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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没办法忍受这种直勾勾的视线,很无奈地看着若水。“若水,你想问什么吗?”
“没有。”若水的眼睛亮亮的,很无辜地摇了摇头,可是目光还是没有调转。
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很严肃地看着若水。“那么,我有问题。”她一见我的表情,也收起了嬉笑的态度,端正地做好,等待我的下一句话。
“明镜已经跟我说了一些东魏的那位丞相幕僚的事情,我是想从你那里,再确认一些细节。”我定了定神,斟酌着把问题问出来,“这位幕僚就是娘娘所确定的,敌人,是吗?”见若水点了点头,我也微微颔首然后继续说道,“那么,这位幕僚,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手呢?也就是说,为什么,从我出宫到现在,没有遭到任何的攻击呢?这个问题,我问过明镜,他却说你更适合回答。”
“姑娘,您果然是娘娘看重的人,这么快就看到了关键,”若水的目光微闪,她沉吟了片刻,才慎重地继续说道,“明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曾经是晏大人,也就是晏九朝的侍女。我曾经照顾晏九朝的起居达五年之久,那是我才十几岁而已。晏九朝看我还是个懵懂孩童,所以有些情形并没有避讳我,而这五年的相处,也让我成为最了解晏九朝的人。”
我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若水微皱着眉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情状,神色有些恍惚。“晏九朝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他善布局、精算计,同时也是个很自负、又多疑的人,当年会被娘娘使计赶出南梁,也不过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娘娘会把他的宝贝当成他的罪名。”
我转念一想,不禁问道。“如果你是晏九朝的侍女,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去东魏呢?我想,娘娘也是希望你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以图后计吧?”
“娘娘确实有此想法,可是,”若水点了点头,不过话到这里,她苦笑了一声,动手解开上身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膀,可是上面赫然有一个圆形的伤口,似乎是利剑刺入的结果,“这个伤口,就是晏九朝留给我的。南梁晏府中,他确实带走了几个人,可是同样,他也下手杀了几个人,只不过,我是其中幸运的那个,没有死成。”
我看了一下这伤口的位置,小心地问道。“伤在这里,是有人故意留手吧?”
若水凄然一笑,点了点头。“对,下手的那个人,我曾对他有恩,所以,他没有杀死我。”
我帮她把衣襟重新拽好,才又问道。“晏九朝要杀的那几个人里,每一个都是娘娘的人吗?”
“没错,他杀的,都是娘娘的人,其他人派来的探子,他都没有动。”若水再次点头,语气里隐隐藏着恨意。
“原来……”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对这位晏九朝终于有了初步的印象。从明镜那里得知的,不过是些极皮毛的资料,真正能了解一个人,还要从他身边的人入手,而若水,这个曾做过他侍女的人,才能给我一些真正的答案。
晏九朝,所谓的天算者,手中有着一本记录历史的资料,被称为天书。他性格冷酷,对曾经的恋人能下毒手,更不提身边的小小侍女;他很自负,虽然明知若水是探子,还没有处处避讳,看来是对自己的布局很有信心;他亦是很记仇,娘娘陷害他一次,他便用若水等几人的性命来报复,;最后,他这样一个心思如此缜密恶毒的人,怎么会让若水逃过了那次的清洗呢?
看来,这也不是件很单纯的报恩,也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话又绕回来了,那么,为什么晏九朝没有派人来杀我呢?又或者说,阻止我呢?”思绪转了一个圈,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上。
“姑娘,您不过才十二岁,这六年来,您一直在畅雪轩里,被娘娘严密地保护着,同样,也没有人了解姑娘是怎样的性格。连属下几个也没有想到,姑娘虽然年幼,可是处事待人都极有分寸,别人更是无从得知了。晏九朝的自负就在于,他从不认为,女人,能有什么作为。”
若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对于阮修容六年的类似软禁,我不是没有埋怨过的,不过,借此看来,原来从我刚入宫的时候开始,她便已经一步一步地安排计划了。
想通了这点,我开玩笑似的说道。“难道说,他还以为我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主持这一切?”
若水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对我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没错,而这个人,就是孙寻。”
“孙寻?”我的想法彻底被颠覆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孙大夫,竟然也是阮修容的人,而且,还是放在明处的靶子!
“那个东宫,太子身边的那个孙寻?”
我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原来我一直怀疑着的孙寻,竟然是阮修容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那么,他究竟和叔叔的死有什么关系,他见到我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难道也是和阮修容有关吗?
“孙寻就是娘娘安排,来转移晏九朝视线的人。”若水再次点头,而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当我刚想询问更多,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忙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正当我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的时候,明镜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姑娘,明镜有事。”
“有什么事?”我彻底掀开车帘,明镜正站在车厢一侧。
明镜见我露面,遂将刚才的事情原委向我道来。“姑娘,有三个人在前面被劫匪打劫,其中老者和少年都受了伤,是一个小姑娘上前求救,请姑娘明示。”
我先问了一句。“确实吗?”
“确实。”明镜点了点头。
“那便帮上一把吧,到下一个城镇再把他们放下。”既然明镜点头,便说明是真抢劫,并非假求救,那么,搭救一下又何妨!
“老者和少年都安排在别的车,可是小姑娘……”
“送到这里来吧。”
我明白明镜的意思,石锦、石绣一直都是骑马行进的,而明镜的车都是男子,小姑娘自然到我的车里比较妥当。
“是。”明镜点了点头,离开了。
我放下车帘,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外面伸进来一只小手,怯怯地把车帘扒开一角,却迟迟没有进来。
我瞟了若水一眼,她会意地一笑,边伸手去拽那只小手,边说着:“进来吧,不用害怕。”
被若水拽进来的,是一个大概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小丫头,身穿着极朴素的襦裙,梳着用红线缠好的双丫髻,圆圆的小脸蛋还残存着一丝苍白,杏仁似的大眼睛里还没有消去刚才的恐惧和害怕,一进到车厢里,便畏缩到一角,怯生生地,又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姑娘。”便闭紧小嘴,不言语了。
看来这个小丫头被吓得不清啊,我和若水对视了一眼,我示意她去问问清楚,若水表示明白。她先慢慢地移动到小丫头的身边,然后极温柔极温柔地说了一句:“别怕,到了车上就安全了,你要是还觉着怕,就哭一下吧。”这句话说的可好,一下子让这个害怕得要死的小丫头放松了神经,扑在若水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没过多一会儿,小丫头哭好了,若水温柔地帮她拭干了眼泪,她仍是哽咽着,还紧紧地搂着若水的胳臂,看来心中还是极怕的。不过见她此时的模样,比刚进马车时要好多了。
见这小丫头缓和得差不多了,若水终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樱桃。”小丫头吸了吸已经通红的鼻子,小声地说道。
这名字还真挺适合她的,看这小丫头恢复了精神后,脸色也有些红扑扑的,真像是樱桃一样的可爱。
若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边柔声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遭劫呢?”
樱桃抹干了脸上的泪,怯怯地先是瞥了我一眼,又往若水的身边凑了凑,才开始描述事情的经过。“我们是要去找少爷的,因为路程很远,爷爷就雇了辆马车,没想到,车夫不是好人,还把爷爷和墨香哥哥给打伤了,墨香哥哥让我跑,我一看见……就来求救了。”
“你和爷爷还有墨香哥哥,这是要去哪里找人?”
“我们是要去找少爷,夫人去世后,少爷和老爷赌气,便跑到夫人的故乡去了,少爷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折腾,非得又生病不可,爷爷是大夫,老爷便让我和墨香哥哥,跟着爷爷去找少爷。”
樱桃这一段话下来,说的内容倒是不少,可是若水的问题,却丝毫没有沾边。不过看她很有说话的欲望,便让她说下去,这样她的害怕就会慢慢的消减,总归是有好处的。而且,他们要去哪里,也不过是我们好奇而问,回不回答的,倒也无所谓。
樱桃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们是要去楚州,楚州是夫人的老家,少爷就住在夫人留下的老宅里,夫人那边的亲戚都不在,也不知道少爷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而我和若水则诧异地对视,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小樱桃身上。
楚州?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第五十四章 谁为刀俎谁为肉(上
这一下,若水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而我,也作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不再理会她们的举动。
樱桃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有点害怕地说道,“我…我说错话了吗?”
若水的口气依旧温和,“没有,你也累了,也休息一会儿吧!”
只听樱桃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可能是在找位置休息吧,我随意地动了动,换了更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也睡过去了。
天黑之前,车队到达了一处可以夜宿的平坦地带。乱世多贼患,虽然车队里个个都是好手,可是谨慎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已经有人在空地的中央弄起一个大大的篝火堆,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驱逐有危险的野兽。石之寒并没有把所有的手下都派出来,而是挑了二十个身手利落的好手,就算是这样,车队也是比较庞大的。
我扫视着四周,只有长到膝盖的野草,没有任何人藏匿其中的可能,抬眼看去,灰蒙蒙的天空压下厚重的云彩,太阳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似乎有了要下雨的意思,空气中有种潮湿的灰尘气息,我瞥了一眼已经点起来的篝火,有点担心地想着,万一一会儿真的下雨了,这么多人,怎么避雨呢?
若水走到我的身边,递上一块软巾,我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有点担心的说道:“若水,这要是下雨了,这么多人,怎么避啊?”
若水“扑哧”一笑,略带着笑意地说道:“姑娘真是细心,不过不用担心,他们都带了避雨的物事,而且,这雨不过能下小半个时辰吧,没大碍的。”
我哦了一声,放心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若水,挑了挑眉,说道:“若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就像,是无所不通的一样。”
“是吗?”若水一愣,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声,“都是在晏府的时候……”话到此处,她的表情一变,便不再言语了。
我似乎明白了,虽然她是娘娘安置在晏九朝身边的眼线,可是五年的时间,耳濡目染,自然也从晏九朝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看来她的心中并非如表面那么平静的。
我忽而笑了,牵起若水的手,冲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马车,笑眯眯地说道:“走,去瞧瞧那两个伤员去。顺便也问问明镜,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若水也笑着应了一声,与我并肩往明镜的马车走去。此时已经有人在准备着避雨的东西了,看来若水还真说对了。明镜正站在马车的旁边,与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说着什么。
刚走到马车的附近,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到我的鼻尖,我皱了皱眉,对着明镜问道:“那两个人就在里面吗?”
明镜唇角一勾,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伤的很重吗?有没有性命危险?”我瞥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那个陌生男子,又问道。
明镜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示意让他开口,那男子拱了拱手,恭声说道:“禀姑娘,那二人没有伤及致命,已无大碍。”
我放下心来,不过,这三个人,似乎还有些古怪,我微颔首,说道:“那就好,你是大夫吗?”
那男子一笑,又恭敬回答:“是,小人略懂岐黄。”明镜冲他挥了挥手,这人便躬身退下去。
我刚想把明镜叫到一边去问问清楚,只见车帘一动,樱桃从车里面爬出来,眼睛红肿着,一见我,就跪了下来,哽咽地说着:“樱桃谢姑娘救命之恩,樱桃代爷爷和墨香哥哥谢姑娘。要是爷爷和墨香哥哥出事,樱桃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小樱桃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估计她的感谢词是她爷爷教她的,不过后面几句肯定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了,如此看来,他们倒不像是有不轨之心的人。
我走上前,摸摸小樱桃的红脸蛋,轻柔地说道:“你别谢啦,帮你们不过是顺手之举,要是想谢我,就好好照顾你爷爷和你的墨香哥哥,然后让他们亲自谢我吧!”
“嗯!”小樱桃含着泪,拼命地点了点头,我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才放开手。
玩够了小樱桃的小脸蛋,我看向明镜,“明镜,我有话问你。”
和明镜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我瞥了一眼还在忙碌中的众人,才将视线落到明镜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他正注视着我,似乎已经看了一阵子了。我不禁抚上脸颊,有点讶异地说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不,”明镜的桃花眼又眯了起来,有点动人心魄的美感,他很少露出这个表情,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个表情很妩媚吧,至少我每次看都会愣住,“属下只是在看,姑娘越来越像了。”
听见他的话,我挑了挑眉,弯着嘴角问道:“像什么?会让风云不变色的明镜有了这样妩媚的表情?”
明镜似乎被我这句话给雷到了,嘴角僵了一下,不过他恢复得也很快,又若无其事地问道:“姑娘想问属下什么?把属下叫到如此僻静的地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语。”
这次换我的嘴角一僵,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是老老实实听话的类型,不过,和他斗没什么好处,我全当没有听见,便接了下去,“我就是想问一下,救上来的这两男一女,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似乎是要去楚州的呢!”
“姑娘是担心他们是探子?”明镜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调开,抛向不远处的马车上,有点自言自语性质的说着,“姑娘的顾虑不无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可是不耐烦明镜这么卖关子,和这家伙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纯粹有时候就是没事装深沉,再加上从若水那里得到的资料,我可不再他这副深沉姿态当回事了。
明镜把视线又调回来,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三个人真的就是遭劫了,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很有趣,”这次明镜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沈府的下人。”
“沈府?”
明镜点了点头,“就是沈约沈大人,这位离家出走的少爷,就是沈大人的嫡孙。”他若有所思地揉了一下鼻子,才又喃喃了一句,“没听说沈小公子到楚州啊……”
“既然这样,”我放松地耸了耸肩,“那就没我什么事了,你好好照顾这两位病号吧!我肚子饿了,去找若水要吃的。”说完,不等明镜反应,便脚步轻快地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马车前面的时候,突然我的心狠狠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