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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月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黑虎。
一直关注着桓云澈的覃萩纹坐在不远处,将桓云澈的话和楚离月的反应听得清清楚楚。
楚离月已经成了一个废物,镇国公是她的亲叔叔护着她也就罢了,可是晋王殿下为什么宁愿放弃并不遥远的皇位也要对她不离不弃?
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一个废物,连这种场合都没有资格进入,只配跪在他们这些人脚下的废物,居然能得到这样的庇佑和情意,楚离月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晋王殿下如此深情,却连楚离月一个感恩的微笑也得不到!
凭什么?她楚离月凭什么这样对待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又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一往情深?
覃萩纹娇美的脸上满是不平,手上不觉用力,将金丝芙蓉杯捏得碎裂开来,清香的酒水顺着她雪白的手腕淌下,打湿了她紫色的广袖。
桓云澈看到楚离月的冷漠,目光有些黯然,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着楚离月微笑点头道:“离月,本王会重新赢得你的信任。”
楚离月十分小心,宴会上的酒水和饭菜概不入口。
如果实在遇到不能拒绝,必须喝酒的时候,她就在举起酒杯饮酒的一瞬间用火灵力将杯中的酒水蒸干。
看起来她也乖乖干杯,实际上她滴酒未沾。
这是她前生和佣兵团的奇葩们拼酒时练出来的,那时候为了赢大家各出绝招,场面混乱之极。
虽然客人们不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楚离月,但是看在楚辙和桓云澈的面上,并没有人真的为难她。
眼看着宴会已经进入尾声,却也没有什么阴谋的痕迹,楚离月不但没有放松,反而绷紧了心弦。
楚辙和桓云澈放下身段,在她跟前七情上面、煽情出演,若不得个大好处,他们岂肯如此!
可是,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让楚离月十分奇怪。
夜色已深,天空一轮弯月,数点繁星。
他们想干什么?楚离月抱着黑虎,坐着飞梭从望星台上下来,禁不住在心里问清辉。
看着楚辙和庞夫人含笑吩咐楚家的下人一个个将这些来赴宴的客人引去早就安排好的住处休息,黑虎的兽瞳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
也许,重点马上就到。
楚离月心中一凛,明白了清辉的意思。她在宴会上绷紧了心弦,宴会结束后难免会松一口气。真正善于布局作战的人,就会选择这个时侯来发动突击!
长长呼了口气,楚离月“嗯”了一声,表示认同清辉的说法。
回到如意居,楚离月和平时一样洗漱完毕,就带着黑虎进入静室修炼。
如意居的玄气如此浓厚,而且楚离月有一种感觉,她恐怕不能在这里住太久,所以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抓紧时间修炼。
天地之间无数光点飞舞盘旋,楚离月甚至有一种能听到它们调皮的笑声的错觉。
它们向着楚离月飞扑过来,涌入她的身体,汇入她体内日益广阔的玄气河流。
昔日不过是潺潺溪水的玄气河流,如今几乎成了磅礴长江,玄气奔腾,在体内流转拍击。
一圈,再一圈。
楚离月沉浸在玄妙的感觉之中。
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轻,不停向上飘扬。她似乎失去了身体四肢,但是却变得无所不在。
没有眼睛,却能够看到如意居所有的动静。
夜色下的如意居,所有人都已经入眠。
——不,还有人在活动。
那个轻手轻脚走向她的卧室的,正是如意居中伺候原主多年的大丫鬟抚云。
抚云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向着楚离月的卧室走去。
本应值夜的抚云为什么会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去自己的卧室?不需要多想,楚离月就知道,这恐怕就是她等待了一天的阴谋了。
虽然是修者,但是如楚家这样的世家,总还是要讲究男女大防的。
楚离月居住在内宅之中,身边都是女侍从官、丫鬟,根本没有一个男人。
现在半夜时分,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她的卧室,然后被人闹大,说她私会情…夫?
楚离月心中不解。
难道这就是楚辙他们想要的?污蔑她的清白,让桓云澈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她解除婚约?
可是,她失去玄珠之后,在这些贵族修者眼里,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出现在他们之间,当然更没有资格成为桓云澈的未婚妻。所以,桓云澈提出解除婚姻的话,根本没有任何阻力和舆论压力。
他何必多此一举呢?
而且,楚辙又不是真心为她好的叔叔,他根本不会庇护自己——事实上,楚辙已经将她驱逐出府,是因为桓云澈的出现才突然改变…态度。
如果只是为了解除婚约,楚辙又有什么必要演这么一场戏?
那么,桓云澈到底想要什么?而楚辙又是得到了什么许诺或者好处,才会配合桓云澈联手做戏?
楚离月闭着眼睛,注意力放在了那个陌生男人手中的盒子上。因为她能感觉到,男人小心翼翼的姿势不仅仅是因为要偷偷摸进她的卧室,还有很大的原因是紧张手中的盒子。
随着她注意力的集中,男人手中的盒子立刻被放大了,所有细节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盒子大约有一个人头那么大,颜色是灰白色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盒子的每一面都画着神秘的线条。楚离月能够感觉到这些线条中蕴含着某种力量。这样画着符文的盒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么,盒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更加不同凡响了。
楚离月试图“透视”,集中注意力去感知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却没有成功。
因为楚离月在静室修炼,所有下人也都已经入睡,抚云带着这个男人偷偷地摸进楚离月的卧室,竟然没有任何阻碍。
楚离月看着那个男人进了卧室内间,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似乎有些紧张,轻轻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绞在一起放在胸口连连喘息。
这个时侯,楚离月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身材清瘦,面容清秀,身上穿着质地精美的石青色竹纹长衫,看起来也有几分俊美。
似乎有几分眼熟——楚离月皱着眉头,她毕竟不是原主,有些不太熟悉的人不能一眼认出来。
他和抚云互相看了一眼,抚云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
楚离月看着抚云向着静室走来,才收敛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影中,黑虎的兽瞳也倏然睁开。
重点来了。楚离月对着黑虎露出一个笑容。
抚云整理了一下衣裙,举起手正准备敲静室门,静室门却突然无声打开。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莹白的纤手闪电劈出,正中她的后颈。
楚离月另一只手接住倒下的抚云,将她拖入静室之中。
在抚云身上按了几下,确保她不会中途醒来。
楚离月坐在静室中,等待着楚辙的到来。
第30章 图穷匕见()
夜半的如意居一片静谧,就在这片静谧中,隐藏的阴谋即将揭开。
楚离月开始轻微地颤栗,不是恐惧,是兴奋。
上辈子无数次从生死边缘走过,她的血液里早已融入了那种渴望战斗和力量、向往风险和挑战的因子。
所以当她等待了一天的阴谋终将到来的时候,楚离月周身的血液都在开始燃烧。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无论是多么可怕的障碍,她都会凭着自己的实力,凭着她手中的焚天,将他们一一粉碎,踩在脚底!
长长地吸了口气,楚离月收敛心神,开始回忆刚才的感觉。
刚才那种感觉真是太玄妙了。
没有身体却又仿佛无处不在,充盈在天地之间。不需要眼睛就能够透过重重障碍看见,不需要耳朵就能越过重重障碍听见。
这是原主修炼到凝珠七转都不曾有过的奇特经历。
排除各种杂念,将全部心神沉浸下去,楚离月再次感受到天地之间的玄气涌动。
周围的玄气如同潮水向着楚离月奔涌而来。
伏在楚离月腿边的黑虎耳朵一抖,兽瞳中隐隐闪烁着银色的暗芒。
楚离月再次看见了卧室中的那个男人。
应该是因为抚云久久不归,他有些沉不住气,正在房间中小步徘徊。
在房间中来回转了无数圈之后,他终于露出决然的神色,快步走回桌前,伸出双手按住了桌上的盒子。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盒子上画着的符文突然闪起了红光。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盒子上散发开来,迅速向着四周传播出去。
楚离月猛地睁开眼睛,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随着这股力量散发开来,楚家领地中突然出现了数道强大的气息。
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只是触发了盒子上的符文,就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惊动了楚家的众多强者?
嗖嗖嗖,几条身影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楚离月的卧室中。
楚离月认得出那是楚家的几位族老,最低修为也是和楚辙一样的成珠四阶,高的甚至达到了六阶,在整个天元帝国也排的上名号。
居然惊动了这样的人物,看来盒子里面的东西真的不是凡品。
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身上散发的威压压迫,清秀男子面色惊惶,双手颤抖,连盒子都掉到了桌子上,不由向后退着缩到了角落里。
“大胆贼子!竟敢盗窃我楚家重宝!”看到闪烁着红光的符文,一个中年男子向前一步,厉声怒斥。
“不,不,不是我”男人缩在角落里,面色苍白,连连摇头。
“有什么话,等到了地牢中再慢慢说吧!”为首的族老根本无心听他分辩,伸手就将桌子上的盒子拿起。
另一位族老冷着脸上前就提起了男人。清秀男人浑身颤抖,连声叫道:“离月救我,离月救我啊!”
楚离月冷笑着站起身来,看来这是双重罪名了。
这个男人叫她叫得这么亲热,无非是暗示他和自己关系非常;而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四位族老这么重视,却被男人偷偷放在自己卧室,显然也是有栽赃之意。
楚辙演了一天的戏,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四位族老刚走到如意居院子中,天际数道白光飞掠而来,如意居院子中再次落下一群人,为首的却是连身上的镇国公服饰都没有脱下的楚辙。
楚辙从飞梭上一落地,就吩咐道:“将如意居所有下人一概关押起来,等候处置。”语气平淡,但是却透出隐隐杀气。
身后一群侍卫应声而动,向着如意居的各个角落疾步而去。
楚辙上前和四位族老见礼:“青老,田老,岚老,莫老,居然惊动了四位,实在是本公的过错。”
那盒子本来是归家主保管,如今却因为符文被人试图破坏而惊动了四位族老,楚辙保管不力,自然要首先认错。
四位族老黑着脸回礼。
这四位都是宗家出身,虽然对于楚辙这个家主颇多不满,但是作为家族长老,必须以身作则,遵循上下尊卑的规则。否则等日后爵位重归宗家,规矩却坏了,就不好纠正了。
楚辙看着莫老手中提着的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楚庭秀?你不是离月的侍从吗?你为何夜半出现在内宅之中?”
莫老一把将手中的男子扔到了楚辙面前:“你认识他?那你就问问他,为什么这盒子会在他手里?他想要破坏符文做什么?”
楚庭秀爬起来,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国公爷,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离月她天赋卓绝,却被老天捉弄失去玄珠,才会想要偷偷拿到这宝物,看看能不能用它恢复玄珠的。”
他仰着头,眼中泪花闪闪:“国公爷,你是离月的亲叔叔,你这么疼爱离月,就让她试一试好吗?万一离月能够恢复,对家族也是一个极大的好事啊!”
楚辙勃然大怒:“荒唐!大胆!”他上前就是一脚,将楚庭秀踹倒在地上,“就为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你们就敢去盗窃族中重宝?”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楚离月的声音带着笑意:“谁盗窃族中重宝?”
如意居廊下的两盏琉璃晶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缓步而来的楚离月照得清清楚楚。
她身材修长,容颜明丽,穿着一身宽大的素色练功服,踩着一双薄底绣鞋,青丝斜斜挽起,只戴着一根银钗,钗头上的蝴蝶站在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上,双翅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似乎随时会拍翅飞去。
修长的眉毛,明亮的双眸,挺翘的鼻梁,红艳饱满的樱唇,楚离月全身都散发着悠然自信的气息,根本看不出来她经历了从天才到废物的剧变。
为首的青老手中托着那个画满符文的盒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楚辙却沉着脸,指了指青老手中的盒子,“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想否认?”
清秀男子扭头看着楚离月:“离月,你快说话呀!你快跟国公爷解释一下,我们拿这个盒子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楚家啊!”
楚离月抱着黑虎,斜靠在廊下的朱红大柱上,轻飘飘地问道:“我认识你吗?”
她挑起眉毛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浮现出讥讽的笑容,“什么人证?什么物证?随便找个人抱着东西偷偷溜进我的如意居,就能指证我盗窃宝物?岂不是荒谬?”
“镇国公切不可听信小人挑拨啊!”桓云澈匆忙从如意居大门外赶了进来,老远就伸手表示阻拦。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都是今天来楚家赴宴的各大世家子弟,闻讯而来看热闹的。
桓云澈没有戴冠,长发披在肩上,看起来似乎是急匆匆起床赶来,身上的长袍都有些凌乱。
他神色惶急,大步冲到楚辙面前,急声说道:“离月是个骄傲的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偷窃的事情,镇国公千万不要相信小人别有用心的谎言,他这是存心挑拨你们叔侄之间的关系!”
楚辙冷笑着挥了挥手,侍卫抬上了两个人,丢在了楚离月面前。
楚离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抱紧了黑虎,站直了身体,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脚下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面色青灰,身体僵硬,显然已经死亡。而这两个人的面孔,即使是她也很熟悉——楚维、楚高义,她的两个男侍从官!
楚辙居然杀了他们!用他们的尸体来栽赃自己!
怒火从楚离月心头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深深的哀伤和愧疚。
作为他们追随的主君,她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落到了楚辙手里。这是一个领导者的失败!
“这就是今天晚上潜入宝库内盗窃重宝的两个贼子!”楚辙冷笑道,“离月,你不会还说不认识吧?”
楚离月抬起头,目光冰冷如刀:“人都死了,你想说什么都行。”
楚辙怒道:“你是说本公冤枉你了?”
倒在地上的楚庭秀爬了起来,向着楚离月走了过去,目光中满是柔情:“离月,你就把实话说出来吧,我相信国公爷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你的,他是你的亲叔叔,对你那么好而且,为了这个东西,维哥和高义都丢了性命,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楚离月低头看着那两具尸体,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楚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