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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梢狄簧咐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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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心将明醉呓相误,情疑愕似梦中约
***
那种炙热而略带淡淡酒味的气息,尽数喷在了他肌肤之上,使得那条修长细腻的颈子,登时蹿起一层细小的疙瘩,密密麻麻的,如同他此刻纠结而无措的心情。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吻我……他是清醒的,抑或酒后乱性?他仅将我当成了发泄生理的工具,还是将我……当成了某个女人?”祁寒忽然想起所历种种,误认自己为女子的关羽,昨夜席间那些火热的视线,他心里突地一跳,胆战心惊。蓦地使出了全身力气,将赵云推开一旁。
“赵子龙!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知道我是谁吗?”
心狠狠颤抖了一下,看向眸色沉沉的赵云,想从他眼里寻得一点清明和喜爱的证据。可他看到的,却是那副轩昂的眉目之间,斥满迷惘和欲动的怔然。
“阿寒……”
就在祁寒变了脸色要起身而走的时候,赵云忽然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缥缈无迹,黯哑低沉,仿佛一个无辜的孩童带着哭腔,在雨中寻找回家的路,仿佛一只失偶的迁鸿,翱翔在清风寂月的夜里孤单啼唳。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询问的语气,却又莫名笃定,好像真的知道,适才与他亲吻的人是谁一般。
祁寒眉心一跳,如中雷击。听得这一声唤,便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希冀。
望着赵云泛红的眼睛发起呆来。
不知是否因在梦中哭过,或是酒精的缘故,他的眼睛泛着红,又带有一种深切的占有欲和痴狂。
两人便互相望着,一语不发。空气中像是流动起了暧昧的因子。让祁寒的脸烧得比之前更加辣热。
被赵云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眸底缱绻的那种深沉与执着,几乎要让祁寒认为对方一直深爱着自己。
下一秒,仿佛为了应证这种猜测,赵云忽地压向他,双臂撑在地上,封锁了退路。
“……阿云,你做什么。”祁寒轻声道,望向他的眼睛,有些露怯,他还想求证这个人是否还算清醒。
“我不想再忍耐了。”赵云俯下身去,手掌摩挲着他光洁的上身,指尖格外用力,“我想要你。”
笔挺的鼻梁,几乎碰到祁寒的耳涡,喷吐出的绵热的气息更令他颤栗。
然而他的动作,他的呼气,都远远比不上他那句话带来的震撼。祁寒整个人都傻了,只觉得五雷轰顶,身上一股股电流乱蹿,仿佛变成了一个短路器,疯狂地碰撞出火花。
“你说真的?”他抿了抿唇,硬将赵云的脸掰起来对着自己,“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便不能后悔。”
赵云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亮晶晶的,望着他,像是在打量什么。接着,唇角轻勾,漾起一抹笑容。
他的笑容挂在嘴边,还没有彻底绽开,眼神已经混沌迷蒙起来。
那种眼神,分明便是醉了……
祁寒见状,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吞吐不出。
看来赵子龙将军此刻,还真的是醉酒过度,神昏智迷,清明不复。
可是他说……他想要我?到底是不是字面理解的,想要“压”我的意思?……祁寒稍一琢磨,便觉得自己快要炸了。那句话的信息量委实有点大。
赵云眼神迷离了半晌,忽地闷哼一声。紧接着,祁寒立刻便被压了。只不过,却不是那种寓意的“压”,而是被上方的人突然失去支撑重心下落,结结实实地压住。赵云酒意冲上了头,撑着的手陡然一松,整个人便撞在祁寒胸口上趴着一动不动,险些将后者压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潜意识里,他其实很想动,可身体却因为深度醉酒而动弹不得。祁寒斜眸看着压住自己的人,脸色发黑,心情莫名有些诡异。
他伸手将躺尸般的某人推开,起身拿过被褥将他裹住,又喂了一口水下去。地上虽略有些寒冷,但毡毯隔绝了湿气,只要保暖得宜,并不会着凉。他抱不动赵云上床,何况对方肩上有伤,强行拽上床去,也容易挤压出血,便任他睡在地上了。
忙完一通,他坐倒在一侧,望向赵云的神色有些复杂。
忽听赵云唤道:“阿寒……”
祁寒低低嗯了一声,目光转开盯着案上的油灯,不知想些什么。
“阿寒……我想要你……助我杀灭曹贼。”半晌后,他在梦中醉语沉吟道。
平日里,赵云自不愿将私事麻烦任何人,但深心里,却是希望祁寒陪着他前去杀贼的。
“好。”祁寒头也未抬,“你想要我帮你,我便与你一同去杀了曹操。”
赵云听了,眉目舒开,又絮语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这才沉沉睡去。
祁寒一头墨发散在身后,良久未动。萧条的身影被油灯映得有些瘦削。
他自嘲般哂了一声,忽地抬起手,重重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不想再忍耐了。
我想要你,助我,杀灭曹贼……
原来,那旖旎万端的一句话,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试问赵云伟岸男儿,怎可能喜欢上他?这种背德悖伦的感情,以赵云的性情品德,不鄙视已算好了,怎么可能对同为男人的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愫?
归根到底,都是他太过痴妄了。
那热情似火的一吻……不过是酒后乱性。甚至被当成了什么女人罢了。
他怔怔坐在赵云身旁,发了会呆。心里的温度,更如这初冬的寒气一般,萧瑟黯淡下去。如玉面颊上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他执拗而清寒的目光从赵云身上挪开,决绝地盯着一豆灯火,眸光奇亮。
他劈手扇灭了油灯,关上窗扉,排闼而出,回了自己的屋。往榻上小憩一阵,便开始忙活起来。
*
时近正午,庭中蕉花吐艳,天光大放。
赵云自睡梦中醒来,惺忪睁眼,只觉体重头沉,颇有些不清醒。
“阿寒?”他下意识唤了一声,没听到任何回应,便斜撑起身子环顾房中,却是空无一人。赵云不由升起一抹失落,看来,他之前所思所想,竟然都只是一场缱绻深沉的梦境而已?
梦中的阿寒眸若灿星,泠泠若水,任他拥住抚吻,两人灼热的唇齿相接,无限温存情动。
连身体亦紧挨在一起,摩擦出许多的热量,好似可以融化一切。
赵云忍不住抬手抚上自己的唇角,好似还能再度感觉到那种超乎真实的触感,似梦非梦的缠绵。不禁令他柔肠百结,心神荡漾,呼吸再一次促了起来。末了,他轻轻阖上眼皮,恨不得能再回味一次,好好梦一次。
若不是梦,该多好……
可若不是梦,祁寒又怎么会任凭自己拥吻,连眉梢眼角,都溢满爱意……
好像还说了什么动心动情的话儿,可偏偏一句都不记得……
“呃,不可能……”赵云将心中那点疑惑尽数否定,但他仍存了一丝希冀,想要即刻见到祁寒,向他求证点什么。立时翻身坐起,正欲掀被,忽地僵在当地,顿住了动作。
觉出身上的不妥,他便探手摸向中裤,着手之处一片滑腻。
赵云脸上登时烧了起来。
习武以来,他自小到大清心寡欲,长大后更严守精关,极少发生这等事情。若非昨夜的梦境中那人太过美妙撩人助纣为虐,他也不至于城池失守,变成这样。
但按理说,在梦里他亵渎了那人,应该深觉愧疚才对,可不知为何,赵云除了略感羞赧,脸膛发热之外,并没觉得那样有何不妥。一想起梦境中的种种,他胸口又是一阵滚烫发热,似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立刻见到念兹在兹的人。
想到这儿,他立马起身,手忙脚乱清理好自己,换上一身干净衣裤。当触及肩背伤处包裹的绷布时,更是讶异不已——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无甚印象,不行,必须找祁寒问个清楚!
走出门去,发现祁寒的屋子是空的。赵云算了算时辰,一时想不到对方会去哪里,便问了侍婢。当听说祁寒今日一直呆在吕布那里时,他剑眉一皱,脸色便冷沉了几分。
走近吕布房舍数丈之外,早听到一阵欢声笑言,其中以吕布和祁寒的声音最大。
赵云眼神一暗,抿了唇角,强压下心头不适之感,请了侍卫通报,这才获准进入。
“赵子龙,你来得正好!祁寒正教了我一项好玩意儿,你也来。”吕布瞥他一眼,出声邀约。说完又朝身旁一脸不耐烦的高顺摆手,“高顺你不爱玩这个,自去城头角楼巡视。”
高顺生得面色微黑,五官方正,相貌堂堂,听了这话如临大赦,笑道:“赵将军替我。”说完,便起身将赵云迎来坐下,自己拱手离去。
房中便只剩下吕、赵、祁三人。围着一张大案,呈鼎足三分之势。
赵云疑惑道:“此乃何物?”指了指案头数十张薄薄木片。
吕布眼睛一亮,炫耀一般介绍道:“此物乃将军令,共有五十四张。祁寒在与我玩‘斗将军’,当真趣味非常。”
他脸上隐有得色。本以为赵祁二人感情甚好,赵云肯定早学会了,孰料对方竟然一脸错愕,根本没见过木牌,祁寒最先教的人反而是自己。吕布心中一喜,竟然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
自赵云进门,祁寒便一直低头整理木片,全神贯注,似是对他到来全不感兴趣。
赵云见状,心中有些发堵。他看也不看兴致高昂的吕布,朝祁寒道:“阿寒,我背上伤口从何而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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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别具一格生逸事,混同一乐斗将军
“阿寒,我背上伤口从何而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被问到之人尚未开口,吕布已讶然疑道:“你们打架了?”
祁寒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撩起眼皮看向赵云,双目平淡无波:“阿云,你昨夜醉了酒,将我当作仇人扑杀,碰撞之间不小心被碎陶片刺伤了肩背。”
赵云瞳孔一缩,震愕道:“我竟如此荒唐……?”
祁寒煞有介事地点头。心想,你还有更荒唐的。
吕布一脸鄙夷道:“想不到赵子龙你酒品如此之差,与我渊海一般的深量简直没得比。”
祁寒见他扬起下颔,得意不已,不由眼角微抽。
然而赵云并未理会吕布之言,他抬手揉向额角,眼中盈了几分自责,心中暗自庆幸所伤之人是自己而不是祁寒。蹙眉道,“那,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事情发生。”
这回不等他说完,祁寒眼皮一垂,遮住了几缕闪动的眸光。自顾自将手中木片叠放成齐整,打乱了顺序,分作两堆,便开始给赵云讲述游戏规则。
赵云一边听着,一边暗自失落。祁寒的态度又回到了那种淡漠疏离的状态。他脸上没多少笑容,眉梢眼角疏冷澄然,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令人无法猜透。若非对方讲起游戏规矩来太过淡定自若,赵云几乎要以为他刻意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从祁寒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于是赵云心中最后那一点幻想的火花,也被浇灭了。
望着神色如常的祁寒,他眸光一黯。心头不禁微酸,或许,那些令他沉醉沦陷,幸福得无法言说的感觉,真的只是一场迷乱的梦吧。梦过无踪,无从寻觅。而那些模糊浑噩的错觉,其实从未发生过。又遑论真的要加诸于现实的人身上,令对方与自己感同身受?
赵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强行将所有的绮念杂思排出。
耐心听祁寒将“斗将军”的规则讲完,三人便发牌试玩起来。
薄木片一共五十四枚,是祁寒上午请军中木工所做,大小完全一致,边缘磨平,充作扑克牌之用。正面刻数字一到十,字符j、q、k用象形图案“钩”“锤”“戟”表示,各有四张。两张大小王,分别以“诸侯”和“帝王”表示。
玩耍的规则,祁寒完全参照了现代扑克游戏“斗地主”略作改变,不过为了唬住吕布,他特意取了一个听上去高大上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名字,“斗将军”。
于是,地主摇身一变,成了将军;队友两个农民,则变成了黄巾。
这游戏也算经典了,简单不复杂,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光有运气和好牌不一定能赢,还得考量打法和技术。
吕布果然被这“斗将军”唬得一愣一愣的,初初接触,便大呼好玩。
可惜,跟高顺玩了三局,吕布连输三次。一来他搞不懂规则,乱打一气;二来他一直嚷着要当将军,不当黄巾,结果被祁寒和高顺连败。这下见初学者赵云加入,吕布登时两眼放光,一扫之前低迷颓垂的气势,摩拳擦掌,这回却又嚷着要当黄巾跟祁寒一伙,斗掉赵云这个将军。
祁赵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为这游戏和吕布的智力感到前途堪忧了。
……
半个时辰后,游戏再次结束。
祁寒的脸已经输黑了。准确地说,是被吕布坑的。
……这一次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终于大声爆发起来!
“吕、奉、先!我就一张戟(k)了!‘将军’还有一个锤(q),一个帝王(大王),两个二,‘将军’出了锤,你拿二去拦我,送他赢?!”说完将手中形单影只的一张“戟”丢在案上,瞥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赵云。
吕布:“……”
一张方脸臊得通红,大手捏着掌心的木牌可怜兮兮瞥了祁寒一眼,抿紧嘴没敢回话。
祁寒:“……”好吧,总觉得这厮大眼睛水光光的,活脱一只做错事挨训的大犬,便不跟他计较了。
赵云难得见祁寒炸毛跳脚,忍不住唇角轻勾。阴翳的心情瞬间消散许多,他抬手揉了对方的发顶,祁寒更加郁卒了!
吕布咬咬牙,道:“缺乏经验而已,再战!再战!”多打几次,肯定会好的!心里小人儿大力握拳,给自己鼓劲打气。
但这一次,却不敢再嚷着要跟祁寒一伙坑他,或者要求当将军、当黄巾了,大伙轮流做将军,随机叫牌。
然而,又过了半个时辰,再度轮到他跟祁寒一组……
一声忍无可忍振聋发聩的怒咆再度响起:“吕——奉——先!”
吕布一个哆嗦,险些把手里的牌全扔了!
“干、干什么?”
吕温侯立马释放出自己的犬犬视线,死死捏紧手里的牌,望向气得脸色涨红的祁寒,眨巴着眼睛,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得无辜一点。
盯着手牌面无表情的赵云,一直绷着笑,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他正憋笑着,抬眸便对上祁寒愤怒的视线。那一对斜飞的长眉都快竖到鬓里,翘起的黑瞳中两团火苗熊熊燃烧,确然一副暴怒难遏的样子,又说不出的生动真实。赵云笑着捉了他的衣袖,将他拽回座位。
心里想着:“阿寒总是习惯性隐藏他的情绪,示人以成熟冷静。不想今日因为小小游戏,却牵动了他的喜怒。想必,他从前也很少玩这种游戏,才会如此在乎。”
他猜的没错,而祁寒已经开始说吕布了:“……我的牌那么好,奉先,你却一直打我。我们俩可都是黄巾!是黄巾啊!咱俩一伙,要一起打将军,而不是你帮他打我啊……”
吕布挠头苦思一阵,突然一脸恍然:“对对,我记成了上局的身份!是我搞错了!”