕容弈!
慕容琰心痛如绞,他慢慢来到慕容弈的上方,双手扶着城头,向下叫道,“四弟!”
这一声四弟叫出来,透着无尽的酸楚悲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慕容弈会有朝一日跟他刀剑相向!
半年不到,两次宫中政变,一次是老三慕容瑜;一次,是他豁出命护了十年的四弟!
慕容弈抬头看向慕容琰,面无表情,“皇兄,你肯来见我了?”
他不再叫慕容琰大哥,只称“皇兄!”
淡漠而又疏离!
是真的成敌人了吗?
他再不是自己那个淡薄出尘的弟弟?
慕容琰握一握拳头,脸上浮起笑意,“四弟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只是为了见我吗?”
慕容弈也笑了,“咫尺犹如天涯,皇兄如今不比往日,咱们兄弟想见一面,竟是这么难了。”
二人目光相对,一时就都沉默了。
此时的慕容弈,无论是神情还是话语,都是那么的陌生,慕容琰一时竟痛不能言。
“咄,叛臣逆子,挟持皇上,谋朝篡位,还不开宫门投降,”慕容弈身后出来一位五大三粗的黑壮大将,慕容琰定睛一看,便失笑,“时将军,原来是你啊,本王并未苛待于你,你为何要给本王的头顶上扣这样大的帽子?”
时将军“呸”一口唾沫狠狠啐到了地上,“我是效忠圣上的臣子,你是挟持皇上的叛逆,少跟本将军套近乎。”
慕容琰手扶城跺,向时将军冷笑,“挟持皇上?时将军有何凭证?”
“满朝文武见不到圣驾龙颜便是凭证,你不开宫门便是凭证,你若问心无愧,当开门受缚,若皇上安好我们冤枉了你,我愿任由你千刀万剐,向你赔罪!”时将军喊道。
他身后的军队里就有人高喊着附和,“对,若你问心无愧,你就把宫门打开。”
“快打开宫门,我们要见皇上……”
“打开宫门,我们要见皇上……”
慕容琰扬声冷笑,“堂堂天子,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皇城宫门,又岂是你们说开就开的?我一个亲王,只因为你们一句怀疑,就可以说捆就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家的炕头吗?带兵围困皇宫,你们是要造反吗?”
“造反的人是你,我们是来清君侧,”时将军大喊。
慕容琰冷笑一声,他回手抓过守卫手中的弓箭,搭箭上弦,弓弦一紧一放,只听“嗖——”一声,那支箭“啪”将这位时将军当胸而过,时将军”啊“一声大叫,翻身落马,下一秒,城头上,慕容琰已高声冷笑,“皇宫禁地,尔等聚兵围城,胆大包天,若不速速退去,皆当此例!”
第115章:否则,林荞就会死!()
宫门外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慕容琰抬手之间就已放倒了他们一员大将,有人迅速上前围护住慕容弈后退,慕容琰将弓箭丢回守卫的手中,向慕容弈叫道,“四弟,听我一声劝,若你就此罢手,父皇跟前,我定会为你一力周全。”
慕容弈却不领情,在兵将的簇拥下,他回头向慕容琰遥声道,“多谢你的好意,若你能让父皇在这城头上站一站,便是我以小人之心枉自揣测了皇兄,我定自行了断于这宫门之前,向皇兄谢罪!”
慕容琰长叹一声,“四弟,你不要执迷不悟。”
而慕容弈已被人拥着退往后去了,再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
日头明明当空,天光却昏暗无光,慕容琰看着慕容弈的身影,就觉得被一把钢刀直插在心口上,刺刺的疼。
那日后,宫门就一直出于围困之中。
慕容琰等人被困于宫中,出不去,而慕容琰驻扎于城外的绿营君和江北大营等兵力,亦受到了慕容弈兵马的阻拦,慕容弈手上的兵马有他在吏部时调为已用的,有受他蒙蔽真的相信嘉和帝被慕容琰挟持的,还有大鲁常年安插在京城周围的暗卫和死士。
慕容琰无比庆幸,若不是宫内的鲁国细作已被他拔除干净,此时里应外合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但宫里已慢慢开始断粮了,虽然在将嘉和帝接回宫后,慕容琰就想到了这一层,早早的已做了准备,但宫中除了主子娘娘们,就是上万的太监宫女,这么多人一天下来消耗惊人,慕容琰准备的存粮压根儿顶不了多久。
大军围宫,城门开战,这动静分明比当日慕容瑜那一次严重太多,宫内宫外皆人心惶惶,已有宫人私下里商量着,不如想办法去投靠四皇子算了。
这消息传到慕容琰耳里,慕容琰大怒,命人将这些宫人就在金銮殿外的大广场上斩杀,并命架起大锅来,将尸体丢进锅内烹煮,一时肉香四溢,飘满深宫。却令满宫皆惊,起了异心的那些宫人太监们一时无人再敢提“慕容弈”三字。
慕容琰用这一招震慑住了有异心的宫人,下一步,他就命将宫内所有人每日的口粮限量,尽量供着守卫皇宫的将士们,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些人不能饿肚子。
然而宫门上的战斗却越来越严峻,慕容弈很聪明,他知道若要让慕容琰外面的江北大营和绿营兵听话,就得先攻下宫门,抓住慕容琰,找到被“挟持”的嘉和帝。如此,他方能名正言顺的公告天下,慕容琰确实大逆不道!
有嘉和帝在手,江北大营和绿营兵再彪悍,也不敢公然造反。
然而皇宫内的守卫数量明明成倍的少于攻门的兵马,却就是打不下来,而他守城门的将士却已经岌岌可危了。
慕容弈每天都会经由密道出城,去无根山庄陪伴林荞,但每天出城后,他都会先在皇城的四门外仔细查探军情,眼见来救援的慕容琰的人越来越多,慕容弈的眉头越皱越紧。
傅廷琛对慕容弈道,“千算万算。没想到陈家的那十万兵马,竟然也被慕容清越交给了慕容琰,如今他们从齐山赶过来,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都十分宽裕,便是困,也能困死我们了。”
慕容弈冷着脸不说话。
傅廷琛看看慕容弈,又道,“除非,我们能赶紧打开宫门,抓到慕容琰!”
慕容弈依旧不说话。
傅廷琛便也沉默了,许久后方道,“弈弟,你还是随我回大鲁吧,皇叔他……很想见你。”
“我不会去的,”慕容弈冷冷出言,一口拒绝。
“你这又是何苦,我喜欢你喜欢林荞,你将她也带回大鲁,和她成亲,生一堆孩子,从此放下一切,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不也是很好?”说到林荞时,傅廷琛的嘴角抽了一抽,可看着慕容弈的眼神却无比诚恳热切。
慕容弈回头看了眼傅廷琛,冷笑道,“大鲁杀人如麻的瑞王殿下,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实在是令人讶异。”
说罢,他拔转马头,往无根山庄而去。
傅廷琛看着慕容弈的背影,只觉一颗心仿佛沉到了谷底,他吩咐大胡,“好好护着世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事儿。”
大胡忙拱手点头,“是!”
……
当夜,慕容弈终于等到林荞睡沉,他慢慢睁开眼睛,久久的看着这个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孩子,阿荞,阿荞,你是上天送来给我的礼物,可是,我却注定守不住你!
傅廷琛让他将她带去鲁国,他知道去了鲁国后,他和她就都会很安全,并且依旧荣华富贵一生,但是,这却不是他要的,他若只要这安然富贵,又何须做出今天的选择。
行动前,傅廷琛告诉他时机尚不够成熟,最好再等等,可是他不肯再等,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椅子争不争得到都无所谓,他其实压根儿就不稀罕,他这么做,不过是要一个结果,一个给自己,也是给嘉和帝的结果!
是的,他恨嘉和帝,恨到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再多等一天!
轻轻挑起林荞的一缕长发,慕容弈凑过去贪恋的嗅着上面的香气,那是春天的蔷薇花瓣般的味道,令慕容弈的心一点一点的被填满,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谁,可是他居然就遇上了她!
第一次见时,她那么狼狈的奔跑,撞到他的那一跤,她跌得满身泥水,却诚惶诚恐,害怕得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只是那一眼,他居然就有点心疼,但他以为那是源于自己内心的同病相怜,风雪之中,他为求嘉和帝命太医进西凉殿给母妃治病,不也是和她一样的仓皇绝望吗?
但真正为这女孩子心动,则是她居然要去西凉殿给母妃送燕窝,因此落到了皇后的手里,从小到大,他就知道皇后不是好人,可那么凶悍狠毒的皇后,她居然没有妥协,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豁出命也不肯牵连别人!
见惯了宫内的尔虞我诈,这个女孩子实在是个异类。
他对她刮目相看,她成了他除了大哥外。唯一愿意亲近的人!
再接下来,她每天都能让他感到惊喜和温暖,出宫寻药的时候,为了他,她居然连命都不要,除了母妃大哥外,还有谁这样对他过?
没有!
后面的日子,她既聪明又果决,羊腿梯采药,火烧藤甲兵,水淹大鲁几万人马,她甚至还会制造能令人在空中飞翔的翅膀,她脑子里装的全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那一刻,他对她更多的是钦佩!
他想,人世间哪有这样的女子,她必定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
当这个仙女告诉他: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他只是他,和所有的外在的一切都毫无关系的时候,他是开心的,田野,荷塘,那只着了火满院子乱飞的鸡,是他这一生里,唯一的最美好的时光!
他本以为。这些幸福他可以永远的保留下去,哪怕他就是那庆王的儿子也没有关系,阿荞说了,他就是他,和所有的外在的一切都无关!
他可以离开这片从小生长的土地,去到哪个令他彷徨而陌生的地方生活,只要她在,他就什么都敢面对!
可是,幸福就像是漂浮在空气里的肥皂泡,看着五彩斑斓那么的美丽,可命运的手指只须轻轻的一戳,这个肥皂泡就破了。
母亲在小树林里跟他说的那番话,饶是他在心里将阿荞的话念了一遍又一遍,他也抑制不了这份耻辱!
饶是阿荞告诉他,她不会单独留他在这寂寞清冷的深宫里,他也无法感到温暖!
不,不要!
他要打破这一切,他必须给这一切,来个了结!
他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睫毛上,阿荞,我此生最挚爱的女孩子,我终究留不住你!
是我不配!
慕容琰从城外发出的信号弹得知,他们已攻破了城,
站在宫门城头上,慕容琰看着宫门外已少了一半的人马,心中却毫无胜利的喜悦感。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的对手,是他那疼爱了十几年保护了十几年的弟弟呵!
远处的城楼上,砍杀声犹自沸腾,然而四个城门方向都有一队人马往皇宫而来,那飘扬的旗帜上清晰的写着个斗大的“豫”字,那是慕容琰的王旗。
章寒在边上大喜,“王爷,咱们的援兵到了,咱们赢了。”
慕容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